第57章
第57章
說是睡覺, 那就只是單純的睡覺。
岑一清沒有別的想法,他勾完手指,叫沈朝過來, 感覺床邊塌陷下去一點,承受了另一個人的重量。
燈還開着,溫暖的光線柔和。
沈朝看着身邊的人, 目光幽深,隐藏着湧動的情緒。
岑一清讓沈朝關掉, 房間很快陷入寂靜的黑暗,心跳的動靜驟然清晰。
沈朝側過身,在被窩裏伸出手, 摸索着碰到了岑一清的手指,沒有再進一步的動作。
岑一清沒動,任由他拉着。
過了會兒時間,岑一清捏了捏沈朝的指節,輕聲道:“沈朝。”
“嗯。”沈朝答應得很快,沒有睡着。
岑一清聽到預料中的回答,側了側身,忽然鑽進沈朝的懷裏。
溫熱的氣息撲過來, 沈朝猝不及防, 抱了個滿懷。
他不自覺身體有些僵硬。
沈朝低了下頭, 聞到岑一清發絲上很好聞的洗發水香氣,內心十分滿足,身體也熱了幾分。
他有些遲鈍地将岑一清抱緊一點。溫香軟玉在懷,實在心裏燥熱得厲害。
岑一清感覺出他的僵硬, 以及微沉的呼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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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聽到沈朝胸膛鼓噪的心跳,一聲一聲悶響着, 穿透胸腔,抵達岑一清的耳膜裏。
“你心跳好吵。”岑一清忍不住說。
“它太喜歡你了。”
沈朝低低地回應着,他也知道,但他控制不住,心跳是不由自主的。
兩人都是頭一次跟對方這樣躺在同一張床上,這種感覺有些微妙。
岑一清本來沒怎麽睡着,現在睡意更少。
沈朝将他緊緊抱着,感受着彼此的心跳和體溫,他躁動的心無處安放,低頭小聲對懷裏的人說:“想親你。”
“不行,”岑一清聽他聲音啞了,義正言辭地拒絕,“現在睡覺。”
沈朝乖乖忍了會兒,還是沒忍住。
“晚安吻。”
他說完,直接捏起岑一清的下巴,迫使他擡起頭承受自己有些重的親吻。
呼吸灼熱地吻下來,岑一清頭腦一麻,直接陷了進去。
好一陣,直到親夠了,感受出岑一清有些抗拒的動作,沈朝才忍着悸動松開了他。
這回心裏舒滿足許多,“睡覺吧。”
岑一清心在狂跳,身上也熱熱的,微惱地推了一下沈朝的胸膛,不滿道:“晚安吻哪有這麽親的。”
都親成這樣了還怎麽晚安。
根本就是想接吻的借口。
沈朝又表現得很聽話,“那怎麽親?”
“親額頭。”岑一清說。
沈朝了然,立刻在他岑一清額頭印上一個留戀的吻。
“睡覺。”岑一清也滿足了,窩着在他懷裏安心睡覺。
第二天岑一清被沈朝早起的動作弄醒,沈朝親了親他的臉,讓他繼續睡覺。
岑一清迷迷糊糊間聽到沈朝好像在床邊換衣服。
他睜了睜眼,沈朝的衣服下擺剛好落下,身材勁瘦,一閃而過的幾塊薄腹肌。
岑一清那會兒很困,沒在意,又閉眼休息。
所以岑一清睡夠再次醒來的時候,沈朝已經回學校上課了。
旁邊被窩沒人,但沈朝的氣息還在,很是溫暖。
岑一清默默躺了會兒,忽然體會出年下男友的獨特之處。
那就是兩人本來都在被窩裏躺得好好的,他卻要早起去上課。
這實在有一種很奇妙的感覺。
岑一清感受着這種談戀愛的反差,看到手機裏沈朝說給自己做了早餐,讓他起來加熱一下吃。
他心裏又沒來由地一暖。
年下小男友其實還挺體貼人,時間那麽趕也要給自己做早餐。
他起來先去洗漱。
鏡子裏的自己氣色紅潤,看來昨晚休息得很好,嘴唇也紅紅的,應該是被沈朝親狠了。
岑一清洗完臉,偏頭時發現自己脖頸上還印着幾個淡淡的小印子。
他擡手蹭了蹭,沒消掉,很是明顯。
想起來也是被沈朝給弄出來的。
昨天壓着他接吻,意亂情迷之間,他對自己的脖子也又親又咬的。
吮出一點暧昧的紅痕。
位置還不低,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怎麽回事。
岑一清心頭無奈了下,這小狗,力道真是一點都沒收着。
只能給它遮一下,或者今天先不去畫室了。
不過岑一清剛從房間裏出來,就收到了來自灰灰的審判。
灰灰一臉哀怨地看着岑一清,那眼神仿佛在說:
“為什麽他是從你的房間出來的?”
畢竟灰灰都還沒有睡過岑一清的房間。
岑一清面對着這個悲傷可憐的小狗眼神,一時心虛。
不知道該做什麽好。
今天還是待在家裏陪灰灰好了。
吃完早餐,岑一清跟沈朝發着消息聊天,問起早上的情況。
對于灰灰發現沈朝從他房間裏出來卻沒有汪汪叫的情況,岑一清還挺意外的。
沈朝給他解釋,是因為他把小狗拎走,還用食物賄賂它了。
灰灰過于貪吃,很快就被好吃的蒙蔽雙眼,一吃泯恩仇。
岑一清聽完笑了笑。
他還記着之前答應沈朝給他畫一幅畫,所以在等着宋時雨劇社演出到來的這兩天,他在給沈朝畫畫。
兩天後,宋時雨又特意發消息過來,提醒岑一清早點去學校。
演出在周六的下午,岑一清也不用着急。
看到群裏的消息,周星川已經給他們預留好了幾個位置,靠近前排,視野還挺好的。
岑一清出發時在群裏說了一聲,岑遠立刻回消息說他來接。
沈朝給岑一清私發說他還在系裏,專業老師要跟他商量比賽的事情,他們小組之前的比賽到了省決賽階段,還有很多需要細節需要商讨。
岑一清回沒關系,讓他先忙自己的事情,比賽為重,順便還讓他加油拿個最好的獎回來。
他開車來的,很快就到。
岑遠已經等到校門口了。
星空劇社的演出在一個很大的活動大廳,岑一清以前沒去過,他們學校又大,的确會有點找不到。
岑遠将他領過去。
大廳已經來了不少人,很多都是和一會兒要表演的人認識的同學,來捧場。
岑一清一個校外人士的身份混入進去,還挺突兀的。
“沒事,岑哥,你長這麽年輕,跟學長似的,沒人知道你的真實身份。”宋時雨湊過來,忙不疊地說着。
他帶了幾瓶水來,分給大家,距離演出還有陣時間,讓岑一清先去老周那兒坐着,畢竟人流進進出出的也不方便。
岑遠先去找宋纖了,把她也接過來。
宋時雨是最後一個節目上場,還沒換服裝,一會兒還要簡單畫個上臺妝,他們後臺現在挺忙的,所以宋時雨沒待多久就回去幫忙了。
現在觀衆席這邊只有岑一清和周星川在。
周星川也跟他解釋了下沈朝還沒來,在忙比賽事情。
是沈朝交代他要說一聲的。
岑一清點了點頭,說:“他剛也告訴我了。”
“那行,”周星川應了聲,看岑遠不在,說道,“岑哥我發現你答應沈朝之後,他人都變了。”
“怎麽變了?”岑一清饒有興致地問。
“你是不知道他以前什麽樣,可高冷了,說幾句話都費勁,現在一整個幸福洋溢,時不時還給我們投喂好吃的。”
他們宿舍都有點受寵若驚了。
周星川笑道:“岑遠吃最多了。”
“真的?”
“真的,感覺沈朝都按他口味買的,精準投喂。”
岑一清忍不住笑。
沈朝這心思也太明顯了。
不過這樣也好。
吃人嘴短,拿人手軟。到時候他跟岑遠坦白的時候,岑遠估計還能記着美食的情誼,對沈朝态度好點。
他倆坐在這裏聊了下天,沒等多久岑遠就回來了,挨着他哥坐下,宋纖也坐過來,跟岑哥打招呼。
等待的過程中,他們還一起玩了會兒游戲。
前面的座位陸陸續續坐滿,岑一清往身後看了看,人也來了很多,大廳悶悶的,還挺吵鬧,但沒見到沈朝的身影。
沈朝是演出開始十來分鐘才出現的,彎着身子經過,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坐下。
他沒跟岑一清坐在一起。
中間隔了個周星川。
所以周星川還有點別扭,一開始座位沒排好,應該他坐最邊上的。
他問沈朝要不要換個座位。
沈朝看了眼岑一清,他正專心看節目,所以他也沒打擾,搖了搖頭,說就這樣吧。
況且岑遠就坐在岑一清旁邊,做不了什麽,也是坐一起看節目,沒什麽區別。
五六個節目,前面每個節目都沒有很長,屬于輕松惬意的短節目。
臺上的大家演技也還不錯,看得觀衆們都投入進去,座位席時不時響起一陣笑聲,氣氛實在和諧,表演反響很好。
最後一個原創節目時間相對有些長,用了很多大場景,演員十分認真,服飾妝效錦上添花,各種音效屏幕投放都恰到好處地運用起來,很快就把觀衆們代入進去。
這劇情也引人入勝,講述一個普通人的奇遇記,帶點神話色彩,不老套,還有反轉。
看得出來劇本是用心打磨過的,每個人物都有自己的個性特點,令人印象深刻。
宋時雨扮演的是一個無事快樂小神仙,活潑讨喜,很是可愛,中間他下線的情節,樂中帶悲,看得大家都有點感動,雖然戲份不多,但演得很不錯。
岑一清畫得那幅畫是最後登場的。
在所有的故事結束以後,主角的記憶漸漸消失,只能憑着僅有的回憶畫出來。
當這幅如夢似幻的桃源景象忽然出現,仿佛一場悵然若失的夢境。
不過大夢一場。
主角病逝,記憶也消失。
只有畫被留下,提醒着他曾經真真實實地經歷過。
舞臺上的燈照在那幅畫上,逐漸暗了下來,最後歸于黑暗與寂靜。
完整地看完這個故事,每個人都不免被觸動到。
在大廳滅掉的燈下,大家都還在回味。
直到主演們都上臺致謝,才把情緒拉回來,他們收獲了熱烈的不絕的掌聲。
岑一清也深受觸動,覺得這場表演很棒。
宋時雨又下臺,發消息讓他們來後臺,人手不夠,需要幫忙。
觀衆離場有些慢,他們去後臺也能快點。
岑遠要陪着宋纖去買個東西,說等會兒再過來。
周星川領着岑一清和沈朝去找小雨。
後臺空間也很大,人有點多,但比大廳就好多了,都是社團的成員,大家收拾東西換衣服卸妝這些,手忙腳亂的。
宋時雨演得好,得到室友們和岑一清的誇獎,他開心得不行。
沈朝和周星川被喊着去幫忙理道具了。
岑一清看他們劇社的服裝都挺好看的,問:“服裝都是你們社團買的?”
“不全是,”宋時雨解釋道,“有些我們社團有,有一部分是找人借的、租的。”
反正需要什麽衣服總能找到。
他把衣服和帽子換下來,又拿上幾個朋友換下的,準備去裏面的衣服間都給挂上,到時候要分類和整理,統一把這些衣服送回去。
宋時雨拿着一疊服裝,不忘跟岑一清搭話:“岑哥你看到了嗎?你的畫出現以後,大家都驚了!果然都被震撼到了,要的就是這個效果!”
岑一清倒是沒怎麽注意,只是覺得那畫出現得很合适,恰到好處地給人一點震撼。
“那是你們演得好,把大家代入進去了。”
“沒有沒有,你畫得也好!”
宋時雨還想說什麽,被社團的人叫過去幫忙擡道具。
他手裏服裝還沒放,但聽那人喊得急,岑一清就說,“我幫你放,你去幫忙。”
“那謝謝岑哥了,就在裏面那間。”
“不謝。”
岑一清拿着衣服往裏走,不知道什麽時候沈朝跟了過來,從他手中接過去。
岑一清不禁笑了下:“我來就好了,也不重。”
雖然衣服看着多,但對于一個大男人來說的确不算重,岑一清能拿得過來。
兩人進了衣服間,裏面全是換下來的衣服,今天演出的差不多都到這裏了,宋時雨還是換得算晚的。
其他人早就去忙別的了。
岑一清準備把手裏的服裝都挂上,小門忽然被沈朝關上。
岑一清回身看他,眼眸彎着,問:“關門做什麽?”
怕他要做什麽不合适的,岑一清還自覺往後退了退,拉開距離。
剛剛沈朝沒跟岑一清坐一起,心确實早往他那裏飄了,就想找個單獨的空間兩人好好待一起。
這會兒正合适。
所以沈朝走過來,先抱着他。
“剛看節目都沒能好好看你。”
岑一清笑道:“看節目就看節目,看我做什麽?”
他只讓沈朝抱了會兒,就準備出去了。
兩人在裏面待太久不太好。
沈朝想親他,岑一清沒讓,“不親,會有人來。”
而且沈朝一親就要親很久,把岑一清最親紅了話,實在是明顯。
說起這個,岑一清又想起來前兩天沈朝在他脖頸上留下的痕跡。
他看沈朝一眼,說:“你上次給我留的痕跡現在才消呢。”
沈朝沒什麽印象,“哪兒?”
岑一清指了指自己側頸的位置,就是之前沈朝吮咬過的那片皮膚。
現在脖頸白皙幹淨,痕跡都消失了,沒有沈朝的印記。
“沒有了。”沈朝說。
岑一清聽外面沒什麽人經過,估計一時半會沒人來,便拉了拉衣領,給沈朝看脖頸下面一點細嫩的肌膚,不高的衣領剛好能擋住。
他說:“這兒還有一點。”
沈朝眼眸一深。
那點淡紅的痕跡印在岑一清白淨的頸子上,實在是刺激着他的眼睛。
想要他的印記再更一點。
他內心生出這樣的想法。
“我看看。”
沈朝說着便靠近,手把他的衣領往下壓了壓,裝作要看的樣子,低下頭去。
在岑一清還沒來得及反應的瞬間,立刻朝那裏吻了下去。
嘴唇吸吮住那片脖嫩的皮膚,還有點兇地用牙齒叼了下。
脖頸處忽然傳來灼熱的濕潤的觸感。
岑一清腦袋一懵,感覺沈朝的頭埋在自己的側頸處,在咬他的皮膚。
他立刻推了推沈朝,生怕此刻有人突然闖進來。
但沈朝巋然不動,立刻忙着自己的事情,給岑一清打上屬于他的印記。
過了好一會兒才擡頭。
朝眼眸裏帶着點得逞的笑意:“好了。”
“好什麽好。”岑一清被他弄得心麻麻的,微惱地瞪他一眼。
沈朝如願以償在原來的位置增加了新的印記,皮膚上有點紅,顏色變深了。
他替岑一清理了理衣服,把它蓋住,“看不見的。”
衣領只能堪堪遮住的樣子,稍不注意就會露出來一點。
岑一清自己把衣領提了提。
“得寸進尺。”他說沈朝。
沈朝欣然接受。
兩人一前一後從衣物間出來,剛好岑遠陪宋纖買完東西,也過來了。
道具有點多,一時需要人手。
岑一清也上手幫忙,叫岑遠,“來,小遠,搭把手。”
岑遠立刻過去,幫他哥。
把這些有點重的箱子擡到外面,拜訪着。
差不多都弄完了,社團成員們陸陸續續都離開,先回去收拾一下,晚上他們還有聚餐慶祝。
宋時雨沒打算去了,所以現在也不急,他想跟岑哥他們一起吃飯。
他拿了喝的過來,給大家道謝。
還有幾個部長在清點衣服這些,收尾工作,準備挪走,不用社員幫忙了。
“我們先走吧,去吃飯。”宋時雨說。
周星川和岑遠都應着。
岑一清擰開飲料喝了幾口。
他們往外走的時候,岑一清又低頭看了看這些箱子,堆在這邊。
他不禁問:“放這裏會有人來收嗎?”
“有的有的,我們聯系人了,應該一會兒就來了。”宋時雨說道。
岑一清點了點頭。
他一側頭,忽然發現岑遠有些驚訝地盯着自己看。
岑遠有點愣神,低着眼,看向岑一清的脖子。
剛剛他哥低頭的時候岑遠好像看到了什麽。
“哥,你脖子...”他站在原地,有些遲鈍地開口。
岑一清心頭一驚,條件反射地擡手捂了捂,神情不禁閃過一絲慌亂。
他看回岑遠,一時不知道該怎麽辦。
卻聽見他親愛的弟弟很是吃驚地問道:“你脖子怎麽被蚊子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