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習慣心疼

習慣心疼

7

你說你不好的時候,我疼,疼的不知道該怎麽安慰你

你說你醉的時候,我疼 ,疼的不能自制 ,思緒混亂

我的語言過于蒼白,心卻是因為你的每一句話而疼

太多不能 ,不如願 ,想離開 ,離開這個讓我疼痛的你

然而,移情別戀 ,卻太難 ,只顧心疼 ,我忘記了離開

一次一次,已經習慣,習慣有你,習慣心疼你的一切

秋楓和卓然的事還是被東陽知道了,但透露這件事的不是高鵬,而是許心儀的母親趙玉音。心儀有個弟弟叫許重強,在轄區派出所上班,高鵬把卓然和秋楓從派出所帶出來的時候他外出回來看到了,回到派出所一問,才知道是怎樣的情況。回到家他無意中和母親說起了這件事,誰知道趙玉音就馬上把這個消息帶到了陳家。

許家和陳家原來是鄰居,許心儀的父親和東陽的父親是至交,東陽的父親去世早,臨死前托付許平實照顧他一家老小,許平實是個實在人,對陳家的兄妹幾個平時幫襯很多,這就引起了趙玉音的不滿。這陳家的人,除了她女婿陳東陽外,她個個都看不順眼,尤其是秋楓,她兒子許重強曾經追過秋楓,可是這丫頭眼睛長到了眉毛上,硬是對她兒子不理不睬的。還有她女兒心儀,在陳家真是做牛做馬,所有的家務活,包括這幾個兄妹的衣服都是她女兒來洗,如果不是看在東陽對她女兒還算情深意重的份上,她早就想把女兒拉回來重新改嫁了。

平日裏她不怎麽去陳家找事,一是因為女婿陳東陽,他從能幹活起就在他們家原來的小飯店裏分文不取幫忙,一直做到房子拆遷,飯店關了門,什麽髒活累活都是他去幹,只要是他們老兩口開口,他從來就沒讓他們不如意過,比她自己的兒子不知道強了多少倍。二就是因為秋楓這個丫頭嘴上手上都厲害,她說話從來就不給她們這些長輩留情面,沒有太确鑿的證據,她還真是鬥不過這丫頭片子。

起初也只是争吵,秋楓平時嘴上就不讓人,何況趙玉音揭了她的隐私讓她被二哥罵,吵着吵着,她們兩個的戰争就開始了,鬧到最後趙心音幹脆就搬進了陳家來住,她平時心疼女兒女婿,又幫帶孩子又幫錢的,都便宜了他們陳家的這幾個兄妹,她不甘心,既然女婿要養家,養他們這幾個兄妹,她這個當丈母娘的他也不能不養,她就這樣不管不顧地住進了陳家。陳東陽和許心儀徹底沒有了辦法。

結果是東陽只好把秋楓暫時送到了高鵬那兒住。

他們兩個已經有一段時間按沒有見面了,從那天她在門口打了他一耳光以後,他都盡量避開她,然而東陽卻把她送到了門上。東陽不知道,她就是他的毒藥,不論他再怎麽努力,都無法忘懷的毒藥。

他去送東陽回來,發現她正站在他家的冰箱前研究上面的便簽條,那是亞媚來幫他收拾房間的時候留下的,這些年來,亞媚總是過來幫他料理一些日常家務,開始他還有些不自在,時間長了,他也習以為常了。

無非都是一些多吃飯,少喝酒的話,她倒像研究歷史文獻一樣歪着頭一張張看下去。

Advertisement

“冰箱裏有飲料,你自己拿着喝吧。”他剛才正在洗澡,他們就來了,衛生間一地的水他還沒來得及收拾,他去整理衛生間,一出來就發現她不見了。剛才送東陽出去的時候,東陽一再地交代他幫他看好秋楓,不要讓她再去和那個卓然混在一起,畢竟那樣的年輕人,太叛逆,太張揚,不适合秋楓。可他兩分鐘不到就把她弄丢了。

他覺得如果這世界上還有一個人能把他逼瘋的話,那就是秋楓。她好像總有辦法讓他不瘋都不行,他挨着酒吧一間一間地找下去,終于找到了在一群頭發衣服都花裏胡哨的年輕人中猜拳喝酒的秋楓,卓然陪在她身邊,好在他一直在勸她,否則她還不知道會醉成什麽樣子。

他把她抱到了車上,她靠在他的肩膀上一直迷迷糊糊地喊頭疼,他又要開車又要抽出手來幫她揉着太陽穴,結果是差點撞上了迎面過來的一輛車,他猛打方向盤車子才撞到路邊的一棵大樹上停了下來。車沒什麽事,人也沒什麽事,也難為她這麽大的動靜竟然還能在他懷裏睡得如此香甜,也不知道喝了多少的酒。

他幹脆也不開車了,而是把她的頭放在自己的腿上讓她睡得舒服點,他就這樣靠在駕駛座位上看她入睡,車窗外的夜越來越寂靜,偶爾有車駛過,很快從他眼前一閃而過,這樣的夜裏還在路上行駛的人必然都是急着趕路的,前方總有一些人或事在等待着他們去辦,這樣總是好的,至少知道前方等着他們的是什麽。而自己,早已在這條人生的路上迷失了方向,他不知道前面等待他的是什麽,更不知道該怎樣走下去。

抽了很多支煙後,有人敲車窗,兩個穿制服的交警出現在他視線裏。又是查駕照又是查是否酒後駕駛,折騰了半天,秋楓也醒了過來。

他身上秋楓留下的酒精味讓他頗費周折,回到車裏,發現秋楓正擔憂地看着他,他揉了揉她一頭亂亂的頭發,笑說:“沒事了,我們回去接着睡。”

剛才躺在他懷裏睡覺,她頭痛折騰來折騰去的原來整齊的頭發被弄得亂蓬蓬的,象一只被主人精心打扮的寵物狗,在他眼裏很是可愛。她可能從他不懷好意的笑意中也察覺到了,從包裏找了鏡子和梳子來整理,整理完畢,她随手拿起口紅補妝,也不知道是不是存心,她把自己的嘴唇描成了血紅色,看高鵬偏過頭看她,她突然就在他的額頭上親了一下,他的額頭上就留下了一個紅紅的唇印。

車子在他的腳下無意識地向前滑行,他看着她,有一瞬間的呼吸停止,但他馬上清醒了過來,伸手拿餐巾紙去擦,秋楓抓住了他的手,象撒嬌,又象命令一樣地說:“不許擦!”

他把手抽了出來,把手放在方向盤上繼續開車,他清晰地聽到自己的心跳,就那樣一下子一下子地怦怦地撞擊着,他只是個男人而已,可坐在他身邊卻是他不能愛的人。

這個城市的夜有些繁華,這個城市的夜有些凄涼,這個城市的夜又有些美麗,他把車滑過這些美麗,這些凄涼,這些繁華,滑進這深不可測的夜幕裏。

她洗了澡出來,穿了件他的襯衣在他眼前晃來晃去,他在幫她煮面,她一進門就喊餓,冰箱裏都是些方便食品,他也只能煮方便面給她吃。

她晃得他眼暈,他說:“你去看會電視,馬上就好了。”

“我餓,看不進去。”她站在他身邊,用手指在他的衣服上纏來繞去的。

“餓也要等我把面煮好,要不你先把我吃了吧。”他有些生氣,剛才在路上不說,一回到家就鬧個不停。還有明知道要來他家住,也不帶件睡衣來,剛才洗澡的時候才想起來,又讓他遞襯衣又讓他遞毛巾的,她八成把他當成一個聖人了。

她竟然笑說:“好”,張嘴就在他胳膊上咬了下去。他手中的筷子掉落在地上,他扳過她的肩膀,非常嚴肅地說:“小楓,如果你再給我這樣鬧的話,我會把你吃了的,面你自己煮吧,吃完自己去睡。”他扔下她,轉身回房間,然後把門關上了。

他們也不是沒在一個房子裏住過,他帶着她從家裏搬出來,就一起住在一所從朋友那裏借來的兩居室裏,她上補習班,他就白天睡覺兼照顧她,晚上開出租。偶爾他休息的時候兩個人都在家裏坐着,吃過晚飯,她溫書,他喝酒,兩個人互不打擾。有時候幫她倒水遞藥的時候,她明亮的眼睛看着他,他也會有心動的感覺,可從來就沒有象今天這樣心猿意馬過,她還是長大了,窈窕的身姿,玲珑的曲線,原來單薄的身體裏有了濃濃的女人風情。

床邊的書翻了又翻,就是看不進去,他決定到書房去找本書來度過這漫漫長夜。經過客廳時,發現她躺在沙發上睡着了,茶幾上還有吃剩的泡面,電視開着,午夜的劇情片還在上演着這世間的悲歡離合。

他抱起她把她送回房間去睡,他曾經無數次的這樣抱過她,那時候她飽受疼痛的折磨,就連睡覺的時候眉頭也是緊緊蹙着,不象現在,她睡的安靜甜美,有點象童話裏的睡美人。

他想起她站在他們家的噴泉旁邊,手裏拿着他那個萬人迷的姐姐高萍從國外帶回來的一款新型的數碼相機,研究了半天,然後漫不經心地問他:“聽姐姐說它是最新上市的,功能強大,就是不知道它是不是防水?”

他聽的心都揪了起來,眼睜睜地看着她把相機在陽光中舉了起來,等他伸手想去搶,已經來不及了,相機落進水裏的聲音響了起來,水花濺在他的臉上,陽光下,她的笑輕盈如清晨的薄霧,俏麗如三月悄然開放的杏花。

他低頭擦了臉上的水珠,然後咬牙切齒地笑說:“好!你真是個天才!”他對她無計可施的時候,只有剩下笑了,不管是那種表情的笑,他都試過,可是她還是不繞過他。高萍沖到樓上找她理論,他眼看着她從樓梯上失足滾了下來,他知道她是故意的,可看着遍體鱗傷的她昏倒在他的腳下,他的心還是疼到不行。

為此他和他的家人徹底鬧翻了,他帶着她搬離了那個他本來就一直不願意待的家,他不和任何人接觸,可是這些都不能耽誤她恨他,那段時間裏,恨他讓她有了生命,讓她失血的唇漸漸紅潤,讓她黯然的眸如星光閃爍。

有時候氣到說不出話來,他也曾經問過她:“你是人嗎?你根本就不是人,你是個妖精吧!”

秋楓咯咯地笑:“如果我是妖精,我就先用魔法把你變成一只癞蛤蟆。”

“還用你變嗎,我不就是癞蛤蟆嗎?”他恨恨地說,牙齒在嘴唇上留下一道血印。他恨的是自己而已,而她恨他。

她繼續咯咯地笑着,眼睛裏充滿了妖媚的顏色,她說:“你是我見過的最帥的□□!如果你一直都對我這麽好,我會考慮有一天把你變回王子的。” 她用她溫軟的手幫他擦去唇邊的血跡,她的聲音催眠似的,令他不能說話,不能呼吸。

他把她放到床上,想從她身下抽出胳膊來,然而她的胳膊卻突然就纏繞了過來,她身上溫熱的氣息翻江倒海般的向他襲來,他那裏還能把持得住,就那樣陷在她的溫柔香裏。

他坐在黑暗的光影裏抽煙。這世界就象是戲劇一樣,不斷有意外上演,他不知道該嘲笑自己還是嘲笑命運。東陽剛剛把他的妹妹托付給他照顧,他卻和她發生了這樣的關系。他不知道該怎麽向東陽交待,更不知道該怎麽向明天早上醒來以後的秋楓交待。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