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完勝
完勝
即使準備充足，可真正要出場的時候，沒有幾個人不緊張。
吳媚也不例外。
二十多個人，并不是很多，抽簽的時候，都在心裏默默祈禱，不要是第一個，也不要是最後一個。
吳媚打開紙張，第十九號，不是最壞的情況，也并不好。
一整天的評審，下午的時候，已經開始疲憊了，總歸不如上午好。
旁邊的趙靜伸頭看了一眼她的號碼，有些幸災樂禍，“我是九號。”
絕好的位置。
吳媚絲毫沒有情緒波動，“恭喜恭喜，好好表現。”
兩人并肩朝準備室走過去，趙靜輕哼一聲，“肯定比你好就是了。”
上午并沒有吳媚什麽事，她徑直回了辦公室，讓自己忙起來，不去想比賽的事情。
潘輝覺得自己都沒什麽比較的了，“吳媚，今天不是比賽嗎，你怎麽又來了。”
“哦，我抽了下午，上午沒我什麽事，我就回來了。”
不用準備的嗎？不用演練的嗎？
精英們的世界，好難理解。
潘輝已經不知道說什麽了。
直到下午，吳媚才回到準備室，順了一遍解說稿。
下午的第一個竟然是鄭欣，吳媚加她臉色發紅的出了門朝着報告廳走去，心裏有些理解，應該是緊張吧，她現在，心跳也有些快。
現在有些羨慕趙靜了，早報告完了，就沒事了，她還要等到下午三點以後才上場。
…………
“吳媚，下一個是你。”
終于，吳媚睜開假寐的眼睛，神采奕奕，“好的。”
深吸一口氣，吳媚推門而入。
只有兩排的人，吳媚認識的是唐楚和幾個股東會的人，其他的面生，想來應該是甲方代表了。
“大家好，我叫吳媚，下面開始我的解說。”
得體服裝，恰到好處的妝容，配上舒适悅耳的聲音，吳媚整個人好像在發光。
看到旁邊甲方人員頻頻點頭，唐楚眼中閃過一絲驕傲。
吳媚幾句話帶過自己對于安全感的解讀，幹淨利落。
随後點開個人終端，開始自己的正式解說。
一切戛然而止。
“停！小姑娘，你說，這是你自己的設計？”原本面露滿意的甲方沉了臉色。
吳媚笑容停滞了一下，接着肯定萬分的回答，“是的。”
“呵”，甲方搖了搖頭，将審評表拍在了桌子上，“你這個設計圖，就在兩個小時前，同樣出現在了大屏幕上，你告訴我這是你自己設計的，你這是抄襲你知道嗎！”
吳媚的心，一下沉到谷底。
“兩個小時前，鄭欣的設計圖，和你的相似度百分之九十九。”唐楚沉聲補充。
只一瞬，吳媚全都明白了，為什麽鄭欣會不停經過自己身邊，為什麽被自己叫住會如臨大敵，為什麽雙眼對視，對方會驚慌失措。
她深吸一口氣，“對此我深表歉意，可是對于這個設計，我問心無愧。”
甲方卻不願再給她任何機會，“留着你的問心無愧出去吧，小姑娘，我看你年輕，給你句忠告，做人要腳踏實地。”
真是操蛋。
吳媚忍不住在心裏罵了一句，面上不動聲色。
作為一個設計人員，她面對的甲方的刁難數不勝數，面前這個，只是小兒科而已，重要的是企業的形象。
還不到最後，吳媚點頭，“非常感謝您的指點，能不能再給我一次機會。”
“不要再浪費時間了，出去吧。”甲方不耐煩的擺手。
唐楚看了看時間，張口打斷了甲方的話，“從現在開始，到最後一個參賽人員結束報告，還有不到一個半小時。”
他定定看着吳媚，“吳媚，一個半小時，去隔壁辦公室，做一個全新的設計。”
“這怎麽可能？”甲方連連搖頭，“唐總，你不必如此……”
唐楚望進吳媚的眼睛裏，“接受不接受。”
“我接受。”
獨自坐在辦公室，吳媚對着電腦屏幕發呆，腦海裏，唐楚力排衆議的身影揮之不去。
僅僅一個多小時，她可能什麽都做不出來，可唐楚依舊執意如此。
他信她。
想到鄭欣那張清純羞澀的臉，吳媚冷哼，很好，那就讓你們看看，我到底能做到什麽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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報告廳的門再次開啓的時候，吳媚依舊豔光四射。
“你還真敢來，小姑娘，我們已經決定了，和鄭欣簽訂合同，我只能說你眼光不錯，抄上了第一名。”
甲方語氣漫不經心，低頭看着鄭欣的設計圖稿。
吳媚毫不在意，“既然唐總給了我機會，我就一定會好好抓住。”
這次并沒有完整的PPT，她直接打開設計圖，開始進行解說。
“安全感是個虛無的東西，當我們賦予它一個載體，它就成了一種寄托，今天，我帶來的設計，是一個logo……”
“一枚小小的圓，主體是擁抱中帶着托舉意味的一雙手，手捧大海，魚躍水面，海鳥飛翔，這就是我設計的主體。”
吳媚詳細介紹了自己的設計初衷。
看着安靜下來的報告廳，“從這裏面，你可以解讀無數東西，這個徽章，也可以有無數用途。”
“它可以畫在手上、貼在臉上、裝飾在衣服上，它可以是某個組織的标志、也可以是個性的代名詞，它可以有無數載體……”
“溫飽之後，安全感成了每個社會人追求的東西，這嘈雜而浮躁的社會，會讓你在某個瞬間煩躁起來，我的設計初衷，就是你或擡頭或垂眸或轉身的時候，能夠看到這個圖案，感受到自由。”
“安全感，就是自由。”
“我的解說完畢，謝謝大家。”
空氣安靜了一瞬，不知誰低聲重複了一遍‘安全感，就是自由，就是自由……’
掌聲雷動。
唐楚在一片掌聲中看着臺上那個人，心如擂鼓，再無其他。
良久，報告廳才安靜下來。
甲方代表心服口服，“吳媚，我相信鄭欣的方案是抄襲你的，你這個設計，我們簽了。”
相信了？晚了。
吳媚眨眨眼睛，“這不想簽。”
“不想簽？”甲方疑惑，“怎麽不想簽了，你這個設計雖然簡單，但是具有很大的推廣價值，我們想要的，就是這個。”
關我屁事。
“這是我的成果，我有權不簽吧。”
這話倒是不假，可是我們損失大啊，甲方着急了，“唐總，你看，吳媚的這個兩個設計，我們都想簽，價格好商量。”
唐楚看向吳媚，“你怎麽說？”
“我聽領導的。”吳媚笑盈盈，她當然不會和錢過不去。
唐楚眼中笑意閃過，賣乖。
“那我們辦公室詳談。”唐楚發出邀請，吳媚把決定權給了他，那他就給她争取最大的利益。
這些事情，吳媚沒有參與，他相信唐楚，現在重要的，是另一件事。
她還沒出擊，鄭欣就自動送上門了。
對着她泫然欲泣的臉，吳媚沒了絲毫同情，“說吧，為什麽偷我設計。”
“吳媚姐，我，我不是有意的。”鄭欣開口，語氣掩不住的惶恐，“是趙經理，趙經理逼我的。”
怎麽還牽扯了別人，吳媚看她不像撒謊的樣子，“趙？趙業珍？！”
鄭欣忙點頭，“我沒什麽經驗，本來就是墊底的，趙經理說，說你可能有些本事，讓我偷看你的就行。”
“所以你就乖乖聽她的了？”吳媚好笑。
鄭欣鼓起勇氣，“我本來不願意，可趙經理她，我學歷一般，家庭條件不好，也沒什麽出衆的能力，多虧了趙經理當時放水，我才能有這個工作，她說我欠她個人情，我錯了，吳媚姐，我去找唐總說明白。”
“她說你進不來？”吳媚心中閃過厭惡。
“我确實會的不多。”鄭欣低頭，她認錯态度良好，把和趙業珍的聊天記錄都拿出來給吳媚看。
吳媚直接氣笑了，“你也有點腦子，你說趙業珍不騙你這樣的騙誰，她說什麽你信什麽，她是你媽啊？！”
鄭欣眼淚吧嗒吧嗒掉，這回肯定要被辭退了。
吳媚哼一聲，“行，冤有頭債有主，趙業珍是吧。”
她看了看低頭的鄭欣，“哎，我說你，鄭欣，你能不能自信點”，吳媚嘆口氣，決定拉她一把，“你只看了我的設計稿，就能讓評委認可你，這說明你解讀的能力很強，這種共情的能力，是非常厲害的，所以，你能進道東，是實力所致，知道嗎？”
“啊？”鄭欣第一次聽到這麽真誠的誇獎。
“所以，不要妄自菲薄，我們每個女孩子，都是與衆不同的，找到你的優點，讓它發光發熱，你就是了不起的存在。”
給鄭欣罐了碗雞湯，吳媚看着她感激涕零的走開，開始幹正事。
當初應聘的時候就空口無憑說她抄襲，現在又來這一套，哼。
還以為收拾不了你，吳媚拿出手機，給唐楚發了個消息。
‘領導，賞臉晚上喝一杯？’
有時候，這大腿該抱還得抱不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