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打工的第二十六天

打工的第二十六天

新的一天從早起開始!

鬧鐘掐着點響起,床上拱起的被窩包被一把掀開,半眯着眼的黑發少女游魂似的跌撞下床,依靠慣性把自己蕩到洗漱臺前。

嘩嘩的流水聲拍打在臉上,竹泉知雀閉着眼揉搓額發,擡起濕漉漉一張臉。

她扒拉着眼皮照鏡子細看,滿意地點點頭。

很好,被學習折磨的高中生身份完美掩飾了她不斷熬夜的黑眼圈,今天的僞裝依舊無可挑剔!

“森先生逼迫我辍學兒童再複學的真正原因不會是他早已看透我在酒廠天天加班通宵的事實,于是特意為我挑了瀕臨猝死の高中生馬甲吧?”竹泉知雀淺吸一口涼氣,“算無遺策的老狐貍,可怕!”

只要把人逼急了,日本的高中生什麽做不出來?任何匪夷所思的舉動都可以用青春期和中二病解釋,不會遭到丁點兒懷疑。

竹泉知雀打着呵欠換上帝丹中學的校服,扯下的衣擺遮住小腹的蛇紋。

她一手香蕉牛奶,一手海苔飯團,喝一口牛奶咬一口飯粒,單腳站地,右腿在空中曲張,向虛空中一點踢去又收回。

活動完右腿,再換左腿,竹泉知雀站着吃完了早飯,原地用力蹦了兩下,人工加快消化速度。

每天的鍛煉必不可少,竹泉知雀初入帝丹中學的時候還以為學校每天早晚有名為“跑操”的健康運動呢,她大失所望。

“現在的高中生是不是太懶惰了?”真正的卷王陷入沉思,“我聽說米花町治安一直不太好,各種兇殺案層出不窮,不把自己鍛煉得能跑一點兒,他們如何在殘酷的社會上生存?”

運動類社團的同學倒是不必擔心,竹泉知雀有幸瞻仰過他們打網球打籃球的身姿,心動到恨不得飛回橫濱通知港口Mafia人事部門來學校簽約搶人——打什麽網球!少年,你們是天生的殺手啊!

屈才,實在是太屈才了。

吃完早餐的少女低頭穿上擦得锃亮的小皮鞋,她擡手勾了下鞋跟,元氣滿滿地對空無一人的室內招手:“我出門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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照例是騎自行車上學,竹泉知雀一邊熟練地握着把手穿行在車流中漂移,一邊思考從黑衣組織套用經費給自己買小櫻聯名旱冰鞋的可行性。

“我可剛剛給酒廠賺了五億元,五億呢,組織憑什麽不實現優秀員工小小的心願?”晨風中,竹泉知雀振振有詞,“我只是想穿溜冰鞋上學,圓孩子一個魔法少女夢而已,很過分嗎?”

波本連馬自達RX-7都開上了,身為上司的她卻只配騎兩個輪子的車,這合理嗎?

“我一定要找個機會和琴酒套現經費。”竹泉知雀下定決心,“就算冒着自行車變成獨輪車的風險也在所不惜!”

她鬥志昂揚地推車入校園,開啓一天痛苦的學習時光。

經過一上午數學物理化學的連環打擊,午休鈴聲的響起已經動搖不了竹泉知雀的心智了,她麻木得就像死了一樣。

“知雀?”鈴木绫子拎着便當走過來,“要不要一起去食堂?”

比起家裏每天準備便當的鈴木家大小姐,被放養的竹泉知雀一直靠食堂和速食續命。

在橫濱她靠港口Mafia的員工食堂過活,在東京帝丹中學為她開辟了新的菜色——超脫世界菜譜大全的、以獨特的口味和半生不熟為特色的經典“食堂菜”。

“好啊。”從物理課本中擡起迷茫雙眼的竹泉知雀有氣無力地問,“今天的特色菜是什麽?是茄子炒西瓜,還是草莓炖土豆?”

鈴木绫子:“嗯……據說是食堂大叔新研制的一種名叫蜂蜜腌鲱魚的特色菜。”

她自帶便當,她是不會嘗試的。

“我已經開始懷念港口Mafia食堂的大雞腿了,我的餐補還沒用完呢……不,沒什麽,我們去食堂吧。”竹泉知雀抹了把臉,“我用命替同學們嘗嘗這道蜂蜜腌鲱魚。”

鈴木绫子:她明明可以點正常的套餐,卻永遠奔波在勇嘗新品第一線……知雀夢想的學校其實是遠月學院吧?

留在帝丹實在是太委屈她了。

女孩子們結伴走向食堂,走到一半,竹泉知雀放在制服口袋裏的手機無聲震了兩下。

她拿出手機一看,漂亮的眉峰上挑。

“抱歉了绫子。”竹泉知雀雙手合十拜了拜,“我的午飯有着落了,下次我們再一起吃吧。”

鈴木绫子咦了一聲,竹泉知雀已經快快地奔走了,身影消失在校園裏。

“久等了——”

長長的拖音遠遠傳來,靠在櫻花樹下的金發男人直起身,擡手揮了揮。

“安室先生!”竹泉知雀沒有剎住車,直接撲進了他懷裏,擡起亮晶晶的眼睛,“你說給我帶了便當是真的嗎?”

“騙你有什麽好處?”安室透神色輕松地拎着方形的便當盒遞到竹泉知雀面前,他扶住少女的肩膀,沒有讓她繼續賴在身上。

竹泉知雀隔空嗅了嗅,像只努力猜測罐頭口味的貓貓:“讓我猜猜,是烤肉飯嗎?壽司?秋刀魚?”

“還是說,咖喱?”

安室透眼中閃過一絲詫異,他點了點頭:“知雀好厲害,是咖喱。”

竹泉知雀笑彎了眉眼,語氣輕快:“咖喱很好呀,速食咖喱又好吃又方便,和自熱米飯拌在一起就可以美美吃一頓,我在家裏囤了好多。”

“我尤其推薦惠梨甜口咖喱!”她豎起食指,“遠月出品,值得信賴。”

夏季熱風陣陣,櫻花樹旁支着攤子賣鹽汽水、雜志和報紙的小販握着今天的晨報扇了扇風。

頭版頭條上《惠梨咖喱董事長深夜跳樓》的紅字新聞驚人醒目。

安室透沒有接話,他把便當遞給竹泉知雀:“拿到教室裏吃吧,要好好聽講,不懂的內容記下來我周末給你講。”

“我上午就有好多不懂的。”竹泉知雀蔫巴巴地說,“今天放學後不可以嗎?安室先生又有工作?”

誰知道呢,安室透想,威雀威士忌神出鬼沒,聯絡他的時間完全沒有規律可循。

其實是有規律的——波本永遠不會知道,為什麽他給竹泉知雀補習的時候從來不會被任務打斷。

“抱歉,我不确定有時間。”安室透帶着歉意地說,他看着女孩子被學習折磨出的黑眼圈,折中道:“如果知雀不介意犧牲午休的時間,我現在替你看看題?”

竹泉知雀驚喜不已,連忙道:“沒關系的,下午第一節是體育課,我可以翹。”

警校出身的安室透不太認可小女友輕視體育課的做法,直到他看見風一樣跑回教室拿書包的竹泉知雀。

——是會被體育老師捉去參加全國田徑大賽的速度。

安室透:那沒事了。

他走到鹽汽水攤位前,拿出紙幣買了兩瓶冰汽水。

涼爽的霧氣萦繞瓶身,安室透仰頭喝了一口,沒有要老板的找零,額外拿了份報紙。

《震驚!惠梨咖喱董事長深夜跳樓》

鉛字印刷在報紙上,深夜救護車的動靜驚動了聽覺敏銳的媒體,報紙上刊登着打着石膏躺在病床上的董事長雙眼緊閉的照片。

“董事長壓力太大了。”被采訪的惠梨咖喱員工告訴記者,“自從新品激辣咖喱研制成功後,董事長夙興夜寐,人都快埋進財務報表裏頭了,頭發都熬禿了。”

“他一定是深夜emo,站在窗戶前看見了地中海的頭頂在玻璃上的倒影,忍不住問自己:辛苦賺錢真的有意義嗎?辛苦到頭發都掉光了真的有意義嗎?董事長一時間陷入思維的死路,沒有想開,竟從窗戶跳了出去!”

此類言論得到了大多數員工的支持,記者發散了一些關于社會內卷嚴重,企業家壓力太大的社會話題,又出于職業本能提出異議:董事長跳樓事件是否存在不為人知的內幕?

“比如,董事長其實并非自己跳樓,而是被人推了下去!”

記者陰謀論道:“沒錯,犯下此等罪行的不是別人,正是惠梨咖喱從前的擁護者!一切都是因為新研發的激辣口味咖喱——甜口咖喱才是正道,激辣咖喱純屬異端,咖喱俠從天而降,出手制裁背叛咖喱信仰的董事長!”

甜粽子鹹粽子之争是能打起來的,甜口咖喱和激辣咖喱的受衆也是兩批人,矛盾有了,格局打開。

安室透把報紙翻來覆去,記者提出了一個又一個離譜的猜想,偏偏沒有最正常的一點:有人深夜盜取價值五億元的新品配方,故而造成了董事長的墜樓。

“因為配方還在保險櫃裏嗎?”安室透自語,“但只要董事長醒過來……”

說真的,昨晚威雀威士忌到底對他說了什麽?

怎樣的言語能讓好端端一個人突然從二樓跳了下去?

安室透一定要弄明白其中的關竅。

知己知彼,百戰不殆,既然要得到威雀威士忌的信任,利用她在組織紮根,關于女人的一切情報都有深究的價值。

必要的時候由他親身上陣,接近她或許沒有想象中困難。

一個女人是否對某個男人感興趣,是能從她的話語中聽出來的。

“興趣是橫刀奪愛嗎……”安室透按了按太陽穴,“不,也許她是在口嗨也說不定。”

他好好一個公安警察,為了卧底已經付出了太多,別的犧牲都在大義層面說得過去,被逼做渣男到底是什麽原理?

寫成報告交給公安報備都會被一臉問號的上級叫去嚴厲拷問。

安室透折了折手中的報紙,帶着冰汽水直起身。

背着書包一晃一晃跑過來的黑發少女喘着氣在他面前站定,手裏拎着一個打包盒。

“我去食堂打包了今日特色菜。”竹泉知雀解釋道,“安室先生也來嘗嘗吧,校園青春的味道。”

看她這麽高興,安室透咽下口中他試吃咖喱已經吃到飽的話,點了下頭。

假如時間倒流,這個頭他今天必然不會點下去。

“知雀……這是什麽?”

金發男人充滿懷疑地夾起一塊軟趴趴的謎之魚肉。

“食堂新菜,蜂蜜腌鲱魚。”竹泉知雀抱着鹽汽水的玻璃瓶,無辜地說。

兩人在帝丹中學附近一間咖啡店坐下,安室透要了咖啡,給女孩子點了巴掌大小的黃桃芝士蛋糕。

“我問過大叔了,據說是取新鮮的鲱魚罐頭加入野蜂蜜腌制七七四十九天,開罐即食,用料天然,是他的得意之作。”

竹泉知雀咬着吸管說:“順帶一提,他上一個得意之作名叫草莓炖土豆,上上個叫茄子炒西瓜。”

安室透:料理學不存在了。jpg

自下廚以來,他也不是沒有鑽研神奇料理的時候,但從未想過如此新奇的搭配,簡直是非人之物。

學生真的不會食物中毒嗎?帝丹中學怎麽還沒人報警投毒案?

安室透決定回去翻翻卷宗,不然他心裏不踏實。

竹泉知雀哼着小曲打開便當盒,濃郁的激辣咖喱香氣彌漫鼻腔。

褐色的咖喱鋪在白花花的米飯上,黃黃的土豆、紅紅的胡蘿蔔點綴其中,炸至金黃的豬排切成段整齊碼好,煮熟的西蘭花為咖喱飯添上兩分翠色。

辣味刺激味蕾,不自覺地分泌唾液,竹泉知雀咽了下口水,舉起勺子。

“我開動啦。”

勺子輕易挖開軟糯的米飯,咖喱汁完美地混入其中,竹泉知雀啊嗚含住勺子,辣得額頭瞬間起了一層細汗。

“好辣!”她忍不住吐出舌尖透氣,疑心舌頭着火,“但好好吃!”

香辛料融合得巧奪天工,料理人的手藝絲毫不辜負價值五億元的秘制配方,竹泉知雀品了品,竟真品到了惠梨咖喱gg裏的“大海般磅礴氣勢”。

不僅咖喱好吃,炸豬排外酥裏嫩,連竹泉知雀不太喜歡的西蘭花都煮得恰到好處,一口一個。

她一邊辣得喝水,一邊把筷子伸向安室透面前的蜂蜜腌鲱魚,在男人欲言又止的眼神中細品食堂大叔的得意力作。

“可以下咽。”竹泉知雀艱難吞咽,“和安室先生的咖喱比起來就像在米飯裏摻了一捧土,不,用摻了鐵砂來比喻更恰當。”

安室透:既然難吃你就吐出來啊……何苦逼自己吞進去。

女朋友都吃了,他不動筷子似乎有些不禮貌,但安室透實在不願品嘗米飯中摻雜鐵砂的奇葩口感,他選擇用學習逃避現實。

警校優等生翻開了竹泉知雀比臉還幹淨的教科書。

他給女孩子補習也有一些日子了,雖然她矢口否認,但竹泉知雀的文化水平只能用“辍學兒童”四個字來說明。

安室透用公安系統查過她的檔案,女孩子十幾年的人生軌跡簡單清晰,親屬關系一欄簡單粗暴的“父母雙亡”說明了一切。

獨自在東京生活,一定吃了很多苦吧。

安室透攤開課本,接着上一次補課的內容講解下去。

一盒咖喱飯被吃得幹幹淨淨,辣得女孩子鼻尖冒汗,小勺子挖着黃桃芝士蛋糕像吃救命稻草,聽課卻很專心。

安室透講完了例題,讓她自己拿筆再做一遍,他端起咖啡抿了一口。

“……惠梨咖喱董事長半小時前在醫院醒來,他第一時間接受了本臺記者的采訪,下面讓我們連線前方記者。”

咖啡廳懸屏的電視播報午間新聞,一個打着石膏的中年男人占據了電視屏幕。

“感謝社會對惠梨咖喱的關注以及對我本人的關心。”董事長揮舞裹滿石膏的手臂,高聲道,“自我醒來已經看到了多個版本的謠言,在此由我本人公布真相!墜樓事件純屬意外,乃我不小心腳底打滑所致!”

“本人的別墅沒有遭賊!新品咖喱的配方沒有洩露!甜口辣口咖喱不存在矛盾!我沒有因為禿頭深夜致郁意圖自殺——我離禿成地中海分明還有很長的距離!小心我告你們造謠。”

最後一句他明顯用了玩笑和警告的口吻,記者配合地笑了笑,聽董事長借采訪機會大力推銷新品咖喱,熟練的生意人做派。

“安室先生?”竹泉知雀擡高手,筆帽輕輕戳了下金發男人不自覺沉下去的臉,“新聞有那麽好看嗎?”

安室透回過神才發現女孩子做完了題,正等着他判斷答案對錯。

“是正解。”他掩飾般又圈了一題推回給她,“再做這道。”

竹泉知雀沒有聽話寫題,她的目光順着安室透看到挂在牆上的電視:“那就是惠梨咖喱的董事長啊,他們家的速食咖喱塊一直是我喜歡的咖喱排行榜第一名。”

“現在第一名被安室先生的咖喱奪走了。”竹泉知雀一本正經道,“安室先生有打算把自己的咖喱配方賣給大公司嗎?一定能賺大錢。”

你口中能賺大錢的咖喱就是從別人那裏偷來的價值五億元的配方啊……安室透垂眸抿了口咖啡,盡量用輕松的語氣說:“太誇張了,只是恰好合了知雀的口味而已吧。”

“安室先生,太謙虛就是傲慢了。”竹泉知雀搖晃筆尖,“除了偵探工作之外,用咖喱飯養活自己也是不錯的出路哦。”

“比如給客人提供超好吃的咖喱飯,讓他們在辣得找不到水的情況下簽下黑心合同,從而賺大錢。”她一臉深沉地提議,“游走在犯罪邊緣吧,名偵探!”

“好好做題。”安室透無情敲了竹泉知雀一個爆栗,“不許違法。”

竹泉知雀捂住額頭看了眼金發男人,內心搖頭不已:明明已經墜入黑暗卻勸誡他人向善嗎?男人,這樣的你是無法在黑衣組織升職加薪的!

一天做小弟,一生是小弟,上司要你偷東西就得去偷東西,上司要你做咖喱就得去做咖喱,吃不完的咖喱還得打包帶給吃食堂菜的女朋友,何等卑微的人生。

竹泉知雀唏噓做題,電視裏的新聞已經換了內容,不再顯示打了石膏的董事長。

借她埋頭寫題的功夫,安室透發短信給風見裕也,要他親自去找惠梨咖喱董事長錄一份口供。

整件事實在是太蹊跷了!

他深夜闖入別墅是實打實的事實,董事長被陌生人捂住嘴、打開保險櫃交出配方、跳下窗戶也是板上釘釘的事實。

為什麽在董事長口中,昨夜的一切仿佛沒有發生?

還是說,在董事長的記憶裏,一切異常都被人為清洗幹淨?

“是威雀威士忌的能力嗎?”安室透神色晦暗,“催眠?洗腦?言語操控?”

一枚小小的泛着藍光的耳麥,是否在他的幫助下變成了操縱人心的兇器?

僅一個晚上,女人露出的冰山一角就讓人膽戰心驚。

她仿佛帷幕後勾絲牽線的劇作家,含笑的眼眸注視舞臺上形形色色的人偶。

安室透要做的,就是将她從陰影裏拽出來,暴露在陽光下!

“真是棘手。”情報人員同為神秘主義者,最讨厭遇見另一個神秘主義,安室透擡眸看向苦思冥想寫高中數學的竹泉知雀,被她一眼能看到底的清澈智商取悅了心靈。

笨笨的也挺可愛,至少比某個神秘又麻煩卻不得不應對的女人可愛多了。

趁着心情被女朋友治愈,安室透給威雀威士忌發了短信:已證實配方的真僞,味道不錯。

【要不要給你帶一份?——波本】

一直等到午休時間結束,安室透将小女友送回學校,才收到女人姍姍來遲的回複。

【不了,我今天吃得很飽。】

透過短信,他仿佛聽見了女人如絲綢如迷霧的暧昧低語。

許是氣質格外特別的緣故,她的一字一詞都帶着不可言說的暗喻。

【等我餓了的時候,再去找你吧。】

知雀:我說的是實話啊(無辜貓貓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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