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陳霆胸口的傷勢不算重,因為自己及時地處理避免了感染的風險。但是身上摔傷的淤青倒是不少,再加上前一晚攝入酒精的含量較多,整個人昏昏沉沉的。于是醫生除了開了一些軟組織的外敷藥,還開了一天的住院觀察單。

陳霆受不了醫院那股藥水味,第二天中午他就要求強行出院。陳琛陪了他一夜,眼底血色甚重,陳霆心裏難受,看到他小叔的模樣心裏更憋。

陳琛昨天晚上和醫生聊過知道并不大礙,他自然也不是個矯情的人。所以他并沒有攔着陳霆。但是要求他這幾天必須跟自己回去,家裏有人照料,臭小子沒有作死的機會。陳霆沒有反駁,昨晚一整夜他都沒睡,腦子裏翻來覆去就是陳琛的那兩句話。

陳霆知道,他倆之間的這場對弈,對方永遠不會近一步,而自己一旦後退,這場對弈到此就終結了。他只有把對方一同綁上這條匪船,一起沉亡,才能看見渺茫曙光。

陳霆的眼神有種苦痛堆積的堅韌,他瞥過陳琛的每一眼都帶着絕決的意味。他已經沒有退路了,所以斷頭路上他一定要有伴,才不枉這一場瘋狂。

陳琛見他沒坑聲就當是默認了,轉身打了電話給于曉光。

于曉光在醫院門口接了倆人,他看到陳霆臉色的時候心裏咯噔了一下,說不上是心虛還是別的,他發覺陳霆的眼神充滿侵略,好像之前只是收斂了爪牙似的。他心下警覺了起來,眼神悄然間變化。

“喂。”陳琛按下通話鍵,放到耳邊。他原本正閉目養神,眼神卻睜開,眸子裏一瞬間湧現危險的流光。他沉默地聽完電話,最後不鹹不淡地說:“讓蚊子去吧。”

陳霆聞言轉頭看了他一眼,陳琛自然沒有要解釋的意思。于曉光透過後視鏡偷瞄他的臉色,猜不到會是什麽事情。

“曉光等會來我書房。”陳琛透過後視鏡直視着于曉光,他的聲音直穿人心,讓于曉光握着方向盤的手驟然一緊。

“好。”

“你去哪兒我不管,但晚上給我回來換藥。”陳琛轉頭對陳霆說道,語氣一如既往地不容人抗拒,陳霆“嗯”了一聲,也沒再搭腔。

陳琛轉着扳指神情冷冰。

終于到家,于曉光跟着陳琛進了書房。于曉光反手把門鎖住,剛走近兩步,陳琛單手插袋,一只手敲了敲桌面沉聲道:“怎麽回事?”

于曉光知道瞞不過去了,但是那傷是什麽時候有的他不确定。他頓了頓,眼神收斂。

“那天對‘烈火’陳霆也在,但是當時他并沒有受傷。”于曉光說話的時候絲毫不見那身陰郁之氣,他的眼睛與陳琛對視,其中膽氣有幾分之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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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琛聽到這話挑了下眉,他半眯着眼睛盯着于曉光然後揚了下嘴角說:“你再說一遍?”于曉光這句話很欲蓋彌彰,他并沒有直接說陳霆也參加了比賽,只說他在現場;又撇清說當時沒有受傷,自己對他受傷之事并不知情。

于曉光被陳琛的語氣怔了一下,但是他沒有退縮,開口又重複了一遍。然而話只說了一半只聽“嘭”的一聲悶響,陳琛的玉扳指在不過一個人身的距離中橫空抛出,上等羊脂白玉分量頗重,加上出手狠戾,殺傷力徒然上升,果不其然于曉光的眼角瞬間青腫!

扳指落地,于曉光閉眼沒動。陳琛撐着書桌身體前傾,他薄唇輕啓,眼底戾氣漸湧。

“你現在也敢和我玩陽奉陰違那一套了。”陳琛說話的氣息似有若無地迎面撲來,他怒極反笑,眉目稍彎卻看不見底。

“琛哥我……”

“現在收拾東西,三天裏給我滾蛋!”陳琛一把揪起于曉光的衣領把他拉近,五官直逼眼前猛地放大,只見他的薄唇一張一合,仿若弓箭怒張,傷人無數。

于曉光的臉一下子白了,他急着開口,陳琛驀然把他一推,他一個重心不穩跌倒在地。陳琛繞過他身邊彎腰撿起扳指重心套回手裏,他居高臨下地看着于曉光,冷冷一笑說:“你不要以為我不知道你那些龌龊的小九九。”

“你在我眼裏,連和他相提并論的資格都沒有。”陳琛眼梢笑意更深,細辨之下竟有一絲風情搖曳。

于曉光的臉色十分難堪,他擡着下颚顫抖地看着陳琛,胸口劇烈地顫動,一句話都說出不出來。

陳琛憐憫地最後分了他一瞥,然後打開房門要走出去。結果門剛一打開,陳霆就站在那兒,倆人猝不及防相遇。陳琛臉上的表情還來不及收,陳霆只覺呼吸一頓,陳琛抿了一下嘴唇,徑直從陳霆面前略過。

陳霆感覺淩厲冷風在肌膚卷起,他回眸看了看于曉光,腦子中乍現剛才捕捉到的幾句話,手指驀然收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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