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奇跡

奇跡

許竹卿将自己關在房裏整整一天,最後準備了材料又在房裏熬制了一鍋。

譚松吟眼見着從朝陽到黃昏她都沒踏出房門半步,不禁有些擔心,親自去取了飯食,端到許竹卿房間門口輕輕叩門:“竹卿,你在嗎?”

沒有聽見聲音,譚松吟躊躇半晌,貿然推門進房實再失禮,可裏面沒人應答他更擔心。

再三思索,譚松吟又言,“我進去了!”

譚松吟推門進來,夕陽的餘晖随着他踏入房間,許竹卿桌邊支了個小爐子,火已經熄滅了,桌上放了個托盤,內裏又是他看不懂的東西。

許竹卿不知何時已經趴在桌上睡着了,呼吸均勻。

譚松吟輕輕将飯菜放置一旁,來到許竹卿耳畔輕喚,“竹卿,起來了,竹卿。”

許竹卿一動不動,睡得香甜。

譚松吟坐下來,看着她熟睡的面龐,面色白皙通透,長眉秀麗,濃密的睫毛垂在眼睫上,在鼻梁上投下一道陰影。

哪怕只在此處安靜的看她一會兒也是偏得。

許竹卿睡夢中感到面前有人影,睜開睡眼,正看見譚松吟在面前。

“你怎麽來了。”許竹卿直起身來,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只覺得胳膊酸麻脹痛。

“我見你整天未出門,有些擔心,就來看看,”譚松吟目光掃過托盤,“這又是什麽?”

許竹卿微笑不言,伸出手指輕輕戳了戳托盤內的東西,這次無論顏色還是質感都和小時候見過的相近,說不定這次便成了。

“等成功了再告訴你。”未免譚松吟空歡喜,許竹卿口風依舊很嚴。

譚松吟知道她的脾性,也不勉強,端過飯菜放到許竹卿面前,“不管你做什麽,飯還是要吃的。”

許竹卿聞到飯菜香味兒這才覺着餓,笑嘻嘻拿起筷子便狼吞虎咽。

譚松吟只在一旁笑看她吃。

“少爺,老爺讓您過去一趟。”外頭小厮來報。

“知道了,”譚松吟起身,還不忘叮咛許竹卿,“你好好吃,我去去就回。”

“好。”許竹卿随意應着。

譚松吟還未出了這個門便臉紅了起來,随之許竹卿也覺得不對。

他去哪何須跟自己打招呼。自己又這般自然的應下,二人不像主仆,更像一對小夫妻。

譚松吟再回來時,臉色并不自然,與方才走時候相比,像是蒙了一層灰。

許竹卿酒足飯飽,正小心的戳着托盤中的肉皮,已經冷卻的差不多,想着譚松吟膚色白皙,要調一些顏色才好。

見他從門前路過卻不駐足,許竹卿從窗子探出頭去。

“少爺這是怎麽了?”許竹卿歪着頭問。

“三日後的玉樹集會,”譚松吟嘆了口氣,“父親讓我也去。”

玉樹集會是每三年由府衙舉辦的适齡男子集會,會選出一位德才兼備、品貌出衆的人為當年貢生,可直往京城參加最後殿試。

這一年,他的年紀剛好,白擇一與他同年,所以他也會前往。

這就是為何白擇一始終沒有參與任何考試,且等着這一天得了名頭直接去往京城。

“這個之前我也聽說過,不過為什麽你也要去,你不是都不能科舉了?”許竹卿最後幾個字說的飄忽不定,話一出口便覺得後悔,這種話怎麽可以當面問出來。

好在譚松吟并不介意,只是笑容有些無奈和苦澀,“不光我,其實許多人也不願意去,明知道做不了那個人,何必要去給人當襯托,奈何往年都有些人裝病缺席,今年府衙幹脆下了帖子,無論如何都要去,就連我也不得不充一個名頭了。”

集會上每個人都要露臉,加以介紹,又是如此讓人厭惡的過程,頂着這一張臉見人,對譚松吟來說是最痛苦不過的了。

許竹卿回頭望了望桌上托盤內的肉皮,希望這次不會讓她失望。

“少爺不必擔心,那日我陪着你。”

“罷了,你在府中呆着便好。”譚松吟第一反應便是拒絕,這種場合怎麽能帶上她,從前在她面前丢的臉已經夠多了,實再不願意多加一層。

夜裏,許竹卿頂着蠟燭将冷卻的肉皮扯下一條貼在自己臉上,肉皮彈性不錯,居然類似從前外婆做的。

只要貼一夜,明天臉上無事,且看着自然服帖便是成了。

只要能幫得上譚松吟的忙,便不枉她試了無數的方子費了無數的心思。

次日,窗外喜鵲哇哇的叫個不停,許竹卿像是心裏藏着事兒似的,猛一睜眼,打挺便坐起來,顧不得天冷,只穿了中衣下地,坐到鏡子前仔細端詳自己臉上貼了肉皮的那一塊,居然效果出奇的好,和自己膚色相融合,幾乎看不出破綻,獨坐鏡前擠眉弄眼,臉上也沒什麽不适。

萬分驚喜如同夜中煙火,砰砰竄出天暮,齊刷刷的綻放開來。

梳洗過後,許竹卿前來敲譚松吟書房的門。

許竹卿進來時候,譚松吟正坐在窗前為玉樹集會的事犯愁。

昨夜睡得不早,可起的卻早,整夜抱愁而眠,稍有響動便醒了,滿眼望去,秋日快盡,樹梢上的殘葉已經沒剩多少,仿若在提醒譚松吟,這一年是又憑白蹉跎了。

許竹卿滿臉喜色進了書房,見他還開着窗便道:“怎麽這樣的天氣還開着窗,不怕着涼?”

譚松吟苦笑,見她進來,便起身順手将窗子合上。

心想,若是真一病不起也正合他心意。

“少爺看起來心情不好,可是為了玉樹集會發愁。”

許竹卿明知故問。

譚松吟不言,輕輕點頭。

許竹卿一副了然于胸,面上得意神色盡顯,掏出一天青色寬口小瓷瓶,擺在桌案上。

“這是什麽?”譚松吟低頭看去,這小瓶子十分精致,單手可握。

“這裏便是你之前一直問我托盤裏的東西,”許竹卿微微一擡下巴,尖潤的下巴襯住一臉的嬌俏,“這可是好東西,你願不願意試一試?”

“怎麽試,”譚松吟說着,将瓷瓶拿起,蓋子掀開湊到鼻尖兒聞了聞,“這是做什麽的?”

“你閉上眼睛,待會兒便知道了。”許竹卿奪過瓷瓶,面露神秘。

這樣的笑意讓譚松吟暫且忘了煩惱,心裏清楚她并無惡意,且讓她玩吧,于是二話不說,真的就乖乖的閉上了眼睛。

譚松吟端坐在桌案前,許竹卿從身後拉過一把椅子随後也坐了下來。

面對面仔細觀察,譚松吟因為不常出門,臉上泛着冷白,兩道抓痕經過歲月的沖刷牢牢禁锢在他臉上,融為一體,擡手輕輕觸摸,輕而易舉感受到疤痕的邊緣。

突如其來的觸碰讓譚松吟眉頭微蹙,雙睫微顫,嘴角也不自覺的抿起卻不曾睜眼。

許竹卿又掏出兩個備用的瓷瓶放到桌邊,再三對比,還是打算用顏色最淺的那瓶。

用指腹從瓶子裏剜出一指肉皮,抹在譚松吟疤痕處,譚松吟覺得一陣冰涼,由臉皮蔓延全身,喉結微微哽了哽,終是沒忍住便問:“這是什麽?”

“噓,別說話。”許竹卿柔聲回應,氣息直撲譚松吟臉上。

譚松吟方才知道她眼下正在自己面前,不過咫尺。

許竹卿手指力道輕柔,将凹進去的兩道溝壑盡力填滿,這兩道疤痕不短,覆蓋下來用了半瓶的肉皮。

好在效果不錯,顏色自然,很難看出破綻。

許竹卿直起腰來,将瓶子擱置一旁,叮囑道:“先不要睜眼。”

随即起身跑開,從自己房中取來鏡子,雙手舉在譚松吟面前。

“好了,這回你可以睜眼了。”許竹卿說道。

譚松吟乖乖睜眼,面前是鏡子,正照出他的臉。

譚松吟先是一怔,随即仔細端詳了鏡子裏自己的臉滿目驚喜。

雙手接過鏡子左照右照,那兩道猙獰醜陋的疤痕像是憑空消失了。

“竹卿,你這是用了什麽障眼法?”譚松吟激動的站起身來,聲線裏還帶了顫音,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許竹卿一臉喜色随着他也站起身來,“怎麽樣,我厲害吧。”

“你是怎麽做到的,那兩道疤痕,為什麽不見了?”譚松吟忽然想到方才的瓷瓶,放下鏡子抄起桌案上的瓶子,“這裏究竟是什麽東西,為何如此神奇!”

“從前我外婆會做這種東西,奈何我沒有學會,最近我一直在嘗試這個方子,好在終于做出來了,今後你有了它就不必擔心出門了,”許竹卿滿面出風,滿滿的成就感,“你不必擔心,都是常用的東西還有藥材,昨夜我在自己臉上試過了,沒問題的!”

譚松吟手指用力捏住手中瓷瓶,回想許久之前她便廢寝忘食的研究這些東西,常常夜深了房內燭火還亮着,卻從不肯透漏給他半個字。

譚松吟一陣動容,多想沖過去抱抱她,最後還是忍住了。

“竹卿,我不知道該怎麽感謝你。”

許竹卿燦然一笑:“說什麽謝不謝的,太見外了,這樣過幾天玉樹集會,你便不擔心了吧?”

“嗯,不擔心了。”譚松吟喜不自勝,萬分激蕩,多少年了,他從未像此刻這般開懷過。

舉着鏡子看了又看,許竹卿給了他一個奇跡,他從前想都不敢想的奇跡!

秋末的尾巴卷走了樹梢最後一撥秋葉,秋冬之間不過一夜,初寒大地,染了一層白霜。

譚松吟乘坐的馬車到了聚賢酒樓的時候,玉樹集會的喜鞭已經燃過一輪。

聚賢酒樓是涼州城裏頂級酒樓,所以重要的集會也會在此舉辦。

馬車靠邊停住,車夫在外道:“少爺,已經到了。”

“知道了,”譚松吟在馬車裏應着,随即問身旁許竹卿,“我的臉還好吧?”

“好着呢,幾乎看不出來。”許竹卿肯定道。

譚松吟微微笑着,這是他多年來第一次臉上沒有塗抹那些蹩腳的脂粉。

譚松吟先行下了馬車,轉身擡手又接許竹卿下來。

許竹卿身上輕盈,借了譚松吟的手力輕輕一躍便平穩落地。

這一幕,被剛剛出轎的周沉魚看在眼裏。

周沉魚暗自咬了牙,盡力藏好自己的不悅。

“她是什麽身份,居然由譚少爺扶下馬車,”玉羅在耳畔刻薄說着,忽然瞪大眼睛,低呼道,“小姐,您看譚少爺的臉!”

玉羅開口的瞬間周沉魚便看到了譚松吟完好無損的臉,一時間懵在原處,以為是自己眼花,直到玉羅提醒她方知道不是自己眼花。

“譚少爺臉上的疤沒了!”玉羅用力眨巴了兩下眼睛,無論怎麽看,都尋不到昔日譚松吟臉上的疤痕。

四人在聚賢酒樓門前碰面,譚松吟見了周沉魚,知道這種場合少不了她,出于禮貌,譚松吟微微颌首,“周夫人。”

“你今日倒與往常不同了。”周沉魚收好驚訝,不想在許竹卿面前有所失态。

“是有些不同。”譚松吟面上盡量克制,可卻藏不住笑意。

“你的臉……”周沉魚終于忍不住問起。

“時間不早了,先進去吧,”譚松吟不作多言,手臂朝聚賢酒樓大門方向一擡,“周夫人先請。”

譚松吟這般禮貌疏遠讓周沉魚心上仿佛堵了一道牆,周沉魚面無表情順着他手臂方向便踏進了聚賢酒樓的門。

随之譚松吟帶着許竹卿也步入外堂。

外堂寬闊,已是坐了許多人。

門口有人報號,許竹卿上前将帖子遞過去,随着報號之人一聲高亢,“譚松吟譚大少爺到!”

衆人齊刷刷的朝門口看過來,原本打算看笑話的嘴臉一個個由嘲弄變錯愕。

譚松吟在衆人注視下尋了個角落坐了下來,許竹卿則乖乖立在一側。

随之席間議論聲起。

“這是譚松吟吧,我沒眼花吧?”坐在最前一桌上的常久德舉着豬蹄子般的胖手用力揉了揉眼睛問。

“你沒看錯,這是譚松吟,他這臉……”張書江雙目緊緊盯着譚松吟的臉,完好無損,那兩道疤痕居然不翼而飛。

白擇一被人衆星捧月般的擠在中間,聽聞譚松吟來的時候,原本帶着幾分得意的笑,在轉瞬間笑意全無,意識到不妥後,随之又勉強調整,讓自己看起來自然一些。

“白公子,你不是和譚松吟交好,他這臉是怎麽回事?”常久德伸手拍了拍白擇一的手臂,眼睛卻絲毫未離遠處譚松吟,“短短數日,臉便治好了,這是哪家的神醫啊!”

“什麽神醫,哪有能治好疤痕的神醫,我看他八成是臉上塗了什麽,你忘了,他出門向來都要蓋一層粉。”

張書江盯着譚松吟的臉,話裏話外頗不服氣,從前譚松吟樣樣都好,連臉長得也俊朗,如今這疤痕一不在,又是光彩照人的模樣,他們看了譚松吟幾年的笑話,如今他恢複如常哪個能甘心!

張書江還有常久德這種人頂多也就是嫉妒不平,此時此刻心上最為動蕩的還屬白擇一。

若無往日譚松吟,哪來今日白擇一。

周沉魚冷眼瞧着衆人相,耳朵裏也隐約聽見一些議論,大多集中在譚松吟身上。

“小姐,臉上沒了疤痕的譚少爺還真是鶴立雞群,格外出衆。”玉羅彎身在周沉魚耳畔輕聲說道。

周沉魚目光穿過人群,直射在譚松吟身上,見他目不斜視,默默坐在那裏,與世絕塵,無論他在哪裏,她都能一眼尋見他。

這就是原本他該擁有的樣子。

周沉魚嘴角微微勾起,過去的景象一一浮現在她腦海裏,“若說當年這涼州城最出色的公子是誰,松吟哥哥若居第二沒人敢稱第一,若不是當初他出事,哪能有白擇一什麽事兒。”

周沉魚明知道這次貢生人選定是白擇一,這是改變不了的事實,即便譚松吟的臉恢複如常,這幾年白擇一青雲直上,名氣浩蕩,俨然成了涼州第一公子。

想到此,又不禁感嘆到自己因此而錯落的人生來。”

“竹卿,你口渴了吧,”譚松吟将剛剛上來的茶盞推向許竹卿方向,“你喝這個。”

許竹卿抿了抿嘴,“方才出門時候忘記了喝水,這會兒還真的有點渴了。”

“那便喝吧。”譚松吟微微笑着,這場集會不知要進行多久,就這樣讓她站在一旁侯着譚松吟于心不忍。

許竹卿也不客氣,端起茶盞便往嘴邊送。

這一幕,被周沉魚看得一清二楚。

周沉魚指甲死死摳住羅裙,恨不得将許竹卿千刀萬剮。

“這許竹卿也太沒規矩了,這譚少爺當真這般寵着她?這樣下去,恐怕将她收房也未可知啊!”玉羅像是多嘴的鹦鹉,将周沉魚不愛聽得話全部抖落出來,一喙一喙啄着周她的心。

“你不說話沒人拿你當啞巴!”周沉魚臉色鐵青,目光斜過身後玉羅。

玉羅覺着自家小姐神色不對,忙收了聲不敢再多言。

許竹卿喝過茶後,将茶盞又放下,正巧小二提着茶壺路過,順勢添了水。

這小二眼生,許竹卿從未見過,心想離了這裏太久,來新人她都不知。

白擇一如同一陣清風,從人群中擠出來,坐到譚松吟這邊。

早就調整了方才的驚愕,面上是笑意吟吟,“松吟,幾日不見,你倒讓人眼前一亮,你這臉可是好了?”

“是竹卿的功勞,往我臉上貼了個東西,便蓋住了疤痕。”譚松吟端過方才許竹卿用過的茶盞,也輕飲了一口。

許竹卿來不及阻止,見他這樣不見外,心想許是與白擇一說話一時忘記了。

白擇一目光掃過一旁許竹卿,“哦?許姑娘這般厲害,究竟是什麽東西,也讓我見識見識?”

“都是小時候我跟外婆學的鄉下小把戲,見不得人的。”許竹卿忙打馬虎眼。

白擇一仔細端詳,還真的難從譚松吟的臉上看出破綻,方才離的遠看不出也便罷了,更可怕的是近在咫尺也難以看出。

這場集會,譚松吟無非也就是來湊個人頭,原本臉上蓋住東西是件好事,可有人七嘴八舌的開始議論,說若不是譚松吟當初毀了臉,哪裏會有白擇一的今天。

直到最後府尹大人宣布直送貢生為白擇一時,也讓有些人頗有微詞。

這天本應該是白擇一光彩照人的一天,衆多非議突然襲來,反而讓他尴尬無比。

集會到了最後,譚松吟提前離開。

白擇一将難聽話收進耳朵,盡力保持風度,有人要為他擺酒慶賀,全然被他推到了別日。直到最後堂上人都走盡,白擇一冷着臉疲憊的獨自坐了下來。

“白公子今日好像有些委屈,”周沉魚走後又折返,見白擇一便舉着帕子笑意難掩,“衆人依舊喜歡拿譚松吟與你做比較。”

“身為人上人,多少要受些非議,如果連這些都承受不住,如何能成大事。”白擇一看似雲淡風輕,實則強顏歡笑。

“呵呵呵,人上人,”周沉魚幹脆将帕子掩在嘴邊笑出了聲,“人上人這三個字你也說得出來,原來白公子早就認定自己是人上人了?”

“你什麽意思?”白擇一聽不得太多譏諷,這麽多年都是前後恭維,哪裏聽過這般冷言冷語。

“怎麽,生氣了?堂堂白公子被人說兩句就受不了了?那你可知道譚松吟這些年都聽了多少。”周沉魚驟然冷下臉來,時陰時晴。

“他從前得罪的人不少,一下子從天入地,聽了這些也不奇怪。”白擇一冷笑一聲,并不覺得譚松吟無辜。

“這都是小人心思,白公子你今天的名氣聲望都是怎麽來的你我心知肚明。”

周沉魚雙眉一挑,話中有話。

“你什麽意思?”

“若無譚松吟,哪有你白公子,白公子從前擅長畫什麽,我一清二楚,為何現在每年你只出兩幅畫,為何你從來不在人前動筆,你還真拿別人當傻瓜?”周沉魚只身一人,折返時候連玉羅都沒有帶在身邊,白擇一聽聞便知她并非為了破釜沉舟而來。

白擇一一愣,雙目微眯,瞳孔是看不清的暗色,“你究竟要說什麽?”

“你的心上人不是許竹卿嗎,我說過,我讓你得到許竹卿,你幫我得到譚松吟。”

從前白擇一尋求合作周沉魚十分不削,如今實在不能看着譚松吟整日和許竹卿你侬我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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