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試探
試探
說自己不能生育這個理由有些冒險，但又沒有別的更合适的理由，只能冒險了。成與不成，就看秦柯是在乎有一個人願意對他的兒子好，還是更在乎傳宗接代。
秦柯以為自己聽錯了，或者是不願相信滿意的人選竟然會是因為這樣的原因來應征，“你說什麽，我沒聽清楚。”
“阿姨，不瞞您說，我本來是有一個男朋友的，結婚的時候去做婚檢，查出來我沒有生育能力，然後便分手了。
我知道您兒子雙目失明，看到征婚gg的時候，我想，征婚者，是想找一個可以對他好，能照顧他的人。這一點我可以做到，因為也是我的希望。
其實來之前我也想過，以我這樣的身體，一輩子不結婚是最好的，可是，一個人太孤單，我想有個家，有一個伴兒，有那麽一個人，可以不嫌棄我，能和我相濡以沫的走完未來的幾十年就夠了。所以，我就來試試。”
關若晨說得這一大堆謊話，在來之前已經演練過多次。她說得動情，最後言語中充滿失落又充滿了對婚姻和人生的希望，不是她會演，而是，她真的希望能和盛遠相濡以沫的在一起。
秦柯認真的聽着，心中也在做着鬥争。眼前的關若晨不失為一個人選，她漂亮，活潑，有些天真，卻又不失沉穩，但是，卻不能生育，這是最關鍵的一點。
這麽好的一個女孩子，怎麽就不會生育呢？如果娶了她，那盛遠以後不就絕後了嗎
最終還是放棄了關若晨，回到家中後，盛雲翔不知道什麽時候回來，正在卧室的躺椅上曬太陽，看報紙。
“怎麽樣，又去幫兒子相親了。”
秦柯懶洋洋的看了盛雲翔一眼，“你知道了？”
盛雲翔笑了笑，“你成天往外跑，還往家裏帶小姑娘，我能不知道嗎？看你這神色，好像見面效果不是很好嘛？”
秦柯坐下，揉了一下額頭，“你倒是置身事外，悠閑的很嘛。既然知道了，我也不瞞着你了。
我今天去見那個姑娘看上去是挺好的，談吐也不錯，而且，性格很開朗、活潑，我第一眼看着就喜歡，唯一的不好的是，她……無法生育。”
“沒辦法生育？”盛雲翔一聽也失望極了，不過很快便又說：“依我看，想找個幫盛遠生孩子的容易，但想找一個對他體貼、真心對他好的人卻不好找。”
秦柯自然明白這個道理，但是，不能讓盛遠無後啊，“再怎樣，盛遠也不能一輩子沒有孩子，你是不擔心盛家無後，我可不能不為我兒子着想。”
盛雲翔一聽，知道是在說他有另外兩個兒子的事，“你看你，說着說着就跑題了。盛遠是我的兒子，我和你一樣關心他愛護他。但是，你看看他現在那臭脾氣，古怪又暴躁，再這麽下去別說有後沒後了，他自己都要悶出問題來。
如果那姑娘真的能對盛遠好，又會體貼人，将來，生孩子的事可以再想辦法，現在醫學這麽發達，不是有什麽人工受孕、試管嬰兒什麽的，如果這也不行，那可以找人代孕。
當然，先得人家姑娘能忍受咱兒子那臭脾氣，別一見面又被他給吓走了，我們瞎折騰。”
秦柯擡頭望向了盛雲翔，想了想，雖然這樣的方式有些不好，但被逼到了這份上，也不失為一個辦法，點了點頭，“你說的也不是不行。”
盛雲翔說的也對，盛遠現在那脾氣确實讓人頭疼。之前不是沒有合适的人選，但一見面，就被盛遠想盡辦法給弄走了。
秦柯覺得今天見到的關若晨很有眼緣，一見面就讓她有種很喜歡的感覺，而且有種說不出的親切感覺。
如果不是不能生育，那真是再合适不過了。不過轉念一想，要是關若晨沒有那個缺點，又怎麽會來應征這婚事？
說來說去，自己兒子失明，人家姑娘沒嫌棄，倒是她，在嫌棄人家姑娘不能生孩子。
“改天，再約那姑娘談談。”
秦柯是行動派，第二天便又約了關若晨在昨天見面的地方見。
關若晨接到電話，內心狂喜不已，說實話，她之前也不知道機會有多大，但今天一接電話，她幾乎可以肯定，這件事成了。
來到咖啡廳，見到了秦柯，兩人相對而坐，客氣的打過招呼，閑聊了兩句後便步入了正題。
秦柯問：“關小姐，如果你将來和我兒子結婚，你，會不會介意我們想別的辦法讓我兒子有個後代。我指的是，通過先進的醫學手段，幫助你懷孕，如果還是不行，找人代孕，你是否能接受？”
“我……。”關若晨想說什麽，卻頓住。她身體本來就沒問題，想要懷孕是很容易的事，根本就無需去找人代孕。就怕到時盛遠的家人着急要孩子，讓她去做檢查，就露陷了。
“也不是不行，不過我希望這件事能過一兩年再說，畢竟，如果真的結婚的話，需要一點時間去适應。”
秦柯其實也不急着讓盛遠要孩子，讓他結個婚都這麽難，再讓他用代孕什麽的方式去生個孩子什麽的，他說不定會氣得離家出走或者幹脆離婚。
“如果下次還有機會見面，我希望能看到你的體檢報告。”
關若晨笑了一下，“好的。”
話題就這麽結束了，秦柯接了電話先離開了，關若晨随後從咖啡廳出來，正要攔車的時候，一個衣衫褴褛的老太太哭着揪住了她的衣服。
來得突然，關若晨被吓了一跳，她看着眼前老人拽着哭的悲切，不由問：“大娘，出什麽事了？”
老人家擡起髒兮兮的手來抹了一眼上的淚，哭着道：“我兒子死了，媳婦兒跑了，留下一個三歲的孩子。平日裏就靠撿垃圾生活，勉強也能養活我孫子，可是，孩子突然就生了大病，要做手術，我孤老婆子哪裏來的那麽多錢啊。
姑娘，你可憐可憐我，給我一些錢，讓我給孩子治病啊，沒了孩子，我老婆子也活不成了。”
老人哭的可憐，讓關若晨動了恻隐之心。雖然城市中，總不免遇到一些騙子，但若是真的需要幫助呢？那不是耽誤一條小生命？忍不住問：“大娘，孩子在哪兒，得了什麽病？”
“醫生說要做手術，得十幾萬，我一個孤老婆子，哪兒來的錢。娃兒在醫院，現在都沒錢交住院費，眼看就要被趕出來了，我苦命的孩子啊……。”
老人又是一陣悲痛的哭聲。
“姑娘你行行好啊，行行好……。”老人家哭着也要給關若晨跪下，她急忙扶住了老人，“您別哭，帶我去看看孩子。”
老人一聽有希望，感激的望向了關若晨，激動的說：“那邊，我，我帶你去，我帶你去。”
很快，關若晨随着老人來到了距離此處幾百米處的醫院的兒童病房，在一間病房內看到了一個小孩子，喊着老人奶奶。
看着緊緊擁住的祖孫倆，一個孤老無依，可憐的哭着，一個幼小無助，用純真的眼睛看着她，關若晨的心忍不住一陣酸楚和難過。
她雖然不是什麽大富豪，但是以她現在的能力，幫一下這對可憐人，完全不成問題。
包裏有一萬塊現金，她正想掏錢，突然想到了一個問題。怎麽會這麽巧，和秦柯一見面就遇到了這樣的事？
會不會是秦柯對她的考驗？畢竟，一個母親，這樣煞費苦心的為自己的兒子找一個伴侶，肯定是要找一個能照顧盛遠，對盛遠好的人。
如果她的條件合适，盛遠的媽媽應該會想一個辦法試探一下，她的心地夠不夠善良。
關若晨這麽一想，計上心來。如果這是一場設計好的戲，她跟盛遠媽媽說自己沒有工作，那，她就不能拿出很多錢，十幾萬對一般人來說不是個小數目。
若眼前的老人真的是需要幫助，得到證實後，她再全力幫助，這樣才是兩全其美的辦法。
關若晨猶豫了一下從包裏掏出五千塊錢來遞給老人：“大娘，我身上暫時只有這些錢，您先交住院費，剩下錢我再來想辦法。放心吧，一定會想辦法籌到錢，幫您的孫子交手術費。”
老人看着一疊錢沒有驚喜，反而很意外的愣住了，半響才反應過來，怔怔的伸手接了過來，說：“一、一個禮拜後。”
“那我三天後再過來。我留個電話給你。有事聯系我。”關若晨從包裏找了一張紙，沒有筆，便用眉筆寫上自己的電話遞給老人後，低頭，對那小孩子說：“阿姨改天再來看你，你要乖乖的聽奶奶的話。”
關若晨離開醫院回到了自己的住處。她來到這座城市已經一個月了，一直住在出租屋裏。
每天，腦子裏都是盛遠，想他現在是什麽樣子，想兒子，想母親，每夜都輾轉難眠。
今天，和秦柯見面後，她又開始亂想了，不知道最終的結果是什麽，應該沒問題吧？
不知道結果如何，不過，關若晨還是先去醫院做了健康檢查，然後便等待着秦柯的電話，很快兩天時間過去，明天，是她答應去給老人送錢的日子。
一早起來，關若晨去銀行辦理了一張銀行卡，往裏面轉了十五萬塊錢，正要去醫院送去的時候，手機響了，她一看是秦柯的號碼，不由驚喜，急忙接通……
“喂？”她聲音故作自然。
“關小姐，我是秦阿姨。”
“哦？是秦阿姨啊。”
“嗯。有空嗎，我想見你。就在上次我們見面的咖啡廳。”
“好啊。那半個小時後見。”
“嗯。”
半小時後，關若晨準時出現在咖啡廳。
秦柯先看了關若晨的體檢報告後，很滿意點了點頭說：“關小姐，你人不錯，起碼我很喜歡你，不過，關鍵是我兒子對你印象如何。跟我走吧。”
關若晨忍不住問：“去哪兒？”
“去見見我兒子。”
去見盛遠！
關若晨的心瞬間激烈跳動。
這一刻，她等了太久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