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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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若晨掉入水中後掙紮撲騰,明顯是不會游泳。盛遠看不到,不知道她不會游泳,李強卻驚喊:“少爺,少奶奶不會游泳!”
‘噗通’李強跳入水中救人。
盛遠的心一驚,也跳入了游泳池中。
關若晨很快被救了上來,渾身是水的躺在地上一動不動。
盛遠的手摸索着去拍關若晨的臉,可拍了幾下毫無反應,好似死了一樣,躺在那裏一動不動,李強急急的喊:“少爺!快點急救啊!”
盛遠心知不妙,大喊:“那還不快做!”
“少爺,我不會啊!”李強說完抓住了盛遠的手,放在了關若晨的胸部中央,“少爺,你一定會吧?”
廢話!
盛遠趕緊給關若晨做心髒複蘇,按壓了100次後,她依舊沒有反應。
“少爺,還是不行啊,少奶奶還是沒反應!”李強急急的提醒。盛遠的手摸索着來到了關若晨嘴邊,深吸一口氣,低頭,正要幫她做人工呼吸的時候,關若晨突然彈坐起來,大喊一聲:“啊!”
盛遠和蹲在身邊幫忙的李強被吓得‘啊’了一聲後齊齊地跌坐在原地。
李強滿眼驚悸的盯着關若晨,結結巴巴的道:“詐、詐屍啊!”
關若晨站起來,身上的水滴答滴答往下掉,被冷風一吹,凍得哆嗦了一下,她吸了吸鼻子,擡手擦了一下臉上的水,瞪了一眼盛遠,氣惱的道:“見過暴力狂,沒見過你這樣暴力……阿嚏、阿嚏……。”太冷了,跟他算賬的力氣都沒有了,關若晨轉身向屋子裏跑去。
李強和盛遠半響沒有反應過來,她這是什麽情況?
這到底是什麽女人啊!
關若晨回屋後泡了個熱水澡,一頭紮進了被窩裏。想想盛遠剛才的怒火,她挺生氣也挺傷心的。但很快便覺得一陣悲涼。為自己,更是為盛遠。如果不是她,盛遠不會失明,他那樣個人優秀,家庭強大的人,要什麽樣的女人沒有?要什麽樣子的婚姻沒有?要順順利利生個孩子,還不簡單的跟一似得?
哪裏用得着征婚的去找一個不能生育的女人結婚,哪裏會整天過着這樣無所事事的生活,哪裏會用代孕的方式生孩子,以他的能力,一定能做出一番成就。
真不知道,她這樣一廂情願的想要得到他的愛,想要好好照顧他,又用這樣的方式走入他的生活到底是好還是不好?
越想,關若晨的心就越難受,頭也開始疼了起來。算了,不想了。她已經走到了這一步,沒有道理退縮。關若晨閉上眼,告訴自己:睡一覺吧,醒來後,勇敢面對一切,繼續向她的終極目标邁進。
盛遠一臉深沉的坐在客廳的沙發上,長長的手臂無力的垂在身側。眼睛閉着,頭微微後仰,枕着沙發的靠背。
李強進來,不等盛遠發問,便低聲開口:“少爺,少奶奶睡了,應該沒什麽事。”
盛遠沒有動,只是語氣微沉的道:“阿強,去拿酒,陪我喝幾杯。”
李強知道生日不開心,想勸他不要喝酒,但是他清楚盛遠的脾氣,他的話就是命令。
“好。”
李強去拿酒,偌大的房間,就剩下了盛遠,他深吸了一口氣,去摸索無法離開的煙。可是,煙不見了。
自從關若晨入住他的住處後,他想抽煙的時候總是找不到煙,不知道她什麽時候偷偷的把他的煙鬥搜了去。
李強偷偷給他買,關若晨是偷偷往走搜,久而久之,他的煙總是沒有。
盛遠又重重的靠在了沙發上,抿着唇,陷入了沉思。
曾經,他一直覺得自己是一個堅強有魄力的人,滿心的抱負和理想。可是卻莫名其妙的失明了。
他不記得自己是怎樣失明的,聽家人說是車禍。至于不記得的原因,醫生說,是因為車禍,大腦受到撞擊,失去了某些片段記憶。
失去那麽一點記憶無所謂,重要的是,他再也看不到這大好的世界。這對他無疑是巨大的打擊。
那段時間,他意志消沉,後來,慢慢的,他面對殘酷的現實。
這麽多年了,他以為自己已經從失去光明的打擊中挺了過來,而今才發現--沒有。
因為,他失去的不僅僅是光明,比如說:他的婚姻、事業、理想、報複、愛情……等等都失去了,如今,竟然還要找個女人代孕,為他生孩子。
多麽可笑!
他的生活和婚姻是畸形的,當初一點是腦殘了才會答應結婚。既然是畸形的,那麽便沒必要再維持下去。
結束,是唯一的辦法。
心中有了決定的時候,李強拿來了酒,還弄了幾個小菜來。兩人面對面的坐下喝酒。誰也不說話,只是悶着頭喝酒,李強漸漸不敵,胃裏翻騰,起身去衛生間吐得胃都要翻出來了。
吐完了暈頭偶暈腦的從衛生間後門就出去了,本是想叫奶奶過來照顧一下盛遠的,可是酒精将他麻醉的分不清東南西北,直接坐在了一棵大樹下睡了。
盛遠酒量比李強好,但喝了太多,加上心情不好,也醉了六七分。他起身,摸索着倒了一杯水喝,電話響了。
他皺了一下眉頭,接了,不等他說話,裏面便傳來了秦柯的聲音:“盛遠,關關一天沒吃飯了,去勸勸她。”
秦柯認為關若晨是在鬧小孩子脾氣,也難怪,被盛遠兇,還推進了游泳池,不生氣是不可能的。她給盛遠打電話,是希望他去道個歉。
一天不吃飯?盛遠忍不住皺起了眉頭,她這是跟他玩絕食呢?以為這樣,他就會跟她道歉嗎?
“嗯。”盛遠扣了電話,并沒有去看關若晨,他才懶得理那個聒噪又可惡的女人。
喝了酒本是很容易入睡的,可是盛遠洗了澡,躺在床上卻怎麽也睡不着,腦海裏不受控制的翻騰着關若晨的聲音。
不行,他要告誡那女人,少給他玩把戲,別跟他耍脾氣,他不吃這一套。低咒一聲,翻身下床,憑着自己對屋內的熟悉,他很容易就來到了關若晨所在的玻璃房。
“喂!”他有些粗魯的大喊一聲,沒有得到回應,只得向床邊走去,她是睡了嗎?怎麽不出聲?想伸手去摸摸人在不在,可想了想,萬一摸到不該摸的,不是給了她沖他發脾氣的理由?最後,他在床上踢了一腳,咚的一聲,“說話!”
關若晨終于被盛遠吵醒了,她迷迷瞪瞪的睜開眼,看到了他帶着幾分醉意的臉,想問他有什麽事,可話一出口卻成了痛苦的呻吟:“難受……。”
盛遠終于聽到了她的聲音,可是卻只有兩個字,卻帶着痛苦的呻吟,他終于意識到了不對勁,急忙蹲下了身子,伸手摸索着來到床頭,找到了她的腦袋,手掌貼在了她的額頭上……
燙……
她在發高燒!
盛遠急了,忍不住訓她:“你病了,為什麽不說!”他轉身要走,手卻被她拽住。柔軟的小手不再溫暖,冰涼一片。
“你……別走……。”關若晨虛弱無力的說着,也緊緊抓着他的大手,“你這個壞蛋……都賴你……你不能一走了之……。”
“我去打電話叫醫生來!”盛遠本想吼她一頓的,可是話說出來卻帶着絲絲縷縷的慌亂。
“不要……。”關若晨将他的手緊緊握在手心裏,放在自己臉上,好溫暖哦,她好冷好冷,“我不要看醫生……。”
盛遠雖然醉了,可是,理智還是有的,病了不找醫生,那不是作死麽,狠心甩開她的手去打電話。
醫生來了,秦柯也被驚動了,李媽也跟着來了。
給關若晨打了一針肌肉針,又找到了在外面吹冷風的李強。本是要留下李媽照顧關若晨的,可她卻拽着罪魁禍首的手不放,迷迷糊糊的嚷嚷着:“我只要盛遠陪着……。”
這是她心底最真實的冤枉,她愛盛遠,想要他陪着。
秦柯便讓大家回去休息,讓盛遠好好照顧關若晨。
盛遠坐在床邊,任由關若晨拽着他的手沒有掙脫。
“盛遠……”關若晨像個貪戀溫暖的小狗一般用臉磨蹭着他的手,“我冷,你抱抱我……。”
“別得寸進尺……”盛遠咬牙切齒,他又不是陪睡,這個女人也太不知道矜持是什麽了吧!
關若晨口齒不清的嘟囔着:“我不管,是你……害我這麽難受,你要補償……好冷……。”
她是真的很冷,仿佛掉入了冰窖一般,讓她想要很多很多的溫暖。
盛遠甩開她的手想走,可剛轉身邁出一步,便又頓住,回身,一咬牙,一閉眼,慷慨就義一樣躺在了她身邊。媽的,他一定是喝多了,才會做出幫女人暖被窩這種有失尊嚴的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