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陪你
“哎呀是珥以的朋友啊，快坐，你看，這裏也沒有什麽好招待你的，大過年的…”張珥以的母親連忙站起身放下手中的東西，有些手足無措的樣子，丈夫突如其來的疾病讓她一下子因為打擊而老了許多。
徐繼然猜測，這位阿姨和自己的母親大概是差不多年紀的，看起來卻比李素琴老了許多。
心中嘆了口氣，也是快步過去扶着阿姨重新坐下：“您不必招呼我，我就是聽珥以說叔叔生病了，過來看看。您照顧好叔叔就好了，有什麽需要幫忙的您盡管吩咐。”
張珥以的母親拉着徐繼然的手沒有放開，看了看病床上還在昏迷的丈夫，又看了看徐繼然：“你們小孩子能幫什麽忙呢，來看看就很好了，阿姨替她爸謝謝你。”
張珥以站在一邊沒有說話，不知道在想什麽，等徐繼然回頭看她，她已經拿了毛巾和臉盆出去了。
早餐還在桌子上冒着熱氣，徐繼然勸張珥以媽媽先吃點東西：“那個，阿姨我可以跑個路什麽的，這個醫院還算熟，您先吃點東西，叔叔還需要您照顧，這樣不吃飯可不行，別把您累倒了。”
張珥以媽媽點點頭，開始吃飯。徐繼然出去找到了張珥以，她正在洗漱房接水，看樣子是要洗毛巾。
冬天的水冷的刺骨，張珥以阻止徐繼然幫忙，卻在剛剛伸手進去就凍得一哆嗦，連忙抽回手了。
徐繼然沒有猶豫，把盆端到自己這邊，挽起袖子開始清洗。
“繼然，我自己可以的。”張珥以想搶回盆子，卻被攔下了，徐繼然一邊洗，一邊看了看張珥以被凍得發紅的雙手：“你啊，這雙手是用來畫畫的，不是用來洗毛巾的。”
看着張珥以漸漸皺起好看的眉頭，徐繼然甩了甩右手上的水，用手背輕撫了下張珥以的眉心，眼神認真的樣子讓張珥以忍不住臉紅起來：“我不是說你不會這些，但是只要我在，我不會讓你做這些，去吧，把早飯吃了，陪媽媽說一會兒話，她現在一定很需要你。”
張珥以沒有說話，放下袖子轉身離開。徐繼然嘴角一勾，繼續洗那一盆毛巾：冬天的水真的很冷啊！
等徐繼然端着幹淨的毛巾回去的時候，張珥以已經吃過早飯，開始陪母親聊天了。她娴熟的把毛巾搭到了架子上，擦幹手坐了下來。
“繼然，這裏怎麽還有一份。”張珥以看徐繼然過來了，就拿起一份已經涼了的早餐問道：“你是不是還沒有吃。”
“啊，”徐繼然的胃配合的叫了一聲，在此刻靜谧的病房裏顯得很突兀，不好意思的摸着鼻尖：“我早上出門比較急，忘記了，把這個給我吧。”
說着就要接過張珥以手裏的東西。誰知張珥以快速撤回去了：“已經冷了，就不要吃了，不然鬧肚子，我去給你買點熱的，趁現在沒什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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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繼然看了一眼時間，已經快中午了，就提議到：“沒關系，我不吃涼的，馬上中午了，連午飯一起吃吧。”
張珥以同意了：“好，我姐中午會過來，你和我們一起。”
想着能見張珥以的姐姐，徐繼然又是緊張又是開心，希望張珥以的姐姐不會讨厭自己。不知道為什麽，徐繼然覺得張珥以的姐姐，對張珥以會有很大影響。
正想着，張珥以的媽媽一句話把徐繼然的思緒拉回：“繼然啊，你和珥以關系很好吧。”
臉上和善的笑容讓徐繼然不知道怎麽回答了，我是您女兒的…追求者？當然不能這麽說，馬上就會被趕出去的吧，更重要的是張珥以會難堪。
徐繼然理了理胡思亂想的腦袋，回以微笑：“嗯，我們是初中同學，關系很不錯。”
“哎哎，關系肯定很不錯，你可是珥以第一個帶回來的朋友，她的朋友我們都沒有見過呢。”張珥以的媽媽情緒明顯好了許多，許是一上午都井井有條，沒有再出什麽幺蛾子，所有人都放松下來。
第一個？帶回來的？朋友？
徐繼然有些驚喜，雖然不是張珥以主動帶她來看父親，可她拉着自己進了病房。她明明有機會拒絕的，可是她沒有。
這已經足夠徐繼然開心了，自己在她心裏總有一些，不同吧。
“嗯，我很榮幸啊。”徐繼然說着，看了一眼突然臉色郝然的張珥以，有些想笑，并且沒有忍住，笑了出來：“珥以的性格，不算開朗吧，只和玩的好的人開玩笑什麽的。”
這個說法得到了張珥以媽媽的贊同：“對啊，我們珥以比較內斂，繼然你有時間多帶她出去玩玩，總在家憋着也不是個事。”
張珥以語氣平靜的回答了母親：“我前兩次出去都是和她，在本市的同學什麽的關系都一般。倒是繼然，你的人緣不是一直都很好嗎？”
被問起這個問題，徐繼然有些不好意思，她的朋友确實很多，關系不錯的也不少，只是徐繼然已經厭煩了每次都是老三樣的聚會了：吃飯，八卦，唱歌。
照實說道：“我朋友很多，但是每次都是吃飯聊天什麽的，感覺挺無聊的，不如在家打游戲呢。”
張珥以點點頭沒有接話，卻是明白了徐繼然的意思：和自己在一起就有聊呗。
張珥以的媽媽在一旁好奇了：“繼然啊，我看珥以在家玩游戲，還說她這麽大個人了居然玩游戲，沒想到你也玩啊。”
徐繼然倒是不知道張珥以是玩游戲的，如果可以，以後又多了一個共同話題呢。
于是替張珥以開脫：“嗯，我想着上學的時候沒有機會玩，以後又要工作，就在大學期間玩，不過我想，珥以肯定不會因為游戲耽誤什麽事的，這個您放心。”
張珥以聽徐繼然幫自己說話，也附和道：“就是就是，媽您別擔心，我會做好自己的事情再玩的，游戲只是一個消遣罷了。您以後就別唠叨這個了。”
當着徐繼然的面，這個面子是無論如何都要給的，張珥以媽媽滿口答應下來，以後再不唠叨張珥以玩游戲的事情了。
三人相談甚歡，不知不覺已經到了正午，張珥以的姐姐就進來了。
“哎？”張珥以的姐姐是一個看起來就比張珥以成熟很多的白領，一身掐腰西裝把其姣好的身材襯托得淋漓盡致，臉上的淡妝使得她的挑眉給人一種壓迫感，一邊放下手裏的東西，一邊就把手伸過來了：“你是珥以的朋友吧，我是她姐姐，我叫張珥善。”
徐繼然被她幹淨灑脫的樣子弄得愣了一瞬，旋即恢複了狀态，輕握了一下張珥善的手：“您好，我叫徐繼然。珥以的朋友。”
“你就是徐繼然。”張珥善一聽徐繼然的自我介紹，眼神瞬間從認真染上了一絲玩味。
徐繼然察覺到了，乖乖站着認張珥善把自己仔細打量了一遍，不過，還是好奇的問了一句：“珥善姐姐，我們之前見過嗎？”
張珥善停下了打量她的目光，淡笑道：“沒有啊，珥以跟我說起過你罷了。”
徐繼然心一下子提起來，卻沒有問張珥以跟她姐姐說了自己什麽。這樣的問題，很唐突吧。
正想着，張珥善就來幫忙了：“她沒有說什麽啊，你好像有些苦惱？”
說着張珥善就輕笑了出來，還是張珥以淡然的給了自己姐姐一記溫柔眼刀，才算停下：“好了好了，謝謝你來看我爸，正好中午我請你吃飯吧。”
張珥以的媽媽看了看丈夫的情況，他已經昏迷一上午了，估摸着是要繼續睡的，就說自己要留下來照看，遣幾個孩子去吃飯了。
三人沉默的吃了餐飯，張珥善吩咐了妹妹下午要做的事情，又打包了一份飯菜回去給母親。
張珥以發愁着姐姐吩咐的事情……真的是一件都不好做，自己腼腆的性格哪裏會和主治醫師說司馬好話，還塞紅包，要是人家不收，得多尴尬。
可是張珥善還是要上班的，家裏的主要勞動力已經病倒了，張珥善的工資就是唯一的經濟來源了。
徐繼然看着心上人蹙眉的樣子，知道她心中犯難，自己也是幫不上什麽忙，雖說在飯間，自己和張珥善推脫了幾次早上墊付的醫藥費，說是最後出院一起算就好，但是還是沒有解決大問題。
正想着，手機響了，徐繼然出了病房去接電話：“媽，嗯我中午就在外面吃飯了。嗯，還沒有醒，我會幫忙的，您放心我晚上就回去。”
準備返回的時候，張珥以捏着一個單薄的紅包愁容滿面的走出來了。
徐繼然突然想起，母親在另一家更好的醫院有關系，如果能轉院過去的話，一定能更快康複，這樣張珥以一家子的負擔就能減少很多了。
可是自己從來沒有給在那家醫院的伯伯單獨打過電話，不知道伯伯會不會幫忙。
握緊了手機，看着張珥以手裏的紅包，徐繼然覺得，哪怕是送紅包，醫生也不一定會幫忙的。這個社會就是這樣，送錢都得送多，少了都不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