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掩飾
小青年如獲大赦一般開車蹿了出去，徐繼然暗自嘆了口氣：這下不好交代了。
果然，李素琴把火力全集中過來了：“那你說，大晚上，我出去辦點事，你昨晚熬夜了，怎麽不好好休息，跑出來了？讓不認識的人帶着你，還跑到這種交通不太好的地方？這要怎麽解釋？”
“呃，我。”徐繼然想實話實說的，可是她下意識感覺，不能說。
“嗯？”李素琴看她吞吞吐吐的樣子，心裏更起疑了，着急地問道：“你告訴我，到底怎麽回事？別騙我，說實話。”
“就是那個，”徐繼然心一橫，和盤托出了實情：“就我陪夜那個朋友，女孩子，她今晚一個人在家，這種地方我覺得不安全，所以就過來和她一起。”
“是她叫你來，還是你自己要來？”李素琴抱着手臂問道。
“我自己要來的，不關她的事。”徐繼然倒是坦然了。
“那好，你證明一下你的話的真實性，給那個姑娘打電話，或者你不是知道她的地址嗎？我和你過去。”李素琴有些生氣，現在已經很晚了，自己的孩子在街上和社會上的陌生男子待在一起，哪個母親看見了都會覺得害怕。
“好，”徐繼然拿起手機撥號，結果是一聲冷冰冰的機械回答：“對不起，您撥打的號碼已關機，請稍後再撥，對不起...”
看了看手機，徐繼然不死心的又打了一遍，但是還是同樣的回答。
打開□□，張珥以是在線狀态，徐繼然找到救星一般打了□□電話，張珥以卻給她挂斷了，徐繼然有些懵，她搞不懂怎麽回事，只好給張珥以發了一句話：接電話好嗎？我想聽你說一句話。
誰知張珥以竟然回了她一句：你回去吧，我剛剛給你的地址是假的。
啊？徐繼然這下徹底不知道該怎麽辦了，卻還是拿手機給母親看了一下，這一看好了，李素琴覺得徐繼然是上當了的。
這個叫張珥以的人，騙了徐繼然，不管她是男是女，都不重要了。
“這個人，”李素琴指着手機屏幕，聲音有些顫抖，她看起來非常生氣了：“就是你最近擔心的人？你居然喜歡這樣的人？”李素琴不能相信。
徐繼然順着母親的手看過去，發現張珥以又發了一條信息：我不需要你來陪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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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瞬間，徐繼然背後冰涼，張珥以說得這麽直接，說不需要她，給的地址是假的，她都能想到這些話從張珥以的口中說出來會是什麽樣的光景。薄幸啊！
徐繼然有些無力的撫了撫額頭，說喜歡的人是她，說不需要的人也是她。說害怕的人是她，說拒絕的人也是她。這麽一個人，她徐繼然搞不懂了。
當務之急是怎麽和李素琴解釋這件事，她不想讓李素琴覺得自己是個受害人：“既然她都說不需要了，那我們就回去吧，剛好我可以安心睡一晚上了。”
可是知女莫若母啊，李素琴怎麽會看不出徐繼然的強撐，她眼角的落寞已經出賣自己了，盡管如此她還是不想自己擔心她，還要為了那個張珥以掩飾。
她作為母親，孩子沒事，自然是好的，她也不忍心說什麽重話。誰沒有個犯錯的時候？更何況現在不是她徐繼然的錯啊，是那個人的錯，她何苦為了一個不需要自己的人，在母親面前逞強呢？
“你說這個人的父親住院了，我有聽你蔡伯伯跟我提過，他說你最近有去醫院，我猜得到。”李素琴頓了頓，好像是在措辭：“他倒是沒有跟我明說你是找他幫忙了，但是我很清楚，你在這邊的人脈目前的情況。”
徐繼然蹙着眉：“我們先回去吧，在大街上不好說。回家了我們慢慢說吧。”李素琴沒有反對，兩個人很快就回到家了。
進門的時候，徐婉然正躺在沙發上看電視，倒是挺驚訝的：“咦？姐你今晚不是不回來了？怎麽還是和媽媽一起的啊。”
徐繼然換了鞋坐到沙發上，徐婉然給她挪了個地方，感到氣氛有些怪，偷偷地扯了扯姐姐的衣角：“怎麽回事，感覺你們倆都不對啊。”
“嗯，”徐繼然摸了一把妹妹的腦袋：“沒事，只是剛好被媽媽抓住了。”
徐婉然雙眼驟然睜大：“你是說你和那個女的...你們倆...做什麽了，被抓？”
“沒做什麽啊，只是她沒有幫我證明自己是個女孩子而已，并且媽媽覺得我和你朋友之間有什麽。”徐繼然避重就輕。
“噗，哈哈哈。”徐婉然突然笑出來，李素琴也坐下來，看着徐婉然莫名其妙。
等笑夠了，徐婉然才開口說道：“媽，那個男生是我朋友，平時耍得還行，剛好他在附近，我姐要出去，我讓他捎一段路而已。”
李素琴點了點頭，問道：“那行吧，這個男生的事咱就過了。你知不知道你姐，被人騙了？”
“啊？我姐讓人騙了？”徐婉然看了一眼沉默着的徐繼然，好像不是開玩笑，又看向李素琴：“怎麽回事啊？”
“她去陪夜的人，我不知道你姐有沒有和你說，但是我想你是知道的，”李素琴頓了頓繼續道：“她叫你姐去陪她，你姐不管是不是主動要求的，但是她作為朋友，給朋友一個假的地址，大晚上的，她一個姑娘家，地方偏僻，萬一出了什麽事怎麽辦？難道朋友開玩笑也這麽惡劣的？何況我不覺得那是開玩笑的語氣，還說什麽不需要陪，不需要陪為什麽不直接阻止，還要給一個假的地址？”
眼見李素琴聲調加高，越來越氣，徐繼然也不知道該怎麽勸了。
徐婉然偷偷瞄着李素琴和徐繼然的臉色，想着母親對于姐姐不夠了解，也不明白現在時代開放到哪種地步了。
默默嘆着氣，她倒是想讓徐繼然和男生有點什麽，可她姐就一根筋的喜歡一個女人。
“你怎麽不說話了？”李素琴看向徐繼然，眼神有些可怕，吓得徐繼然抖了一下：“她真的是個女生。只是，我現在不能向您證明，但是我很快就能。”
“我現在已經不是很在乎這些了，你已經長大了，對于男女之事可能是我剛剛過于敏感，我就想知道，這個人，是不是個騙子。她是不是騙了你，你還傻乎乎的相信她？”
“媽，您聽我解釋。”徐繼然不想讓母親诋毀張珥以，這畢竟是自己喜歡的人，她平靜下來，語氣稍緩：“她和我認識很多年了，我們從初中開始就是同學，她是什麽樣的人我很清楚，雖然有很多時候不會見面，但是她不是騙子，我不知道她今晚怎麽回事，我想，她很快就會給我一個答複，在此之前，我想去休息了，您也早些休息，晚安。”
說完，不給同在沙發上坐着的兩人機會，徑直走到卧室去睡覺了。
李素琴和徐婉然兩人對視一眼，都覺得徐繼然走得太快，讓她們來不及反應，就草草結束了這場本該嚴肅又沉重的談話。
徐婉然突然覺得自己知道的太多，是一種累，知道太多不能說，更累，不能說的太多，還得給人家打掩護，自己也是個很稱職的妹妹了。
“那個，我也睡覺了啊，媽您早點休息。”徐婉然笑嘻嘻的打算溜號，已經穿好了拖鞋，正要起身，李素琴把她拉回了沙發，認真的看着自己的小女兒：“婉然啊，那個男的，真的是你的朋友吧？”
“哎呀媽，就是我的朋友，你看我朋友圈，裏面都有和他的合照呢！”徐婉然有點哭笑不得，原來李素琴只是表面上不說這件事，心裏還是在意的。
打開手機，找出照片，果然證實了自己的說法，李素琴這才放過她。
徐婉然站起身，李素琴又安置了一句：“你問問你姐，我覺得你姐和你才說實話的。”
徐婉然看着李素琴：“媽，你知道我姐不說謊的，不過吧，我也覺得她是不是騙子和是不是女生沒有關系。”
“嗯，”李素琴點點頭，就放開徐婉然的衣角：“好了，那你去睡覺吧，女生就女生，只是別和騙子攪和在一起就好了。”
徐婉然打出格ok的手勢，也去睡覺了。
剛進了房間，就看見徐繼然在床上翻了個身，拿後背對着自己，徐婉然想姐姐被喜歡的人騙了，又被母親誤會，心裏一定很難受。
坐到床邊，感受到徐繼然往裏縮了縮，徐婉然覺得這樣的姐姐讓她心疼，于是開始腹诽張珥以，她姐姐那麽好的一個人，她不要也就罷了，也不該吊着她，更不該騙她的。
在徐婉然看來，不接受感情也別接受人家的好嘛！這個張珥以真的很過分，一邊不要徐繼然這個人，一邊接受着徐繼然帶來的好處，好不要臉。
姐姐也不知道是中了什麽邪，那麽多好女人不要，偏偏是看上了一個這樣耍她的人，再不濟可以像自己一樣交男朋友也是很好的。
內心重重嘆了口氣，徐婉然上床睡覺了，兩人在黑暗中，沒有交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