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海邊的房子
海邊的房子
清晨六點的鬧鐘響起，沈嘉樾醒來，身側人被吵醒，不滿地哼唧幾聲，把頭埋進枕頭。
他關掉鬧鐘，俯身理了理她淩亂的發絲，準備起床。
卧室窗簾太厚，以至于溫淇醒來分不清黑夜還是白天，床上只剩她一個人。
洗漱過後，頭發沾上水漬，昨晚洗的衣服已經幹了，她取下去浴室換。
剛換好，玄關傳來響聲，沈嘉樾顯然晨跑回來，全身冒着熱氣。
“起了？”
“嗯。”
“早餐想吃什麽？”
“都可以。”她以往要麽不吃，要麽随便應付。
沈嘉樾心裏有了數，“等我一會兒，我去洗澡，”
溫淇拉開餐桌椅子坐下，眼神放空。
直到後頸被人捏了捏，才轉回目光。
早餐上桌，火腿吐司烤得微焦，牛奶溫熱，甜度适中。
沈嘉樾一身清爽，三兩下喝完牛奶，又倒了一杯。
溫淇早起食欲不佳，只用了一片吐司。
“今天四節課，下午大概五點下課，六點有個gg拍攝帶采訪，弄完要···九點了。”
溫淇只能鼓勵他：“加油。”
沈嘉樾把最後一口吐司塞進嘴裏，肩背後靠，說道：“休息也不能真正休息。”
她将沒動過的吐司推給他，告訴他自己的動力來源：“我一想到每個月底，再累都能爬起來。”
他猜到秘訣：“因為錢。”
“對啊。”
他莞爾，收笑道：“我也這麽想過，可是後來麻木了，沒多大成效。”
“按近的來說，我看中新出的MacBook Pro，按遠的來說，聖托裏尼海邊的房子，我看過圖片，超漂亮，也很貴，可能我一輩子也買不起，不過看看就有動力了。”
沈嘉樾猶豫了下，說：“我可以借你。”
溫淇一頓，“我還不起的。”
他直起上身，斟酌最合适的措辭：“我本來想說我可以給你的，又怕你多想，沒別的意思，只是想讓你早些如願住進去，你開心，我就開心了。”
“你這樣很危險，不怕我騙你？”
“不會的。”
“怎麽不會？”
他不答反問：“你舍得嗎？”
這人······
溫淇別開臉，不然會害羞，誠實地搖搖頭。
沈嘉樾笑，“那不就成了。”他收起餐桌上的杯盤，低眸道：“況且我也想住海邊的房子。”
溫淇不說話，之前，她想能和他談一場戀愛就好，至于多久都無所謂，暗暗地，她甚至做好不長久的準備。
誰的戀愛可以一直談到最後呢？
可是現在······，對面的人起身走進廚房。
水聲嘩嘩，杯盤叮當碰撞，沈嘉樾一只只洗着，洗完整齊擺在水池旁，關掉水龍頭。
這時，廚房又進來一個人，他頭也不回，杯子擦幹，腰邊多出一雙手抱住他。
他抽空碰碰她的手。
溫淇放開他，說：“我會努力賺錢，買海邊的房子，到時候讓你來住。”
“我等着。”
吃完早餐，兩人分開，這一天都沒有見面的機會了。
溫淇進工作室立刻投入那件玫紅色亮片裙，裙子雛形已出，接下來是亮片。
盒子裏一片片亮片閃着亮光，映得牆上都是紅色。
亮片袖珍，要将它穿起縫制需要很大的耐心和精力。
一天下來，眼睛酸疼，看什麽都覺得是紅的。
她閉了會兒眼睛，去找眼藥水。
這樣一件亮片裙，溫淇熬了四天的夜才趕制出來，最後一刻，塵埃落定。
當下她只想睡覺，睡到天昏地暗。
沈嘉樾知道她很忙，一連幾日體貼地沒有打擾她。
回到家，光腳踩在地板上，白襯衫，紅裙陸續丢到地上，浴室燈光亮起。
再出來，一身沁涼的栀子花香，浴巾與皮膚幾乎相融。
躺到床上，手機剛好亮了，郵箱收到一封新郵件，點開查看，是一封電子請柬，邀請她參加陳愉秋女士的生日宴會，日期在明晚。
陳愉秋？
她并不認識。
正猜想郵件是否發錯了，手機打來電話。
電話接通，顧襄頭一句就問她是否收到電子請柬。
“陳愉秋是我媽，明天是她生日。”緊接着說道：“溫淇姐，你一定得來，我只給你一個人發了請柬。”
事情太突然，“我不認識你媽媽。”這種場合去終歸不合适。
“不認識沒關系，就吃吃喝喝。”
顧襄不給她思考時間：“明天晚上我讓我哥去接你，就這麽說定了！”
不等她回答，直接挂斷電話。
話筒裏短促響起“嘟嘟嘟”，溫淇有種趕鴨子上架的無力感。
其實她可以拒絕，只是······
有羨慕她的性格吧，天真開朗，無憂無慮。
沉默半晌，在手機備忘錄上輸入“披肩”兩字，至于樣式明天再看吧，總不好空手去。
做完這些已花光所有力氣，她草草擦了乳液，掀開被子包裹住自己。
若沒有突如其來的生日宴會，明天她大可以休息一天，可是現在不行了，她還要選披肩，選禮盒，還要笑臉應對。
好累啊。
沈嘉樾打來電話的時候，溫淇披肩選到尾聲。
電話裏，他異常輕松，像卸下了個大包袱：“期末考考完了。”
“考得怎麽樣？”
“應該不會挂科。”又問她：“在幹嘛？”
溫淇盯着電腦屏幕下單：“晚上一個朋友媽媽過生日，我在挑禮物。”
“哦。”
溫淇想到顧正鈞。
正巧，沈嘉樾也想到什麽：“在橫店的時候，你的高中學長好像也問你生日什麽的···”
溫淇不瞞他：“今晚就是他母親的生日。”
“不準去！”
“是他妹妹請的我，拒絕不了。”
沈嘉樾：“我去接你。”
“被人看見怎麽辦？”
“不會的。”
披肩訂單處理中，溫淇輕笑：“我和他不熟。”
沈嘉樾叮囑她：“不要沾酒，有事打我電話。”
“知道了，沈同學。”
他輕嘆一口氣，“唉，真不想讓你去。”
海邊的房子也是我的夢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