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小時候
小時候
一天折騰到現在，夜深到連時間都不敢看，溫淇套上睡衣，他還沒睡，坐在床頭看手機。
床頭壁燈光線柔和，熏得人昏昏欲睡，溫淇爬到床上，瞟他手機。
微信上，沈嘉樾正在一個“家庭群”裏看照片。
察覺她視線，手機往旁邊移過來，跟她一塊看。
落日晚霞，大海邊，礁石海鷗。
溫淇問：“這是哪兒？”
“廈門鼓浪嶼，我爸媽這兩天在那旅游。”
沈嘉樾往後翻，“這是在青島，我爸親手在海裏抓的魚，自己烤的。”
照片上，他爸媽笑容燦爛，雖歲月催人，但不難看出年輕時的俊朗和美麗。
“你長得像你爸爸。”
“是吧。”
他父母每到一個地方都會給兒子報平安，還不忘發來照片與他分享，照片裏有風景，美食和人，說這怎麽怎麽地美麗，東西有多麽多麽好吃，連在路上發生的事都和他說。
這是溫淇從未感受過的。
她認真看着照片，心念一動道：“你很幸運。”
出生在充滿愛的家庭裏，父母和善開明，給孩子自由健康的成長環境。
“大概三歲以前，我們家也是三個人，我爸是小學老師，我媽開了間裁縫店，會做很多漂亮的裙子。”
回想三歲前，記憶已經很模糊，只知道什麽都很好就對了。
會有穿不完的新裙子，很多玩具娃娃，兩條腿很少下地走過······
直到四五歲，裁縫店拆遷，母親失業，房租漲了又漲，父親工資低，平日又喜愛接濟朋友，買書買唱片。
矛盾積壓，雞毛蒜皮的小事都能吵起來，直至奶奶不慎将溫淇手背燙傷，所有一切分崩離析。
母親罵父親沒本事，窮酸裝闊，瓷碗茶杯噼裏啪啦往地上砸，父親嫌母親瞧不起人，在外招蜂引蝶，給他戴綠帽子······
“小時候爸爸常把我舉在肩膀上，陪我吃好吃的玩好玩的，說我是他的小公主，可是那天上午，他就這樣走了，招呼都沒打，走得無影無蹤。”
小時候她會偷偷想念，偷偷地哭，再長大有埋怨，怨他怎麽走得如此幹脆，不回來看她。
“現在再看，他有很多失職的地方，對我媽媽，對這個家庭，對我。我已經不再想他，也不怨他，可也不會原諒他。”
沈嘉樾是個合格的傾聽者，讓她無負擔說出心裏話，他知道她不需要安慰，也不需要勸解。
“我想告訴你一件事。”
“你說。”
溫淇委婉坦白：“我沒告訴我媽談戀愛的事，她要是知道，可能不會喜歡你。”
沈嘉樾揚眉：“她不想你談戀愛？”
“沒有，之前她給我安排了很多相親。”
他眼角耷拉，表情不太好：“相親？”
溫淇笑：“你是醋壇子嗎？”
沈醋壇子很執着：“你答應了嗎？”
“試過一個，兩三個月就分了，那次去香港就是為了分手。”
沈嘉樾連連點頭，稱贊道：“你做得很棒。”
溫淇莞爾。
“你媽媽不喜歡我，是因為你爸爸吧，他比你媽媽小？”
他向來聰明，稍稍一想就知道了原因。
“是，還有一點，她不喜歡娛樂圈，覺得圈裏浮躁複雜，不太幹淨。”
很不幸，他全部占了。
其實這事很簡單，不告訴溫母就是了，兩人偷偷地談，談到最後如果不幸···分開，正好少了很多麻煩。
溫淇低眸定在手機屏幕某個點：“我們不告訴她。”
“為什麽不？”沈嘉樾問。 “從小到大，我還挺招長輩喜歡的。”
“我媽可能是例外。”
“總要試試。”
“祝你好運。”溫淇打了個哈欠。
沈嘉樾把被子多往她那邊拉拉：“你困了，快睡覺吧。”
困意纏得她眼睛都睜不開，空調溫度太低，有點冷，她下意識靠向溫暖的地方。
沈嘉樾輕輕撈出她的頭發，摟住她。
一覺睡得太好，甚至沒有做夢，再醒來，床被柔軟，天光隐隐洩進。
溫淇想起什麽，側過臉，沈嘉樾面朝她睡得毫無防備，腦袋滑下枕頭。
她看着他，心裏突然湧現出一種滿足。
新的一天，醒來第一眼看到自己喜歡的人，心情怎麽會不好呢？
溫淇沒了睡意，悄然起床。
早餐最方便的莫過于加熱速凍食品，打開冰箱，翻出鮮肉包和竹筍包上鍋蒸，撕開紙盒倒出牛奶。
蒸包香味飄出，主卧裏發出微響，緊接着，腳步聲傳來。
沈嘉樾發絲微濕，全部攏後，露出淨爽的臉，眼神茫然，神态懶散，尚未恢複清醒。
他四處張望，走進廚房，打了個哈欠，攤開雙臂一把抱住溫淇，仿佛得到一個人形抱枕。
溫淇莫名聯想到沈嘉樾養的那只貓。
果真動物随主人啊。
“煎蛋要出鍋了。”
他深深吸了一口氣，總算放開了她，順便幫忙端早餐。
已進暑假，沈嘉樾不用再去學校，溫淇深感羨慕。
吃完飯。
“你可以幫我把照片裱進相框嗎？”
照片是他之前寄來的，瑞士上海的街頭風光，“我想用來裝飾客廳。”
相框前天快遞寄到，還未拆封放在玄關地板上。
沈嘉樾拆出相框，扔掉快遞箱。
溫淇簡單畫了個淡妝，拿包準備出門：“麻煩你了。”
“不麻煩。”
昨晚上樓前，沈嘉樾說完上海行程，一直看着她，溫淇知道他想說什麽，後天是他生日。
逛過幾家攝像器材店，牌子型號像素外行人一頭霧水，怕買到他已經有的。
生日禮物她幾番思量都想不到好的，甚至想打電話問泉哥沈嘉樾目前缺什麽。
她在走神，柳茹湊近腦袋，覺得稀奇：“你逛男裝店幹嘛？”
溫淇立刻反扣手機。
“買給誰呀？”
“你很閑嗎？”
聯想前些天，溫淇低頭看手機，偶爾還會笑，那時柳茹就嗅到不同尋常的氣味，結合這次男裝店，某種猜測呼之欲出：“溫淇姐，你是不是談戀愛了？”
不待得到她回答，神秘兮兮問：“是誰？”
溫淇搖搖頭，不說話。
論以往經驗，不挖出點什麽柳茹是不會甘心的：“你認識。”
“我去！你真有男朋友了？我還認識，是誰啊？”柳茹在腦子搜刮一圈：“顧襄她哥？”
“不是他。”
“那是誰？”
“我怕說出來你會難過，自己猜吧。”
柳茹心裏的謎團越來越大，可惜一點頭緒都沒有。
接下來的日子，她可能都要陷在“溫淇男友是誰”這個驚天謎案中。
等甄姨回來，她要好好問問，那個神秘男友是何方神聖，怎麽突然就有了。
她知道還會難過？
到底是誰？
離大結局沒幾章了，有點舍不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