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心動
心動
回到房間時夏塗怕吵醒田蔡童睡覺，手上很輕的關上了門，結果剛轉身就撞上了田蔡童圓潤的臉，正叉着腰打量盯着她，一副審問的模樣:“大半夜的你去哪裏了天哪，這個項鏈……”
田蔡童眼睛突然發光，指着夏塗纖細的脖頸上。
兩分鐘後，兩個女孩盤腿坐在沙發上，夏塗頭還有點暈，又仰頭喝了一杯溫水，田蔡童低頭拿着那款鑽石項鏈，正拿着手機翻找着同款，不禁感嘆道:“燕時決也太大方了吧，這肯定得不少錢吧，我查查……”
然後話音戛然而止，到倒吸了一口涼氣，她木讷的擡起臉報了一個數字:“28萬。”
夏塗剛頭暈的趴向沙發上，猛地又坐起來，确定自己沒聽錯，那麽貴。
“夏夏，燕時決對你是真好。”田蔡童為她高興。
夏塗沉默了幾秒，起身要走，慌亂道:“我還是還給他吧。”
“別啊，為什麽”田蔡童拽住夏塗的胳膊扯了回來，不贊同這麽做:“他已經都給你了，而且這點錢對于燕時決來說，根本不算什麽。”
還是覺得這樣收下不太好，夏塗憂心忡忡，田蔡童想了想，幹脆說:“我覺得你想清楚，或許燕時決會生氣呢。”
那還是算了吧，夏塗點頭，擠出一個笑:“好吧。”
這晚回到房間後，夏塗一個人倚着床頭拿着項鏈看了很久，每一顆鑽石都閃着璀璨的光，沒有女孩會不喜歡，但對于她卻是一種負擔。因為像她這種普通的女孩根本無力去償還。
這次五一假期玩的很開心，重新回到學校，已經進入了立夏，路上到處都是開得嬌豔的鮮花。
下午六點，坐在書桌前，夏塗把項鏈小心翼翼的放進了一個單獨的黑色盒子中，然後起身又去塞到了行李箱最裏面，就像是在守護着一個最珍貴的秘密。
臨近中旬，快進入大一期末，夏塗忙了起來，除了學習外她這段時間還攢了些錢，燕時決對她太好，她也想要給他買個禮物。
他好像什麽都不缺，她用了好幾晚想起上次在游輪上燕時決的手表壞了，于是次日一下課她就跑了很多商場打算挑一個實用的，因為她的經濟能力實在有限，不過心意最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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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很在乎這次送的禮物，生怕有一點點不好，這天晚上，夏塗缜密的把每個牌子的手表價格以及優缺點都寫在了一張紙上。
“夏夏寶貝。”田蔡童撅着嘴，用奇怪的聲音走過來，手上端着洗好草莓，遞給她一顆，也湊近瞧了瞧：“咦你在做什麽寫那麽多牌子。”
夏塗咬了口草莓，臉上泛起笑，漂亮的眼睛閃着期待的光:“我想給燕時決送一款手表。”
“哦，怪不得，不過我記得還有幾天就是你生日了喲。”田蔡童笑嘻嘻問:“是不是想要去跟燕時決約會”
夏塗眨眼笑笑，然後拒絕回答這個問題，低下頭去把本子合了起來，田蔡童見她害羞了就想逗，湊上去佯裝要掐她脖子:“哼哼，你敢不跟我說——”
“啊。”夏塗被撓得站起來要跑，兩人在宿舍鬧了起來，笑作了一團。
周六早上十點，夏塗心情很不錯，伸着懶腰來到訓練室就見氣氛不太對勁，男生們聚在沙發那坐着，別桑急得團團轉，站起來催促問:“咋樣，打通了沒。”
空豐搖搖頭，緊抿唇線:“沒人接。”
“那算了，估計沒啥事，咱們先練吧。”莊蔣意擺擺手，轉身就看見夏塗過來了，招手問道:“哎小侄女，吃飯沒。”
“吃了。”夏塗看了看其他人，不明所以的問道:“發生什麽了。”
“害，還不是燕時決。”莊蔣意走向電腦那邊，簡單敘述說:“早上他在宿舍胃病犯了，拿了件外套就離開了，到現在也不接電話。”
夏塗輕怔，幾乎是立馬就跟了上去，擔心的追問:“他沒有說什麽嗎。”
“沒，就他那性格，什麽都只會自己扛，怎麽可能會跟我們說。”莊蔣意聳肩，說到這他似乎想起來什麽，身形一停，回頭問了句:“你知道他胃病是怎麽得的嗎。”
夏塗剛掏出手機要去發消息，關心的擡起臉，搖搖。
“那看來燕時決沒告訴你，昨晚他就心情不好的樣子。”莊蔣意屁股坐在一個電腦桌上，糾結的皺着臉，最終還是嘆了口氣:“算了，我跟你說吧，這要從他媽說起了。”
“我也是後來問他才知道的，燕時決的媽媽三年前的今天出車禍了，現在成了植物人。”莊蔣意也不知道太多事情，不過眉宇嚴肅起來，語氣也重了幾分:“就是高中你參加省內CTF比賽的時候，然後好像他喝酒太多了，就胃出血進了醫院，最後就變成這樣了……”
“我去醫務室看看。”
“……”莊蔣意還有一句話憋在嘴裏沒說出來，夏塗剛聽完就轉身跑走了，于是聲音漸漸下去:“所以他不喜歡有人關心他胃的事……完了，多嘴了。”
夏塗不确定燕時決會在那，但她想要去找找，其實當初高中那次她參加比賽是為了看燕時決，以為他也會去，結果卻沒有在總決賽上看到他，是躊躇了很久問了老師才知道他沒有參加的。
那天夏塗很失落，拿了獎杯拍照随便擠出了一個笑，一點也沒有想象中的很開心。
旁若無人的，跑出教學樓夏塗直到被戚雲碩抓住胳膊才發覺，一道壓抑的聲音喊了她:“夏夏。”
女孩驚慌回頭，看見是他，夏塗心思根本不在這，想掙脫忙說:“戚雲碩，我現在有事回來再找你。”
“就一分鐘。”戚雲碩抓住她的手腕加大了力道，夏塗被迫停下，秀眉輕皺，語氣不好的說:“你先放開我。”
女孩往常從來不會用這種态度對他說話，戚雲碩輕愣，心底隐隐被刺疼，還是松開了她，然後低頭從衣兜掏出了一疊錢:“我來是想還給你生活費的，之前是我太過分了，對不起。”
擡起的手扶上發疼的胳膊，夏塗猶豫了幾秒，把錢拿過來，語氣很淡:“沒事，那我走了。”
“等等，還有一件事。”戚雲碩向前一步擋住了她的路，解釋道:“你父親讓我們今天回家吃飯。”
她剛想問能不能等一會兒，然後擡眸就看見燕時決過來了，夏塗眼睛一亮跑過去，脫口喊了聲:“燕時決！”
夏風溫和的吹過來，涼意清爽，燕時決剛上臺階，黑色帽檐下臉上神情看不出太多的情緒，擡手正把一根煙咬在嘴裏，而後聽到聲音他擡眼就看見女孩，眉梢似意外的擡起，薄唇輕啓，自喉嚨吐出一句磁性的話:“怎麽跑出來了”
“我聽他們說你胃疼。”夏塗看見他就莫名很緊張，停在他面前，靈動的眸裏溢出擔心:“你現在好點了嗎。”
“嗯，買了點藥。”燕時決不想多說，鷹眸掃了眼戚雲碩，然後無視了，去提起手上的藥袋晃了下。
“夏夏。”見兩人都沒有理他，戚雲碩臉色僵住，走過去盡量平和的提醒說:“我們該回家了。”
燕時決看起來沒有什麽事，夏塗也放松了，擡起臉用商量的語氣說:“那燕時決，我先走了。”
燕時決回憶起這男生是女孩的哥哥，點頭，語氣随意道:“去吧。”
女孩轉身跟着走後，燕時決也沒太在乎，進了教學樓剛摁了電梯上行的鍵，忽地有一只手驀地抓住他胳膊，燕時決低頭去看，女孩跑得臉色透着紅，另只手微撐着大腿鞠着躬，然後擡起眼輕喘氣道:“燕時決，我還是不放心你。”
燕時決輕怔了下，随機眉間輕蹙，語氣微淡道:“不回家了”
“我其實也不是很想回去……”夏塗站直，那裏也已經不是她的家了，比起燕時決心情不是很好，她更想轉移他的注意力，讓他開心，輕眨眼，笑着提議道:“我帶你去一個地方吧，不遠，可好玩了。”
反正也沒什麽事，燕時決揚揚眉毛，扯了扯唇:“去呗。”
這邊校園長椅上，戚雲碩坐着垂着頭緘默不語，然後臉色晦暗的從兜裏掏出手機，電話很快就被撥通了，響起了夏瓊海溫和的聲音:“雲碩啊，打叔叔電話有什麽事嗎你和念念幾點到家”
“叔叔。”戚雲碩放在身側的手擰成拳頭又松開，開口解釋說:“夏塗今天不回去了。”
夏瓊海語氣重了點:“為什麽她又在鬧什麽脾氣！”
戚雲碩語氣很淡，為女孩隐瞞了下來:“她要參加比賽，在訓練所以沒時間。”
“……好吧。”夏瓊海也冷靜了下來，怕兩人相處不好，又寬慰道:“雲碩，我這個女兒就是被寵慣了，有時候不好的地方你多多擔待。”
“嗯。”戚雲碩說:“我會的。”
之後戚雲碩也沒走開，低眼點開了隐藏的照片，是一張高中畢業證，他就站在夏塗的身後，視線是落在女孩的笑顏上。
他只有這一張有關于夏塗的照片，還是合照。
戚雲碩想不通為什麽兩人會變成現在這樣，自己還能怎麽做才能得到她的心。
本來就應該是屬于他的夏夏。
大學城附近有一家熱鬧非凡的商場，十幾分鐘後，夏塗進了三樓一家手工石膏娃娃店，這個點還沒有客人，她站在擺滿白色石膏娃娃的架櫃前，用手抓了一個草莓熊，扭過臉欣喜道:“燕時決，我們塗這個吧。”
其實根本沒來過這種地方，燕時決站在旁邊也不太感興趣，往嘴裏扔了顆糖片，還是問了句:“這是做什麽的”
“你沒玩過嗎。”夏塗小臉上顯然是有點不可思議，話落她就意識到像燕時決這種富家身份，平時肯定不來這裏，不過這裏也是她前不久找手表時發現的，覺得很好玩。
“沒。”
“這個是石膏娃娃，塗顏色的。”夏塗說着說着就覺得這種東西是有點太幼稚了，一般來這的都是小女孩。
聽完後燕時決點頭，很快就理解了，掀起眼皮看她選的，問:“一個夠嗎？”
又想買很多個了，夏塗笑起來，不好意思無奈道:“這個草莓熊已經很大了……你要和我一起塗的。”
女孩聲音帶着點嬌柔，聽起來倒更像是撒嬌，似勾子一般。
燕時決心起了癢意，把壓在齒間的糖咬碎了，甘甜滑進喉嚨裏，緩慢的滾出一句慵懶的話:“那爺陪你。”
她點點頭，莫名被這句話弄得渾身熱起來，然後去坐在了最近的一張桌前。
燕時決走到在對面，單手拉開椅子，身子往後一靠，然後發現了什麽有意思的，用兩指勾起一根黑長的細筆，眉骨往上擡起，問:“這是什麽筆”
“勾線筆，用來勾細節的。”她說。
燕時決點頭，在手上轉了一圈，下巴擡起指一邊五顏六色奇奇怪怪的瓶子:“那個呢。”
“……是顏料。”
之後燕時決把每個東西都問了一遍，夏塗就耐着性子一個個解答。
“這個圓盤呢。”
“腮紅。”夏塗有點哭笑不得，然後想到什麽，一副驚訝的表情，漂亮的眉眼閃爍着一點靈動和狡黠:“原來你們有錢人體會不到這麽多快樂。”
燕時決從黑色衣兜裏掏出一把草莓糖，扔給夏塗一堆，聞言掀起深邃的眼皮，眼神裏的攻勢漸漸強起來，意有所指地勾了唇，薄唇輕吐出一句浪蕩不已的話:“跟你不就體會到了，嗯”
聽出了別的意思，夏塗心一跳，臉“蹭”的燒了起來，燕時決真的好壞……她也去拿起一顆糖，低眼慢慢的剝開，把心中很早的疑惑問了出來:“你為什麽這麽喜歡吃糖”
她記得以前高中的時候他明明不愛吃的，還差點沒有收她給的糖呢。
這會兒心情難得好了些，燕時決倚着椅背，語氣很淡的解釋:“以前不喜歡，後來有人送了盒糖，感覺還不錯，現在的話心情煩的時候就吃，當戒煙了。”
糖是草莓味的，很甜，夏塗頭皮一麻，眼睛裏生出一點亮亮的，在乎的忙問:“是誰送的。”
燕時決百無聊賴的掏出手機，然後微眯眼盯着她看，半響後，自胸腔悶笑了聲，語氣帶着點浪:“學妹，今天好奇心這麽重”
“……我就是問問。”夏塗縮肩笑了笑，以為他不想說就放棄了，剛去拿起一盒顏料，這時燕時決挑眉，突然問了句:“要聽實話嗎？”
她立馬點點頭，當然想了，燕時決疏離感和界限感本來很強，但又沒覺得這有什麽，只是估計說出來一般女孩會不太開心，何況他也的确忘了高中那個女孩的樣子了。
“一個女孩給的。”燕時決說。
果然是，夏塗開始緊張起來，手上緊緊抓着筆，忙問道:“是高中的時候嗎。”
燕時決意外她猜到了這個，漆黑的眼睛盯着她，沒有回應，這股無聲的逼迫感讓夏塗眼睛低垂下，如鴉羽般的睫毛含羞得輕顫，終于膽大的，聲音細柔的開口說了出來:
“那個女孩是我。”
大家都在看嗎，求評論嗚嗚嗚【艱難嘶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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