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心動
心動
雨夜，淅淅瀝瀝如細針般在燈光下灑下，夏塗不想傷害他，認真說: “你很好，你發的那些話我都有在看。”
“可你沒有不如任何人。”夏塗很想幫助傅聞升走出陰霾，說: “是你對自己的要求太高了。”
“傅聞升。”
“天賦固然令人羨慕，但努力也不暗淡。”
傅聞升深情的眼睛泛了紅意，愣了下，然後恍然般朝她望去，夏塗低睫，女孩揚起的笑有一抹苦意，淡淡道: “不過，以後我們還是做朋友吧，你永遠都是我的學長。”
刀割般的疼意從心髒蔓延，讓傅聞升竟然連一句挽留的話都想不到，喉嚨像是被黏住了，難受，哽咽。
從未有人對他說過這種安撫的話，幫他逃脫束縛住自己的枷鎖，像夏塗這樣好的女孩，讓他怎能不留遺憾。
傅聞升的前半生向來都在猶豫，哪怕是想要的，渴望的，也都懦弱的只剩下奢望，不過這次他想放肆那麽一次。
當他垂在身側的大手緩緩擡起來想去抓住女孩——
倏然落了空，夏塗轉身朝宿舍樓內走去，而傅聞升想要抓住光的手驀地停在半空中。
就差一點。
男人停留在原地，不能接受的扭頭望去，雨下得大了點，砸在了他的眼睛上，落下來，分不清是淚，還是雨珠。
喪失了所有勇氣似的，他甚至無法動彈，不敢去求想要的愛。
……
對于夏塗來說，她也不是完全不在乎，畢竟她跟傅聞升認識了很久，曾經有很多時刻他都有陪着她。
Advertisement
晚上夏塗一個人躲在被窩裏哭了很久，也沒好發出聲音，然後夏塗醒來後，又莫名遺忘了那種痛苦，直到去洗手間看到鏡子裏的自己眼睛紅腫，呆呆站在了原地。
于是化妝的時候，夏塗特意在眼睛上花費了不少眼影，曲腿坐在椅上舉着鏡子檢查了一下，總算确認不會被看出來哭過。
“快快快，姐妹們。”田蔡童把一踏書抱起來，說: “一會兒遲到又要被罵了。”
“來了。”顏西婷說。
“OK走吧。”朱迪。
女孩們一同挽手臂走出宿舍樓就撞見了傅聞升，他坐在長椅上，渾身的疲憊和狼狽，在終于緩緩擡起臉，看到夏塗的那雙無光的眼睛有一點神采。
“夏塗。”田蔡童好奇的小聲問: “你跟傅聞升咋了他看起來等了你一晚上哎。”
“昨晚下的雨不小吧。”沈婧羽說。
夏塗擡眸，有一點動容，傅聞升也沒有過來，端坐着，發絲還半幹着。
互相看着對方。
半響後，她收了眼皮，狠心當做沒看見: “我們走吧。”
然後夏塗繞過先走了，腳步加快，其他女孩對視一眼，然後急忙跟上去。
傅聞升這才猛然站起身，任由夏塗離他越來越遠，沒有一絲停留，然後頹廢般垂下了頭顱，在身側的攥成拳的手松開。
沒有選擇追上去，怕他的愛變成對女孩的困擾。
……
這學期臨近期末，夏塗忙了起來，不想再多去被分心，傅聞升又給她發了很多，她都沒有回，給果斷拉黑了。
成長的過程不是一帆風順的，夏塗本來就是一個比較堅定的女孩，認定什麽就不會冒然去改變。
次日周六，這天夏塗游戲玩輸了，跑到樓下前她從電腦桌上拿了一個小盒子，從外賣員那接過一堆打包好的外賣，也沒離開，擡眸看向前方。
傅聞升依然站在不遠處，背靠馬路，執着的等着她，根本不願意離去。
猶豫過後，夏塗深呼吸，去走到了他面前，勸道: “傅聞升，你不要再找我了。”
“我……是想來看看你。”傅聞升狀态差得很，在觸及到女孩那雙澄澈的，冷靜至極的眸子，他怔然，又苦笑一聲:
“就最後一次。”
“你以後要好好生活。”這是她能安慰的唯一的話，夏塗也不想過多糾纏下去，把手裏的盒子遞給他，轉身再一次遠去。
傅聞升怔怔的，不清楚裏面是什麽，低頭去打開了，其中放着很多小玩具，千紙鶴，紙玫瑰，都是當初他為了追她，逗她開心，給她親手做的。
算是徹底不可能了，傅聞升閉眼，痛苦的站着，然後還是選擇了放棄，也離開了。
……
夏塗魂不守舍的回到公司，剛望去就無意中見到，彼時燕時決站在落地窗前，曲起兩指夾着煙吸，寬肩窄腰的背影有一股冷然，是在低眼盯着下面看。
就這樣過了會兒，像有感應似的，燕時決側身掀起眼看她，一點也不怕她看出來，勾了下唇角。
夏塗抿唇線，刻意忽視的走過去，把外賣放到了桌上，說道: “飯我拿來了，大家快吃吧。”
“哎好嘞，這麽快。”小瘦說。
“。”
其他人紛紛走到這拿走，夏塗剛拿起咖啡杯轉身要走，就被擋住了，燕時決單手插着衣兜，低眼看她，挑眉道: “妹妹，一會兒來找我”
夏塗恍惚一瞬，強裝平靜點頭: “……好。”
燕時決去把最後那盒飯拎起，轉身走了，夏塗緊張的低睫，燕時決好像是故意的。
不過下午她還是來到了燕時決的私人辦公室，還真是為了公事，她愁得不行，趴在電腦前絞盡腦汁的咬着嘴唇，白軟的下巴抵着胳膊，扭臉去問: “燕時決，我做的logo真的不好看嗎。”
此刻，燕時決站在咖啡機前正在擺弄，好像是壞了，随意道: “我覺得挺好，看你。”
好随意，夏塗底氣不足，坐直，說: “我還是回去再改一下吧。”
不過憑什麽每次都讓她來這，夏塗坐在這很煎熬，去把電腦關了，一遍遍鼓起腮幫子，快氣成河豚了，默念，全都是為了還債……
“那我先走了。”夏塗起身，揉着泛酸的肩膀，就聽見一旁燕時決簡短的，随意開了口: “等會兒。”
“下午有事”
“沒有，怎麽了嗎。”
窗外的天色蒙了一層灰色，室內也暗了下去，倏然，燕時決轉身，黑紅T恤上挂着一個字母為Y的吊墜，立體的五官仿佛是建模臉，撩眼看她，自唇間問出了句玩味的話:
“我要追你，還來得及嗎。”
外面的風吹過來，柔和的掀起夏塗的發絲，飄起，她心髒緊縮，很快就回想到什麽。
女孩眼睛浮現的情愫消失殆盡，轉瞬帶來的是冷靜，一字一句地道: “晚了。”
說完，夏塗不語，朝前面就想快速逃走，然後就被拽住了手腕，她擡起眼睛，撞進了那雙漆黑又沉靜的眸，足以看穿她強撐的僞裝。
他在挽回她。
“燕時決。”夏塗發慌，往後退去後背意外地貼在冰冷的玻璃面上，心提到了嗓子眼。
狹窄的空間，暧昧融化在空氣中，讓人動情，燕時決眉骨擡起，然後站直了，逼近跟她站得極近，她吓得擡起胳膊就去阻擋，就這樣僵持住，男人的堅硬胸膛整個罩住了她。
女孩穿着彩色上衣的領口松散開來，燕時決大手握住她的細腰，随意低眼，一抹雪白落入眼底，眸底情緒也變深了，喉結發癢。
讓燕時決撩眼去看透着冷淡的臉，莫名起了逗弄的念頭，接着就俯身朝她貼過去，夏塗屏住呼吸，僵硬地不敢動，以為是要吻她。
倏然間，燕時決壞得不行故意偏頭停在她的耳畔，薄唇輕吻了下，低沉充滿欲。念的嗓音，慢慢說道: “爺想追的女人跑不掉。”
大腦倏然一陣空白，夏塗耳朵“唰”的火燒一樣，然後燕時決站直，捏起了她的下巴低眼看她，又欣賞了幾秒，玩味說: “還是臉紅的你，更惹人喜歡。”
她睫毛如驚顫，一動不動，燕時決沒再逗弄她，在她額頭間曲指敲了下: “出來。”而後他轉身，走到旁邊拉開旁邊的門走了。
諾大的空間徒留夏塗發呆，渾身發軟，等她平複好心情，裝作無事走到辦公區域，恰好其他男人興奮的蹦起來，別桑激動的猛拍一邊男生的肩膀，得意問: “看到沒，還是我燕爺大方。”
小高疼得龇牙咧嘴，莊蔣意轉頭，看向她擺手道: “小侄女走啊，剛才燕時決說要請我們去最豪華的KTV玩一場呢，哎——你臉咋那麽紅發燒了”
夏塗停下，心虛的撥弄長發，只見燕時決坐在她的座椅上，長腿半曲着，把玩着她的鋼筆在轉，痞壞的看向她也不幫她解圍，等着她自己回。
“我剛才喝水……太熱了。”夏塗心慌的不行，找理由落荒而逃: “那個，我就不去了吧。”
“哎呀你一個人回學校，多無聊。”莊蔣意走來，一把摟住她的肩膀: “走走走，我罩着你。”
“……”
—
夜幕降臨，繁華的都市布滿無數放射狀的霓虹燈，萬家燈火将這座城市變得如點點繁星，靜谧，浪漫。
一間豪華諾大的KTV包廂內，一堆人正聚在一起玩着游戲，唯有夏塗的喝的是一瓶果酒，女孩在沙發上咬着吸管笑，融合在這種歡樂的氛圍中。
莊蔣意盤腿在一邊坐在地上，手速極快的洗牌，擡頭想坑人，孜孜不倦的賤兮兮道: “燕爺，一起玩呗，都看了那麽久了，來嘛，我們會很溫柔的，你總不能是怕輸吧。”
還用上了激将法，燕時決輕易就聽出來了，對這根本沒興趣，然後他擡眼看向夏塗，轉變了想法，接着他眉骨往上擡，起身就握住了一瓶酒，倒了滿滿一杯，簡短應: “來呗。”
看見這一幕，夏塗心一跳，立刻就想起他胃不好，最好不要喝酒，又随之想起自己的身份，就沒有去管。
燕時決忽然不說話了，偏頭去看他，雙眼皮下的眼睛很黑，如狼，帶來了危險。夏塗奇怪的瞥她，燕時決微眯眼，意有所指的扯了唇，說: “現在我喝酒，你都不在乎了。”
這話也讓別人聽到，都安靜下來，夏塗怔然，然後神色漠然的去看別處，語氣也淡: “這跟我有什麽關系”
“呦呦呦。”莊蔣意早喝醉了，眉飛色舞的調笑道: “燕時決，都這麽久了你難道還想要我小侄女”
瞬間，将這場游戲推到了一個高。潮，其他看熱鬧的人也起哄叫了聲拍手。
“燕爺說話啊。”
“愛就要勇敢說出來!”
這群人都在給燕時決使絆子，不約而同的撮合，夏塗脊背坐得筆直，緊張的指尖去扣掌心，無聲的還是不禁去看向燕時決，隐隐有一股強烈的預感，翻湧襲來。
燕時決本來大可以不回應的，猜不透情緒的黑眸盯着她看了許久，然後把起酒器往桌上一丢， “啪嗒”一聲，唇角勾起抹弧度，毫不掩飾地帶着對自己的嘲諷，直白的吐出句:
“不然呢，爺想的快瘋了。”
包間瞬間靜下來，只有婉轉的英文情歌，誰也沒想到燕時決承認了，都一同的看向夏塗。
女孩不語，然後沒多久，夏塗低頭去迅速拿起包站直，冷淡的說: “對不起，我學校還有作業，就先走了。”
話落，沒等別人來得及反應，女孩就跑出了包廂。
————————
快瘋喽~下卷折磨的就是燕爺的靈魂。
今天跟朋友說，傅聞升很好，真的，但可能不會有女孩願意跟他在一起……心裏好難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