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第二十章
好好的一場生日聚會，最後鬧得不歡而散，溫檸心裏也很不是滋味。
她失魂落魄地走在街上，回憶着金堂發生的一切，不管是程述還是吳星輝，她根本不知道該相信誰說的話。
就憑吳星輝剛才對她說的那些話，他不是什麽好人，這是毋庸置疑的事實。
經過這些日子的相處，她其實很不願意相信程述是個虛僞而且滿口謊言的人，但是……其實學校裏一直有關于程述風言風語傳出來，時間一長，總是會給人先入為主的印象。
程述這樣的人，總是處于風口浪尖上，被人議論被人追逐都是情理之中的事情，這些流言中肯定有很多謠言，對溫檸來說，分辨其中的真假是件太困難的事情，其實也說明了，她跟程述根本不是一路人。
周一上學見到徐筱雅後，溫檸有些微妙的尴尬。
因為吳星輝對她說的那些話，這時候見到徐筱雅，她莫名地覺得心虛，總是不能像過去一樣毫無芥蒂，心裏藏着點事，害怕徐筱雅知道因此傷心，又怕徐筱雅會誤會她跟吳星輝有其他的關系。
徐筱雅似乎對吳星輝的花心毫無察覺，先是問起了吳星輝被打的事情。
“溫檸，我聽他們說，吳星輝和程述起沖突的時候你在場是吧，程述為什麽打吳星輝？”
“他憑什麽随便打人啊！”
徐筱雅很是氣憤，說着說着不自覺就加大了音量，惹得教室裏的其他同學都朝他們看了過來。
程述也被徐筱雅的話吸引了目光。
溫檸拉住徐筱雅，急着道：“你小聲點，被人聽到了不好。”
“有什麽不好的，我就是說給他聽的。”
徐筱雅的聲音不但沒有放低，反而越發大聲了，就像她說的一樣，故意要讓程述聽見的。
有些好事的同學直接跑到後面八卦起來：“唐子俞，徐筱雅說的什麽事啊？”
“跟你們有關啊？”
“聽着意思是打架了？誰跟誰打架了，為什麽啊？”
……
注意到程述一臉殺氣，大家都不敢去問程述，轉而選擇了好說話的唐子俞，想打聽清楚。
唐子俞也怕程述聽到，趕緊把人打發走了：“沒什麽，別打聽了。”
“沒看到他的臉色啊！”
溫檸好的壞的說了一堆，徐筱雅還是不聽勸，似乎是打定了主意要替自己的男朋友讨個公道。
在教室裏幾十雙眼睛的注視下，程述突然站了起來。
徐筱雅被程述這種架勢吓到，立刻安靜下來，有些慌張地盯着朝她和溫檸看過來的程述。
“你，你要幹什麽？”
“不要以為誰都怕你，我雖然打不過你，但是也不會向你屈服的。”
“你這種人，只會用暴力手段，無緣無故就打人，根本不覺得自己做錯了，反正你都把他打了，再打我也無所謂，你再有本事，就把我們全班所有人都揍了。”
徐筱雅心裏沒有底氣，想尋求溫檸的支持，便轉過去問溫檸：“溫檸，你說是吧？”
溫檸根本不敢直視程述，只能低下頭，可即便如此，也能感受到來自程述讓她如芒在背無論如何也躲不過的目光。
“我，我……”
“你什麽啊，你都不站在我這一邊嗎？”
“這種人還有什麽可留戀的！”
“你現在還沒看清楚他的為人嗎？！”
溫檸腦子很亂，根本不知道該怎麽辦：“我，我不知道。”
‘砰’的一聲巨響，班裏徹底安靜了下來，鴉雀無聲。
溫檸瞪大了眼睛，望着教室後排轟然倒下的儲物櫃，事情發生得太快，她都沒反應過來，直到後門被重重地摔上，又發出一聲巨大的聲響，她臉色發白，手心裏全是汗。
所有人都驚呆了。
程述轉來班上這麽久，大多時候都是安靜的，跟傳聞中的性格并不相同，所有人都以為關于程述的那些事只是謠傳，但今天發生的事情，讓所有人都不得不相信那些流言蜚語。
溫檸的心砰砰地跳，總是平靜不下來，胸口悶得慌，呼吸不暢，總覺得不舒服。
一整個上午，程述再也沒有回教室。
中午放學的時候，徐筱雅匆匆忙忙就走了。
“這兩天吳星輝心情不好，我去陪他了。”
“嗯，好。”
在食堂吃飯的時候，溫檸心不在焉的，總是想到程述，又想到吳星輝那天的那些話。
其實現在想來，又覺得程述打吳星輝并不算什麽錯，甚至有些時候，她覺得吳星輝就是該打，不然也不會說那些惡心的話。
同時，她也只希望經過這件事，吳星輝能夠感受到徐筱雅對他的好，收心好好跟徐筱雅在一起。
對面突然多了一個餐盤，溫檸擡起頭看過去，來人正是陳雲川。
陳雲川依舊是一副笑臉，看着好脾氣的模樣，好像對誰都是很有耐心。
這是溫檸第一次仔細看清陳雲川的臉，才發現他雖然比不上程述精致，但五官端正，整體來看，也是個帥哥，加上脾氣好會哄人還會打球，有那麽多女朋友好像也是正常。
“看我都看入神了，我這麽帥呢？”
溫檸連忙搖頭：“沒有，我剛才想事情呢，不好意思。”
陳雲川放下筷子，嘆了口氣：“你還真會打擊人。”
“沒有，我說的是真的。”
“行，又打擊我一次。”
溫檸非常糊塗，看陳雲川的态度，她好像是說錯話了，但是她實在不知道自己哪句話說的不好讓陳雲川不舒服了。
“算了算了，說正事吧。”
“你找我有什麽事嗎？”
“你說我找你還能有什麽事，除了程述，還能因為什麽！”
“我跟他……應該，沒什麽事的。”
“那天到底發生什麽事情了，這幾天他簡直跟個火藥桶一樣，一點就炸，脾氣暴躁得不得了，看什麽都不順眼，我們在他面前也不敢說，也不敢笑，跟他在一起可比坐牢還難受。”
“你跟他說什麽了？”
溫檸機械地咀嚼着：“沒說什麽。”
這确實是實話，她仔細回想過，那天跟程述根本沒有說上幾句話就鬧到很僵，最後不歡而散，程述那麽生氣，她以為，更多是因為吳星輝說的那些話。
“怎麽可能！”
“就是那天生日聚會之後，他就成現在這樣子了，為什麽也不說，每天陰着臉，我都受不了了。”
“哄女生我倒是拿手，但是男人陰晴不定的，我還真不好勸，要哄他也不合适吧。”
“所以，我就想到你了。”
“解鈴還須系鈴人，誰惹的亂子誰負責。”
溫檸含糊道：“他應該不是因為我才這樣的，我去……也不合适。”
“姑奶奶，算我求你了，你就當可憐可憐我們這些無辜的人，早點把這位大爺安撫好吧，不然我們都要繼續受罪。”
“你們班的人也要看他臉色，課還怎麽上，班裏還怎麽待！”
溫檸從來不覺得自己有那麽大的本事，程述或許更不想見到她，畢竟當天那些話，她都聽得清清楚楚。
“你是不是聽了什麽小道消息？”
“誰在你跟前說什麽了？”
溫檸沒說話。
“我知道了。”
“是吳星輝那孫子。”
“他跟你說什麽了？”
溫檸搖頭。
這些話由她再說出來……似乎性質又變了。
“姑奶奶，都這時候了，還有什麽不能說的。”
“一個是你根本不了解的陌生人，一個是跟你認識了這麽久的程述，你相信吳星輝都不相信程述？”
“我敢說，無論他那狗嘴裏吐的什麽，都不可能是真的。”
“你要信了他，才是傻了。”
“他就是個爛人，不是他死乞白賴地非要跟我們一起，我都不想搭理他。”
“做人格局太低了，出去說跟他認識都嫌丢人。”
“人不行還愛玩，劈腿吃軟飯……這些爛事他做的多得數不清。”
溫檸擡眼，看向陳雲川。
陳雲川摸了摸鼻子，有些尴尬：“就，我雖然也有好幾個女朋友，但是，我從來不做在背後诋毀前女友的事情，一邊花她們的錢在外面充面子一邊還背後罵她們，這種事我真做不出來，他又沒擔當，虛榮，滿嘴假話，還沒義氣，真的不少什麽好東西。”
溫檸心裏很亂，這些天她聽了太多，根本不知道什麽是真什麽是假了。
“我也勸你這麽久了，好話你也能分得清，去不去的，我也不能逼你，你自己好好想想吧。”
話是這麽說，但陳雲川心裏卻另有打算，他早看出來溫檸不為所動，早已經想到了更直接粗暴的方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