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第二十二章
程述斂眸，盯着外間實驗室的一男一女。
到這個時候，他終于明白陳雲川的用意了。
溫檸被程述鎖在懷裏，十分地不自在，但被程述說了那麽一句，她又不敢再動，一張臉漲得通紅，身體僵直，為了不跟程述貼得太近，只能繃着身子，這個姿勢持續時間一長，她是腰酸背痛，難受得很，也根本沒有心思去看實驗室裏的兩個人。
程述察覺到溫檸的別扭，微微低頭，在她耳邊輕聲道：“你看外邊。”
怕驚動外面的人，程述的聲音很輕，為了能讓她聽清，說話的時候更是幾乎貼到了她耳朵上。
溫檸一個激靈，條件反射地就要躲開，這一動，險些撞倒了旁邊衣帽架，幸好程述反應快，一手扶住了搖搖欲墜的衣帽架，一手按住溫檸的肩膀，提醒道：“小聲點。”
溫檸的心又酥又麻，跟有無數只螞蟻在上面爬一樣，癢癢的，口幹舌燥，感覺渾身都要冒煙了。
程述的聲音低低沉沉，在溫檸耳邊響起來，像是帶着小鈎子一樣，在她心上時不時地一掃，讓她無論如何也靜不下心來。
程述低頭去看懷裏的溫檸，溫檸站在他身前，剛好到他心口的位置，從他的角度看過去，能看到溫檸紅透了的臉蛋，上面細細的一層絨毛，鼓起來一塊，跟小孩一樣。
眼眸低垂，睫毛一顫一顫的，格外惹人憐惜。
程述心念一動，差點就要伸手上去，好在理智及時把他拉了回去。
“讓你看外面，你低着頭怎麽看得到？”
溫檸鼻間萦繞着屬于程述的氣息，清冽輕爽，讓她有些癡迷。
在程述再三重複之後，她終于擡眼朝門外望過去。
看清外面實驗室親親熱熱舉止暧昧的兩個人時，溫檸終于清醒不少。
男生是吳星輝，但女生卻不是徐筱雅。
溫檸後知後覺地明白過來，她似乎是現場目睹了一場劈腿事件。
主角還是她好朋友的男朋友。
溫檸一着急，直接回頭想向程述問個明白，一仰頭，唇偏偏從程述下颌擦過。
溫檸愣住了。
這一回，她連脖子都紅透了。
她急着解釋，但心慌意亂，開始結巴起來。
“我，不是，對……”
程述面無表情，接過了溫檸的話：“你剛剛想說什麽？”
“什麽？”
因為剛才那一個小插曲，溫檸腦子暈乎乎的，根本不知道程述在說什麽。
程述把頭偏到另一邊，不看溫檸，只問了一句：“你剛才要問什麽？”
溫檸猛然回過神來：“哦，我，這是誰？”
“不認識。”
“他們怎麽會在一起？”
“不知道。”
溫檸有些洩氣，嘀咕了一句：“你怎麽什麽都不知道。”
程述不滿：“我也不知道你為什麽會在這裏。”
更不高興的是，還要聽外面這場現場秀，要不是溫檸在這，他早走人了。
說來說去，還是要怪陳雲川。
就算要讓溫檸知道那個吳星輝是什麽東西，也不必讓他們犧牲這麽大，看一場真人表演。
溫檸目不轉睛地盯着在實驗室裏親熱的兩個人。
女生聲音嬌滴滴的：“你跟我見面不怕你女朋友知道啊？”
吳星輝滿不在乎：“怕什麽，我早就想甩了她了。”
“要不是她天天纏着我，要死要活的，我看着不忍心，早跟她分手了。”
“她哪比得上你啊！”
吳星輝說着就要上手去抱女生，女生一個閃身，躲開了。
“你怎麽這麽着急，你還沒分手呢，我們這樣名不正言不順，萬一傳出去了，其他人會怎麽看我，你是不在乎，但我可怕被人罵呢。”
“你再等等，我就跟她分手了。”
“要等到什麽時候啊？”
“你不知道我跟你這樣，心裏有多大的壓力，你一點都不為我着想。”
吳星輝趕緊表明态度：“我怎麽不為你想了，我這不是天天想着你嘛，一天不見你就想的不行，你就當為我再忍忍。”
兩個人又說了不少肉麻的話，聽得溫檸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
她從來不知道，原來好聽的情話從有些人的嘴裏說出來能這麽油膩。
溫檸看得起勁，身後的程述不樂意了。
“別人談戀愛，你激動什麽？”
“不該看的別看。”
溫檸小聲道：“這也沒什麽不能看的。”
沒有少兒不宜的畫面。
說着，溫檸突然想起了一件事。
她該把剛才話錄下來的，也好讓徐筱雅看清吳星輝的真面目。
她正懊惱的時候，見程述正拿着手機，心裏一喜，趕緊問道：“你都拍下來了？”
程述瞥她一眼，有些傲：“不像你，光顧着看戲了。”
“我……開始沒想到。”
但是，只有他拍了就好。
外面的兩個人膩歪了一陣後，又開始繼續了。
“我聽說你最近得罪了程述是吧？”
“現在怎麽樣了，他是不是還一直找你麻煩呢？”
吳星輝不屑一顧：“他哪敢！”
“他也就在外面裝裝樣子，真遇上我了，還不吓得屁滾尿流的。”
“都是那些人瞎說的，我這不是編了個借口好躲着徐筱雅嘛，不然她天天纏着我，我哪有時間來見你啊！”
“真的嗎？”
“當然了，為了跟你見面，我真的絞盡腦汁了。”
女生嗔怪道：“你早點跟她分手了，不就不用這麽麻煩了。”
“我也知道，這不是……”
“是什麽？”
“放心，最多一周，我肯定把她甩了。”
女生這才滿意：“那還差不多。”
在屋裏聽到吳星輝說大話裝模作樣的時候，程述就忍不住了，當場就想出去跟吳星輝對質，恨不得立刻揍他一頓。
溫檸費了好大的勁才勸住程述。
“你冷靜點。”
“別這麽沖動，就讓他說兩句也沒什麽損失。”
程述不滿：“怎麽沒損失了？”
這話傳出去，他多沒面子。
“有話好好說，武力不能解決問題。”
“對這種人，只有武力能解決問題。”
溫檸生怕程述直接沖出去，使了全身的力氣，抱住了程述的手臂，整個人差點挂在程述身上了，這才攔住了程述。
“你冷靜點，好不好？”
“要是你們在這裏打起來了，事情肯定會鬧大了，對你也不好，你總這樣……”
溫檸說着說着，覺得有些不對了，好像這些話也不該由她說出來。
但是程述意外地很吃這一套，逐漸冷靜下來。
“好吧，這次先算了。”
外面兩個人的說話聲又傳了進來。
“你到底怎麽跟程述結下梁子的？”
“我看他雖然挺傲的，但也不是主動招惹事端的人，他挑的事？”
吳星輝為了在女生面前充面子，直接說了實話：“那天見面，我打電話被他聽到了，有點私事被他知道了，我跟他好好說，讓他別說出去，他脾氣還不小，趾高氣揚的，目中無人，我就說了些……”
“你說什麽了？”
“雖然是我不知道的事情，但是，我猜我也說得八九不離十，不然他哪會那麽生氣，分明是惱羞成怒。”
“你看他那樣子，肯定不知道有過多少女朋友，我可能都還說少了，而且同時談幾個也是常事。”
溫檸這才聽明白，原來那天吳星輝言之鑿鑿說的那些話不過是随口胡謅，根本沒有依據，全是他自己的臆測。
“我……”
程述知道溫檸要說什麽，但他還是想聽溫檸親口說出來。
“你想說什麽？”
“我……”
“對不起。”
溫檸一閉眼，硬着頭皮說了出來。
雖然程述并不一定在乎她的道歉，但是事實是她誤會了程述，該道歉的。
“你錯哪了？”
“我誤會你了。”
她不該先入為主對程述有偏見的。
“誤會什麽了？”
“誤會你是……”
不對，這話說出來，溫檸還是有些不好意思。
但程述不知怎麽的，非要執着于這個問題。
“誤會你跟他是一樣的人。”
程述點頭：“嗯，跟他放一起，确實侮辱我了。”
“還有呢？”
“還有什麽？”溫檸實在不知道。
“你問我還是我問你呢？”
“我不知道。”
程述急了：“你再想想。”
溫檸确實不知道程述說的是什麽：“不然你給我一點提示？”
他想聽什麽，她就說什麽。
“不知道算了。”
程述說這話的時候，語氣裏明顯帶着點不高興。
溫檸看他，舒坦了沒一會又沉下了臉，心情變化比天氣還快，真的跟小孩一樣。
或許是剛才把話都說開了，溫檸這時候也放松了些，不再像開始那麽拘謹。
“你怎麽一會兒一變，生氣多了對身體不好。”
“你從哪看出來我生氣了。”
溫檸笑：“兩只眼睛都看出來了。”
程述看向溫檸，見她少有地在他面前露出笑容，他的心情也明朗了不少。
罪魁禍首還笑得這麽開心，真是讓人不爽。
不知道什麽時候，外面的兩個人已經離開了，沒了外邊的說話聲，屋裏突然安靜下來。
溫檸本來是笑着望向程述的，程述也盯着她，一靜下來，這麽對視着，氣氛有些微妙的暧昧。
溫檸低下頭去，躲開了程述的視線，這才意識到，兩個人還是貼在一起的。
程述咳了一聲，手還是沒有收回去。
溫檸紅着臉，也不好意思開口。
直到陳雲川推門進來，一看眼前的一幕：“人都走了，你們倆還在這幹什麽？”
“怎麽還抱着呢，該松手了。”
程述一松手，溫檸幾乎是跳到了旁邊，似乎是松了一口氣。
程述不悅地看着溫檸這樣的反應，對陳雲川說道：“剛才那是怎麽回事？”
溫檸也期盼地看向陳雲川，她也有好多疑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