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番外
番外
自從程述在頒獎典禮現場官宣戀情以後，事情向着所有人都沒有預料到的方向發展了。
事情發生的第二天，他出現在機場時少有地沒有走VIP通道，而是選擇了普通通道，本以為自此以後，不會再有多少粉絲接送機，但是，看到機場黑壓壓的人群時，連他都驚訝了。
小樂感嘆道：“哥，怎麽還這麽多人啊？”
“我以前還以為你那些粉絲都是女友粉，這麽看來……好像也不全是吧。”
程述也沉默了。
上飛機以後，小樂說起了程述上臺領獎前一個小時發生的事情，當時他們所有人都還在想着解決辦法，試圖拖住爆料的人，沒想到程述給了所有人一個措手不及。
其實當天晚上在頒獎典禮現場，中途休息時，小樂就收到了來自陌生人的威脅信息。
【我手裏有程述的照片。】
看到這條消息的時候，小樂還覺得莫名其妙，但是對方接着發過來的照片，讓小樂慌了。
那是一張地下停車場裏程述和一個女人擁抱的照片。
小樂舉着手機，把照片拿給江誠看。
江誠一把搶過手機，放大了照片，确認照片裏的人的确是程述後，他質問道：“這怎麽回事？”
程述瞥了一眼照片，幹脆承認：“是我。”
“我還不知道是你，那個女人是誰，圈內圈外的，你們什麽關系？”
“什麽時候認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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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程述一副沒事人的樣子，江誠更加急火攻心：“你知不知道這個照片流出去了會怎麽樣！”
“那些粉絲喜歡你什麽，不就是你這張臉嗎，她們潛意識裏是把你當成她們的男朋友的，你搞出這種照片來，怎麽跟她們交代？”
“我從來沒對她們承諾過什麽，也永遠不可能成為她們的男朋友，也無數次強調過了，讓她們過好自己的生活，不要只關注我，我也有自己的生活。”
江誠被程述的一番話氣得一時間竟然啞口無言。
“行，你永遠有你的道理。”
“我懶得跟你扯。”
江誠轉頭對小樂說道：“先問清楚這個人想要什麽，先穩住他，要錢就給他，絕對不能讓這張照片流出去！”
“嗯，我馬上跟他談。”
程述按住小樂的手：“我有辦法解決。”
江誠将信将疑地看向程述：“你有什麽辦法？”
程述沒解釋，只是說了句：“放心。”
一個小時後，當程述接過獎杯以後，小樂和江誠在後臺看着正激動的時候，程述緊接着的一番話，讓江誠的臉色急轉直下，小樂從來都沒有見過這麽憤怒的江誠。
回到休息室後，江誠一直忍着的火氣終于爆發，怒不可遏：“你是瘋了嗎？”
“才得了個獎你就飄了，不知道天高地厚了？”
“你以為你是靠什麽走到現在的，沒有粉絲，你什麽都不是！”
“原來這就是你說的解決辦法，真是好啊，我怎麽沒想到呢，在狗仔曝光照片前先一步直接公開戀情，怎麽能說不是一個好辦法！”
“程述，真有你的！”
相比江誠的暴怒，程述要顯得平靜得多：“你早就知道我的性格。”
是啊，江誠也清楚，程述完全是能做出這種事的人。
他錯在低估了程述的膽子，萬萬沒想到他這麽瘋狂。
事已至此，江誠發洩了一頓以後，也有些認命的意味。
“我這是什麽命啊，攤上你這種藝人，算我倒黴。”
但是，事情遠沒有江誠想得那麽糟糕。
如今的程述不光有流量優勢，如今更有獎項加持，在同齡的男明星裏，已經是一騎絕塵。
事後，江誠也感嘆道：“程述還真是命好，天生吃這碗飯的人。”
程述再回家已經是一周以後。
這段時間他一直忙着工作，很少回家，好不容易有了短暫的休息時間就第一時間飛了回去。
他沒有告訴溫檸他要回去，打開門後，客廳燈亮着，但沒看到溫檸。
程述放下行李，正要去找溫檸，突然傳來一陣鈴聲。
程述朝着聲音源頭走過去，是溫檸的手機在響。
屏幕上‘媽媽’兩個字一直閃爍不停。
程述猶豫了幾秒鐘，點了接聽。
他想起了溫檸最近的古怪。
跟他視頻的時候，電話一響，總是背着他去接電話，好像有什麽不能讓他聽的內容。
“檸檸，吃飯了嗎？”
半天沒有聽到溫檸的聲音，電話那頭的溫母遲疑了。
“你是誰？”
“溫檸不在嗎？”
程述拿起手機：“阿姨，您好。”
“你是程述？”
程述還沒來得及自我介紹，溫母就猜到了他的身份。
“她現在不在，手機響了，我看是您，所以才接了。”
程述沒有見過溫檸的母親，但是聽聲音，應該是個很溫柔的人，語速不急不緩，娓娓道來，讓人覺得很舒服。
溫母沒有因為接電話的人是程述而意外，反而給人一種她等這個機會很久了的感覺。
“我們能聊聊嗎？”
“好。”
溫檸從便利店買完東西再回來已經是半個小時以後的事了。
她一手拎着購物袋，一手按着密碼。
但是，密碼還沒輸完，門就自動打開了。
溫檸有些納悶：“不會是鎖壞了吧？”
程述站在門口，接過了她手裏的袋子。
溫檸很驚喜：“你什麽時候回來的，怎麽沒跟我說？”
程述從鞋櫃裏拿出拖鞋，放到溫檸腳邊。
溫檸脫了鞋，換上了拖鞋，一邊跟程述說這話，一邊往裏走。
“吃飯了嗎？”
“要不要我給你……算了，還是訂餐吧。”
溫檸想起少有的幾次給程述做飯的場景，覺得還是不要折磨程述了。
溫檸拿過程述手裏的購物袋往廚房走，把剛買來的果汁水果往冰箱裏放。
“要吃草莓嗎？”
溫檸舉着自己剛買的草莓，顏色很漂亮，個個飽滿：“看着就很……”
溫檸的話沒說完，程述突然從背後抱住了她。
“怎麽了？”
“工作不順利嗎？”
“還是不舒服？”
溫檸想轉身去看看程述，可程述只是緊緊抱着她，不讓她回頭。
“出什麽事了？”
過了很久，程述才出聲：“對不起。”
“為什麽要說對不起？”
“你做什麽對不起我的事情了？”
溫檸本來只是玩笑，可感覺到程述的情緒不對，還是換了語氣，耐心問道：“不開心嗎？”
“出什麽事了，你不說，我很擔心的。”
程述的聲音有些模糊：“你媽媽剛才打電話了，你不在，我接了。”
“她跟我說了很多事情。”
“你從來都不告訴我。”
溫檸這才明白，程述的這種情緒是從何而來。
“你知道了？”
“嗯。”
“因為我媽去找過你，所以你才要跟我分手嗎？”
溫檸覆上程述的手背，解釋道：“其實不是。”
“你媽媽人很好，我當時跟她見面只是因為她單純地想見我，說想看看你女朋友是什麽樣。”
溫檸停頓了一下，深吸一口氣，這才鼓起勇氣繼續說：“你應該也從我媽媽那裏知道了。”
“當時我們家遇到了很大的困難，我知道你是要出國的，但是，我家根本沒有這個條件，我很自卑，尤其在接受了你媽媽的幫助以後，她從來沒有要求我跟你分開，對我也很溫柔，但是，她越是這樣，我越是覺得我跟你之間的差距太大。”
“我爸爸生意失敗，當時欠了很多錢，知道這件事以後，我真的很害怕，因為對當時的我來說，好像是一個天文數字，意味着從那以後的很長時間我們家都要背負着債務，但是你跟我不一樣。”
程述從來都是天之驕子，從來都是耀眼矚目的存在，而她面臨的是龐大的債務，可能以後都要過着拮據的生活，這樣的她怎麽能跟程述在一起。
當程述在世界各國飛來飛去的時候，她可能要在逼仄狹小的房間裏計算着每天的支出，想着下個月的生活費從哪裏來，這樣的人生差距，怎麽可能走的下去。
她不敢确定，看到了這一面的她以後，程述會不會嫌棄，在喜歡的人面前，她很自卑，害怕哪怕一點點的不光鮮被他看到，害怕他眼裏出現任何一點鄙夷的情緒。
所以，她退縮了。
那時候的她不夠成熟，不夠勇敢。
溫檸的聲音輕輕柔柔：“其實，該說對不起的人是我。”
“你說得對，我們都不能剝奪你自己選擇的權力。”
“因為我的怯懦，讓你傷心難過，我也很痛苦。”
提分手那天，他們剛一起過了一個很開心的聖誕節，送她回家的路上，在程述看來，是毫無征兆地提了分手。
那時候，程述還以為她在開玩笑。
“你說什麽？”
“今天不是愚人節，這個玩笑不好笑。”
溫檸甩開了程述的手，臉很冷，聲音更冷：“我沒有開玩笑。”
“我不喜歡你了，我們分手吧。”
程述這才意識到，溫檸是認真的。
“為什麽？”
“我說了，我不喜歡你了。”
“溫檸，你再說一遍。”
“再說幾遍都一樣，我已經厭倦了，挺沒意思的。”
程述起初還能保持鎮定，可看着溫檸不留餘地的堅決，他逐漸慌了。
“你是開玩笑的吧？”
程述不敢相信，明明前一刻還笑着拉着他的手的人，怎麽轉頭就能說出這麽冷漠的話。
“程述，我是認真的，以後不要來找我了。”
說這話的時候，溫檸的心也跟刀割一樣，她死死扣着自己的手心，才逼着自己忍住了眼淚。
轉身的那一刻，眼淚落了下來。
就這樣吧，溫檸想。
對不起，程述。
程述卻死死地抓住了她，不肯放手，臉上也是從未有過的慌亂。
“溫檸，我不同意！”
“不需要你的同意，分手就是分手。”
溫檸的決絕讓程述感到害怕，他第一次低頭。
他抱住溫檸，像是要把溫檸嵌進他的骨血裏的力氣，在溫檸耳邊近乎哀求：“溫檸，不要分手。”
“我哪裏不好，我都可以改，只要你不分手。”
“我喜歡你，溫檸，你不要離開我。”
那麽驕傲的程述做到這種地步，溫檸的心又何嘗不痛。
“不喜歡就是不喜歡，你做什麽都沒用的。”
“說這些話都不像你了，程述。”
“其實我們在一起這段時間我挺開心的，而且我也是普通人，那麽多女生喜歡的人當我男朋友，我還挺得意的，也滿足了我的虛榮心，但是你這麽糾纏的話，很不好看。”
溫檸也沒有想到自己能說出這麽難聽的話，或許她骨子裏就不是什麽好女孩，也不值得得到程述的愛。
溫檸猜對了。
漫天飛雪，幾乎要看不清眼前的人，程述眼睛通紅，甩開了溫檸的手。
“溫檸，你将來一定會後悔。”
說完，程述毅然決然轉身，身影消失在了大雪中。
溫檸在雪地裏站了很久，手腳冰涼，早已失去了知覺。
後悔哪裏需要那麽久。
程述轉身的那一刻，她就已經開始後悔了。
回憶起當時的場景，溫檸的眼睛又酸了。
她握着程述的手，轉身，抱住了程述。
“其實，我每一天都在後悔，每一天都在想你，可是，我不敢去找你，我怕你讨厭我，更怕你早就忘記我。”
“我也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