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00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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１７.
之後的日子過得相當奇怪，自從上次和黃鷔去了趟東方家之後，東方海隔三差五的就會跑來蘇大白他們家串門子。蘇大白就搞不明白了，他好好的一個富家主兒，總往她這個小不啦幾的寒酸小窩跑究竟意欲何為。
黃鷔一天到晚一副冷冰冰的面孔，只有在要求蘇大白做些什麽的時候才會變得真正像個惹人喜愛的小正太，蘇大白後悔了，她真的後悔當初怎麽就被小正太的色相迷住把他給接進了自己家裏，她更後悔的是怎麽會答應他一起去見東方海。
弄得現在她被東方海攪和得不得安生。
１８.
場景一：
“咚咚咚！”大門在下午五點準時被敲響，打開門一看，果然是東方海。
“大白，一起吃晚飯吧？今天想吃什麽？”東方海也不進屋，只是伫立在門口讪讪笑道。一身量身定做的黑色西裝恰到好處地勾勒出他挺拔的身材。
蘇大白暗自在心裏咋舌，啧啧，多标志的一男人，怎麽就會是傳說中的法海的轉世呢？
不得不承認，關于“法海轉世”這一說法，是蘇大白心裏揮之不去的陰影。你叫她怎麽可能跟一個她認為是法海老和尚的家夥安安穩穩地共進晚餐？就算對方現在是富家大少爺不成。
“我晚上有約了。”随便找了個借口搪塞他。
畢竟，情場上東方海遠比蘇大白老練多了，她這點花花腸子怎麽可能糊弄得過去。
東方海一副不容置疑的模樣，開口對蘇大白說：“我給你兩個選擇，一個是你跟我去吃飯，另一個是我請你吃飯你跟我走。”
蘇大白無語汗顏。這家夥啥邏輯……
１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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場景二：
黃鷔推門而入：“喂，門口怎麽回事？”
蘇大白不解：“什麽怎麽回事？”帶着一臉疑惑走出門一看，她徹底懵了——滿滿一地的紅玫瑰啊！雖然真的很狗血，但她确實懷揣着好奇一支支地數了一遍，正正好好九百九十九朵！
開玩笑，她家又不是開花店的，這麽多玫瑰花阻礙交通不說，講不準還會引蟲子！
剛剛彎下腰打算把這些來路不明的花給清理了，就見花團錦簇的中央，夾着一張粉色的小紙片，湊近一看，蘇大白的嘴角抽搐了。
愛心型的卡片上工工整整地寫着兩行字：
“親愛的大白，認識你是我此生最大的幸運。”
哎喲，差點沒把蘇大白的智齒給酸得掉落下來。再一看署名，她就差沒背過去了，上面赫然寫着“東方海”三個大字。
２0.
場景三：
清早，和周公一盤棋正下到興頭上，忽聞手機鈴聲大作，蘇大白沒好氣地接起來：“喂？”
“大白，早安。”電話那頭傳來東方海極具男人魅力的聲音，但這在剛剛被吵醒心情極度不爽的蘇大白聽來，實在相當欠扁。
蘇大白好不容易壓下心頭怒火，想着好歹對方還是小正太的任務對象，得罪了總不好跟小正太交代，于是只好耐着性子開口：“有什麽事麽？”
東方海的聲音頗具磁性，據說有不少女性鹿死他手，偏偏惟獨蘇大白不感冒，這一點東方海自己也有點郁悶。
“我做了一個很重要的決定。”東方海頓了頓，卻沒聽電話那頭的蘇大白有啥反應，只得清清嗓子，自己繼續說下去，“以後每天早上我都會給你一個ｍｏｒｎｉｎｇ ｃａｌｌ。”
“ｃａｌｌ你個大頭鬼啊！”再也忍不住滿腔怒火，她扯着嗓子就沖着電話喊。
丫的混蛋東方海，腦子是不是被驢給踢了？大清早的擾人清夢不算，還想以後每天都擾？靠，別說門了，連窗戶都沒有！
２１.
……
……
……
２２.
好幾次蘇大白都想把東方海給痛扁一頓，并且勒令他不要再對自己糾纏不清，她就想不通了，自己要胸沒胸要屁股沒屁股，東方海只要随便勾勾小指頭就有一大堆美女會洶湧而至，他何必一根筋在自己這棵爛木頭上吊死？
倒是黃鷔一語道破天機：“哼，指不定是想把你給賣了吧。”
蘇大白一拍腦門，這小正太這下子可算是真相了！看東方海那副斯斯文文儒儒雅雅的樣兒，但眼神裏卻淨是些讓人捉摸不透的神采，八成是有什麽目的！
可是，問題接踵而至，目的，你蘇大白有什麽可給別人圖的？蘇大白覺得自己的腦子幾乎都要炸開來了，別到時候自己被人賣了，還會遭受世人唾棄說她是在傍大款，她可不想變成茶幾上的杯具。
２３.
這一日，時鐘指向下午五點，東方海又一次準時無誤地出現在蘇大白家門口，笑眯眯地等着蘇大白自個兒出來。這麽些日子在他持之以恒的窮追猛打之下，蘇大白也深知自己拗不過這個男人，也想通了，不就吃飯麽，每天有人給自己省下一頓飯錢那還不好。
于是，再也不用東方海主動敲門，每到五點準時，蘇大白自己會自動出現。只是一頓飯，只是一頓飯而已……
２４.
黃鷔看着蘇大白被東方海帶走遠去的背影，搖了搖頭，轉過身消失在黑暗之中。如果當時蘇大白回頭，必然會看見黃鷔沉悶糾結的表情……
可惜，她沒有看到。
２５.
這一夜，黃鷔沒有睡着，他被蘇大白說夢話給吵醒了。咳咳，在這裏要解釋一下，蘇大白住的地方只有一間房，兩人只是同房而已……同房而已……（衆人：用得着解釋這麽多麽＝。＝）
“不……不要……”蘇大白在夢中呢喃着，斷斷續續的夢呓在寂靜的夜晚還是格外清晰地傳進了黃鷔的耳朵裏。
這個女人在做什麽春夢呢！被吵醒的黃鷔怒不可遏，氣不打一處來地爬到蘇大白床邊，正打算把她給叫醒，卻聽見了她迷糊不清的夢話：“女娲娘娘……我願意……願意贖罪……”
黃鷔怔怔地在床邊看着她睡夢中的側臉，月光在她的臉上鋪上了一層銀白的霜色，就像……好多年前的某個人一樣……
２６.
蘇大白明明知道自己在做夢，卻怎麽掙紮都醒不過來，自己的身體好像不受控制一樣，自顧自地說這話打着手勢。
這是怎麽一回事？而這裏，又是哪兒？
周遭的景象分明是從未見過，但蘇大白的心裏卻隐隐有種熟悉之感，好像在遙遠的從前，曾經在這兒，留下過記憶，一時卻怎麽都想不起來。
雙腿像被另一個靈魂控制了一樣，自己在那兒行着路，從一處走到另一處。而周圍的景物，真的，有種說不出來的熟悉感。努力地在記憶中摸索，只引來一陣頭痛欲裂。該死，做個夢都這麽悲摧。蘇大白放棄了尋覓記憶深處的痕跡，任憑身體自由行動。
場景驀地一轉，她陡然發覺自己已然身處一個雲霧缭繞的宮殿之上，拾級而上，殿堂上方的寶座上隐隐約約的能看見一個人影坐在那兒，一襲飄逸白衣，青絲垂落，拖曳在地上。
雖然看不清面容，蘇大白的直覺卻告訴她，那一定是個驚豔無比的絕世美人。只是這麽想着，她就已經覺得鼻腔有些熱了。
２７.
“小白。”上面的絕世美人緩緩開口，啧啧，連聲音都這麽勾人心魄。可是蘇大白沒想明白，自己叫大白啊，幹嘛莫名其妙就給自己改了名兒？“小白，你來了。”美人兒又重複了一遍。
“女娲娘娘，小白是來向您辭行的。”此刻的蘇大白已然不再是蘇大白，而已化作那被喚作小白的女子，“小白見不得離別揮淚的場面，父神母神那兒就有勞娘娘替小白轉達一聲了。”說着小白提着同樣雪白的衣裙，緩緩跪了下來，表情憂傷，卻決絕。
女娲娘娘嘆了口氣，只好由着她去：“罷了罷了，去人間歷練歷練也好，小白，你修行尚淺，又不懂人情世故，此番下凡，要自己照顧好自己。”其實這些話說的再多也是徒勞，一旦堕入三界輪回，小白又豈會記得她今日的叮囑。只是，女娲畢竟放心不下。
小白是她看着長大的，千百年都這樣過來了，如今說走就走，女娲這心裏好像缺了一塊似的，恨不得把當初拿來補天的五彩石挖一塊下來堵住自己心上的缺口。
２８.
輪回之門近在眼前，小白看着一望無際的甬道，扭曲反轉，心裏湧起淡淡的不舍。畢竟，在這裏生活了上千年，這一回說走就走，待到再次回來，也不知何年何月。
正打算提溜着裙擺往裏跨，就被身後一個聲音叫住了。
“小白。”回過頭，竟是西王母座下仙鳥黃鷔。
小白故作輕松地打趣他：“怎麽了黃鷔，今兒不用給西王母娘娘唱曲兒嗎？”
黃鷔臉上一熱，但仍是目不轉睛地看着眼前這個即将離去的白衣女子，他心裏有很多話想要對她說，可如今果真站在她面前了，卻什麽話都說不出來。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見黃鷔久久沒有開口，這輪回之時将近，小白催促道：“再不說我可得走了。”
“別……”黃鷔一驚，他想沖上去拽住她，可他終究是沒有這麽做，“到了凡間要自己小心。”我會想你的。
小白笑笑，順手取下脖子裏的琉璃挂件，丢給了黃鷔，灑脫地說道：“喏，拿着，算我送你的臨別禮物吧。天上一日，人間百年，我很快就會回來的，可別太想我。”
說完，她一個潇灑的轉身，腳尖一點，縱身躍入了深不見底的輪回之門。
２９.
望着小白遠去的身影，越來越小知道最後消失不見。黃鷔心裏莫名的有些酸澀。天上一日，人間百年。
此時此刻的他有怎麽可能想到，他們這一別，竟是凡間幾千年之久。
當然，這都是後話了。
３0.
“大白，大白。”
耳邊響起一個聲音，好像是在叫她，又好像不是。
蘇大白被一陣猛烈的晃動搖醒，迷迷糊糊地睜開雙眼，還沒定神，一張放大了的黃鷔的臉赫然出現在眼前。
“啊————”一聲尖叫劃破天際，整幢樓的人都被吓得從睡夢中驚醒。
顯然，就連黃鷔自己也被吓到了。他不就是看她亂說夢話把她弄醒麽，怎麽到頭來弄得好像他把她給ＯＯＸＸ了？嗷，黃鷔抱着頭崩潰地在床腳劃着圈圈。
蘇大白驚魂未定，但轉而看見黃鷔反被她給吓得差點鑽床底，她一下子不好意思起來，連說話都沒了底氣：“你你你，你做什麽啊？”
黃鷔白她一眼，繼續畫圈圈去了……
３１.
如此被吵醒，方才夢境裏的一切蘇大白早已忘得七七八八，只是……總覺得那個夢，好真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