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睡得滿意嗎?
安彤也有些氣喘,憋的。
從範爍靜貼上來的那刻開始,安彤就不會呼吸了,只瞪着眼傻愣愣地盯眼前的人。直到範爍靜在她側頸輕輕捏了一下,她才打個寒顫清醒過來。
範爍靜卻是無意的,她的手沿着安彤的脖子往後游走,探到裙子裏。她的掌心是熱的,指尖卻有些涼,貼在皮膚上,讓安彤有種分裂感。
安彤在這種酥麻的觸感中,神魂分出一絲理智,一字一句地提醒本尊:“她一定是喝醉了。”
醉酒的人沒有理智,清醒的人才要去保持這個界限和度。
安彤推開範爍靜的手,慌張起身後退,低着頭整理裙子。她沒敢擡頭看範爍靜的表情,深呼吸好幾次,才結結巴巴地說道。
“範總,你冷靜一下,等你清醒了再說。”
沒回應。
安彤咬了咬牙,狠心說道:“等你酒醒了,你還想要的話……我、我可以的,你不要太過分就行。”
“就、就是,能不能換個地方。不要在這裏,這個門不能鎖,會有人進來的。”
“我、我……”
實在說不下去了,安彤咬下唇,偷偷擡眼瞟前邊。
範爍靜正直勾勾看着安彤,見安彤看她,直接閉眼轉頭,俨然是不打算理安彤的樣子。
賭氣?
不會吧……堂堂範總,酒會上各路人馬争相結交的風雲人物,怎麽會有這麽幼稚的反應。
肯定是困了想睡覺。
安彤想了想,覺得這個時候助理要做的事情,是送老板回家休息。
安彤就給司機打電話,讓他上來幫忙扛人。
哪知電話剛撥出去,還沒來得及說話,範爍靜突然爬了起來,把安彤的手機給搶走了。
安彤目瞪口呆,保持手拿手機舉到耳邊的姿态,握着一把空氣,眼睜睜看着範爍靜按了挂斷。
然後,範爍靜把手機丢了出去。
手機在半空劃了道弧線,砸到牆上,彈了一下,從窗戶跳了出去。
這是頂層。
安彤欲哭無淚:“我剛買的!”
範爍靜欺身上前,把安彤壓在門上:“賠你新的。”
範爍靜攥着安彤的一把頭發,往下扯,迫使安彤仰起頭。下颌繃緊,露出白皙的脖頸。
靠得很近很近,身體貼在一起,沒有間隙。
女人特有的香味很好聞,範爍靜身上的味道又要再特殊一些,很清新。混雜着酒味,随着範爍靜的呼吸在安彤周身蔓延開。
又一次。
上次在百川裏也是這樣,範總好像酒量不行,喝了就容易失态。往日的謹慎恪守都會被酒精給融掉,她會沖動,憑本能行事。
想起上次的經歷,安彤鬼使神差地問了一句:“範總,你是不是很想睡我?”
範爍靜抓着安彤的腰,鳳眼迷離,反問道:“我說是呢?”
看來是真醉了。還以為她會否認呢。
安彤覺得自己是沒有挑選餘地的,走到這一步,面對的人是範爍靜,這已經是很好的境地。
範總有錢有勢,手裏握着安彤的債款,也能給安彤庇護。她是看起來兇,其實本人還算溫柔,對安彤也挺好的,幾次都展示出了她的善意。
除了喝醉酒就撒瘋鬧騰,有點性格分裂。
整體來說,範總比百川裏那些老男人好太多了。
她還好看,聞起來也好聞。手指纖細柔軟,摸安彤的時候很輕,不藏暴戾粗魯。
安彤的初吻也給了她……
非要選一個人的話,不如就是範爍靜好了。
反正有價值的也不過就是這具皮囊。
安彤問範爍靜:“能換個地方嗎?”
範爍靜用行動表示了,不行。
安彤一直提心吊膽,生怕那扇門突然打開,明天她跟範爍靜就會上頭條。範爍靜觸碰她的時候,她甚至思考這個頭條該是社會版還是娛樂版。
想來想去,最後得出結論,應該兩個都上。
範爍靜不光在商場上活躍,因為影後栾曼的關系,她跟影視圈的來往頗為頻繁,經常上娛樂八卦的新聞。
也算是半個紅人……網紅?
那範總可比一般的網紅段數高。
安彤努力想這些有的沒的來分散注意力,等到一切結束,她才松了口氣,徹底放空大腦,什麽都不想了。
範爍靜的酒也醒了,恢複沉默。
誰都不說話。像是一首歌過了副歌部分,本該有悠揚的琴聲減緩收尾,結果突然卡帶了。肉體倦怠,情緒卻跟着戛然而止,在最高亢的地方停下來,然後就懸在半空。
這其實挺尴尬的。
兩個人各自整理裙子和頭發,背對背,隔着一臂的距離,仿佛不在一個世界。
安彤扯了扯裙擺,心想範爍靜在這方面也是夠溫柔,動作總是很輕,酒精作用下都沒幹出太出格誇張的事情。
電視裏演的撕衣服壓根不存在,安彤的裙子好好,撿起來抖一抖就能穿。
身後也是窸窸窣窣的布料摩擦聲,範爍靜穿好衣服,又停了幾秒,她突然開口說道:“自己去買個手機。”
還記得這茬事呢,真是太好了。
範爍靜摸手袋,旋即又想起來這是在宴會上,手拿包是配衣服的,裏邊什麽都沒裝,就改口道:“等會兒給你卡。”
安彤乖乖應了:“哦。”
範爍靜又停頓了幾秒,口氣有點讪讪的,補上一句:“還想買什麽,自己再挑。”
安彤繞到反範爍靜身前,清亮的眸子,視線澄澈落在範爍靜臉上:“買什麽?”
範爍靜偏頭,不太自在的樣子,神情不如平時寡淡冷漠,有了些局促波動的情緒在其中。
“随便。鞋子、包包、衣服,你看着買。”
說完想走。
安彤錯步擋住範爍靜。本來就沒站多遠,範爍靜沒剎住,冷不丁撞到安彤身上。兩個人都有點驚到了,安彤不太舒服,本能地找東西扶。
範爍靜先一步抱住安彤,皺眉低頭,滿臉被觸犯的不快,也不耐煩。
手卻沒放開。
“還怎麽了?”
安彤仰着頭,沖範爍靜眨眼:“這是睡、睡覺的報酬嗎?以後都是按次結算?”
範爍靜當即撒開手,把安彤推出去,要從安彤身邊繞過去。
安彤不屈不撓地跟上,巴巴地貼着範爍靜,壓着門板擋門把手,不給範爍靜開。
“我能不能不要包包、鞋子,給我錢行嗎?折現可以少一些!”
範爍靜的眉梢跳了跳,看起來是咬着牙的,瘦削的下颌繃得很緊,線條清晰。
安彤等不到回應,換了個思路:“那範總,你……還滿意嗎?”
靜默三秒鐘。
範爍靜起怒,捏着安彤的胳膊甩到旁邊,暴力開門,氣勢洶洶地走了。
留安彤站在原地一腦袋問號。
生氣了?為什麽生氣啊?
被睡了,要錢有錯嗎?限定包再好,也不能拿來抵債呀,不要錢怎麽辦。
還是說,她睡得不高興?那學就是了,這不是在征求她的意見了嘛,哪裏要改的,直接說不好嗎?
安彤搞不明白,但冷戰已經開始了,範爍靜明顯是不想理她,出了休息室就開始接電話打電話、發郵件,忙得沒功夫看安彤一眼。
安彤只好當背景板,有點委屈。
第一次,真得會不舒服。不管範爍靜有多輕柔,不适感都在,以前從來沒有過這種體驗,很陌生,也讓人恐慌不安。
範爍靜還給冷臉。
電視裏可不是這麽演的。
噓寒問暖呢?細心照料呢?就算是包養關系,那該有的流程好歹也走一下吧,做戲就做全套不好嗎?
幹嘛要這樣?
安彤覺得自己是白睡了。
好不容易等到範爍靜挂斷一個電話,有了幾分鐘的空閑,安彤學着範爍靜醉酒時的樣子,搶了範爍靜的手機。
“你又……”
“我要錢。”
安彤深深吸了一口氣:“給我錢,或者扣我欠你的錢,我們定一下。”
範爍靜動了真怒,也不要手機了,擺出長談的架勢。
“好,怎麽定,你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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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七夕快樂。
因為衆所周知的原因,我們是開不了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