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主動獻身

安彤睡得不深,半夢半醒之間覺得自己掉進海裏了,周圍都是水。突然憑空冒出來一只大鯊魚,追着她咬,甩也甩不脫。

但是很奇怪,這破魚不咬她的腳,反倒是盯着她的屁股使勁。安彤琢磨是自己的游泳姿勢不對嗎,怎麽會把那一點巴掌大的肉給暴露出來。

然後就醒了。

安彤看着身側的人,眨眼,呲溜吸了口水,擡手在嘴角抹了一把。她的意識慢了身體半拍,兩秒鐘之後才明白眼下這是個什麽場面,也反應過來根本沒有什麽魚。

那是範爍靜的手!

安彤一骨碌爬起來,扯着浴袍下擺往一塊攏,雙腿并起藏在衣料下。做這些的時候,她還怒目沖向範爍靜,咬着一口小白牙:“耍流氓!”

範爍靜的手掌落空,挑着睡眼惺忪的一雙鳳眸,比之平時多了幾分慵懶散漫,連坐在地板上的姿态都是少見的随性。

聽安彤罵人,範爍靜嗤笑一聲,按着地毯邊緣上的毛:“過來。”

安彤往後退,搖頭:“我不。”

範爍靜深吸了一口氣,俯身跪在地毯上,探着身體往前,去捉安彤。

兩個人都不太清醒,一個從酒桌上下來,另一個夢做到一半,睡得渾渾噩噩。一個要靠近抓人,另一個拼命地躲,來回僵持幾個回合,從地毯滾下來,撞到一旁的懶人沙發。

範爍靜把安彤按到沙發上,布袋子随着人體改變形狀,安彤嚴嚴實實地陷了進去。上邊還壓了個人,安彤完全掙不脫,被範爍靜噴了一臉的濕熱酒氣。

這人怎麽一醉就失控發瘋?她不知道自己的酒量、酒品都不行嗎,怎麽還總是要去喝?

安彤推範爍靜的胸,混亂之中也沒注意捏的位置是否尴尬,就這麽跟範爍靜對峙。

“範總!你喝了酒就去洗澡睡覺,你跟我我叫什麽勁呀!”

範爍靜抓住安彤的手腕,把安彤的手從她的胸前拿開:“你說呢?”

“我說你趕緊起開!”

“你是跟我拿喬?”

一句話像是兜頭一盆冷水,安彤從後背開始發涼,才真正清醒過來。所謂“局面”,其實她到此刻才看得清楚,不是這五分鐘之內,往前往後要數很久很久。

範爍靜已經繼續說下去了:“拿了錢還想當大小姐?”

一物換一物,安彤手裏握着範爍靜給的卡,現在就應該躺平了任憑處置。不管範爍靜想對她做什麽,那都是她應得的,就像擦地板,腹诽歸腹诽,再不情願也得幹。

何況範爍靜的本意又不是找清潔工。

而是陪床小姐。

安彤有些突如其來的開悟,打破了一層壁障之後,看清世界的真相。

她就安靜了,停頓幾秒,開口問範爍靜:“那是在這兒,還是去房間裏。”

範爍靜到底是喝了酒,反應有些慢,被安彤一百八十度的大轉變搞得跟不上,愣愣地盯着安彤,像是在看不認識的人。

安彤沒等到回應,開始解浴袍的帶子。其實折騰那幾分鐘,衣襟早就開了,這會兒浴袍只是松松地挂在肩膀上。

安彤剝下浴袍。

範爍靜反倒不樂意了,皺着眉問:“你這是幹什麽?”

“你不是想睡嗎?我自己脫,用不用我幫你脫?”

範爍靜松開安彤,越發不快,隐隐還有些怒意:“你那是什麽表情?”

安彤茫然,微微歪頭:“我什麽表情?”

範爍靜已經起身了,丢下一句“我不愛玩強迫那一套”,後邊可能是想說“你自己想清楚”,但到底還是沒講出來,只是滿面不悅地回房間了。

之後有很長時間的安靜,過了半天才有浴室的水流聲,隔着幾道門,變得非常微弱,只是淺淺的一層。

安彤被晾在客廳,長舒一口氣,慢慢坐起來。她裹好浴袍,把懶人沙發搬到地毯上,捏出來個舒服的形狀靠上去,準備睡地板。

可是也睡不着。

安彤瞪着天花板想了有一會,聽到主卧衛生間再次響起流水聲,她幹脆爬了起來,到外邊的小浴室洗澡。

沒有她慣用的洗浴用品,安彤只拿清水胡亂沖了一下,用浴袍抹掉身上大半的水珠,赤條條出來,去開主卧的門。

卧室裏開了一盞廊燈,入口處很明亮,往裏邊走就顯出昏暗,為數不多家具輪廓模糊影影綽綽。衛生間的燈還亮着,半透明的磨砂玻璃透出橙色的光,倒是看不見人影。

安彤在大床上躺好,安安靜靜地等着。

十分鐘之後,範爍靜才從浴室出來,徑直去衣帽間拿吹風機,完全沒發現房裏多了個人。

安彤咳嗽一聲。

那邊吹風機的聲音不斷,也不知道範爍靜是沒聽到,還是聽到了不想理安彤。

反正範爍靜要回來睡覺的。安彤聽着範爍靜的動靜,耐心等下去,一邊想象範爍靜的行動軌跡。

吹完頭發又去了浴室,水龍頭重新打開,可能是洗掉了面膜。之後範爍靜又走到梳妝臺前,一瓶瓶的護膚品按順序來。

安彤數着範爍靜用的東西,兩層精華之後塗了面霜,發油也用過了,全套結束。然而本來應該上床睡覺的人,莫名其妙打開卧室門出去了。

之後很久都沒有動靜,安彤等得瞌睡蟲又跑出來,也沒見範爍靜回來。

然後就真地睡着了。

這一次沒人吵她,一覺睡到天亮,安彤醒過來的時候有點懵。她大手大腳地攤開,趴在雙人床的正中間,被子、枕頭踢得亂七八糟,跟人纏在一起。

邊上留了點空餘,安彤伸手一摸,涼飕飕的。

壓根沒人睡過。

範爍靜出去之後就沒再進來。

安彤在範爍靜家裏的第一次主動獻身,以金主消失而失敗。

安彤爬起來,找了條床單披上出了主卧。倒也不用四處尋人,安彤剛走到客廳,就在地毯上看見範爍靜,還在睡,側身,蜷起來像只蝦米。

“……”

範爍靜是有病吧?在自己家裏,放着主卧的大床不睡,跑到外邊睡地板。

就算不想跟安彤同床共枕,她把安彤攆開不就行了嗎。是她的家,也是她包養的床伴,她完全可以理直氣壯地趕安彤出去。

怎麽最後反倒是她自己委委屈屈的,将就這一晚,被欺負了似的。

也不知道誰才是主人。

安彤心情複雜,趁着範爍靜還沒醒,找了一套範爍靜的幹淨衣服換上,出了門。

再次補了新的手機卡,又買了新手機,安彤手裏有錢就不吝啬,打車去了百川裏。

這個時間點,百川裏剛好散了夜場,人走了一些,聲色喧嚣的場所開始透出寂寥蕭瑟。

安彤先找了經理,要前段時間的工資和提成。

經理當然不肯給,質問安彤晚上為什麽不來上班。安彤在的時候不積極,處處都不合客人的心意,恨不得沒有這個人存在。現在缺了崗,讓經理說得好像百川裏要被安彤連累到關門大吉。

安彤搖頭:“我不做了。”

經理居然也沒糾纏,只說不做可以,但是之前的錢是拿不出來的,要彌補安彤缺崗的損失。

至于損失了什麽,安彤也懶得再問。經理有心扣這一筆,總能給她找出來理由,問也是白浪費口舌。

倒是經理叫住安彤,問她找到什麽新門路了。

“看你年紀小,我點你一句。不管是找了什麽,都要給自己留後路。”

安彤慢慢眨眼,看着經理,沒說話。

經理又說道:“這世界上沒有無緣無故的善,有人幫你,就是要從你身上換取利益。等你沒有利用價值的時候,你就是被丢出來的垃圾。”

“将來再落魄了,歡迎回來百川裏,我還讓你上頂層。”

安彤開口反問:“你知道我的價值是什麽嗎?”

經理挑眉,上下打量安彤。

安彤:“臉,身體。我今年十八歲,我還有很多年。”

經理嗤笑:“你生得是好,但不是只有你一個人生得好。有錢人各有個的不同,但也有一個共同點:擁有的東西太多,包括人。”

安彤直勾勾盯着經理:“我比那些人好就可以了。”

“那我祝你成功,永遠守住金主身邊的位置。”

永遠嗎?

不需要,只要現在就夠了。

安彤沒拿到錢,臉上也看不出情緒,經理那番話好像也沒對她造成什麽負面影響。她面無表情地刷了電梯卡,上頂層找清姐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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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小範總一覺醒來,發現自己錯過睡媳婦的機會,十分悔恨。

評論說開車的……不存在的_(:зゝ∠)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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