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在一起（4）
在一起（4）
蘇言妍也終于注意到了二人之間的旖旎氣氛，心裏有些猶豫又有些期待。
但是內心誓做大女人的想法還是強烈地湧了出來，促使她把他摁在沙發上，半跪在他身邊，湊近他的臉龐豪邁的問：“你覺得我怎麽樣？”
韓向鳴被她這一連串的動作和言語弄得有些摸不清狀況，仰躺在沙發上呆呆的看着她想，言妍這是中邪了嗎？
窗外，細細的雪花已經變成了指甲蓋大的雪花，有些雪花停留在玻璃上，看起來像是渾然天成的貼畫。
客廳茶幾上有一杯熱氣騰騰的牛奶，電視上在放着一檔狗血的綜藝節目，嘉賓觀衆們都在爆笑。
白熾燈下……蘇言妍把韓向鳴壓在沙發上，這副剪影看起來有些少兒不宜。
蘇言妍沒注意到自己的不妥，虛心的一再催促他回答：“你覺得我怎麽樣啊？”
韓向鳴從她的雙眼中看到了很多以前沒看到過的情緒，忽然就放心了不少。
他放松的靠在沙發上，一只手還不忘虛虛的攬着她，怕她一個不注意掉地上去了，一邊說：“挺可愛的啊。”
這句話讓蘇言妍心裏有些沒譜了，怎麽會是“挺可愛的啊”呢？
這跟自己預想的回答不一樣啊，瞬間就洩了氣，身體也往一邊兒倒過去，想離他遠點，還希望他能忘記剛才一分鐘內發生的事情。
蘇言妍捂着額頭沮喪的想，自己這是怎麽了，突然就人設崩塌、轉了性子嗎？他會怎麽想啊……
韓向鳴眼疾手快的伸手撈了她一把，才沒讓她把自己摔倒地上去。
蘇言妍也不回頭去看他臉上什麽表情，只覺得自己實在是太蠢了，無論是言語還是行為都太蠢了。
拉着自己的那只有力量的手頓了一頓，等她在坐好以後又克制的收了回去，手的主人說：“早點休息吧，明天還要上班呢。別忘了喝牛奶，晚安。”
接着沙發一輕，有卧室門被打開又閉合的聲音。
蘇言妍呆呆的抱着牛奶杯，愣了一會兒後狠狠地一飲而盡，然後也回了卧室。
還是多操心操心自己提交的游戲設定方案吧，這可是自己極其難得的一次機會啊。
第二天早晨，韓向鳴一如往常地做了早餐後，坐在客廳裏浏覽網頁新聞。看到她起床後，還十分友好的打了招呼。
蘇言妍忽然在意起在他面前的形象了，就匆忙回應之後一頭紮了洗手間，都弄好後才走了出來。
接着，在去公司的路上二人聽着周氏情歌，一路無話。
到了公司後，蘇言妍也一直心不在焉的，也就沒注意到同事們對她的熱情笑臉和驚嘆目光。
等到了九點的時候，同事們聚集在小會議室裏，聽到部門主管鄭重的宣布了篩選結果——蘇言妍的方案被一致通過。
她并将作為主要編輯即時開始方案的細化工作，部門裏其他人也要以此制定好分工，并予以多協助。
蘇言妍在聽到結果的那一霎那，有點不敢相信的站起身，不知所措的迎接那雷動般的掌聲。然後只知道磕磕巴巴的感謝了一幹人等，又謙虛地說自己經驗不足，希望大家能多多指點之類的。
同事們都微笑着恭喜她，有的還俏皮的說，等拿到了項目獎，到時候言妍可要請客吃飯的哦！
蘇言妍趕忙表态說，沒有問題！
她更沒注意到，韓向鳴站在會議室的大玻璃窗外笑吟吟的看着她，然後才走回了座位上。
這場小規模的會議過後，蘇言妍便開始加班加點的思考着該如何細化方案，甚至每天都加班幾個小時。
她原本跟韓向明說，讓他先回家，但他卻說自己也需要加班，不僅是因為手頭的其他游戲在做，還因為她方案裏提出的幾個主要人物概念和設定，都需要先試着做出模型。還說剛好她這個“主編大人”也在，剛好有疑惑的時候還能請教一二。
蘇言妍不疑有他，二人便一同加班到很晚後再驅車回家。
中間，雖然林知深偶爾有約她出去小聚，但她都婉拒了。甚至她還直截了當地暗示他，小青桔吃太多了傷胃，對身體不好。還勸他多多享受當下時光才是正經，不要回頭看。
她不管林知深有沒有聽懂自己的意思，但她對林知深的意思早就成了一張泛黃的老照片，也就是說只能偶爾拿出來看一看，除此之外再無其他可能。
有一次跟趙芳芳線上聊天，被問到魏如月有沒有作妖的時候，蘇言妍竟然回憶了好半天才想起來魏如月是誰。
想了好久，才跟芳芳說，最近兩個月好像是沒看見她來煩自己或者韓向鳴。
趙芳芳沉默了一會後，發了個哈哈哈的表情包。
很快，緊鑼密鼓的兩個月就在這種快節奏中過去了。
直到她某次和韓向鳴一起去超市采購日用品的時候，無意間發現到處都是大紅色的中國結和燈籠。
看了眼大家購物車裏雜七雜八的東西，她才恍然發覺——馬上就要到春節了。
這天是周六，蘇言妍正抱着電腦，盤腿坐在客廳裏仔細看着自己修改了N次的游戲設定。韓向鳴則坐在一旁，不知道在電腦上做什麽。
忽然手機響了，她接起來：“喂，媽。”
“言妍呀，快過年了。你什麽時候回來啊？”
蘇言妍說：“老樣子啊，公司什麽時候放假就什麽時候回去。”
“那今年是幾個人回來啊？”
總算是沒能逃過這個話題，蘇言妍暗戳戳的瞟了眼韓向鳴後，小聲回答：“當然是我一個人回去了。”
“怎麽又是一個人回來？言妍啊，你也不小了，怎麽連個男朋友都沒交上呢？”
蘇言妍大窘，臉都紅了：“媽你說什麽呢，我挺小的啊，你急什麽。等我先顧好工作再說呗！”
“那怎麽能行？你一個女孩子家在陌生城市打拼，沒有個知心人照顧你，我跟你爸爸怎麽放心得下？你聽好了啊——”
母親大人的聲音越來越大，在這安靜的客廳裏簡直都能漏出聲音來了。
蘇言妍再也沒臉看韓向鳴什麽臉色了，直接跳下沙發慌忙穿鞋，邊跑邊低聲惱怒地說：“媽，我還有事忙，這事兒以後再說啊！”
或許是因為太過慌張，蘇言妍被地上的垃圾桶絆了一下，手機被甩出去，還傳出了母親大人的聲音：“哎你這孩子，大周末的你一個單身狗忙什麽啊——”
韓向鳴立刻把電腦扔到一邊，長腿跨過茶幾把她摟住，這才沒讓她臉朝地變成折翼的天使。
從家居薄衫上傳來的溫度讓她愈發臉紅了，她趕緊借力站起來道謝：“啊，謝了啊！”
被甩在遠處的手機裏還在叫：“言妍吶，我說言妍吶！你怎麽不說話？你說說你——”
蘇言妍趕緊小跑步過去挂斷通話，然後才松了一口氣。
“言妍——”
身後傳來了韓向鳴的聲音。
蘇言妍轉過身，詢問的看着他。
韓向鳴慢慢朝她走近，語氣鄭重的說：“讓我來照顧你吧。”
這句話好熟悉！
上大學那時候，自己因為吃了太多小青桔傷了胃，被送往醫院又回學校的路上，韓向鳴就對着空無一人的副駕說過這句話。
那時候他的語氣就是這樣的，小心翼翼又鄭重無比。
蘇言妍想到這件事後，愣了好一會兒。
為什麽自己對這件事記憶這麽深刻？
為什麽自己對他當時的語氣和神态會記得這麽清楚？
韓向鳴在跟她距離一臂的地方停了下來，像是不想給她造成壓力一樣：“這句話，我在剛認識你沒多久的時候，就想說了。”
他信心滿滿地伸出一只手，笑着邀請她：“別人可能會讓你傷心，但我只會讓你開心。我也一定能做到這一點。”
“如果你暫時還不能接受我也沒關系，我會一直等。”
“我見過各種各樣的你，有美好的，也有不美好的。但在我心裏，都是值得珍藏的。”
“前不久你問我覺得你怎麽樣，我當時的回答可能你不滿意。但我覺得有些事情是應該男人來主動的。”
韓向鳴逆光站立，窗外的漫天飛雪和蒼茫天空将他的身形勾勒的更清晰。
他撓了撓頭，像是有些羞赫的模樣：“我想了很多表白的場景，但都覺得你不會喜歡。”
“今天聽到你媽媽在電話裏的話”，他看見蘇言妍的神色，趕忙解釋：“我不是故意偷聽的，你剛剛大概是不小心按到了免提。”
“總之……所以我覺得這個時候，應該很适合說一些真心話。”
“在接下來的歲月裏，我想照顧你一生，也想陪你回去過年。”
韓向鳴說完這些話後，緊張又期待的看着她：“言妍，你願意嗎？”
從他說第一句話的時候開始，蘇言妍的心裏就開始冒出了暖暖的小氣泡。
她又想起了那個讓她印象很深刻的夢境，在那個夢裏面，韓向鳴也是像現在這樣，滿面笑容的伸出一只手，帶着邀請的意味。
蘇言妍忽然有些脫線的想，也不知道哪個白色大螃蟹是什麽東西。
她更沒注意到的是，自己已經恍然不覺的朝韓向鳴走去，回應般的握住了他的手。
韓向鳴的身體從緊繃變得松弛下來，他輕輕地環抱着她，就像是抱着整個世界。
窗外，雪下得正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