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老婆

第43章 老婆

瞿小冬接到項奇東電話的時候,還是很懵逼的。

他想項總一定是誤會了,上次他陪邵先生在套房裏待了一整晚,或許讓項總以為,邵先生對他很滿意。但其實根本不是那麽回事,那一晚上,邵先生根本沒碰他一根手指頭。

這件事他沒跟項奇東說,因為項奇東也沒問,他就覺得何必多嘴呢。更要緊的是,自從那一晚之後,項總開始捧他了。他就覺得,大概項總是看着邵先生的面子?所以他就更不敢說了。

邵雲重喝醉了,被送到套房之後就呼呼大睡。瞿小冬被項奇東囑咐,留下照顧。他給邵雲重擦了擦臉,又準備了檸檬水在一旁候着,喝醉的人容易渴。

他看邵雲重身上還穿着衣裳,怕他睡得不舒服,想幫着換個睡衣,扣子剛解開兩顆,人就醒了。

床前站着一個皮膚白皙的男孩子,頭發半長不長的,穿一件寬松的白色毛衣,被暧昧的暖光照着。

邵雲重眯着眼睛看了半響,還以為是裴雪意,暈暈乎乎地叫了一聲“阿季”。

這個名字,瞿小冬已經聽到過很多次,因為上次邵先生喝醉的時候,已經在睡夢中叫了無數次。

“邵先生,您醒了,要不要喝點水?”瞿小冬看他被光照的睜不開眼,貼心地把床頭燈又調暗一些,湊到邵雲重跟前問道。

他這麽一湊近,一開口,就一點也不像了。

邵雲重皺着眉說:“你誰呀?我怎麽在這兒?這是哪裏?”

瞿小冬連忙說:“這是項總會所裏的套房啊,您喝多了,項總讓我來照顧您的,咱們上次見過的,我還給您按頭呢。”

邵雲重想起來了一點,但他腦袋昏昏沉沉的,還不是很清醒,皺着眉頭錘了錘頭。

“您還頭疼嗎?我給您按按?”瞿小冬殷勤地問。

邵雲重說:“水,渴了。”

瞿小冬趕緊遞水,邵雲重就着他的手,把一杯水都喝完了,問道:“你叫什麽名字?”

瞿小冬報了自己姓名,“瞿小冬,冬天的冬。”

邵雲重又問:“你現在跟着你們項總呢?”

瞿小冬尴尬道:“我跟項總沒什麽…項總現在捧我做演員呢,我拍了幾個小網劇了。”

項奇東主要做娛樂産業的,給他帶進圈都是随手的事。瞿小冬一開始就是會所裏的侍應生,後來項奇東看他性格不錯,長得也行,就問他願不願意入行。瞿小冬幾乎想都沒想就答應了。

邵雲重說:“挺好的,別當鴨子了,不是什麽正經營生。”

瞿小冬聲若蚊蠅,“嗯,邵先生,我還是幹淨的。”

邵雲重又問:“你多大了?”

瞿小冬說:“十八了。”

“十八。”邵雲重重複着這個數字,突然笑了。

瞿小冬小聲道:“您笑什麽?”

邵雲重皺了皺眉,頭疼得厲害,他用手捶了捶額角。

瞿小冬連忙上前,坐在床沿邊上,雙手按摩他的太陽穴。瞿小冬以前是學過的,動作都是很熟練的,穴位也都摸的很準。

他按着按着,忽聽到邵雲重說:“我老婆跟我的時候,也就你這麽大。”

那時候裴雪意才剛成年,嫩蔥一樣,那麽美好,就像一劑讓人上瘾的藥,天天勾着他。讓他控制不住想要占有,完完全全的占有。他每天都想把他關起來、藏起來,不讓任何人看見。

其實在裴雪意十八歲之前,有很多次,他借着各種理由賴在裴雪意床上,把人抱在懷裏的時候,都忍不住想把他撕碎,讓他哭着接納他所有的欲望,如野獸一般的欲望。但他都忍住了,怕把他雪白幹淨的小瓷人兒吓壞。

等待裴雪意成年的過程,可以說耗盡了邵雲重有生以來最大的耐心。

所以一旦失控,後果是很可怕的。內心苦苦壓抑的那些陰暗想法、卑劣的手段,都因為裴雪意的不聽話和背叛,有了傾閘而出的理由。

邵雲重至今不明白,在他為他們的未來精心打算的時候,在他為裴雪意一再妥協的時候,裴雪意到底為什麽要偷偷謀劃着離開?

瞿小冬是一個很會察言觀色的人,他能感覺到,邵雲重閉着眼睛,是在想事情,而且情緒起伏很大,或許是不開心的事情。但他沒有插嘴,只是安靜地給邵雲重按摩,直到邵雲重睡着。

這一覺睡了好幾個小時。

邵雲重再次醒來的時候,已經是淩晨兩點。他并沒有完全醒酒,睡了一覺之後,腦子甚至更模糊了,整個人暴躁又神經,非要鬧着回家。

他根本不清醒,瞿小冬哪裏敢讓他回家,可是勸又勸不住,自己又不會開車,只能給項奇東打電話求助。

這時候項奇東已經回家了,正在情人的被窩裏躺着,被打擾了好夢,他随手把裴雪意的電話給了瞿小冬,吩咐道:“給他老婆打電話,讓他老婆來接!”

瞿小冬立刻覺得不合适吧,自己這算是什麽角色?邵先生的床伴?說床伴吧,他跟邵先生真的很純潔。但要說他是邵先生的按摩技師,在這間豪華套房裏,他給邵先生按摩了半夜,邵先生的老婆會相信嗎?不會一進門就給他一耳光,罵他是狐貍精吧?

雖然心有疑慮,但瞿小冬也沒有別的辦法,只能按照項總給的電話打過去。

他忐忑不安地等着電話接通,電話接通的那一刻,心簡直跳到嗓子眼兒。

“喂…”

電話那一頭傳來一聲略微沙啞的男聲,聽起來有些疲憊和慵懶。

瞿小冬一驚,怎麽是個男的?不會打錯了吧,他趕緊又核對了一遍電話號碼,也沒錯呀。

他哆哆嗦嗦地問:“請問,您是邵雲重先生的老婆嗎?”

“誰是他老婆!”電話那頭的人火了,連聲音都提高了幾度。

瞿小冬說:“可是,項總給我的就是這個號碼呀,您真的不是邵先生的家人嗎?他喝多了,現在在我這裏,鬧着要回家。”

裴雪意靠在床頭,深吸了一口氣,“他在哪兒?”

瞿小冬立刻報了一個地址。

在他說完地址的下一秒,電話就挂斷了。

他心裏隐隐約約有個預感,接電話的人,或許就是上次邵先生睡夢中念叨了一整晚的“阿季”。

裴雪意當然沒有親自去接邵雲重,電話挂斷之後,他就給管家撥了內線電話,讓管家找人去接,然後就繼續睡覺了。

司機把邵雲重接回家之後,家裏又是一頓雞飛狗跳。邵雲重在客廳裏撒酒瘋,傭人給他準備了醒酒茶,他一口都不喝,跑到二樓“哐哐”捶裴雪意的門。

“開門!開門!阿季,我回來了,我要睡覺!讓我進去…”

管家連忙去拉他,“二少,您消停消停,裴少已經睡了,您今天回自己房裏睡吧。”

邵雲重根本不聽他說什麽,還是喊門:“阿季,我回來了,你讓我進去,我想抱你…老婆…開門……”

“老婆…老婆……我要老婆……”

管家閉了閉眼睛,感覺頭都大了,他真的從來沒見過邵雲重這樣。

別墅裏的傭人們被這陣仗吵醒一大半,都靜靜看着邵雲重鬧笑話。

正在這時,卧室的門“砰”的一聲打開,邵雲重本來貼在門上,門猝不及防的開了,他一下摔倒在地上。

“你鬧什麽?”裴雪意冷着臉,居高臨下地看着他。

邵雲重一溜煙從地上爬起來,撲上前抱住他,“老婆…”

他身上一股子酒味兒,裴雪意聞着都要吐了,用力把他往外推,“誰是你老婆?再亂叫我…”

說到這卡殼了,似乎也不能把他怎麽樣。

裴雪意皺眉看着他,眉心能夾死一只蒼蠅,沖管家喊道:“還不快把他弄走洗洗?難聞死了。”

管家叫了兩個人過來,把邵雲重從他身上剝下來了。

老管家是會哄人的,哄着邵雲重去洗澡,說洗幹淨了就能去找老婆睡覺了,不洗幹淨老婆嫌棄。

邵雲重終于肯進浴室。

他在浴室裏洗了個熱水澡,腦子也跟着清醒不少,出來之後,斓姨給他灌了一碗醒酒茶,又冷靜不少。

他裹着浴袍,帶着滿身水汽,從浴室裏出來。

裴雪意已經睡着了,但很顯然睡得不沉,就連睡夢中眉心都皺着。清冷的眉眼,帶着被人澆灌後的疲倦,只是柔軟的鵝黃色的被子擁着他,讓他也看起來柔軟幾分。

每當邵雲重看到裴雪意這副模樣,都想狠狠占有他。邵雲重擡起手,在他臉上極輕微地摸了摸。

裴雪意本就入睡困難,被他吵醒後就沒睡着,睜開眼睛看到他,更加煩躁,露出一個嫌棄的表情,冷聲問:“你幹嘛?”

邵雲重沒說話,只是盯着他看,眼神黑沉沉的,突然伸手要抱他。

這個眼神讓裴雪意心裏的警報拉滿,警惕地往後挪了挪,不讓他碰。

邵雲重捉住他的腰,想把他往懷裏帶。

裴雪意掙紮間狠勁兒上頭,甩出去一耳光,啪的一聲脆響,他自己手都震麻了。

出手的瞬間,他自己都愣住了。等反應過來,他害怕地往後退,因為他預感邵雲重也許會還手,盡管邵雲重從來沒有打過他。

誰知道邵雲重卻突然一把攥住他的手,繼續往自己臉上招呼,嘴裏說着:“你打我吧,打我吧,只要你心裏能舒服點,你就打我…”

“阿季,我錯了,我錯了…”

裴雪意愣在那裏,手仍舊是麻木的,被邵雲重攥着又扇了幾巴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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