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永不原諒
第48章 永不原諒
雲團兒雖然還是一只剛斷奶的小狗,但它格外聰明,很有眼力價兒。
它像是知道這個家裏誰說了算,也知道自己的主子是誰。它很粘邵雲重,只要邵雲重在家裏,他就在邵雲重腳邊打轉。
邵雲重是把它買回來讨好裴雪意的,只能把它往裴雪意身邊趕,趕了幾次,家裏傭人就發現了,邵雲重出門不在家的時候,雲團兒就會找裴雪意了。
裴雪意對雲團兒很冷漠,不為別的,只因為這是邵雲重的狗。大概是“物似主人形”,他有時候看雲團兒狗裏狗氣的樣子,就像看見邵雲重一樣,于是心裏更煩了。更何況,這狗叫雲團兒,還是跟邵雲重一個字輩兒的。
但雲團兒只是一個小畜生,裴雪意的冷臉,它可看不出來,它只知道渴了餓了就圍着裴雪意的腳打轉,得不到回應,就順着裴雪意的褲腿往上爬。
裴雪意想踹它兩腳,因為它是邵雲重的狗,但這小東西又實在可愛,他下不去腳。
他只能不耐煩地驅趕,“別跟着我,我可不是你主人,跟着我也沒用,我不會給你吃的!”
邵雲重打外面回來,正好撞見,“那我不在家,你就幫忙喂喂嘛。雲團兒多可愛呀,你就不能溫柔一點?”他彎腰抱起來雲團兒,順了順毛,嘴裏念叨着:“小東西,真可憐。”
這話說的,倒像裴雪意欺負了他的狗似的。
雲團兒其實是很喜歡裴雪意的,大約是因為裴雪意在家裏喜歡穿質地柔軟的家居服,不像邵雲重每次從外面回來都是硬邦邦的西裝,雲團兒喜歡柔軟的東西。
邵雲重不在家的時候,它依舊去扒拉裴雪意,和裴雪意大眼瞪小眼。
這天家裏有客人,邵雲重跟着邵懷峥陪人聊天,雲團兒想跟着主人進書房卻被趕出來。
家裏傭人都在忙碌着,裴雪意靠在躺椅裏曬太陽,雲團兒晃悠進房間,跳上躺椅,那麽軟軟的身體,就往他腳上趴。
裴雪意一時心軟,善心大發,沒有把它晃下去。
邵雲重回房間的時候,就看見裴雪意坐在落地窗前,身上披一條毯子,懷裏抱着雲團兒,正在喂雲團兒吸奶瓶。
雲團兒已經斷奶了,但為了保障營養,每天還是給它一點羊奶粉。
邵雲重走到裴雪意身邊,親了親他的臉,又摸了摸雲團兒的腦袋,“這不是喂的很好嘛。”
他恍然間有個十分離譜的想法,覺得裴雪意懷裏的如果是個嬰兒也不錯。
要是裴雪意能生孩子就好了,他們要是有個孩子,裴雪意也會這麽抱着孩子喂奶嗎?他一時有些想入非非。
雲團兒大抵是真的跟邵雲重有些像,性格裏都有蹬鼻子上臉的成分,白天剛被裴雪意投喂了,晚上就偷偷摸摸爬裴雪意的床。
裴雪意洗完澡躺在床上,感覺腳被舔了一下,還沒來得及發火,邵雲重眼疾手快,趕緊把雲團兒抱走,罵道:“哎呦,你怎麽那麽大膽啊,他的床,連我都不能想爬就爬,你還敢爬,該打!”
邵雲重把狗送進狗窩,鑽進被窩抱住裴雪意,用鼻尖蹭了蹭裴雪意的後頸。
“你幹嘛?”裴雪意轉頭看他,一記冷眼甩過去,“又犯毛病了?”
“我不幹嘛。”邵雲重連忙解釋,“我就蹭蹭,沒想幹別的。”
裴雪意對他已經沒有信任,“你回你房間睡吧。”
邵雲重着急道:“我真沒想!”
自從那天他答應,只要裴雪意不願意,他絕不強迫。他果然就再也沒開過葷了。
每天抱着裴雪意睡覺,确實挺想的,有時候忍到半夜,還是邦邦硬,只能跑到浴室用手解決,而且每天早晨都是勃q狀态。
他不知道這種日子還得熬到什麽時候,好像沒有盡頭。
隔天,馮寰和項奇東幾個人來找邵雲重玩。大正月的,大家難得不用操心太多,整天就光聚會了。
別墅的地下負一層有臺球廳和棋牌室,也有酒吧吧臺,今天還請了一位調酒師和樂隊過來助興。
裴雪意在房裏看書,邵雲重覺得他整天悶着,有點孤單,就想喊他一起去熱鬧熱鬧。
“他們幾個都很想見你呢,今天來了不少人,他們都帶伴兒了,你就當陪陪我,行不行?”
裴雪意翻了一頁書,“不去,我不喜歡你那些朋友,都不是什麽好人,沒什麽意思。”
其實裴雪意跟那幾個人也算從小認識,小時候也在一起玩過,算起來也能算是發小,只不過他跟他們的關系始終淡淡的,不是一路人而已。
邵雲重也不逼他,“不願意去就不去吧,那我先去招待他們,你要是有事,就給我打電話。”
裴雪意沒吭聲,因為他不知道,都在一個樓裏,還能有什麽需要電話通知邵雲重的事。
邵雲重捏他下巴,“聽到了嗎?”
裴雪意不耐煩道:“快走吧。”
邵雲重一到場就被灌了幾杯酒,因為今天是他做東,他還來晚了。
項奇東開他玩笑:“邵二,你該不會剛從阿季床上下來吧?除了他,我還真不知道還有誰能絆住你的腳?”
馮寰附和道:“對呀,大過年的,喊你也不出去,我們這才來一探究竟的。”
邵雲重心裏苦,自然沒辦法說自己好久沒開葷了,不過他真的想知道,他們幾個跟床伴在那方便是不是和諧,以及,怎麽才能跟阿季和諧一點?
他一說,圍觀的衆人都笑了,尤其是項奇東帶來的那個男孩子。
項奇東拍了拍他的手,“要不你跟邵二說說,你們在床上都喜歡什麽樣的?”
那男孩子說:“這怎麽好說呢?有人喜歡溫柔的,有人喜歡粗暴的。二少,你家裏那位,他是為什麽抵觸呢?”
邵雲重嘆了口氣,“大概是第一次沒弄好吧。”
男孩說:“那就難了,第一次很重要的,要是沒有好的體驗,恐怕會留下陰影呢。要不…用點助興的?”
項奇東連忙打斷他,“瞎說什麽呢?”
邵雲重的臉一下子黑了。
那男孩不知道自己說錯了什麽,但看邵雲重臉色難看,項奇東又出言提醒了,他就沒再往下說。
“來來來,喝酒喝酒!”項奇東給邵雲重倒酒,生硬的結束了這個話題。
在場的也都是人精,知道這句話不知道哪裏又犯了邵二的忌諱,很快便說起來別的事。
他們正聊天喝酒,突然跑進來一只小白狗,圍着大家的腳打轉,邁着小短腿跑來跑去,有人看它可愛,還上手摸了兩下。
雲團兒不見了,裴雪意找了過來。
他穿着一身家居服,最近頭發也長長了,腳上是雙拖鞋,很是閑散的樣子。就像夢游的人闖進花花世界。
衆人見了他,忙跟他打招呼。
裴雪意冷冷地回應了,抱了雲團兒就要走。
邵雲重攔住了,“阿季,在這裏跟大家說說話吧,一個人悶着有什麽意思?”
裴雪意沒說話,抱着雲團兒走了。
在場的人除了項奇東和馮寰他們幾個,都不認識裴雪意,還在心裏納悶,這誰呀?也太不給邵雲重臉了。
但邵雲重已經起身追出去。
他知道裴雪意不喜歡項奇東他們幾個,覺得這些人生活糜爛,便說:“你可以和其他人玩呀。”
裴雪意冷笑,“其他人?他們幾個的情人?床伴?怎麽,你也覺得我跟那些陪床賣笑的是一類人?要麽怎麽能玩到一起呢?也對,總歸都是被你們這些人拿來取樂的。”
邵雲重知道自己又說錯話了,恨不得咬斷舌頭,“阿季 ,你又胡說 ,你明知道我心裏不是這麽想的 ,又何必說這種話戳我的心窩子 ?”
裴雪意目光低垂着,唇角依舊挂着笑,“不是這麽想的?我跟他們又有什麽不同 ?我比他們更早的被我爸爸賣給了你 ,本質上也沒什麽區別。”
邵雲重沒想到只是随口一句話,能讓他引申出來那麽多,最後又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 。他解釋道:“我只是覺得你太孤單了。”
“孤單?你也有臉說這個?這都是拜誰所賜?”裴雪意看着他,一瞬間眼神裏閃過攝人的寒意,“邵雲重,你做的那些事 ,我永遠也不會原諒。”
他說完就抱着雲團兒離開。
邵雲重愣在原地,知道裴雪意這是怨他,要不是因為他,裴雪意也不會連一個朋友都沒有。
而那句永不原諒…
他曾經把一個喜歡裴雪意的男生給弄殘疾了。那是高中時候的事。
那時候喜歡裴雪意的人很多,邵雲重最初沒放在心上。但那個人很特殊,因為裴雪意不讨厭他,倆人還處成了朋友。
邵雲重是個大醋缸,怎麽可能容忍?他本來只是讓人去揍那個男生一頓,給他一個教訓就行了。但雙方打鬥時發生追逐,那個男生被車給撞了。結果重傷,落下殘疾了。
這一切并非邵雲重本意,可終究是他導致的。後來他賠了錢,送那個男生出國治療,幾年後情況慢慢好轉了,只是腳有些跛。但這件事,橫在裴雪意心裏,始終沒有過去。
邵雲重至今都記得,裴雪意當時跟他說,邵雲重,你會遭報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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