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淩亂
第74章 淩亂
地暖将屋子熏得熱烘烘的, 可在這冬日還是寒涼的,但身體的熱遠比外界的冷更剝奪人的理智。
不知哪裏刮來的風,使得燭火飄蕩, 給室內氤氲之地添了些光暈。
魏遠洲将人往懷裏摟得更緊, 這樣的姿勢極大地,盡量不讓她的肌膚裸露在外,“不過夫人做之前記得給為夫提個醒,不然為夫怕承受不住。”
宋卿時起初還當他在說笑,可這怎麽越說越離譜,越說越沒邊際了?她屬實沒想到他居然有這惡趣味,算是見識到了何為語出驚人,震驚得瞪大了雙眼。
他的取向竟是這種?他喜歡刺激的?
還真是……看不出來。
貴婦太太們聚會時,私下偶爾也會談論閨房秘事,其中就有一位太太提及關于嘗試新事物的愛好,那會兒她年紀小, 經歷得也少,總覺得房事這種私密的行為羞澀難言。
可令她更沒想到的是,貴婦太太們一個比一個會玩, 花樣多到難以啓齒, 而且她以為的少數人, 其實是大多數,話題一挑開,幾乎多半以上的太太們都有過別的經驗。
她第一回知曉了原來還能這麽玩。
也第一回知曉了除開新婚前悄悄放在陪嫁箱底的避火圖, 市面上竟還有別的圖紙賣, 一幅幅生動別致的動作和姿勢看的人臉紅心跳。
而更過分的亦有之, 甚至不知哪位人才還将男人的那物什具象化拿出來賣。
關鍵,買的人還不少……
思緒不可控地越飄越遠, 直至被男人粗魯的沖撞拉回了現實。
宋卿時難耐地摟緊他的脖子,猶豫片刻,義正言辭地拒絕了:“我不喜歡。”
“什麽?”魏遠洲仔細着進出的力道,沒聽清她的小聲嘀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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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喜歡……打你。”宋卿時漲紅着臉快速說完,緊接着又想到了什麽,改口道:“嚴謹來說,你不喜歡在歡愛時動用武力。”
“沒關系,別的時候也行,只要你願意,只要你需要,我都會配合。”他深沉的眸子蘊着暗湧,瞧着比窗外的夜色還要深。
她還不樂意配合呢。
宋卿時咬緊了下唇,迷糊想。
*
綠荷忐忑地候在屋檐下的長廊,等了又等,不免有些着急了。
同行的丫鬟扯了扯她的袖子,小聲問:“綠荷姐,咱要不要去問問?主子身邊總得有人伺候不是?”
早就過了約定好的時間,主子們還沒有要出來的動靜。
綠荷抿了抿唇,想起某人的吩咐,只能按捺住躁動的心思,道:“再等等。”
若不是姑爺的主意她不得不從,這會兒子她早就伺候好娘子了。
在她愣神之際,不遠處緊閉的大門,總算有了動靜。
門從裏面被人打開,大公子從內走出,身後跟着面若桃花的娘子。
經過熏陶的綠荷一眼就知道方才發生了什麽,小臉紅了紅,只是很快就恢複了正常,淡定自若地指揮着身後的兩名小丫鬟進去收拾。
她則不動聲色地悄悄跟在了自家小姐身後,往落梅榭的方向走去。
冬日的太陽落幕之後,黑夜總是會比別的季節更讓人覺得疲憊,恨不能天一黑就鑽進暖暖的被窩裏躺着。
更別提剛經歷了一場酣暢淋漓,宋卿時累得很,簡單收拾了一下,就躺下歇息了。
魏遠洲去前院處理了一些事,回來的時候屋內正冷清,安安靜靜的。
他去了內室。
床上趴着個素面朝天的美人,墨發如瀑鋪在後背,散開的幾縷落在腰側、床榻、紙張之上。
身前擺着本書,時不時翻開一頁,纖長的雙腿翹起來時不時晃動,兩腿一上一下,腳掌小巧玲珑,蓋在身上的被子及褲腳順着動作滑落,露出的一截小腿晶瑩如玉,皮膚白得晃人眼。
魏遠洲倚靠在門框,不作聲,定定地欣賞了一會兒。
“你什麽時候回來的?怎麽不作聲?”宋卿時的餘光瞥到他,然後快速合上書本,撐着床榻坐了起來。
魏遠洲走進幾步,道:“大概忙完了。”
根據前世的經驗和記憶,他自是知道哪些人有問題,只是今世的他并不知道,該做的表面功夫還是得做。
他将跟管家牽扯極深的幾個人都挨個審問了一遍,有纰漏和問題的地方他都讓人标注出來,接下來只要一個個去查便是,推波助瀾一番,很快就會有結果。
“我白日裏與你提過的,雲開村的王家姑娘王桂春,她家知曉的內情應當挺多的,她爹的腿……或許之後可以用作物證和人證。”
她将魏遠洲的腰牌給了王桂春,也有這層關系。
利人利己,她總得拿出些誠意,後面要想請人幫忙也才更有說服力。
雲開村?王家?
雲開村王姓的村民極多,具體哪一戶他得命人去查一下,便道:“我會留意的。”
聽他這麽說,宋卿時就稍微放下了心,想要将手裏頭的書剩下沒看完的看完。
她睡了一遭又醒了,沒了睡意就想看會兒書打發時間,只是這書的內容實在枯燥無趣,粗略翻看就快到底了,他就恰好回來了。
可就算再難看,她也沒有半途而廢的打算,于是目光重新落在書頁上,翻看了兩頁,才發現魏遠洲竟還站在原地,遲遲未再有動作。
宋卿時奇怪道:“你還不走嗎?”
魏遠洲的表情有些疑惑:“去哪兒?”
“隔壁偏房啊。”她不以為意。
腳踝露在外面時間太長,宋卿時将不知何時掙脫了被子舒服的腿收進被窩裏,暖意襲來很是舒服。
魏遠洲盯着那藏起來的位置,低聲回:“哪有夫妻總分房睡?”
宋卿時聞言,瞥一眼他的神情,讷讷:“這才一個晚上而已?”
提到分房睡,她不由得想起了剛重生時她去魏府退婚,他那會兒為了留她所說的話,又補充:笑着“你之前可不是這麽說的。”
魏遠洲不明所以:“我說什麽了?”
宋卿時不語,只擡了擡眼,看着他:“你之前說過的,會離我遠遠的。”
宋卿時特意模仿了一下那時他的語氣和表情,看得魏遠洲一噎,确實是他說的話。
“沒話說了?也是哈,自己說過的話,還能不認?”少有他吃癟的時候,宋卿時捂着唇笑得樂呵呵。
誰料她還沒笑幾聲,那人就直接在她的床邊坐下,俊俏的臉直逼她的面門:“你都說了,那是之前。”
宋卿時望着他近在咫尺的黑眸,不受控地眨了眨眼。
他接着說:“現在,就不作數了。”
“……騙子。”宋卿時忍不住罵。
魏遠洲勾了勾唇,笑着應下:“嗯,我是騙子。”
騙子都是不講理的,魏遠洲似是要将這話貫徹到底,洗漱了就留了下來,當真沒有信守諾言的自知。
宋卿時習慣睡在裏側,今日就她一個人睡,順勢就睡在了外側,這個位置被她睡得熱乎乎的,她并不想往裏面去睡那冰冷的。
放下書本後,直愣愣地躺在那,與過來的魏遠洲大眼瞪小眼。
“那我睡裏面?”魏遠洲明白了她的意思。
宋卿時小雞啄米似的點點頭。
按照慣例,婚後女人都是要睡外側的,方便照料丈夫,晚上缺個什麽或是想喝水了,都得女人去拿,隔日一早也要早起去伺候丈夫更衣洗漱。
宋卿時剛開始也是按照禮儀這麽做的,可是魏遠洲似乎與尋常的男子不同,他不愛睡裏側,也不愛人貼身伺候,幾乎沒讓她動過手。
這很好,給她省了不少事。
宋卿時望着頭頂的幔帳,感受着床尾凹陷下去一塊,很快身側的位置就被男人的氣息占滿。
魏遠洲的胸膛是滾燙的,在冬日真就像個大暖爐,她幾乎沒多猶豫,不客氣地伸進他的上衣下擺,将略微冰涼的手使壞般貼在了他的肚子上。
涼意襲來,魏遠洲打了個激靈:“嘶。”
冷歸冷,他倒也沒讓她把手抽回去。
甚至将手掌全部覆蓋住她的手,用自己的體溫給她傳遞溫暖。
宋卿時用微紅的指尖輕輕摩挲着他的虎口,唇邊是溫婉的笑意:“真暖和。”
她唇瓣那一抹豔色,直往他心裏鑽。
不久,原本安分的手就變得不安分起來。
“你不睡覺嗎?”宋卿時瞪他。
方才在溫泉那來了兩回,這還要來,他是有多少精力,忙活幾回不應該歇歇嗎?
他不作聲,以行動告訴她,他不睡覺,睡她。
許久,放在枕頭邊的銅鈴終是響了。
魏遠洲叫了水,親自給她擦了身子。
路過梳妝鏡時,宋卿時無意瞥見銅鏡裏的自己。
疲軟窩在男人寬闊的懷裏,小小的一團,烏發淩亂,臉蛋因為剛經歷一場激烈的房事而嫣紅靡麗,虛虛被衣服遮蓋的脖頸往下更深處,全是撒野留下的紅痕。
怒火又竄上來,發洩般往他身上招呼了幾下。
“怎麽了?”魏遠洲垂眸問。
懷裏的人兒一撇嘴,閉眸埋臉,不想跟他說話。
“不舒服?還是疼?”他繼續追問。
往日泡了澡,塗了藥就會好個七八分,按經驗來說,絕不會像這般跟他再而三的鬧脾氣。
看來今日屬實要的狠了。
她依舊偏着腦袋不回話,魏遠洲不放心,便道:“我看看?”
下一瞬,宋卿時伸手,捂住他的唇,無語讷讷:“廢話真多,我要睡覺了。”
藏在發絲裏的耳朵,紅得滴血。
一縷香氣緩緩沁入鼻尖,魏遠洲讨好地吻了吻她的掌心,激起柔荑的主人一片顫栗,怯生生縮了回去。
魏遠洲抱着她上了床,替她裹裹身側的被子,溫聲讓她快些安心睡了。
宋卿時側着身子朝牆面而睡,閉着眼睛憤憤。
再有下次,她絕不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