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身世
“早上好啊……”鄧宴眯着眼睛,那笑容燦爛得連上官的眼睛都閃了閃。
鄧老爺子見兩人相處融洽，眯着一雙小眼睛笑着往書房去了,老爺子每天早上要練習書法,幾乎成了雷打不動的習慣。
“走吧,收拾收拾去。”
“幹嘛？”
鄧宴撓了撓頭，“你難道不知道現在有度蜜月這麽一說？”
“哦……”上官應了一聲,“去哪兒？”
“丹麥。”鄧宴看了一眼她，作痛苦狀，“這一個月恐怕會比一輩子還難熬啊……”
上官笑了笑,“既然你和我是一樣的想法,正好,蜜月就取消了吧，我們就此一拍兩散。”
“呃……”這回輪到鄧宴眼瞠目結舌了，“爺爺那邊怎麽辦？”
“我們可以一起進機場啊，至于坐的是哪趟班機，爺爺也不會費心去查吧？反正我是要回北京的，你自己想去哪兒就去哪兒，我不幹涉。”
“這樣最好了……”
兩個人吃完了早飯，鄧老爺子興高采烈地準備将兩個人送去機場，但是一個人的到來打破了原本的計劃。
“老爺，門外有個叫做郭正安的來找上官小姐。”
“找我？”上官指了指自己，郭正安，這名字感覺不熟啊……
就連鄧老爺子也沉吟了一下，看向上官的目光略帶深意，“小雨，你認識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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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認識。”她自己都覺得莫名其妙。
“請他進來。”鄧老爺子道。
“是。”
當郭正安邁步進來的時候，她仔仔細細地看着這男人，居然覺得有些眼熟，在哪裏見過呢？
“鄧老。”郭正安首先跟鄧老爺子握了握手，“冒昧打擾了……”他的視線先定格在上官的臉上，然後緩慢地移到上官外婆的臉上，“我知道下載可能不是最好的時機，但是我一刻也不能多等了，媽，有件事我一定要問清楚。”
一個“媽”字出口，在座的所有人的臉色都變了，除了上官的外婆，何萍。
她優雅地笑了笑，嘴角卻是含了抹嘲諷的味道，“怎麽，你還記得叫我這聲‘媽’？”
******
郭正安遇見上官霏雪，是在北京第一中學開學典禮上，他帶着他那個鬧騰的小侄子郭小果來開學，整個過程冗長乏味。就在他無聊得快要睡着了的時候，一個清越動聽宛若清泉的女聲響在他耳邊，仿若春風拂面。
他擡頭，看見一個梳着高高的馬尾的女孩子信步走上臺，這個女孩子上身穿着當時流行的白色短襯衫，□穿着青色包臀短裙，眉目如畫，渾身散發着幹淨清爽的氣息。
他仿佛被電流擊過。
“大家好，我是上官霏雪。”
就是那一刻，他覺得，這個叫做上官霏雪的女孩子，将是他一輩子的追求。
他開始非常熱衷于接他那個原本令他十分頭痛的小侄子，只為了有那麽十分之一的機會能遇見她。
巧的是，她剛好是他侄子的語文老師。
他還記得她跟他說的第一句話，“你是郭小果的家長？”
“是，是，是……”他忙不疊地點頭，點到一半，忽然又怕她誤會忙補充道，“我只是他叔叔。”
她撲哧一聲笑了出來，眉眼彎彎，煞是好看，“我知道。”
有一次，他來得比平常都早，在走廊上正巧遇見捧着一大摞作業本的她，“我、我幫你拿……”一向口若懸河的他這時候說話居然結結巴巴的。
“好啊。”她回答得爽快，将作業本擱到他的手上，“還有一個小時才下課呢，你來早了。”
“是嗎？”其實他是故意來早一點，希望能多見她幾面的。
“既然還早，不如去我辦公室喝杯茶好了。”她笑得宛若一朵在春光裏盛放的花，因為隔得近，他甚至可以看清楚她兩頰升起的淡淡紅暈，還有臉蛋上細細的絨毛。
他環視了一下四周，手裏緊緊地握着茶杯，心裏糾結非常，郭正安，這是千載難逢的好機會啊，表白吧，表白吧……
“我、我、我……”他簡直有用茶杯敲自己腦袋的沖動，“我”了半天什麽都沒“我”出來，什麽時候他居然這麽沒用了？
她微微一笑，接話道，“我知道你喜歡我。”
他呆了。
很快，兩個人就結婚了。
他覺得自己升上了幸福的天堂，在這世界上沒有比能和心愛的人在一起更加值得珍惜的事情。
但有時候卻是事與願違，三個月之後，他就從天堂落向地獄。
事情的起因很簡單，他有一次很偶然地撞見上官霏雪和一個男人當街拉拉扯扯，她的眼眶還是紅紅的，而那個男人則聞言細語地将她抱在懷裏細聲安慰。
他嫉妒得簡直有殺人的沖動，可是，他還是忍住了。
他整日處于惶惶不可終日的狀态，他很害怕，害怕現在表面上的幸福在頃刻間化為泡影，但是他又實在想要知道真相。于是，他動用家族的力量去調查她。
事情很簡單，在知青下放的時候，她曾經和同村的另一名上海的知青熱戀，後來回城的時候，因為兩人一個在北京一個在上海而不得不分手，而且兩個人還曾經有過一個孩子。
他覺得實在無法忍受。
她曾經是他的女神，她應該是純潔無暇的，怎麽會有過別人的孩子。
他的性情開始變得暴躁，動不動發火，甚至拒絕再碰她。
于是，她主動提出了離婚，她的語氣那麽淡然，好像當初她淡然地接話，“我知道你喜歡我。”
她就是吃準了他喜歡她！
怎麽，離了婚好去找那個男人是不是！
“上官霏雪，我告訴你，你想離婚，沒門！”他像一頭發怒的獅子。
“正安，咱們走到頭了，苦苦維持下去也沒有什麽意思，這樣對你我都好。”她的語氣依舊是淡淡的，仿佛談論不相關的事。他最恨的就是她這一點！
就像他們結婚一樣，他們很快離婚。
并且在家裏的安排下，他很快再婚。
只是，他如何也沒想到她在離婚的時候懷了他的孩子，更沒想到她居然在生下孩子之後纏綿病榻半年便去了。
或許，是他害了她……
他想，她應該是很愛他的，否則也不能在生下小雨之後得了嚴重的産後憂郁症。
只是可惜，她太過高傲，高傲到喜歡将事情做絕，從來不肯給他一個解釋的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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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這件突發的事情，上官跟鄧老爺子說她心情有些不定，想先回北京，蜜月延期。鄧老爺子自然沒理由攔着她，不過作為交換條件，鄧宴那個家夥也一路跟着她。
能不去度那個什麽蜜月，她還是挺高興的。當然最高興的還是郭正安，因為他覺得上官既然肯跟着他回北京，就是接受了他，便開始美滋滋地打算舉辦一個聚會，将這個大女兒介紹給所有人，當然，也要讓她們姐妹兩個見個面。
香港有直飛北京的航班，只要三個多小時，但是因為他們這一趟航班是從11點到兩點十分，所以飛機上準備了飛機餐。昨天婚禮上累了一天，再加上早上沒吃早飯，所以上官這餐飯吃得非常香。
“喂。”鄧宴實在是看不下去她狼吞虎咽的樣子，“你就不能注意點形象？”
“什麽形象？”上官擡頭，嘴角還殘留着一粒飯。
鄧宴忽然有将她嘴角粘着的飯粒用舌頭卷吞下去的沖動……真是要死了！
上官見他沒說話，也不理他，埋頭繼續吃。
“發生這種事情難道你一點都不糾結嗎？”鄧宴終于問出口。
“糾結什麽？”上官已經吃完了，拿出紙巾擦了擦嘴。
“天上掉下來個爸爸啊？你不驚訝嗎？”
“驚訝啊……”上官皺眉思考了一下，“可是驚訝完了肚子還是會餓的……”
鄧宴無語，他怎麽忘了上官翰雨根本不是正常人這件事……
離上官和鄧宴不遠的地方，郭正安對身邊的何萍道，“媽，謝謝你能再次接受我。”
何萍回頭看了一眼和鄧宴吵嘴的上官微微笑了笑，“那孩子從小沒能得到父親的關愛，也許，如今這樣也好。”
“我會盡我的全力補償她。”郭正安心內感慨萬千，上官雖然性格活潑火辣，但是她長得真的很想她，“這些年她受了不少苦吧？”
“嗯。”何萍點點頭，“她外表好像很堅強，但是內心脆弱得很。”
郭正安沉吟，“是我對不起她。”
作者有話要說：關于郭正安的事情，大家不要覺得驚訝，我在前面就埋過伏筆的……
☆、43盛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