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章節

盒裏翻找食物……

萊爾德一直端着手機,翻看之前拍下的安吉拉的日記。

上了公路後,列維說:“我還是覺得,也許傑裏只是在做什麽別的蠢事,不見得是他遇見了‘門’。”

“怎麽說?”萊爾德仍然盯着手機。

列維說:“他在嬰兒時期就近距離接觸過‘不協之門’,然後這麽多年過去,直到上個月,他才又一次清晰地直面它。你也說過,他的感知挺遲鈍的,甚至他還不如肖恩。他不是米莎那種敏銳的類型。只要看不見,就不會有走進去的風險,不是嗎?”

萊爾德終于放下手機:“不對。你想想安吉拉。她一開始也只是感知稍稍敏銳,而不是像米莎那樣随時會看見‘門’的實體。她在我家工作的時候,經常能聽到或者感覺到一些東西,直到那天,她才真正清楚地看見‘門’……再之後,你看她怎麽樣了?她感知到、看到‘門’的次數越來越多,到最後它們幾乎變成了她生活中的一部分……”

萊爾德正好讀到其中一段筆記,列維沒法看屏幕,他就複述給列維聽:“她說,之所以她不願意出門,是因為她害怕在陌生的地方迷失到另一個世界去。在家裏,她能記住哪個是真正的門,哪個是不該看的門,但在陌生的街道上,她覺得自己會直接走進別的世界……她去醫院看望女兒的那次就是,她分不清該往哪走。你看,曾經她也是看不見這些的,她活到六十多歲才開始察覺。一次察覺,就會繼續察覺,察覺得越多,迷失得越深……你還記得嗎,我們在米莎家的時候,米莎喊着不讓其他小孩玩捉迷藏,讓我們上樓去找那些孩子,米莎對我喊了一句話……”

列維說:“我記得。她說‘別去注意看’。”

萊爾德說:“就是這樣了。傑裏從前看不見,不代表後來也看不見。更何況還有肖恩在呢,肖恩很敏銳,我們都沒感覺到的動靜,他能先感覺到。如果他倆在一起,只要他能看見,傑裏就一定也會看見。”

萊爾德這麽一說,列維想起一些現象:在從前所有疑似“不協之門”的目擊記錄中,當事人們的證詞通常十分統一。也就是說,如果一群人同在一個地方,只要他們之中有人看見了“門”,那麽在場且未被遮擋視線的其他人就基本也能看見。

這就好像……曾經你天天路過某個地方,你只是正常地走路,從未注意過路旁都有些什麽東西。某一天,同路人突然指給你看:那有個舊報箱。于是,等你再路過這裏的時候,就每次都能留意到報箱了。

米莎與她父母的情況則有些特殊。安吉拉教過她如何對待那些“門”,所以米莎從來沒有把自己看到的東西明示給父母。即使她正盯着它,她也不會告訴媽媽“那裏有一扇門”。

無法察覺,就不會被迷惑……就如辛朋鎮幸存下來的某些人:癱瘓失能者,剛滿月的嬰兒……

想着這些,列維說:“但你好像不是這樣。你也見過‘門’幾次了,但你完全沒有變得更敏銳,更沒有變成安吉拉或者米莎那樣……至少你還有多餘的精力假裝驅魔人呢。”

萊爾德笑了一下:“确實。我也很奇怪這一點……我和傑裏都不是敏銳的類型,甚至,我可能比一般人還遲鈍。我進過門,還看見過它不止一次,像我這樣的人,本應該變得和米莎一樣才對……可我竟然還得主動去尋找它們,好不容易才能碰巧看見一次。”

“以前你是怎麽找它的?”列維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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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正不是靠跟蹤你,真的不是。”

列維已經不止一次被他氣笑了:“我沒問這方面。我是說,如果你到了某個可能出事的地方,但你沒看到門,這時你怎麽辦?你說可以借助疼痛和輕微的意識模糊來集中注意力……難道你每次都要找個人打你?”

萊爾德沒有馬上回答,甚至沒有馬上用油腔滑調的言辭反駁……這讓列維懷疑自己會不會說對了,難道他真的每次都需要被人打?

想了一會兒之後,萊爾德說:“你倒是提醒了我,這也是個辦法……可惜的是,我并不是總能追蹤到這類事件,沒那麽多人有機會打我。更多的時候,我跟着一條線索查了半天,最後發現只是百年老屋子裏有密室,而且還把浣熊困在了裏面。”

列維笑了笑。萊爾德又查看了一會兒手機,說:“今天你得做好準備。”

“什麽準備?”列維問。

“如果情況需要的話,你還得負責打我,”萊爾德說,“我得承認,之前那次你打得非常好。輕重适中,很他媽的痛……但又不會痛到神志不清。”

列維說:“這是我收到過的最奇怪的贊美。”

萊爾德摸了摸肚子:“不過……這次如果還要打,你能不能換個地方打?我肋骨下面淤血很厲害,短期內再來一下真不行,我可能會吐給你看。”

列維眼睛盯着前方的路,腦子裏卻在想象萊爾德腰上的淤血到底什麽樣子。

他搖搖頭:“我們的這段交談真是太奇怪了……史無前例的奇怪。好吧,我想想別的方式……”

萊爾德靠在車窗上:“嗯,你可以提前構思一下。”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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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

今天是星期一。尼克負責送米莎上學,塞西要去繼續處理安吉拉的後事。

塞西仍然沒有把安吉拉去世的消息告訴米莎。其實她隐約覺得,也許米莎可以承受得住……雖然她非常喜歡安吉拉祖母,但畢竟她還小,這個年紀的孩子雖然能懂什麽是死亡,卻還不太能分清死亡與別離。她會難過,可這種難過并不如大人們的強烈。

也許要等她再長大一點,等到她完全明白了何謂永別,那時她再起安吉拉,更巨大的悲傷才會湧上心頭。

就算不想說,塞西也得開始考慮如何與米莎談這件事了……今天親友們都得知了安吉拉去世的消息,葬禮的時間也已經定下來了。她再怎麽拖,葬禮時米莎也必須和安吉拉告別。

看着米莎的眼睛時,塞西不想對她說出任何負面消息。那雙眼裏氤氲着與年齡不符的疲憊,而塞西又不知道該如何化解它。

萊爾德給塞西的建議是,只要相信米莎,米莎就可以挺過去。等她長大一些,那不知名的東西就會放過她……他說得挺認真的,不像是随便安慰人。塞西一方面願意這樣相信,一方面又擔心是否這樣就足夠……只要把一切交給米莎來判斷就可以?她才剛過七歲,她真的能夠保護自己嗎?

中午之後,塞西辦完了事,她開車回聖卡德市,順便到學校去等着米莎放學。

米莎很少在校內逗留,可今天塞西等了二十多分鐘,米莎還沒出來。

塞西打算進學校去找找。她剛離開車子,一位眼熟的老師正好走過來:“你是米莎·特拉多的母親?”

送米莎入學的時候,塞西在班上見過這位老師。她瞬間提心吊膽起來,小心地問米莎是否出了什麽事情。

老師露出為難的表情:“她沒事,只是有點鬧脾氣。我本想給你打電話,後來想到也許你就在外面……跟我來吧。”

塞西大概能明白“鬧脾氣”的意思。和別的小孩比,米莎身上有很多奇怪的地方,學校也為此專門和她談過幾次。

普通的老師能對米莎有耐心就已經很好了,他們确實不知道該怎麽應付。

老師把塞西帶到一間教室,看起來是上科學自然之類課程的地方。米莎坐在教室最中心的位子上,已經收拾好了書包,卻完全沒有要站起來的意思。

塞西出現在走廊裏的時候,米莎已經看到她了。

原本米莎一直盯着玻璃窗外的走廊,但當看到媽媽時,她立刻移開了目光,改為低頭盯着桌面。

“她不肯出來,”老師說,“別的學生都走了,她無論如何都不肯出來。我問為什麽,她說沒什麽原因,只是要等一等。我忍不住想,會不會是有學生欺負她,她害怕半路被他們截住……”

“真的嗎?”塞西趕緊問。

老師搖搖頭:“我們學校這方面的監管很嚴格,應該不會有霸淩事件,而且她也從沒有受傷或畏懼其他同學……我只是覺得,應該考慮到這個可能性,于是我問她,如果你害怕一個人走,那我帶你一起出去好不好?我帶你去找你的家長……可她仍然不願意。她還挺冷靜地跟我解釋說,‘我真的會走的,只是要再等一等,你不用管我了’……”

塞西說想慢慢和女兒談。老師表示理解,并暫時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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