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菲列司
菲列司
只見奧斯維德手中的那根樹枝之上，确确實實鼓起了一個綠色的小鼓包，像是要發芽的樣子。
“看上去像是要抽芽了。”伊利亞輕輕皺着眉頭，“按照你的意思，這樹不能發芽？”
奧斯維德從枝葉間看過來，眸光清亮，“也不是不能發芽。只是很少見。”
“有的樹千年開花，千年結果，但是這顆貫穿于九大世界的樹，卻是亘古不變的存在！”
“它從來都是這幅樣子，所以一旦起了變化，哪怕這個變化是很微小的，那也是了不得的事情！”
“只能說明……”奧斯維德說到這裏停頓了一下。
“說明什麽？”伊利亞緊跟着問了一句。
他聽的認真仔細，所以幾乎是下意識的就開了口，他的聲音很輕，有點呢喃細語的錯覺。
奧斯維德的目光路過手裏的綠枝，輕輕的落在他的身上。
有那麽幾秒，連空氣中的浮塵都變得存在感極強。
好在過了一會兒，那人就把目光撤開了。
奧斯維德的聲音也放低了一些，他說，“這異象只能說明，有一些改變正在悄然發生。”
“而這些新的變化，甚至能影響世界之樹，讓它冒出新的嫩芽，就像是……新生一樣。”
那嫩芽冒出的時間實在太過湊巧。讓他不得不懷疑，這些異象是不是跟眼前這位新同學，有着脫不開的關系？
但是，他沒有跟伊利亞說起過自己的這些猜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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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好像他一直沒有告訴伊利亞，自己曾經見過他……
就在「永恒瀑布」的幻境裏。
……
與此同時，在聖托夫利尼亞的另一邊。
有一位金色長發，身着白袍的人，也在擡頭看樹。
“菲列司學長，您在看什麽？”
他身後的一位學生小心小心翼翼地問着。
名叫菲列司的這位同學長身直立，從背影看，說不出的風度翩翩，芝蘭玉樹的模樣。
他沒有立刻回答身後那位同學的問話。
沉默在這一個角落蔓延。
身後那同學額角汗都下來了。
半晌後，菲列司才轉身。
他臉上的笑容很溫和，但他身後那位同學只看了一眼就立刻低下頭。
似乎面前人笑的越溫和，他就越惶恐！
菲列司就像是沒有看到那同學輕顫的背脊一樣，他僅僅只是輕輕瞥了一眼，就擡腳往前走去。
路過那位同學的時候，菲列司輕飄飄的聲音從頭頂落下。
他說，“走吧，午餐時間快要到了。”
“這麽美妙的活動，可不要錯過了。”
那同學的臉，刷的一下就白了。
……
奧斯維德和伊利亞到達食堂的時候，裏面已經聚集了很多人。
食堂很大，這麽多人擠在一起，還是顯得很空曠。
熙熙攘攘的同學們，自動分成了好幾個小團體。
他們三三倆倆聚在一起，交頭接耳。
阿裏巴巴看到奧斯維德他們進來後，就立刻蹦着朝他們招手，“奧斯維德，這裏！”
他這一呼喊，幾乎大半的目光都往門口這裏聚集過來！
伊利亞發現他們不是盯着自己在看。
他們在看的，是自己身邊這位？
伊利亞興味十足的挑眉，用他們兩個人才能聽到的聲音調侃了一句，“沒想到你這麽受歡迎？簡直備受矚目！”
奧斯維德被這麽多人同時看着，竟然也不顯局促，仿佛對這樣的場面已經司空見慣。
聽伊利亞這麽一說，還非常有禮貌的回了一句，“謝謝。”
我要的是你一句謝謝？
伊利亞剛想這樣說，可惜沒抓住機會。
因為一個金發碧眼的帥哥主動走過來，親熱的打着招呼，“嗨，親愛的奧斯維德，我的好友申請已經在你信箱裏躺了好幾個月了，還沒準備通過一下嗎？”
“菲列司。”
奧斯維德明顯跟眼前這位上前熱情打招呼的大帥哥認識。伊利亞心想。
他說話的語調異常客氣，甚至帶着點疏離。
伊利亞直覺上覺得奧斯維德應該并不喜歡眼前這個人。
因為除了語氣客氣點，哪兒哪兒都透着一股你離我遠點的感覺。
人家親親熱熱的上來打招呼，奧斯維德的反應卻不是那麽回事兒。
那副樣子，要多冷淡就有多冷淡。
那皺起的眉頭，恨不得立馬叫人家滾遠點！
果然。
下一秒，奧斯維德就拒絕的非常直接。
“我們理念不同，不适合組隊。”奧斯維德想也沒想就拒絕了這位菲列司。
還說，“不通過，只是不想再收到同樣的邀請。”
這話說得還真是十分無情，伊利亞在心底咋舌。然後他一回頭，就發現了更令自己奇怪的事情。
——剛剛自動站成好幾撮的小團體，在奧斯維德和菲列司面對面站着的時候，竟然主動聚攏過來，分別站在他們身後。
好幾撮的人群，聚攏在一起，成了兩大團人群！
人群以奧斯維德和菲列司站的地方分界，甚至可以劃出一條明确的分界線。
可謂是泾渭分明！
“這是什麽情況？”伊利亞退後一步，低聲問着湊到身後的阿裏巴巴。
“啊，主戰派和主和派。多麽熟悉的一幕，每到飯點，總能看到！”阿裏巴巴感慨。
“什麽意思？”純新人伊利亞同學表示不懂。
阿裏巴巴搖頭晃腦了半天也沒明确告訴他，反而學着某人故意賣關子。
“一會兒你就懂了，歡迎加入主和派。”
伊利亞對于所有話說一半的人都是天然的不給好臉色，“我說過要加入你們了？”
阿裏巴巴，“在你跟我聊天的時候，你就默認加入了，不然你現在跨過奧斯維德，走過去試試？”
伊利亞看着杵在自己面前的某人的背，以及對面一張張憤青一樣的面孔，想了想，覺得還是識時務為好。
他放低姿态，說，“還是算了，我熱愛和平。”
“聰明的選擇。”阿裏巴巴嘿嘿笑着。
“叮叮叮——”刺耳的鬧鐘一樣的聲音再次響起！
阿裏巴巴忽然就笑不出來了，他拿出自己那本厚的跟什麽似的書，緊緊抓在手裏，橫在胸前，神情戒備的盯着餐臺後面，緊張的說，“來了，來了，馬上就要放飯了。”
緊張起來的不止他一個人！
伊利亞發現，幾乎所有的人都掏出了自己的道具！
道具自帶宏光，即使在白天，也依然瑩瑩閃着亮光。
忽然！地面一陣劇烈震動，同時伴随着此起彼伏的呼哧呼哧的喘氣聲！
伊利亞瞪着眼睛，他眼睜睜的看見在打飯的臺子後面，出現了一群不知道從哪裏冒出來的生物！
不，準确來說，應該稱為“怪物”！
他們好像剛從哪裏被放了出來，連蹦帶撞地沖到這裏！一頭撞在了攔起來的臺面後面！
“砰砰砰”的撞擊聲維持了一段時間。
伊利亞甚至在裏面聽到了某種頭骨碎裂的聲響？！
頓時毛骨悚然！
只見那高高豎起的臺面後面，有牛有羊有雞有鴨，但又和普通認知裏的這些動物相差甚遠！
他們眼珠赤紅，身上腐爛的腐爛，有些部位甚至直接見了白骨！
伊利亞甚至能清晰地聽見滴滴答答的口水，落在地面之上的聲音！
就好像那聲音，是被故意放大一樣。
黏膩的口水順着那些東西的嘴角往下滴，腥臭的味道一瞬間撲面而來！！
伊利亞狠狠皺眉，“都是些什麽東西？！”
“霜巨人和他的走狗們。”奧斯維德站到他邊上，沉聲說着。
只見那些怪物的後面，還站着一排人形怪物！
因為太高，又穿着白色的廚師服。
伊利亞剛開始的時候以為是白牆，竟然沒發現。
他們數量很少，一只手就能數的過來。
他們穿着白色的廚師服，伸出袖口的手，沒有皮，更沒有肉！
只餘下白骨！
又因為身高太高的緣故，不動的時候跟背後的白牆沒什麽兩樣。
就算動了，也只能看見脖子以下的部位。
“你剛才說這些是什麽東西？”伊利亞又問了一遍，顯然沒聽懂。
但是他剛問完，就眼睜睜的看着幾顆原本被凸出的牆體遮蓋，一眼望不到具體模樣的頭顱，從原本應該是脖子以上的位置，“咵嚓”一下就掉了下來！
伊利亞，“…………”喪屍都不帶這樣突然掉頭的！
那東西的頭顱之上戴着白色的廚師帽，臉骨突出成一種奇怪的形狀。
半只眼球挂在眼眶裏，要掉不掉的……
那些頭顱就這樣晃晃蕩蕩的挂在脖骨上，沒皮沒肉的吊着。
下一秒，那頭顱動了一下。他們對着人群方向，顴骨突然之間上揚。
那竟然是一個詭異驚悚到極致的笑！
就在那幾只人形怪物動的那一剎那，在他們身前，那些皮肉都已經腐爛的雞鴨牛羊，開始瘋狂地撞向他們身前高聳堅硬的餐臺！
那看似大理石材質的餐臺被撞得“哐哐”直響，又有骨頭碎裂的聲音傳來，但那些東西根本沒有痛覺，依舊瘋狂的往前沖撞！
他們每撞一下，大理石餐臺之上，就會緊跟着亮起一道淡藍色的宏光。
那些腐爛的雞鴨牛羊只要觸碰到這陣藍光，就會“嗷嗷嗷”的一陣亂叫。
他們好像是被什麽東西燒到一樣，有皮肉的地方迅速冒出了一股青煙！
他們始終出不來，于是嘶吼撞擊的更加厲害，一陣比一陣狂躁。
一群雞鴨牛羊，竟然叫出了喪屍一般的聲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