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第六章

吃到一半,岑以明站起來,說要為他們表演海底撈着名的拉面舞蹈,被衆人堅決地鎮壓了:倒不是怕他把面甩在臉上沾滿粉底,而是怕他跳着跳着把自己甩進鍋裏。

表演欲望得不到滿足的岑以明無奈放下面條,摸出了随身攜帶的卡祖笛,演奏了一曲《天空之城》……

霎時間,屋裏回蕩着卡祖笛神似放屁的聲音。

顧舜與:“ _(:3 」∠)_ ”

汪爾燦哭着用抱枕捂住耳朵:“早知道還不如讓他跳拉面舞。”

只有岑以晴早就習慣了:“你們是沒聽過他用卡祖笛演奏的《胭脂扣》,梅豔芳要活着都能被他氣死。”

卡祖笛演奏的音樂凄美慘烈,如一道風油精河流沖刷過他們的身體與靈魂,那醍醐灌頂的感覺,簡直了嚕!

最後一個音符結束,大家都哭的稀裏嘩啦,認為他的演奏感人肺腑直擊心靈最深處,天靈蓋都跟着酥軟了。

他們拼命給岑以明鼓掌,岑以明便決定再演奏一曲《卡農》……

顧舜與都要瘋了:“為啥今天要放假啊!”

汪爾燦捂着耳朵滿屋子亂竄:“我要學習!讓我去學習!”

岑以晴淡定地啃着鴨舌:“習慣就好,習慣就好。”

幸好岑以明演奏完《卡農》就停了。他特別羞澀地說:“不好意思,我只學了這兩首曲子,下次學了新的再奏給你們聽。”

顧舜與臉色灰敗,無比艱難道:“其實,不用那麽麻煩……”

汪爾燦配合地在一旁狂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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岑以晴頭次見到顧舜與吃癟,心裏都樂死了:“哎呀,不用客氣,為你們演奏是我哥哥的榮幸。”

岑以明:“嗯,太榮幸了。下次我吹什麽好呢?《梁祝》怎麽樣?二十多分鐘呢!一定能給你們帶來不同的體驗。”

顧舜與:“……。”

汪爾燦哀嚎一聲,直挺挺地倒在了沙發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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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晚,君臨天下聯盟聊天欄。

【聯盟】【副盟主】蛋黃醬:盟主,你出來,我們聊聊人生。

【聯盟】【副盟主】蛋黃醬:盟主,我知道你在線,因為盟主妹子也在線。

【聯盟】【副盟主】蛋黃醬:雖然你們都被禁足了,但可以去狩獵場看幼年動物的。

【聯盟】【副盟主】蛋黃醬:你又要去偶遇了是不是?

四段話發完,聯盟就炸了。

【聯盟】【副盟主】嘗酥葛格:什麽什麽?什麽情況?哪個妹子?!

【聯盟】【精英】神功蓋飯桶:傻缺,咱們區還有哪個盟主妹子被禁足了?隔壁盟的呗。

【聯盟】【精英】單車愛薩博:我去去去去!相愛相殺啊!老大是要搞事?

……。

聯盟裏七嘴八舌,鬧着等禁足令解了就去隔壁叫嫂子,如此鬧了半個多小時,終于把顧舜與炸了出來。

【聯盟】【盟主】嵇康:我看是你們要搞事,還不滾去發展國力。

盟主威嚴自成,大家都感到不小的壓力,呼啦一聲全散了,只有副盟主蛋黃醬還在堅持。

【聯盟】【副盟主】蛋黃醬:王八蛋盟主嵇小康!!!

【聯盟】【副盟主】蛋黃醬:為了一己私欲!!!!

【聯盟】【副盟主】蛋黃醬:犧牲兄弟去聽卡祖笛演奏的《卡農》!!!!

【聯盟】【副盟主】蛋黃醬:王八蛋盟主嵇小康你不是人!!!!

系統:【副盟主】蛋黃醬被【盟主】嵇康禁言一周。

汪爾燦:“(>﹏<)”

他摸出手機,給顧舜與發微信:“我要去找岑老師告狀!”

顧舜與淡定地回:“你作業做完了?”

汪爾燦秒慫:“……。沒有。”

岑以晴以“一天不練掉一分”為由,敬業地給他們布置了一堆作業,尤其是汪爾燦。按照教學大綱的要求,他月底得去考一次雅思,測測真實水平,這樣才好在後期調整教學方案。

顧舜與:“那就快去吧,我禁言你也是為你好,免得你成天在群裏唠嗑。你明年要拿不到offer,王阿姨肯定打斷你的腿。”

汪爾燦:“QAQ算你狠!”

汪爾燦哭唧唧地爬去背單詞,顧舜與放下手機,視線移回電腦上開着的頁面,是某家貓舍的官網。

顧舜與認真閱讀了貓舍置頂的預定流程、養育須知,又去相冊看了新生的小貓。

“小短腿不就是毛多點的矮凳子麽,到底哪裏好看了?”他盯着一只白底夾雜些許灰的小奶貓看了許久,忍不住嘀咕。

小奶貓:“(/= _ =)/你有本事別看我看一晚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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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打認識顧舜與後,岑以晴的生活就開始玄妙起來。具體體現在她無論去哪兒,都能直接或者間接的見到顧舜與。

有時候是朋友閑談間,對方忽然摸出手機,給她看圈裏帥哥的照片,裏面肯定有顧舜與,而且是照片最多的。

看完還讓她評價:“你爸爸是導演啊,你肯定見過很多小鮮肉!審美絕對不俗!”

岑以晴:“呵呵……我連我爸都很見不着,還見小鮮肉呢……再說顧舜與明明是小鹹肉!”

朋友:“……。”

更多的時候,是在公共場合偶遇他本人。

商場、電影院、甜品屋、咖啡館、書店、服裝店、美甲店、玩偶屋,甚至南泺理工大後街的燒烤攤……

顧舜與就像霍格沃茲的幽靈,老上海的交際花,神出鬼沒,無孔不入,哪哪兒都要留下他蹁跹的身影。

一次兩次,還能說是偶然;五十次一百次,就讓人心裏發毛了。

岑以晴特意去問他:“其實你是克|隆人吧?你爸媽複制了一萬個你,全市每個角落都放一個。”

顧舜與漫不經心地掃了她一眼,忽然一探身,雙手捧住她的頭,故作神秘道:“其實是你腦子有洞。”

說完還搖一搖:“聽見水從洞口流出的聲音了麽?哇!好響啊!我懷疑你腦子裏其實有個水簾洞。”

岑以晴惱羞成怒地踹了他一腳:“你腦子才有洞呢!”

顧舜與哈哈大笑,放開她的腦袋躲到一旁。兩人在教室裏追逐打鬧,鬧得塵土飛揚,隔壁班受不了,再次投訴了他們。

韓旭子揉着太陽穴,教育岑以晴:“你就不能從牙縫裏擠出個十塊八毛的,請隔壁皮褲張吃點零食,做好邦交?你看你又被投訴了!”

岑以晴可無辜了:“哼,他成天上課放電影放好大聲,我都沒投訴他,還要我請他吃東西,呸!”

韓旭子賤兮兮地給她出主意:“你下次也投訴他,投訴他放不純潔小片片!”

旁邊托福組組長受不了了:“韓旭子,你成天不教好的。你在副校長面前怎麽保證的?”

韓旭子裝作沒聽到:“記住啊,下次投訴他,狠狠的投訴他!誰讓他是那誰的學生呢。”

岑以晴好奇地問:“那誰是誰啊?你情敵?”

韓旭子眼神瞬間變銳利,冷笑道:“他也配。”

旋即恢複平日吊兒郎當的模樣,沖岑以晴擺擺手:“去去,小孩子別那麽八卦,回去上課了。”

“哦。”

韓旭子突然想起什麽,又叫她:“等等!你們班補課的時候要加個人,孫子奇。他也是一對一的學生,補課日程和原先班級沖突了。”

岑以晴問:“所以課時費補給我麽?”

韓旭子點頭:“必須的!他只來一節課,你不用特殊照顧他。三個人,你能上下來麽?”

岑以晴酷炫地一甩頭:“呵呵,顧舜與我都能教,世界上還有什麽生物是我不能教的?”

韓旭子表揚她;“好!不愧是我的學生,就是辣麽吊!”

岑以晴回到1609,對汪爾燦他們說:“下午補課,有個學生不能參加原先班級的補課,加在我們班了。”

顧舜與皺眉:“又加人?還是一對一麽?”

岑以晴用奇醜皮卡丘砸他:“你好意思說!是誰先把一對一變成一對二的?”

顧舜與躲也不躲,就這麽被皮卡丘打中了臉,反正也不疼:“兩碼事,他來多久?”

岑以晴:“就一節課,叫…。。叫孫子奇。”

顧舜與嗤笑:“一聽就是個孫子。”

岑以晴都習慣他的刻薄了,這人一天不損別人幾句,他就跟蛻皮不成功的蛇似得渾身不舒坦。

剛做完一篇閱讀的汪爾燦聞言擡頭道:“顧舜與你都有孫子了?孩子奶奶是誰?”

岑以晴:“Σ( ° △°|||)Σ( ° △°|||)︴”

顧舜與嘴角抽搐,柔聲道:“狗剩,你還是繼續做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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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惜教顧舜與說中了,孫子奇,還真的是個孫子。

此人知道補課老師是岑以晴後,就在辦公室沖韓旭子嚷嚷了一個小時。嫌岑以晴是兼職老師啊,沒名氣啊,簡歷只寫到高中啊,雅思才考了8啊,簡歷上照片都沒有一張肯定很醜啊什麽的。

韓旭子自己也是高中畢業到大太陽做兼職老師,後來才辭了投行的工作做專職,慢慢一路成組長的。

因此對兼職老師有某種特殊感情,最見不得有人拿正式老師和兼職老師做比較,當即就拉下臉:“要正式老師啊,行啊,你去隔壁坎斯基吧,連掃地的都是正式職工。”

坎斯基是大太陽的老競争對手。這些年高層內鬥,運營不善,教學質量年年下滑,已經被大太陽遠遠甩在身後,只能用“簽約既是正式老師”來搶人。

韓旭子對坎斯基的行為及其不恥。

偏偏岑以晴和顧舜與這時沖了進來,打斷了孫子奇的撒潑。

韓旭子一見到他倆腦仁就疼:“又怎麽了?”

岑以晴:“他說薄冰的語法書好!明明是賴世雄的更好,對不對嘛韓老師!”

顧舜與:“薄冰就是好!韓老師你們大學用的難道不是他的語法書麽?”

原來又是找他斷案的,韓旭子心裏叫苦連天,無比懷念以前不是組長的日子,沒有雜事,沒有會議,只有可愛的學生。

他裝模作樣地思索了一番,嚴肅道:“作為大太陽的學生,你們難道不覺得咱們魯校長的語法書更好麽?”

岑以晴、顧舜與:“(#‵′)靠!”

孫子奇在一旁早等的不耐煩了。

他們和韓旭子說話的時候,就老拿鄙夷的眼神瞅顧舜與,還不懷好意地打量岑以晴,尤其在她裸|露的小腿和胸部停留許久,然後猥瑣地咂咂嘴。

顧舜與看在眼裏,邪火一陣陣冒,只是不動聲色。

那邊韓旭子開始做總結發言:“岑以晴,你要時刻記着以我們母校為榮。”

仿佛嗅到香油味兒的大耗子,孫子奇眼睛陡然亮了,擠開顧舜與湊上來:“啊,你就是岑老師啊!”

岑以晴被他吓得後退兩步:“你誰?”

孫子奇一改方才對岑以晴的嫌棄,又往上湊了兩步,熱情洋溢道:“我是要去你們班補課的學生。老師,方便加個微信麽?”

顧舜與和韓旭子同時翻了個白眼:這貨真是絲毫不掩飾自己猥瑣的內心啊!開門就見山,套路挺熟練啊!

顧舜與動動嘴,正待上前拉開孫子奇,就聽岑以晴直截了當的拒絕了:“我不認識你,我的微信不加陌生人。”

孫子奇絲毫不以為怵,伸出手道:“那握個手總行吧?”

呵呵,握完手就要說現在咱們認識了,可以加微信了吧?

這套路岑以晴熟,她有着獨特的拒絕技巧:“我家人都有嚴重潔癖,你有三個月內性病全套檢查都呈陰性的報告麽?HIV的也可以。我沒有惡意,就是确認一下。”

說完指指韓旭子和顧舜與:“他們都有的。”

韓旭子和顧舜與呆了幾秒,看看孫子奇對岑以晴垂涎不已的龌蹉樣兒,只得神色複雜地點點頭。

對面圍觀了全程的托福組組長躲在文件夾後,笑得下巴差點脫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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