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世界一

世界一

“她們只是朋友關系。”穆宜瑄小聲的辯解了一句。

年知安露出了一雙眼睛看着她,眸光中有說不出的複雜,“您都說也了,所以肯定不止我一個人這麽想吧,群衆的眼睛是雪亮的。”

她混了那麽多世界,這點看人的本事還是有的,穆宜瑄有喜歡的人了,自己應該替她高興……大度點,人家的生活本來就因為你變成了這個鬼樣子,好不容易能有正常生活了,自己應該祝福她……年知安努力讓自己忽略心底那絲奇怪的感覺。

只不過……

年知安微微皺着眉。

穆宜瑄她們家的女人似乎有奇怪的體質,好像格外吸引渣男,她爸爸算一個,穆予恬小丫頭也碰到了一個,穆宜瑄……如果前未婚夫也算的話,那簡直齊活了!

“她們都是女生,別亂猜。”穆宜瑄避開與年知安對視的目光。

女生?!

穆宜瑄側頭看了一眼,發現某個小姑娘的嘴巴張成了一個O的形,那雙充滿驚訝的眼睛裏寫滿了“我悟了!”

于是穆宜瑄伸出手,捏着被子往下一壓,将她與宋琪安相似的臉和一模一樣的神态埋到被子裏。

或許她不應該和那腦洞大開的小姑娘聊這麽多,因為當天晚上她就做了一個奇怪的夢。

她夢到了那個和過去一樣腼腆又自卑小姑娘,她在自己面前依然不敢大聲說話,更別說像今天一樣說那些事情。

她看見自己,手指緊張的一直在攪着裙邊,聲音小的如同蚊子的嗡嗡聲,“穆、穆總。”

這才是自己認識的郭語臻,其實這麽看起來,她和宋琪安并不像。

穆宜瑄剛想開口說話,那姑娘忽然一個90度鞠躬,“非常感謝您這些年對我的照顧,還有之前您對我父母的幫助!”

“我、我要走了。”

走?去哪?

“以後希望您和宋小姐以後能幸福!”

“我和她不是……”穆宜瑄嘆了口氣,“而且她已經死了,死了十年了。”

那姑娘直起身,然後露出一個怯生生的笑容,“她回來啦,穆總。”

“看看您身後,她不就在那兒嗎?”

身後?

身前的姑娘向她揮揮手,身形漸漸消散,似乎是在做最後告別。

郭語臻?!穆宜瑄想要去拉住她,卻發現自己移動不了。

身後一個柔軟的身體忽然抱住了自己,聲音似嗔似嬌,“你再這麽目不轉睛的盯着別人,我就要生氣了哦。”

穆宜瑄感覺自己好像落了淚,她轉過身在朦胧的視線中看到那個死在十年前的人,她抱着自己,挨得是那樣的近。

宋琪安從沒有這樣的聽話溫順過,她擦去自己臉上的淚,輕吻着自己的臉頰……

清晨的鬧鐘忽然響起,将穆宜瑄從夢中驚醒。

“宋琪安……”

穆宜瑄碰了碰自己的唇,三十多年來她一直過着清心寡欲的生活,那些□□也沒有興趣,只是沒想到自己第一次做那樣旖旎的夢,對象竟然會是宋琪安。

穆宜瑄的臉色霎時間變得格外好看。

她怎麽會夢樣的……一定是白天聽了郭語臻那小丫頭亂七八糟的話,穆宜瑄撐着頭,不用照鏡子的都知道自己現在肯定臉紅的發燙。

她給自己找了個借口,逼迫自己不再去想這件事情。

但是每當一個人獨處的時候,她總是不由自主的想起郭語臻的話,劉珊雁的調侃,還有一些老朋友背後的竊竊私語……

他們都說自己喜歡宋琪安,她每次都果決的否認,可現在她忽然有點分不清自己是因為不喜歡而否認,而是為了否認而否認。

若是在宋琪安死後自己才發現原來自己喜歡着她,那不就更可悲了嗎?

穆宜瑄把所有精力全部集中在工作上,似乎這樣就不會再去想那個已經死了的人。

這段時間裏,她找到了不知被誰揍了一頓扔橋下的父親,和她猜想的一樣,放那個人渣和甜甜接觸的也正是她軟弱又拎不清的母親,難怪這孩子剛接到家的時候還好好的,之後一段時間沒見就變得這麽不像話。

她找人去查了她父親忽然回來的原因,說起來也怪可笑的,他心心念念能繼承香火的親生兒子在國外染了du瘾,為了能從他那裏撈到錢就帶着他一起,等他的價值沒了,就被親生兒子一腳踹開。

為了錢,他借着霍家的勢力偷偷跑回來接近母親,賣慘裝可憐就将母親說動了,還幫着一起瞞着自己。

沒想到到頭來還是被自己最親的親人給捅了一刀,真悲哀。

穆宜瑄看着擺在她辦公桌上的資料,連苦笑都笑不出來,她立刻讓人安排妹妹轉院,既然母親為了男人不要女兒,那自己就讓她如願。

見不到小女兒和外孫,前夫也不見了,穆母立刻明白是大女兒發現了自己做的事,打電話又哭又鬧,罵她沒良心又冷血,自己怎麽生了個虐待父母的畜生。

穆宜瑄果斷的挂了電話,一句話都沒說。

“戀愛腦真可怕。”聽到系統的轉述,監督穆甜甜背古詩的年知安吐槽了一句。

那個人渣穆父為了錢什麽都幹的出來,上次她接穆甜甜放學的時候這玩意兒就想來搶孩子,自己給他找了個沒人沒監控的地方揍了一頓,然後讓系統幫忙扔到橋底下去了。

請叫她雷鋒!

當年他是怎麽糟蹋原配妻子的,在本市上流裏都不是秘密,就這樣還能被哄回來,啧啧啧,說她媽媽當年是傻白甜的大小姐一點兒都不為過。

可是為了那個人渣向女兒發難,這就不是傻白甜,而是蠢了。

“戀愛腦是什麽意思?”熊崽子立刻轉移了注意力。

“戀愛腦就是……嗯……”她該怎麽和小孩子解釋這種問題?年知安想了想,“比如說你把你的零花錢全給你們班那個叫張什麽的買零食,就算小張再怎麽兇你,你都覺得他是最好的朋友……這樣的吧?”

熊崽子睜大了眼睛,看起來非常震驚,大概想不明白自己為什麽要這麽賤。

想到她們家可能大概也許有戀愛腦的傳統,年知安擔憂的拍了拍小蘿蔔頭。

“他的臉好大呀!還、還兇我?這不得把他的牙全打掉?!”穆甜甜揮揮自己的小拳頭。

“對,把他牙都打掉。”年知安贊許的對穆甜甜伸出大拇指。

【宿主,這樣教孩子真的好嗎?】小系統都不知道從何處開始吐槽,你忘了自己立誓要把她教成一個三好學生嗎?

“你不懂,遠離渣男的觀念得從小培養,對了你去看看穆宜瑄怎麽樣,攤上這樣的爹媽她也挺倒黴的。”年知安在心裏指揮着系統去陽臺看看。

【哦。】

系統還沒出門,穆宜瑄就已經收拾好心情來到書房,因為給年知安上藥的時間到了。

年知安仔細觀察着穆宜瑄的神色,根本看不出一點兒負面情緒,她知道穆宜瑄其實很在意親媽,不知道是長大了更會收斂感情了,還是已經被親媽折騰的心灰意冷。

啧,真慘。

要是能讓那幾個人消停點就好了。

系統無意中瞥見年知安的眸子,其中的陰霾将它吓了一跳。

【宿、宿主?】

“上藥了,乖乖趴下來吧。”穆宜瑄晃了晃手中的藥盒,打斷了系統想要說的話。

系統眼睜睜看着自家宿主一秒變成小乖貓,忽然就有點理解那位前輩說的話了。

這該叫什麽?一物降一物?

關于年知安身上莫名出現的傷口,她專門寫了“問候”報告給主系統,不過主系統那個狗東西顯然知道什麽,但就是不說,而且只回了六個大字——【你自己的問題。】

我要是知道是什麽問題還會來問你?身在小世界的年知安什麽都做不了,只能惡狠狠的在自己的記賬小本子上給主系統記了一筆。

她這個傷口來的詭異,好的也快。

系統的修複能力對這個傷口沒用,但其自愈的速度卻比常人的快一倍,很快就愈合結痂了,只是傷口恢複的時候總有點癢癢的,年知安沒忍住撓了一下,一不小心把剛剛結好的痂給撓開了一半。

于是上藥的時候難免又被念叨一通。

年知安委屈的把自己埋進枕頭,穆宜瑄拿出藥膏,然而她只是輕輕一抹,那塊長好沒多久的痂竟然就這樣脫落了。

下面露出了一塊深紅色的印記,也不知是不是巧合,竟然隐隐約約像是一尾紅鯉。

穆宜瑄有些愣住了,她用微涼的手指輕輕撫摸過那一塊印記,又涼又癢的感覺激起年知安一身雞皮疙瘩。

這是……

年知安有點兒忍不住了,這樣摸來摸去真的好癢啊!之前塗藥的時候也沒這樣。

她不自覺的動了動,穆宜瑄這才回過神來,立刻幫她把衣服披上。

等回到主卧換衣服時,穆宜瑄遲疑了一下,然後脫下自己最裏面的一件衣服,她看着自己右邊肩胛骨與郭語臻傷口對稱的地方,那裏有一塊紅色的胎記。

她出生時就帶着一塊兒像紅鯉似的胎記,那時候父母的感情還很好,醫護人員說她是個有福氣的娃娃,肯定能給家裏帶來好運,父親因此高興了很久。

自從車禍之後,郭語臻那個姑娘身上總是發生許多不可思議的事情。

她想到那臺手術中間曾停止的心跳,想到夢中那孩子揮着手向自己告別……

穆宜瑄看着鏡子中的自己,自言自語的喃喃道:“瘋了嗎?你在期待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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