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第 40 章
四十
剛和客戶談完案子的藍亦謝絕了合夥人聚餐邀請，開着新車到南洛川家蹭飯。
一邊懶洋洋地給面無表情的南洛川打下手，一邊用談判驚世技巧旁敲側擊，察言觀色，企圖弄明白這突然請他吃飯是為什麽。
還不是到高級餐廳，只在家費時費力的做飯。
最近影視行業不景氣？明星片酬被壓？資源競争激烈？難不成是過氣了沒錢……
南洛川餘光瞥到藍亦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指着旁邊架子說：“鹽。”
藍亦：“啊？”
南洛川：“給我鹽……算了，你去開門。”
及時響起的門鈴聲打消了南洛川吐槽他的想法，也及時打斷藍亦腦中渲染的摯友悲慘世界。
門一打開，兩人皆是一愣。
“怎麽你到的比我還快？”白蘇笑着把藍亦扒拉到一邊，擡腳進了屋。
藍亦斷掉的思路勉強接上：“你也來蹭飯？”
白蘇：“真不會說話，這是我贏下比賽的獎勵，本來約了田心的，她陪阿姨出門，位子騰給你了。”
藍亦：“…………”
好的，他終于明白為什麽南洛川覺得他會沒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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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怎麽行，他必須得有空，24hours 7days有空，随叫随到不叫也得到的那種。
他MUA的。
南洛川不理會藍亦憤怒的眼神，若無其事說：“白蘇幫我開下電視，電視劇要開始了，藍亦過來洗菜。”
“亦心洗菜？！”白蘇刷地從包裏抽出手機，蹿到廚房門口，“我給你做跟拍pd。”
白蘇腦中立時冒出帶着金絲眼鏡，斯文有禮的男人站在洗菜池前，費勁巴拉和蔬菜作鬥争的畫面，這麽有趣的反差場景必須和姐妹們分享。
然而男人冷酷無情的把她推出來，冷聲道：“滾去開電視，少和田心學壞。”
一聲悶響，廚房門隔絕了兩個世界，一下子清淨了。
“已經是輕車熟路上門蹭飯的好鄰居了？”藍亦挂上看透一切的微笑，“我突然覺得我今天不應該有時間。”
南洛川頭也不擡說：“你知道就好。”
藍亦：“……雖然把我賣了，但你總算邁出了第一步，兄弟感到很欣慰，就不計較你無恥這件事了。”
藍亦也說不清楚是什麽時候察覺到兩人不對的，可能是遨游王者峽谷看風景時，也可能是更早以前，在南洛川請他幫忙打一個解約官司。
“有個女藝人遇到麻煩，你能不能幫幫她。”
他看出來了，某人自己也意識到了，只是沒想到這家夥悶騷程度遠超想象。
這麽巧的鄰居關系，這麽牢固的雙排隊友，這麽默契的圈內夥伴，完美的偶像劇巧合配置，然而幾個月過去居然無事發生。
藍亦服了，忍不住發出無數遍白蘇的靈魂拷問：“我到底是怎麽和你成為朋友的？居然一點發展都沒有，哪怕一點點呢？”
南洛川：“把菜端出去。”
藍亦：“別想轉移話題。”
這時廚房門被拉開，白蘇探了個腦袋進來：“洛川，電視劇開始了。”
南洛川：“嗯，你幫藍律師把菜端出去，這些事對他的智商來說難度有點大。”
白蘇：“？？？”
藍亦：“…………”
法學院高材生的智商受到質疑的憤怒，讓藍亦過了幾個小時才意識到剛剛聽到了什麽稱呼。
這陣子藍亦忙着工作，也就晚上得空在群裏皮一下。難得在家裏舒舒服服吃一頓，一邊喝酒一邊和白蘇閑聊，順便問問他那個倒黴妹妹是不是也很忙。
“我殺青了這半個月休假，田心除了跑一跑西勝挖掘新藝人的業務，應該不忙吧。”
“才半個月，那半個月後有什麽工作？”
“錄一個綜藝…………”白蘇擡眼瞥到對面藍亦突然亮起來的眼神，晃晃腦袋說，“但不能告訴你。”
藍亦：“我是你的律師，我要求我的當事人對我保持絕對誠實。”
白蘇：“和節目組簽了保密協議，有任何問題請聯系我的經紀人，或者等待官宣。”
藍亦不服，拍了拍南洛川胳膊問：“你是她半個老板，員工的動向你一定知道吧。”
藍亦其實也不是那麽無聊的人，非要死纏爛打。相反他最近實在太忙了，心情焦躁，又必須得維持表面的沉着專注，冷靜專業。
社會人各有各的壓力，只能找點消遣活動排解負面情緒。
約朋友酒吧見，偏偏酒量不太好。約人打游戲，最近九連跪。想來想去，只有看劇看節目這個轉移注意力的方式比較穩妥。
南洛川知道他的壓力，所以只是淡定的喝了口飲料說：“我持股比例不到百分之二，不算半個老板，不清楚。”
藍亦：“？？？”
南洛川：“你數學真的不太好，百分之二四舍五入等于零，沒有嘗試投資股市很容易虧得車輪都不剩。”
藍亦：“……”
白蘇深以為然，給藍亦倒了杯飲料：“所以他遇到我之前一直虧的慘兮兮。”
哦草，混合雙打可還行？
藍亦一怒之下拒絕和南洛川一起收拾碗碟，吃飽喝足就大喇喇靠在沙發上看電視，偶爾還用慵懶好聽的聲線，朝廚房裏收拾殘局的人喊話。
“洛川有茶嗎，給我泡一杯消消食。”
“沒茶咖啡也行，我只喝藍山咖啡，要蘇蘇泡的。”
“餐後水果有沒有啦？”
咣當一聲，廚房門重重合上的聲音打斷了外頭的嗷嗷待哺的抗議，白蘇總算松了口氣，一邊幫着南洛川把餐具放到洗碗機裏，一邊調侃道：“亦心是不是更年期到了。”
“他律所壓力大，不用管他。你剛剛說錄綜藝，是半個月後？”
“差不多是那個時間，怎麽你也好奇啊？”
“我用不着好奇，錄旅游綜藝需要體力，這半個月你的夜跑時間可以試着翻倍。”
白蘇眨眨眼，一臉驚訝：“你怎麽會知道，真的要增加鍛煉時間嗎？”
說好的保密協定都是騙人的？
南洛川把切好的水果塞到白蘇手裏，被那雙眼睛注視着，下意識想伸手揉揉腦袋，指間掠過發絲最終落在她肩上。
“我也需要增加時間，你不虧。現在麻煩你用這水果，塞住外面那張嘴。”
“……好的！”
這是當務之急，半點耽擱不得。
藍思回來後得知飯被哥哥吃了，十分傷心，又恰逢剛剛從節目組收到的最新通知，傷心加倍。
白蘇：“錄制地點換了？為什麽？”
為了迎合觀衆需求和監管文化倡導，節目組本打算在國外錄制這季旅游綜藝，宣傳風土人情和當地文化，歐洲申根國一直是備選地點。
藍思嘆了口氣：“可能是因為經費不足吧。”
“……那麽現在确定的錄制地點是？”
“日本。”
那還行，白蘇一早看到藍思愁雲慘霧的表情，還以為節目組要把他們扔到什麽窮鄉僻壤，自力更生。
不需要倒時差，也不用忍受長途飛行的辛苦，白蘇覺得這個臨時調整極好。
就是想趁打折季血拼的計劃沒戲了。
“錄制嘉賓到現在還是保密狀态，只知道一共六位，等到東京集合後揭秘。”藍思把首期錄制流程發給白蘇，“這次錄制時間比較長，除了我和路遙你還需不需要生活助理？公司沒有其他事情安排我會盡量跟着你。”
公開行程只要西勝沒有安排其他工作，藍思都會和白蘇同往，只是出行十分低調，盡量不在大家面前露面。
盡管這是藍思的職業習慣，但白蘇依然覺得很暖心。相比以往許凱拼命刷存在感，藍思給了白蘇足夠的空間自由和尊重。
白蘇有點擔心：“兩邊跑你太辛苦了，讓路遙和我一起去就行，也不需要生活助理。”
藍思：“不辛苦，好在是櫻花國，來回也就一天時間。”
路遙已經通過了一級考試，拿到pass成績那天興奮的給白蘇打電話，說要請她吃飯。白蘇做了一世高材生，頭一次感受到培養學生的喜悅，學生考好了老師必須有表示。
于是慶祝餐還是白蘇買的單。
得知這次節目錄制要出國，路遙又重新把這事提上日程：“我聽說女生喜歡到銀座購物，蘇蘇可以刷我的卡。”
刷卡可還行，白蘇被這直白的誠意打動：“錄制排期挺滿的，沒什麽時間出去購物。這次錄制時間長，就辛苦你幫我扛箱子好了。”
結果出發那天路遙只在小區接到白蘇，和腳邊一個小型行李箱，連衣服都沒多帶幾套。
參演嘉賓要到目的地後才慢慢揭曉，節目組派來一位跟拍pd從北京機場出發開始拍攝。這過程藍思和路遙是不入鏡的，為了避免冷場白蘇只能和自己玩，時不時和跟拍pd搭話。
“大哥知道除了我還有哪些嘉賓嗎？”
“透露一下，我給你扛一會兒機器，讓你歇一歇。”
“他們哪一班飛機呀？都到了嗎？”
諸如此類的互動都讓pd打哈哈略過去，但這一段加入後期剪輯，能增加節目設置懸念。
跟拍pd在飛機起飛前拍了一段，就關掉機器回自己座位了。飛機一平飛，白蘇放下椅背掏出眼罩準備睡一覺，藍思給她準備了些防暈機中暑的藥，這會兒看她沒什麽精神的樣子，頓時有些緊張。
“昨晚沒睡好？還是頭暈？”
“睡得挺好的，這不是沒事做嘛，四個小時不如睡覺。”
藍思放心了，開玩笑說：“我還以為你昨晚又通宵上分，賽季初妖魔鬼怪多，還是別打了。”
“打了表演賽後感覺身體被掏空，得緩一陣在碰這個游戲。”白蘇換了個姿勢，撐着腦袋和藍思面對面，“而且最近大家好像都挺忙的，沒時間消遣。”
“我哥事務所忙季，他手上有個案子比較棘手，老媽說十二點進家門都算早的。宋承希和南洛川好像也沒接新劇啊，男藝人的資源我不是非常了解。”說起這吉祥三寶，藍思扁扁嘴也換了個舒服的姿勢，“其實昨天我是想找他倆打排位的，可都是早早睡了，說是今天要早起，可能有商演通告吧。”
白蘇忽然有點傷感：“這大半年大家越來越紅，越來越忙，幾乎沒什麽聚會的時間。”
她從前當金融搬磚工閑暇之餘，品娛樂圈塑料姐妹情多是吃瓜的心态。現在身在其中，莫名傷春悲秋起來，真怕有些人走着走着就散了，紅着紅着就淡了。
尤其是她來這之後，最重要的一群人。
藍思及時打斷感性發言：“潇姐沒給宋承希排魔鬼行程，上周她還找我約飯呢，這節目錄完就火鍋走起？”
“……好的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