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我是神
我是神
“一切包在我身上！”
然而話音未落，兩人就聽到不遠處傳來的警笛聲。
一輛巡邏的警車停在他們面前，從車上走下來一個穿着警服的巡警。
他瞅了瞅費淺，又瞅了瞅她身後破破爛爛的小攤子。
“有人舉報你在這非法擺攤涉嫌詐騙。”
聽到這話費淺大驚。
“警察叔叔，我是良民。”
巡警走到小攤前拿起紙板子一字一頓念着上面的四個大字。
“算命風水。小姑娘，你初中畢業了嗎？”
“額。”
費淺一愣。
見她衣服是一套幹幹淨淨的道士服，又瞧了瞧地上的大書包，巡警以為她是從家裏偷偷跑出來玩cosplay的，頓時又有些無奈。
“你們現在這些小姑娘啊，總是想搞特立獨行那套。
追求自由的心本沒什麽錯，但凡事都講個限度，不能影響到別人的正常生活。你這一出已經算是詐騙了，跟我們去一趟警局吧，我們會聯系你父母接你回去。”
那衛衣男聽到這話卻激動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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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察同志，這位大師是真的懂仙術，剛才那鬼打牆您是沒看到……”
還未等他說完，那巡警就打斷了他的話，瞧着他就像瞧着弱智一般。
可能也震驚于一個成年人居然會被個小姑娘這麽拙劣的把戲欺騙。
他朝那衛衣男問道：“小同志，你都這麽大人了要相信科學啊，手機給我看下。”
那衛衣男也是一愣，依言掏出手機遞給他，就見那巡警看了看，嘆了口氣道。
“咱們現在的國家反詐中心APP上面對各種騙局都有解說，你這不是下載了嗎，還要多學習啊同志。”
“不是，她真的有法……”
費淺連忙在一旁頭搖成撥浪鼓：“我不是我沒有，警察叔叔我錯了。”
“你看你看，人家小姑娘都知道錯了。”
巡警又揉了揉費淺的頭，“叫哥哥，我今年才二十二。”
費淺看着他略顯滄桑的臉。
“……警察哥哥您為了百姓操勞，真是感人肺腑。”
熱心巡警又教育了衛衣男一番，讓他深刻認識到科學的重要性後才帶着費淺離開。
桌子和紙板都被塞進了後備箱裏，費淺抱着書包坐在警車後排。
她的發財計劃還沒開始就這麽結束了。
唯有貼着隐身符的胖胖不知何去何從。
費淺朝他使了個眼色，本意是讓他在這等着。
沒想到兩人默契不足，胖胖以為她是要自己也跟着離開。
巡警上了車，剛要啓動引擎就感到車子一沉。
“咚！”
車頂似乎有什麽聲音傳來。
巡警下了車朝車頂望去，卻見上面什麽也沒有，莫名其妙的又坐回車裏啓動。
唯有費淺從車窗裏伸出腦袋望向車頂，就看到胖胖正端端正正的坐在頂上，還興奮的朝她搖了搖手。
“……”
兩人兩妖回到警局下車，胖胖“呲溜”一聲從車頂滑下站到費淺身邊小聲問道。
“淺淺，你剛才為什麽要否認自己會法術啊？”
“掌門說過，現在天下太平，妖怪法術這些屬于靈異事件，民間或許有一部分人依舊相信，但是主流社會并不承認。
警察才是人間維護和平的使者，我們不能與警察起正面的沖突，否則很可能會擾亂現在的社會秩序。”
胖胖點了點頭恍然大悟：“所以，淺淺是暗地裏保護人間的使者。”
聽到這個稱呼，費淺不由自主挺起胸膛。
“沒錯！”
走在前面引路的警察看着身後一路上小聲嘀咕自言自語的小姑娘，心裏覺得毛毛的。
這孩子……怕不是精神真的有些問題？
等做了筆錄之後，鑒于小姑娘認錯态度良好積極配合警方。
警察便嘗試聯系費淺的家人接她回去。
結果卻發現小姑娘一問三不知，沒有身份證，也并沒有查到她在平城有父母親人。
民警這下也有些頭大。
沒有人能來認領孩子，看她的模樣也并不像是流浪的孤兒，總不能把人直接丢到福利院去。
雖然費淺強烈表示可以自行離開，但是鑒于她并非是成年人，警察還是放心不下。
只讓她先留在警局，他們會想辦法聯系到她的親人。
費淺說的口幹舌燥，民警的态度也非常堅決，一定要保證她的人身安全。
費淺也只好無奈從命。
正好肚子餓了，她便留在警局裏吃免費泡面。
不過因為她實在太能吃，再加上胖胖這個隐形大胃王，兩人蹭吃蹭喝了十幾碗泡面還沒吃飽，弄得警察局裏都是味兒。
費淺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抱着剩下的五碗泡面出了警察局坐在門口臺階上吃。
胖胖一邊嗦着面條一邊問道。
“淺淺，我們現在該怎麽辦啊？”
費淺喝完剩下的面湯，長嘆了口氣。
“不知道，看警察怎麽說吧。看來擺攤算命是行不通了，實在不行咱們就先撿破爛吧。”
忽然，費淺腦海中靈光一現。
“等等。”
她上上下下掃視了胖胖一周。
這黑白分明的毛皮，這軟乎乎圓嘟嘟的身子，這濕漉漉的小黑眼睛。
“你是國寶啊。要是把你上交給警察，那我們肯定能得到獎金！”
胖胖：“……”
手裏的泡面忽然不香了。
費淺越想越覺得這方法行。
“你可以先去動物園待上一段時間，然後我再想辦法把你接出來。”
“淺淺……”
被貧困沖昏頭腦的費淺接着道。
“反正咱們有隐身符肯定沒問題的，而且動物園裏有很多新鮮的竹子你也不會挨餓。等我賺了錢就接你出來。”
“淺淺……”
胖胖抱着泡面桶，“我是沒什麽問題，但是……咱們這樣不是詐騙嗎？”
這句話瞬間将費淺拉回現實。
她又嘆了口氣：“一文錢難倒英雄漢，可怎麽辦啊。”
明明是晴空一片，兩人卻覺得烏雲密布。
一人一妖正抱着泡面桶為了生計愁眉苦臉，就見一輛黑色小汽車停在了警局前。
車門打開，從裏面走下一個穿着警服的男人。
他看起來二十五六歲的模樣，一頭幹淨利落的黑色短發，白皙的皮膚在陽光下仿佛在發光。
他修長的手指拎着一瓶可樂，另一只手提着兩杯奶茶。
有的人仿佛天生就備受萬衆矚目，當他出現時，所有人的目光都不由自主的朝他望去。
明明這個人此時只穿着一件普通的藍色警服，除了肩膀上佩戴着兩顆星星，和其他警員并無不同。
可費淺和胖胖的目光就是不由自主的被他吸引住。
一雙如霧如煙的眼睛望着他們，仿佛時間都停滞不前。
“你們兩個小鬼在這坐着當門神呢？”
然而這人說話卻十分惡劣。
費淺回過神來驚訝道：“你能看到胖胖？”
胖胖此時貼着隐身符，尋常人不可能看得到他。
這符是費淺特制的，就算是有法力的道人，若是法力不及她也不可能感覺到胖胖的存在。
可見眼前這人不僅精通法術，而且遠高于費淺。
“你……”
然而還未等費淺說話，那人伸出一根修長的手指抵在唇間，輕揚起嘴角低聲道。
“跟我來。”
仿佛被蠱惑了一般，費淺和胖胖沒由來的信任他。
收拾好泡面後，兩人跟着那男人走進警局，經過剛才錄筆供的房間一直走到盡頭。
推開門，男人解開衣領扣子，将鑰匙丢在桌面上笑道。
“随便坐。”
費淺和胖胖依言坐在沙發上，就見男人将奶茶拎到他們面前。
“喝吧。”
接過奶茶，費淺有些好奇的看着他。
奶茶還是熱的，看來這個人早就知道他們的存在特意給他們買的。
他到底是什麽人？
胖胖倒是毫無顧忌的用肥嘟嘟的熊爪插上吸管喝了一口，眼中頓時發亮。
“淺淺，這個好好喝。”
費淺見他眼中都含着星星，也禁不住誘惑喝了一口。
“！”
好喝！
一時之間，一人一妖都忘了剛才的疑惑和現在的處境，抱着奶茶喝到見底才打了個飽嗝長舒一口氣。
男人坐在老板椅上一邊喝着可樂一邊翻看工作材料，等他們喝完了才合上文件夾笑道。
“喝好了嗎？”
胖胖抱着肚子心滿意足的點了點頭。
“喝好了。”
“那咱們就開始商量契約的事情吧。”
契約？
費淺一愣：“什麽契約？”
“啪。”
就聽響指一響，整個房間忽然發出一陣藍光。
旋即房間裏的其他物件都化為虛無，只有他們三個所坐的椅子還在。
四周是一片星河，在他們中間的無涯黑暗蕩漾出水波，從中緩緩浮現出兩份合同。
費淺接過合同仔細看了下，就見最上面所寫的一行加粗大字。
“三界□□合同。”
“沒錯。”
男人又打了個響指，咧嘴一笑。
他的笑容在這浩渺的星海之中都格外燦爛。
“自我介紹一下，我是平城警察局局長，同時也是三界維和部平城分局局長齊洄。”
“齊洄……”
見胖胖喃喃着這個名字，費淺問道，“怎麽了？”
胖胖搖了搖頭：“我好像在哪裏聽過這個名字，但是想不起來了。”
“聽過也不稀罕。”
齊洄拎着可樂喝了一口，“我的大名在妖界也是響當當的存在。”
費淺望向他：“你是妖？”
齊洄聽到這話卻一笑。
這一笑仿佛三月春風拂柳，冰雪消融。
他的眼中含着潋滟，輕啓薄唇道。
“我是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