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鬼非鬼（四）
鬼非鬼（四）
胖胖聽到這些三觀崩塌。
他瞪着黑漆漆的小眼珠子，不可置信的問道。
“怎麽會有這麽喪盡天良的人！而且那些警察怎麽能幫助壞人做壞事，那些女孩子得多無助。”
他的爪子捂住臉，“我們的社會不是很美好嗎，怎麽會這樣。”
他從小到大遇到的去基地看望他們的人都是和藹可親，溫柔善良。熊貓媽媽也一直告訴它國家的恩情重如山，在外有困難就去找警察。
可是，可是為什麽他們會幫着壞人欺負無辜的女孩子。
為什麽會這樣，為什麽會這樣？
難道媽媽告訴他的都是假的嗎？
“人哪最難治的就是鑽牛角尖，妖也一樣。”
一道清朗慵懶的聲音從門口傳來。
須臾聽到這聲音頓時從沙發上瞬間彈起，朝門口就是一個淩厲的180°回旋飛踢，直直沖來人的腦袋毫不留情的踹去。
“啪！”
下一秒，費淺就見須臾整個人僵硬在半空之中，身子還保持着剛才的動作。
一只青蔥修長的手抓住他的腳腕，将它的攻勢頓時瓦解。
随即更加毫不留情的将他整個人掄到一旁的牆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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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靠！”
那牆都被砸出了幾道裂痕，須臾捂着流血的鼻子咬牙切齒道。
“你等着，老子早晚揍死你！”
如果不忽略他狼狽朝樓上逃竄的身影，這句話還是相當有說服力的。
齊洄一手插着褲兜，笑眯眯的朝他揮了揮手。
“等你喲。”
須臾聽到這話渾身一僵，可能也是聯想到了往日偷襲的悲慘遭遇。
他冷哼一聲，将房門摔得震天響。
樓下，費淺望向齊洄。
“齊洄，你方才說鑽牛角尖是什麽意思？”
屏幕上播放的電影已經到了結尾謝幕，齊洄走到沙發上坐下，拿起遙控器換了一部電影。
“社會不存在好壞，永遠不要把少數人的錯誤怪罪到整個社會頭上。那樣會被迷惑心智，很容易變得極端，作出一些匪夷所思的事情。”
胖胖眨巴着眼睛：“你能說的明白一些嗎？”
齊洄笑着耐心道。
“無論是人是妖都有好有壞，關園也是同理。的确，現在這世上依舊存在着吃人肉喝人血的貪官。
痛恨着腐朽如爛泥的心固然沒錯，但如果因為少數人的惡而忘卻了整個社會的善，這對那些任勞任怨恪守奉公的人并不公平。”
費淺小雞啄米的點頭。
“齊前輩說的對，而且那些壞人不是被抓起來了嗎？說明一切都是在變好的啊。”
齊洄打了個響指。
“孺子可教也。不過當下麻煩的是這些女孩子的願望是希望當初殘害他們的人償命，但是除了拉皮條那個主犯被處以死刑之外，其他的從犯最多是無期徒刑，有些權勢大的已經被保釋出來。”
“那我們現在怎麽辦？”
齊洄望向她：“這個任務的确很棘手，你可以選擇放棄。”
放棄？
費淺一愣。
她從來沒有想過放棄。
雖然今天的別墅之行的确驚險，但她相信只要多給她一些時間儲備高級符，一定可以控制住這些亡魂。
更何況現在她知道了這些可憐女孩子的遭遇，更無法放下她們。
她們生前遭受的痛苦和不公已經夠多，如果現在不理會這件事情就等于徹底抛棄了她們。
亡魂一直留守在死亡之地不散，最終很可能會化為惡靈，到時候只有灰飛煙滅這一條路。
費淺望向齊洄一臉正色，嚴肅道。
“掌門總說，辦法總比困難多。既然他們還沒有變成惡靈，那我們就應該盡快想辦法讓她們歸化輪回。”
齊洄對她的回答似乎并無意外，他聳了聳肩靠在沙發上。
“聽說過電車難題嗎？”
費淺一愣，這個詞對于她來說自然很陌生。
“有五個人被綁在電車軌道上，一輛失控的電車朝他們駛來且沒法停下。你可以拉動拉杆讓電車開往另一條軌道上。但是在另一個軌道上也綁了一個人。【1】這個時候你會如何做？”
費淺思考片刻後信誓旦旦的作答。
“我會先用默符讓時間停止，把另一個軌道上的人繩子解開，再在腿上貼上急速符帶着他離開軌道，然後拉下拉杆讓車子從另一條軌道上離開。”
齊洄：“……”
的确是無懈可擊的答案呢。
“這個問題我知道。”
胖胖忽然說道。
“只能拉動拉杆，不能選擇任何其他的方法投機取巧。也就是說，這個問題就是建立在必須犧牲至少一個人的基礎之上。”
它垂下頭沮喪道。
“這個問題我想了好久也不知道該怎麽辦，五個人的命是命，一個人的性命也同樣珍貴。”
費淺也沉默了。
雖然怎麽看拉動拉杆都是犧牲最小的方法，但真的要犧牲原本無辜的人來挽救本該死去的人嗎？
那一個人又何其無辜？
可如果順勢而為，死去的就是五條性命。
這個問題，無解。
“其實從法律上來說，這個問題很簡單。”
齊洄笑道。
“電車失控壓死五人是必然，你作為旁觀者什麽都不需要做，看着電車駛過就行。但從道義上來說，沒人能過得去心中這一關。因為人們總會覺得自己本可以救下他們，卻眼睜睜的看着悲劇發生。”
齊洄接着道：“你想要讓那些積怨已深的亡魂重入輪回道就只有化解她她們心中的仇恨。這可是血仇，你要怎麽做呢？殺死那群貪官污吏嗎？”
費淺一愣，卻不知道該如何回答。
齊洄揉了揉她的腦袋。
“仔細想想吧，你有足夠的時間。”
這時，阿花撲棱着翅膀飛到她的肩頭。
“淺淺，其實今天我在勘察屋子時發現了一個奇怪的事情。”
費淺望向它：“什麽奇怪的事情？”
“按理說亡魂不應該攻擊我，一開始那群女鬼也的确沒有攻擊性。直到我經過二樓最裏面那個房間時感覺到了非常強烈的鬼氣。不過我也不能确定，就在我想進房間的那一瞬間，那群女鬼就突然爆發了一樣的攻擊我。”
強烈的鬼氣？
胖胖道：“我們一開始進屋子的時候的确沒有很明顯的鬼氣。難道是有更厲害的鬼在操縱其他女鬼？”
費淺摸了摸下巴：“這麽想來的确很巧合。”
她的目光移向在吃爆米花的齊洄，就見他撩了撩頭發懶懶道。
“行吧，看在這是你們第一次出任務，我可以給一點提示。”
望着胖胖和費淺的星星眼，齊洄咬了一顆爆米花。
“的确有個鬼力高強的惡靈在操控其他亡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