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阿笙

阿笙

S市機場。

一名穿着黑色風衣的男人,望眼欲穿的瞧着出口,絲毫沒在意那些流連在他身上的目光。高大英俊的鳳眼男人,總是輕易地就勾扯了女人的心跳。尤其,他這樣專注。

“阿笙!”

路陽揚聲喊道,被他喚作“阿笙”的女人聞言迅速地在人群中看見他,随即向他飛奔而來。卻又在最後一步距離的時候收住步子,張開雙手,眼眸潮濕道,“抱我……”

路陽伸長了雙臂,緊緊地抱住她,如抱着最緊要的寶貝。

良久,阿笙方才自他懷中緩緩擡起頭,大眼睛忽閃忽閃,明明俏皮可愛的臉蛋,卻又透着洞悉一切的熟稔。

“嫂子呢?”她問他。

路陽的臉色頓時萎靡下來,轉瞬又是伸手勾了勾她的鼻尖,寵溺道,“我有女朋友我自己怎麽不知道?”

“切!”阿笙哼了哼,利落的短發随風飄起,顯露出額頭上瘆人的疤痕。

路陽伸手攏了攏她的頭發,“怎麽剪短了?”

阿笙扁扁嘴,“不喜歡了。”

“嗯?”

“麻煩!”阿笙哼唧,“每天都要擺弄,實在是麻煩!”

“好吧!”路陽寵溺的揉揉她的小腦袋。“你喜歡怎樣就怎樣。”

阿笙悶了悶,一步并作兩步走到他身前去,“你開車了沒有?”

路陽寵溺的笑笑,阿笙倒退着轉過身,路陽自口袋裏掏出鑰匙,隔空抛給她。

路陽凝着面前邁着歡快步子行走的女子,腦子總有些回不過味來。阿笙回來了。那……

路陽甩甩頭,将視線鎖定在阿笙寬大的衣袖上,還有她邁着小碎步的纖細的小腿。末了只得快步跟上去。

“你行嗎?”

路陽一眨不眨的盯着阿笙調試車子的動作,不由不确信的問道。

然而,話音剛一落地。阿笙已是陡地轉過身,撲到他身上,以略低的姿态凝視着他,兩個人咫尺之離,卻不耽擱她伸出手指,戳了戳他的下巴,眸間的調笑不言而喻。

“我也在想,你那個……這麽久不用,現在還行不行?”

路陽倏地紅了臉,臉頰滾燙如紅燒的茄子一般。愣怔了好一會兒,方才推開阿笙,顧自幹咳了兩聲,想要掩飾怎麽都掩飾不住的尴尬。

阿笙試的差不多了,便啓動了車子。路陽瞧着阿笙專注開車的模樣,自個慢慢恢複了常态。不由嗔責,“阿笙,你這個樣子,小心嫁不出去!”

“那又怎麽了?”阿笙頭也不回的哼唧,“不是還有你嗎?”

“我能養你一輩子?”路陽笑笑,看着阿笙尖翹的下巴,心口一緊。

阿笙雖然身子單薄,她自個從前也愛嚷嚷,做“太平公主”真的是很不爽。可是阿笙的臉蛋一向是肉肉的,這時卻是連臉蛋都瞧出了明媚的下巴。

兩人嘻笑着鬧了一會兒,阿笙停了車,路陽走下來才發覺,這車子是停在一間五星級酒店的門口。

“你不回家?”路陽疑惑的看着她,心底不知是松了一口氣,還是懸了一塊石頭。

阿笙陡然頓住步子,轉過臉,嘟起嘴滿眼無辜的凝着他。“哥哥,請問我有家嗎?”

路陽頓時正了臉色,“我的家不就是你的家。”

阿笙嬉笑兩聲,極是大氣的拍了拍他的肩膀,“我可不想惹嫂子不開心。”說罷,就拎了行李顧自往裏走。

路陽将阿笙安頓好,正要出門帶她出去吃飯。阿笙已是跳到眼前來,“顧長安呢?”

“他……”路陽一張嘴,就知道,這個謊言撒起來,實在是費力氣。只好折了中,“這是一個漫長的故事。”

“說來聽聽!”阿笙盤腿坐回沙發上,眸光閃閃。她對故事不感興趣,但是對于多年不見的顧長安的故事,還是有那麽些興致的。尤其,顧長安那樣的性子,能有故事,當真是奇異的緊。

路陽本以為會很費口舌,可是開了講才發覺,他身為顧長安的好哥們,能說的話其實有限。所以,只好大略的同阿笙說了說。

阿笙聽完,默了默,便下了評論,“這麽說,那姑娘是顧長安的備胎。”

路陽嘴角一抽,誠然,還真是這麽個道理。可還是不得不提醒阿笙,“咳!其實,長安可能……只是一時無聊。備胎,大概算不上。”

阿笙果斷翻了白眼,“倒真像他的風格。”

路陽無奈地笑笑,“一個願打一個願挨,沒辦法。”

阿笙煞有介事的搖搖頭,顧自站起身走到裏面。她的衣服本就沒有拿出來,拎行李的動作自然迅速。

于是,路陽一擡頭,就瞧見阿笙仍舊是來時的裝扮,一手拎了行李,一手插在口袋裏。悠悠閑閑的看着他,“走吧,我們去找顧長安。”

路陽唰的站起來,走到她面前。“你要去當電燈泡?”

阿笙沖着他鼓起嘴辦了個鬼臉,一臉的無謂。“我可不是光頭。”頓了頓,又是意味深長的瞧着他,“電燈泡可是一段感情最好的催化劑。”

阿笙步調悠然,擡手就要去碰到把手。手臂突然被人緊握,“你不去見見……”

阿笙擡起頭,就望見路陽眸光深邃的凝着她,似要擊穿層層黑暗,直達她的內心深處。

可是她知道,路陽也知道她知道。所以,話說了一半已是明了。

阿笙悶了悶,到底是沒吱聲。

阿笙與路陽出發的略晚一些,好在機票的事極容易搞定,所以,即便是比着顧長安晚出發了一會兒,到最後,抵達目的地時,也沒相隔幾分鐘。

阿笙下了飛機去洗手間,正撞見一個女人披頭散發的趴在洗手臺上吐個不停。阿笙瞥了一眼,上過洗手間,出來後,那女人已經吐完,正在整理亂掉的頭發。她這才透過鏡子多看了一眼。

瞳仁漆黑,鼻尖挺翹,只是臉色蒼白如紙,幾乎是白瞎了那麽一張漂亮的臉蛋。

阿笙擡腳就要走,就聽見那女人接了電話,通話簡單明了。她說,“我這就來。”

阿笙聽着她這語氣,頓時生出不屑來。擺明了又是一個小心翼翼卑微到塵埃的女人。

可是轉了彎,阿笙果斷哼唧不出來了。

那女人奔走的方向,站着兩名身形颀長的男人。一人隔過那女人沖她招手,另一人孤傲清絕的站着。

只是衣服和人有些不搭調。阿笙揚起嘴角,沖着一身休閑服的那位飛奔而去,妥妥的跌進他的懷裏。

“顧長安……”阿笙自他懷中站穩了身子,手指不安分的戳着他的下巴。一雙眸子亮閃閃的瞧着他,“想我了沒有?”

“嗯。”顧長安抿抿唇,眸中泛着淺淺的暖意。

宋嘉魚拎着步子晚到一些,正好瞧見顧長安溫暖和煦的目光,她還從未見過他這樣對待一個人。就連當初被他擁着的那個胖乎乎的女孩,也不曾有這般寵溺。

宋嘉魚有些愣怔,還在沒失了态。路陽拉了阿笙與她介紹,“宋嘉魚,這是我妹妹,阿笙。”

“阿笙,這就是……”

“我知道!”阿笙笑着阻斷路陽的話,一眨不眨的凝着宋嘉魚,“你看我們兩個是不是很像?”

宋嘉魚原本沒覺得,阿笙這麽一說,她才後知後覺的驚覺,阿笙模樣俏麗,短發又是利落,雖然沒有路陽那般狹長的鳳眼,模樣卻是有幾分相像的。

阿笙凝着宋嘉魚驚詫的模樣,“我們是雙胞胎。”

四個人到底是乘了一輛車一同趕往酒店,路陽開車,阿笙非要拽着顧長安坐在後排,宋嘉魚只好坐了副駕駛的位子。只是那個短發的女孩子似乎累極了,沒一會兒就歪在顧長安的肩膀上睡着了。宋嘉魚別過眼,凝着如想象中一樣的藍天白雲。

到達目的地後,路陽接過阿笙,将她抱到開好的房間。結果一進門,阿笙就自他懷中掙脫着跳了下來,“你沒睡着?”路陽不可思議的看着她。

“當然睡着了!”阿笙無語的白他一眼,“不過後來你抱我,我就醒了。”

路陽心下一惱,頓了頓,到底是無奈地笑了笑,彎腰将拖鞋拿到她面前,“你喜歡她?”阿笙聞言一怔,正琢磨着,她表現得很明顯嗎?路陽已是淺聲補充,“我記得,你們之前并沒有見過。”

阿笙的重點并不在此,乖巧着換了拖鞋,就疑惑道,“她好像沒吃醋。”怔了怔又是顧自咕哝,“這不正常!”

路陽無奈地笑笑,拎了她的鞋子放到門口的鞋架上。

隔壁套間的顧長安正問出和阿笙相似的問題,他将宋嘉魚抵在門上,兩個人以親密無間的姿态靠近着。

他凝着她輕笑,“你吃醋了?”

宋嘉魚手指緩緩收緊,暗暗抑制着心下的慌亂。“路陽他們……”

“他們不會來。”顧長安眉目含笑,姿态悠然。

宋嘉魚看得出顧長安現下心情好,可是……

“那個……能不能改天?”宋嘉魚艱難地啓口。

“例假還沒走?”顧長安唇邊的笑意徹底綻開來,仿似循循善誘,眸間卻又亮着灼灼明媚的光影。

他從未對她這樣笑過,宋嘉魚一時看得有些發癡,回過神時,唇上已然覆了他的柔軟,撲在臉上是他溫熱的呼吸。

好一會兒,顧長安方才放開她,眸光深邃的凝着她,“嗯?”

宋嘉魚一怔,耳朵都有些熱熱的,但他這樣看着她,她自知無路可逃,或者她根本就沒想逃。如此,只得微垂了腦袋,羞窘着開口,“走了走了。”

“那你還要不要奉子成婚?”

他的聲音含着笑意,宋嘉魚卻是渾身一僵,如身在夢幻中,卻又陡然被人擊碎了泡沫,心念支零破碎。

良久,她聽見自己輕緩沉悶的嗓音。

“……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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