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第 27 章

那些人灰溜溜跑了後,隔壁的趙老頭聽到動靜,不由急忙過來,他一臉擔憂道:“小爍,發生什麽事了?”

祁爍嘆了口氣,然後苦着臉把事情跟他說了一遍。

趙老頭頓時聽得吹胡子瞪眼,然後把那家墓地經營公司狠狠的譴責了一通,可卻也毫無辦法。

看樣子也只能等三天後的審判結果了。

王癸那些人來找麻煩的動靜挺大的,就連許明嘉那邊也知道了,他們便立馬趕了過來。

“真是太過分了。”問清王癸鬧事的緣由後,許明嘉生氣道:“就算要找麻煩,也應該找墓地經營公司才對,明明都是他們的錯,我們也不過是受害者而已!”

祁爍垂頭喪氣:“可畢竟我确實占着人家的墓地啊,盡管我當初并不知情。”

他的心裏其實也很複雜,一方面他覺得自己沒有錯,這塊墓地是他真金白銀買來,并且外公也已經在裏面安家了,他私心裏并不想遷走,免得打擾外公的安寧。

可另一方面,他又心裏有愧,畢竟這塊墓地是王癸先買的,卻被自己占了,導致他的母親至今都無法下葬,他的心裏有些說不過去,很是糾結矛盾。

所以他萬般無奈道:“算了,如果到時候墓地真的被判給了王癸,最後也沒辦法調解,那我就把外公遷出來吧。”

“你在說什麽傻話,事情是什麽樣的,到現在都還沒完全弄清楚呢。”

許明嘉恨鐵不成鋼道:“還有,那王癸為什麽那麽執着于要這塊墓地,以至于他母親拖到了現在都還沒下葬?”

他見祁爍沈默不語,便接着分析道:“這樣的情況,一般來說,就算起訴也是為了得到賠償,以彌補自身損失才對吧?”

“為什麽他就非得要那塊墓地不可?那難道是為了自己的母親?

“這就離譜了,有誰願意讓自己的親人埋葬在已經葬過人的二手墓地裏?為此還拖延下葬時間?這難道不奇怪嗎?”

“說句難聽的,你試着想想,如果換成了你,你會願意讓自己外公埋葬在已經埋過死人的墓地裏嗎?這不膈應啊?”

祁爍立刻搖頭:“當然不會。”

“就是了。”許明嘉也是疑惑不解:“那他為什麽一定要那塊墓地不可呢?”

祁淵出聲道:“那個王癸有問題。”

所有人聞言都怔了怔,祁爍不确定的看着祁淵道:“他哪裏有問題?”

祁淵眸光微沉:“爍爍,他是沖着你來的。”

“什麽?”許明嘉首先就跳了起來:“他的目的是爍爍?”

“沒錯。”祁淵眼眸幽深,語氣冰寒:“他真正的目标其實不是墓地,而是爍爍。”

“是了,”許明嘉頓時也反應過來,“怪不得他非要墓地不可。”

了解爍爍的人都知道,外公對他來說有多重要,奪走墓地,讓他遷墳,那不是直戳他的心窩子嗎?

“可是王癸為什麽要這樣做呢?”許明嘉猜疑道:“難道這事還是上次那個幕後之人所指使的?”

祁爍聞言有些遲疑:“可是王癸的墓地确實是在兩年就已經買了,那人總不能在兩年前就已經開始布這個局來對付我了吧?”

“這樣費心費力,又無法給我帶來實際上的傷害,感覺不像那人的作法。”

如果他真的被迫把外公從墓地裏遷出來,确實很難過,但那人想要的僅是如此嗎?

他又想起了之前的那場車禍,擰眉道:“如果這樣的話,那他上次對付我的時候,怎麽不使出來呢?”

“而是一出手,就是雇兇和車禍這樣的狠招,想要把我弄死弄殘不可。”

憑直覺,如果真是那個人做的,事情不會是只讓他遷墓這樣簡單。

這時,徐思遠忽然開口道:“在來之前,我又重新看了一遍王癸的資料,他兩年前買墓地的那份合同有可能是假的。”

“什麽,假的?”這下子,所有人都驚了。

許明嘉怒道:“所以那個王癸在兩年前根本就沒有買過墓地?”

祁爍也呆住了,盡管之前有所懷疑,但也沒想到那交易合同也可能是假的。

還有,他之所以糾結愧疚,不就是以為他也是個受害者嗎?

可現在卻發現事情不是這樣的,王癸竟然有可能也是加害人的那一方?

他不由握緊祁淵的手,沉聲道:“如果是這樣,那這塊墓地我決不能讓給他。”

祁淵看着他,溫言道:“好,我們不讓給他。”

“如果他的合同是假的,那三天後的那場官司,我們豈不是贏定了!”許明嘉興奮的說道。

“事情沒那麽簡單,”徐思遠不見樂觀道:“那份合同就連法院都沒有發現是假的,可能也有墓地經營公司的手筆在裏面,有他們一起幫忙僞造,很難分清合同的真僞。”

“況且我們沒有證據證明那份合同是假的。”

“你是說那個墓地經營公司跟王癸是一夥的,那我們豈不是……”許明嘉拉着臉道:“沒有勝算了?”

氣氛一下子就沉默下來了,事情就這樣卡在了這裏,衆人頓時陷入了一籌莫展之中。

過了一會兒,許明嘉才愁眉苦臉道:“要不我們去墓地經營公司看看?不管這合同是不是假的,一墓二賣這事他們也總得給我們一個說法吧?”

“沒用的。”祁爍搖頭,凝重道:“如果這事他們也參與其中,是不會跟我們說實話的。”

許明嘉不甘心道:“不去試試又怎麽知道?”

看着許明嘉的樣子,祁爍知道他是為着自己着急,又是愧疚又是感動,自己的事情真的是太麻煩他們了,他道:“那好,我們便過去看看吧。”

然而,他們來到墓地經營公司,卻連人都找不到,要麽是些無關緊要,做不得主的人,要麽就是前臺直接一句,人不在,出差去了,就把他們打發走了。

他們連着找了幾次都是這樣,許明嘉徹底爆發了,忍不住破口大罵:“什麽玩意兒,能作主的人不在?糊弄誰呢?”

祁爍無奈道:“算了,我們先回去吧,到時候再另想辦法好了。”

明白再怎樣也無濟于事後,許明嘉也只能心不甘情不願地說道:“那好吧。”

回到店裏時,天色已經不知不覺的到了晚上,此時暮色暗沉沉的,給人一種沉重壓抑的感覺。

在靜默中,祁爍對許明嘉道:“餓了嗎?要不你們留下來吃頓飯再走吧。”

許明嘉點點頭,興致不高道:“好吧,有酒嗎?我們喝點?”

這次徐思遠無奈的看了他一眼,卻沒有出聲阻止。

祁爍也知道,許明嘉一心煩就想喝酒解悶,心裏不由愧疚,他知道這都是因為自己。

他的眼睛有些濕潤,便眨了眨眼睛道:“有,當然有,我們這次就不醉不歸好不好?”

“好!”許明嘉終于笑了:“我們今晚不醉不歸!”

“嗯。”

說着,他們幾人便一起進了廚房,一起熱騰騰地準備起了飯菜來。

由于人手衆多,再加上許明嘉跟祁淵這兩個大廚在,他們很快就收舍出了一桌子豐盛美滿的菜肴出來。

餐桌上,許明嘉率先舉起了酒杯道:“來來來,我們喝酒!不管有什麽煩心事,我們統統都忘了,先把酒喝了再說,明天該怎麽樣,就怎麽樣!”

“好,喝酒。”祁爍與他碰杯,笑道:“就算天大的事情,也得把這頓酒吃了再說。”說完,他仰頭一飲而盡,臉上很就出現了兩團紅暈。

徐思遠與祁淵兩人對視一眼,均是無奈的笑了笑,然後也站起來與他們一一碰杯。

而趙老頭也改了往日的一口口小酌,舉杯跟着他們痛快的喝了起來。

小貓公主跟小藏獒此刻也好似得了解放,嬉鬧歡騰,之前由于大家都神情凝重,氣氛壓抑,它們都不敢過分出聲,一直都安安靜靜的。

現在氣氛熱烈起來,它們便開心的不停撒歡,在衆人身邊竄來竄去的。

他們幾人暫時忘掉了今天的不愉快,吃吃喝喝地痛快了一場。

尤其是許明嘉跟祁爍,這兩人現在已經喝迷糊了,開始醉醺醺地逮着墓地經營公司跟王癸痛罵了一頓。

其餘人看着他們都是搖頭苦笑,等到了最後祁爍更是直接喝趴在餐桌上,不省人事。

而許明嘉則還在嚷嚷着:“喝,我還要喝,拿酒來,幹了!”

最後,徐思遠頭疼地将鬧騰的人抱了起來,對祁淵說道:“我們先回去了。”

祁淵點頭,溫和道:“今天謝謝你們了。”

“不用。”徐思遠道:“我們是朋友。”

祁淵微微一笑:“很高興能有你們這些朋友。”

徐思遠朝他點了點頭,然後抱着許明嘉走了。

趙老頭喝了這麽多酒,精神看起來似乎還不錯。

他看着昏睡的祁爍,重重的嘆了口氣,對祁淵道:“這事兒,你就勸他放開點吧,老祁這個人我了解,人都死了,待哪不是待啊?有什麽好打擾不打擾的,他不會在意這些的。”

祁淵點頭:“好,我會跟他說的。”

等趙老頭走後,他溫柔地将不省人事的祁爍抱了起來,然後放到一張躺椅上。

他臉色潮紅,即使睡着了,眉心仍然緊蹙着,祁淵擔憂又心疼,看來爍爍的心事,即使是在夢中也沒能放下。

今天爍爍幾人的無能為力,他一直都看在眼裏,其實那些人他只要揮揮手,就可以輕易解決。

可是凡俗的事情也只能靠凡俗手段來解決,他不能牽扯過多。

上次他之所以能插手,也只是因為有非凡的力量參其中,否則……

他摸了摸祁爍沉睡的臉,不過,如果事情真的到了萬不得已的時候,他也就顧不了這麽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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