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第 75 章

“你!宋懷行,你為什麽要給我穿成這個樣子”

宋征玉不僅摸到了女子的發髻,他甚至還摸到了一整套的釵環流蘇。說着,他就要将這些東西從自己的頭發上拔下來。

但宋懷行先他一步,将他的手碗輕輕握住了。動作之間,太子殿下的廣袖也一并滑落,露出一截如玉般的手臂,倏而,那手臂上也纏上了藤蔓,藤蔓覆蓋的地方,還充斥着許多被宋懷行在昨晚刻意畫上的紋飾。

宋征玉随着藤蔓的動靜,這才瞧得分明。

宋懷行把他當什麽了竟然在他身上畫這些不三不四的東西!

“你把它們都弄掉。”

“很好看,不是嗎”

那些妖異的顏色本就帶了無形的穢意,只是添在宋征玉身上,反而相得益彰,于高貴中又落于無名堕态,更顯得姝色非常。

宋懷行說完以後,就将人抱到自己的腿上坐着。昨夜的親密更讓他對宋征玉愛之不及,恨不得要将人吞進腹中才罷。

他一面地向宋征玉解釋,一面地又讓藤蔓作祟更甚。它們蔓延至了各處,裙衫上的繡紋似乎都活了過來。

這是宋懷行早就為宋征玉定做的,他宮中庫房裏有一處專門辟出來空位,用來給對方存放東西。

“昨日你說,讓我在外面不要同你親近,所以我就想出這個辦法來了。”宋懷行不知從哪裏預備了一面鏡子,拿出來給宋征玉看了自己的模樣,不要說不熟悉太子殿下的人,就算是宋鈞跟蘇惜儀,驟然見到對方,恐怕也不敢确定對方的身份, “這樣就算我們在一起,也不會有人說什麽。”

宋懷行是特意替宋征玉打扮過的,他手藝很好,就是五分的動人也能妝出十分來,更不用說宋征玉本就是滿分的長相。這樣一添妝,加之衣飾堆砌,被團團圍住的模樣,說一句雲鬓花顏也不為過。

宋征玉捧着鏡子看愣了一會了,過會兒又想,難怪宋懷行昨天那麽好說話。只是對方講得也有道理,這樣一來,他就不怕被別人認出來了。

想着,宋征玉就要把鏡子丢開,坐回到原來的位子上。他原本的位子墊得軟軟的,坐起來很舒服。

可直到這時,宋征玉才發現不知不覺中,宋懷行竟然又将自己給裹住了。

馬車還在不緊不慢地前行着,似乎是已經出了宮門,宋征玉不光聽見車夫的聲音,還聽到了一兩道吆喝聲。

對于宋懷行的所作所為,他也就更緊張了,連制止的聲音都是壓低了的。

“宋懷行,這是在馬車上。”

“嗯,我知道。”

宋征玉的提醒一點兒也不耽誤他,藤蔓比之昨夜更加放肆,幾乎是在宋征玉的每一處牢牢附着。更是因為懷中人的逆來順受,而散出諸多的黏液來。

恐怖而可怕的,宋征玉覺得像是有一條巨大的舌頭在舔舐着自己。

“晚晚真漂亮。”

宋懷行贊美的聲音跟他将藤蔓遞到宋征玉嘴裏的舉動同時進行,一朵接一朵的花也在口腔裏開着,他還催促着讓宋征玉全都吃了。

昨天宋征玉累得狠了,他只是暫時幫人恢複了一下,等會兒這個樣子去玩的話,要不了多久就會累的。

“乖,把它們都吃完我們就下去。”

馬車已經駛進繁華地段,車夫說了聲“到了”,就将馬車趕到一處地方不再前進。

周遭叫賣的聲音愈發多起來,宋征玉覺得有好幾個聲音差不多就是從馬車旁經過的。

他渾身保持着高度的緊張,都忘了去推開人,只是一味地按照宋懷行的要求行事。

最初他還自己艱難地嚼着那些花,可它們開得實在是太多了,長的速度也快,往往宋征玉一口才咽下去,新的花跟着就長起來了。

他吃得臉腮都酸了,宋懷行還要一直地給他。

宋征玉的眼淚唰地就往下掉,口中也盡是奇怪的感覺。那些花一點都不好吃。

“唔唔……”我不要吃了。

“才吃了一半不到,寶寶再努力一下。”

宋懷行哄人,藤蔓也随之變化。隐約間,都能看到藤蔓與藤蔓的縫隙裏快要滴落的粘稠液體。

又有幾朵花被宋征玉吃了,送過來的花太多,導致他都不及咽到肚中。再接着,不僅嘴巴,宋征玉覺得似乎整個人都變得不是自己的了。

他自己不曾發覺,馬車裏早就響起了他斷斷續續的哭聲。

那聲音比起外面的吆喝聲,有過之而無不及。只是除了宋懷行以外,包括與他們只有一個門簾之隔的車夫,都絲毫沒有聽見。

宋征玉上個世界身體再怎麽弱,好歹也是一名修士,可這個世界他就是一個普通人,體質又非同尋常,所以在面對宋懷行的時候,哪怕只一會兒,都容易讓他招受不住。

最直觀的,就是他總覺得那些藤蔓快要給他擦破皮了。

他哭聲也可憐得厲害,酒窩都看不見了。

宋懷行還要在這時候一口一個哥哥地喊着,宋征玉不準,他反倒是改口,又叫了聲公主。

宋征玉如今的模樣哪裏是太子殿下,可不就是金尊玉貴的公主殿下。

叫得順口,宋懷行又接連喊了好幾聲。

宮裏的人并不知道宋征玉出去了,宋懷行使了個障眼法,讓他們還以為對方在宮裏。

這是為了避免一些麻煩,否則的話他也不可能會這樣子将宋征玉帶出來。

外間的主幹道上又行過一輛馬車,車裏坐着五皇子宋究。

他今天本想去錦陽宮給太子請安,結果時春說對方身體不太舒服,一直沒起來,讓他明天再過來。在宮裏待得無聊,宋究就讓鈕章帶着他出宮玩玩。

秋日的宮外新鮮的東西比春天的要少,但總是比宮裏更熱鬧的。

宋究不禁想,可惜太子殿下身體不好,否則也能常來宮外散散心。想到開春以後,他也要到宮外開府,宋究的心情就更不好了。

他靠在坐墊上,并不知曉宋征玉跟他就這樣擦肩而過。

倒是鈕章掀開車簾的時候,無意看到了不遠處停着的一輛馬車,覺得有點奇怪。那輛馬車做工講究,趕馬的車夫也有點眼熟,按理說這等人家,待的地方也是極為講究的,怎麽會就停在了這鬧市當中

鈕章也沒有多思索,只将其當成了哪個出來尋歡作樂的公子哥。

京中那些纨绔子弟們,做出多奇怪的事也不會令人驚訝。他随即放下車簾,不再去探究。

宋征玉恍惚間聽到了第三次賣糖葫蘆的人從車邊經過,宋懷行才堪堪将他的藤蔓收回去。

那身粘滑的感覺也随着它們的離開而一起消失,仿佛從來沒有出現過。無論是身上穿着的衣服,還是他本身,都幹幹淨淨的,連灰塵都沒有沾上一粒。

宋征玉雖然身上沒有異樣,可整個人都跟着脫過了一回力,以至于下馬車的時候,都是宋懷行抱着他下去的。有好幾個路人朝他們看了過來,見宋征玉模樣極好,一個勁地盯着沒有挪開目光。

本來就不習慣自己被扮成了女子,現在還要被這麽多人看着,宋征玉半惱半怯地揪住了宋懷行的衣服。只是他在剛剛回過神來以後,就一直不願意理對方,因此也就沒有說話。

宋懷行感覺到了他的不安,握住了他的手,向周圍看了一眼。

瞬間,那些落在宋征玉身上的目光就都像是被惡獸追趕的弱小動物,朝四面散開去。

宋懷行拍拍宋征玉的背,說: “好了,他們都不敢再看你了。”

說話間,又買了一串色澤誘人的糖葫蘆給宋征玉拿上,這樣才算是勉強給人哄回來了。

宋懷行先帶着宋征玉在這條街上逛了逛,養在深宮裏的太子殿下對什麽都好奇,随便什麽東西都能吸引他的目光。宋懷行陪在他身邊,基本上是宋征玉看過一眼的東西,就都買了回來,交給身後跟着的暗衛拿着,而後送回他的庫房裏,等回到宮裏再拿去給宋征玉。

“這盞燈做得不錯,要買嗎”宋懷行拿起了一盞兔子燈問宋征玉。

他是喜歡兔子的,宋懷行以為對方會買下來,誰知宋征玉搖了搖頭。

“不要,這盞不好看。”

上個世界宋征玉也買過一盞兔子燈,比這個做工好多了。

宋征玉挑剔,他已經有過好的了,就不肯再買一個差很多的。

宋懷行也不失望,盡管宋征玉沒有要,等對方離開了這個攤位以後,他還是命人将其買下來了。

不好看的話,回頭可以讓人照着這個款式再做一個好看的就行了。

他一路護在宋征玉身側,對方無知無覺,都不知道在這人來人往的街上,自己甚至沒有被其他人碰到一下。

逛到一半的時候,宋征玉就有點累了。以他的體力,若不是剛才吃了那麽些花,恐怕都堅持不到現在。

“宋懷行,我腳疼。”

穿的新鞋子,雖然不至于磨腳,可路走多了也不太舒服。

宋征玉嬌氣地抱怨一聲,又看了眼自己的鞋子。上面款式精致的繡花還有做工繁複的裙擺,再次讓他記起已經忘了的事,他現在是名“女子”。

莫名的,宋征玉又跟着臉紅起來,腳往裙擺裏面縮了縮,似乎将其藏起來這個事實就可以不存在了。

誰想還沒有藏好,人就被宋懷行抱了起來。

“那我們先不看了,吃完飯再來。”

“你怎麽又抱我啊”

宋征玉着急忙慌的,既要去看看有沒有人在盯着他,又想要伸手把全部露出來的鞋子給遮起來,可惜到頭來兩樣都沒有做好。

最後自暴自棄,幹脆把腦袋全部鑽進了宋懷行的懷裏,動作太着急了,發髻都碰歪了一點,插在鬓邊的鳳凰銜珠步搖也跟着晃了晃,反射出璀璨奪目的光澤來。

他被宋懷行重新抱到馬車上,還來不及說什麽,就又被脫了鞋襪查看了一番。

明明也沒有在做別的事,可當被宋懷行這麽盯着的時候,宋征玉還是感覺到了一陣難為情。他幾次要把腳縮回來,無奈都沒有成功。

“看夠了沒啊”

宋懷行碰了碰宋征玉腳後跟的位置,不過是簡單的觀察,就令他渾身一顫,再講話的聲音也添着些哭腔。

“不要摸我。”

宋懷行已經給宋征玉檢查好了,腳沒有受傷,連磨紅的地方都沒有。

他本待要給對方揉揉發疼的地方,結果手才剛松開,宋征玉就把腳縮到了裙擺底下,兩只手緊緊地環着自己的膝蓋,根本不由他再去碰。

“弄得太難受了嗎我只是想看看你有沒有受傷的地方。”

“宋懷行,你好好說話!”什麽弄得太難受了嗎,講得暧昧死了,他又不是怎麽了,只是有點怕癢罷了。

宋征玉滿是不高興,宋懷行要來幫他把頭上的發釵扶正時,也被他避開了。

“你手髒的,不可以碰我。”

剛才還碰過他的腳,現在又要來碰他的頭,一點講究都沒有。他虎視眈眈,就是不讓宋懷行的手再有碰到自己的機會。

宋懷行笑了聲,道: “怎麽連自己都嫌棄”

“那又不一樣,反正就是不幹淨。”

宋征玉身上都是香的,宋懷行沒覺得到底有哪裏不幹淨,不過對方介意,他也就當着對方的面變出了一盆幹淨的水,而後淨了手。

太子殿下害怕妖怪對他使障眼法,自己還特意伸了一根手指頭在裏面攪了攪,發現确實是水以後,才要收回手去。

結果不但被宋懷行捉了個正着,還被對方十指緊扣。

“髒死了,你放開!”宋征玉都氣死了,宋懷行竟然敢直接把手貼在他的手上。

鬧來鬧去,最後兩個人一起在盆裏洗了回手。

要不是宋懷行将那只随身帶着的養活了的昆蟲送給了宋征玉,估計今天一整天他都不要搭理人了。

宋懷行還非常有心機地在裝昆蟲的竹罐上刻上了宋征玉喜歡的兔子圖案,一直到馬車駛到他要帶對方去的酒樓,宋征玉還都抱着那只罐子看個不停,他頭上的發釵已經被扶好了。罐子封口的地方是半透明的,可以觀察到昆蟲在裏面的樣子。

宋征玉那稀罕勁,看得宋懷行好幾次盯着裏面的昆蟲,都是一副想要把它們嚼碎了吃下去的表情。越是低等的生物,對于危險也就越敏感,于是宋征玉就發現手裏的昆蟲越來越不活潑,他還以為是有了什麽毛病,将竹罐捧到宋懷行的面前問: “宋懷行,它們怎麽都不動了,剛才還好好的”

“可能是拿出來見了光,一時不适應吧。”

這裏畢竟不是自己本來的世界,宋征玉不知道昆蟲的習性是不是有所差別,聽着宋懷行的話,他也只好皺着眉頭擔憂地再看幾眼竹罐裏的蟲子。

宋懷行見不得他不高興的模樣,收了身上的威勢,很快,那些昆蟲又都恢複了生氣。

“你看,它們又好了。”

他一笑起來臉上就有股特別的純粹,天真極了。宋懷行伸手戳戳他的酒窩,宋征玉也只是用一種“你怎麽又戳我”的表情看了他一眼,沒有發脾氣,看得出來他現在心情不錯。

很快,酒樓就到了,宋懷行也沒有讓宋征玉走路,直接就将人抱到了樓上訂好的房間。

宋征玉被他抱來抱去的都習慣了,況且他手裏還有東西可以看,也就沒有掙紮。不過聽到店小二聲音時,他還是把頭埋在了宋懷行的懷裏。

他剛到馬車上的時候迷迷糊糊被宋懷行喂了點吃的,這時候早就消化完了,飯菜一上來,宋征玉就感覺到了餓。忽而,響起了一陣咕嚕的聲音,在只有兩個人的房裏格外明顯。

宋征玉也不再去捧着他的昆蟲了,改為兩只手摟着自己的肚子,格外羞恥的樣子。

“先喝口湯,然後再吃飯。”

宋懷行裝作沒有聽見,給宋征玉喂了口湯。

太子殿下剛開始還因為肚子響了不自在,等吃了幾口飯以後,才漸漸把兩只手放開,指指桌上其他想吃的東西。

他指的自然,宋懷行夾的也自然。

兩個人在這裏用着飯,不遠處的宋究卻是從宋懷行一露面就開始暗中盯着這邊了。

酒樓雖然有單獨的訂房,可并不是全遮蓋的,只是彼此隔出了一段距離的空位。加上宋究早就看到了他們,所以才會對他們之間的互動一點都沒有錯過。

宋究最開始沒認出宋征玉,甚至因為宋征玉被抱上來的時候腦袋都是紮在宋懷行胸口的,根本就沒有看到他的正臉。他還尋思着宋懷行平時一副清心寡欲的樣子,什麽時候身邊冒出一個女子來了,而且看他對那女子的态度,還不是一般的寵愛,不但連路都舍不得讓對方多走一步,就連吃飯也要親自喂。

看着看着,宋究就覺得眼前這一幕有點熟悉。他想了半天,在看到宋征玉的側臉時,才靈光一閃,知道為什麽會覺得眼熟了——宋懷行平常在宮中跟太子一起時,不就是這般作态嗎

從前是困在兩人的關系裏,宋究遲遲沒有看明白,可當其中一個人換了身份,一切就豁然開朗起來。宋懷行……宋懷行竟然是對太子抱有這種想法。

他瘋了不成

宋究坐在那裏,臉色變化莫測。

等到宋懷行身邊的女子又一次側過臉,他看到對方長得跟宋征玉簡直像了個十成十時,徹底坐不住了。

“豈有此理,宋懷行那厮簡直太過放肆!”

“殿下,好好地您怎麽提起九皇子了”鈕章在一旁不解地問道,這也讓宋究才丢失了的理智又回來了。

宋究并沒有認出宋征玉,他以為宋懷行是找了個像對方的替身。

方才的探究與好奇此刻全都被憤怒所占據,在宋究眼中,宋懷行對那女子的諸般體貼,都是對宋征玉的莫大亵渎。

這一時間,宋究還想起了更多的事情。

難怪對方總是不想讓自己接近太子,難怪對方三天兩頭就要湊到太子身邊。對方不是要算計太子,可他那顆肮髒的心也好不到哪裏去。

若不是顧忌着皇家的顏面,怕這件事被鈕章知道了,宋究現在就要沖到宋懷行面前,給對方一頓教訓。

聽到鈕章的話,他按捺着心中的憤怒,重新坐了下來。

“沒什麽!”宋究心裏有氣,連上好的飯菜都不想吃了,等鈕章用過以後,就讓對方先回去,自己還有事。

五皇子跟九皇子向來就不對付,鈕章也沒有覺得奇怪。

他其實也沒有吃多少,稍微用過一兩筷後,就主動告辭了。

另一邊,宋征玉也吃飽了,宋懷行卻沒有放下筷子,而是繼續将他吃剩下的那些東西全部都吃了。

“那些都是我吃剩下的。”旁的也就算了,他碗裏的那些宋懷行怎麽也跟着吃啊,還有, “你用的筷子和碗也是我的。”

宋征玉的語氣聽起來有些不太樂意,但宋懷行已經很快地吃完了。

他幾乎沒有過停頓,也沒有過咀嚼,活脫脫一副妖邪作派,宋征玉的那些不情願也就堵在了嗓子眼裏,跟妖怪就是沒有什麽道理可講。他不管宋懷行了,繼續捧着自己的竹罐看看,就是嘴巴一直嘀嘀咕咕的,說些斥罵不懂禮數的妖怪的話。

宋究在鈕章走後仍然看着兩個人,可是越看他就越覺得哪裏不對勁。

那名女子實在太像太子了,不光是偶爾的動作神态,就連對宋懷行那種愛答不理的傲慢态度,都仿佛是跟對方一個模子刻出來的。就算是特意調教,也不可能調教成這個樣子。

等看到宋征玉小聲念叨着說話的樣子,宋究心裏一動,浮現出了一個荒謬的猜測。

可随即,宋究又否認了這個猜測。怎麽可能呢他出來的時候時春明明說太子殿下在休息,對方不可能會出宮,更何況是打扮成這個樣子。

只是心裏這樣想,等看到宋懷行跟宋征玉離開的時候,宋究還是不由自主地跟了上去。

不管怎麽樣,這次總算是讓他拿住宋懷行的把柄了,看對方到時候還怎麽在太子面前耀武揚威!

宋究腳步分明未停片刻,可走着走着,人還是被他給跟丢了。

他原地轉了個圈,哪裏還有宋懷行的影子恰好在這時,一輛馬車從他面前走過,宋究也沒有看,随便朝一個方向找了過去。

馬車裏,宋征玉問宋懷行: “我們接下來要去哪裏”

“去我名下的一座山莊,等晚上再過來這邊。”

之所以選擇今天出來,不僅是要提前準備,還是因為今明兩天是一個在民間格外吉利的日子。

晚上的時候,城中不僅有煙花表演,還有各種班子,宋征玉可以好好玩玩。等到明天,他們還可以去廟裏求個長生帶,這是當地的風俗。

妖邪不信神佛,可他仍舊想為宋征玉求一個。

他的晚晚從前體弱,他希望對方今後能長生平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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