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章

第 15 章

那是一個塵封已久的故事，在遙不可及的一座城堡裏，住着一對是人都會羨慕的兩口。男人是城堡的主人，女人是他的皇後，兩人膝下有一個公主和王子。在公主6歲那年，皇後得了重病，男人找遍了醫生也沒能治好皇後。因為頑疾，公主和王子見皇後的次數便越來越少。然而公主和王子的感情卻越來越好，王子依賴公主，長姐如母，公主也如母親般照顧着王子。

公主記得，那是個陰雨天，公主和王子在玩捉迷藏。王子笑着跑到公主身前，他比公主晚出生兩年，個頭也要矮上些。王子拉着公主的手，“姐姐，我們來玩捉迷藏好不好，你來找我？”

“好。”公主眉眼彎彎，溫柔的摸了摸王子的頭。

王子讓公主閉上眼倒數一百個數，直到公主将眼睛閉上，王子才笑着一蹦一跳的離開。遠遠的還能聽見他的囑咐，“姐姐不許偷看，一定要數到一百下！”

公主唇角彎起，“我不看，你一定要躲好。”

城堡很大，王子跑了一路，想将自己藏在最不容易被公主找到的地方，最後拐到了男人的卧室，這間房，男人曾明令禁止過不許公主和王子進來。然而王子卻将這事抛至腦後。王子在房間裏逛了一圈，藏到了寬大的衣櫃裏。

衣櫃對着大床，王子靜靜的待在衣櫃裏等着公主，雙手緊緊握着，嘴角帶笑。不知過了多久，久到王子都要睡着時，房間的門突然從外被推開，然而來人卻不是公主。

男人熟悉的聲音傳到了王子的耳中，王子這才想起男人的囑咐，吓得小臉上都是汗。除了男人的聲音，王子還聽到了另一個人，是個女人，卻不是皇後。王子惴惴不安的往衣櫃裏又縮了縮。

兩人的聲音由開始的調笑慢慢變了味，王子聽不明白他們在說什麽，只隐約聽到女人嬌滴滴的喘息聲，王子好奇的推開了衣櫃的門，借着門縫朝外打量，映入眼簾的一幕卻讓王子呆在了原地。

王子不知道男人和女人在幹嘛，只知道他們很開心，是從來沒有在皇後面前露出過的表情。女人率先注意到了衣櫃的動靜，等眼神與王子對視時，才驚慌失色的大叫一聲，拉起床上的被單将自己整個蒙進了被子。

男人眉宇一蹙，順着女人手指的方向看去，當即吓了一跳，但很快，男人就恢複了威嚴，下床穿上褲子走到王子身前，将衣櫃裏的人拉了出來，語氣柔了幾分，“怎麽在這？爸爸不是說過，這裏不許進來嗎？”

是王子從未見過的溫柔。

王子擡眸朝床上藏在被子下的女人看去，很快低下頭，攪着手指，“我，我和姐姐玩捉迷藏。”王子看向男人，不明白的指着女人的方向，“爸爸，她是誰，你們在做什麽？”

男人朝王子的身前挪了挪，擋住了床上的女人，明明是緊緊蹙起的眉，卻用着最溫柔耐心的聲音，男人伸手摸了摸王子的腦袋，眼睛一閃，笑道，“她和姐姐一樣，爸爸也是在和她玩捉迷藏呢。”

王子還想問什麽，男人卻牽着王子的手出了房間。

城堡的日子一天天過去，王子也慢慢将這件事淡忘。公主10歲那年，皇後最終還是熬不下去了。那天晚上，風夾雜着雨在呼嘯。王子抱着皇後縫制的娃娃來到公主房間，王子敲着公主的門，公主卻沒有回應。

王子推門走了進去，将娃娃扔在了地上。公主因為皇後的事身心俱疲，又熬了幾夜，愣是王子搖了幾下都沒有叫醒。王子坐在公主床邊，昏暗的臺燈照在公主的臉龐，幾只飛蛾在撲打着翅膀，公主靜然的睡顏上還帶着淚痕，眉宇蹙的緊緊的。

“姐姐。”王子湊近公主，想讓她不要哭，卻聽到了公主的呓語，“媽媽……”王子的淚瞬間湧了出來，王子起身上了公主的床，躺在了公主的身旁，一雙手軟軟的環住了公主的腰，公主身上熟悉的氣息讓王子心安。

公主似是陷入了噩夢，口中一直低喃着，身子也顫抖的緊。王子起身搖着公主，眼前浮現了皇後臨走幾天時的面容，就跟現在的公主一模一樣，王子哽咽的晃動着公主，“姐姐姐姐，你不要睡了，你醒醒，我怕，嗚嗚，姐姐，你起來，我們來玩捉迷藏……”

王子口中不知說着什麽，幼時的那一幕闖入了王子的腦海。在王子模糊的記憶中，他想讓公主開心。

奈何王子也是一知半解，他卻不知該如何。公主緩緩從夢魇中睜眼，然而眼前的一幕卻讓公主震驚不已。公主掙開被細繩綁住的手，哭着跑出了房間，王子跪坐在床上，腦袋埋了下去。

王子不知道公主為什麽開始讨厭自己了，但是這種隔閡，是王子可以清楚感受到的。王子漸漸長大，開始了解到一些事，他意識到自己的行為和想法，然而這時的王子，已經回不到最初。

男人背叛皇後的畫面與皇後斷氣時握着自己手的畫面不斷重合，充斥着王子的理智。王子對公主，不止是依賴，更多的是控制，皇後的離去讓他的精神愈發萎靡，他想讓公主永遠待在自己的身邊，男人的真實面目讓王子惡心，他的世界早已扭曲，也只剩下公主。

然而公主卻在15歲那年逃離了城堡。

·

秦晴從噩夢中驚醒，感覺滿身都是汗，秦晴又加了件外衣，十一過後，天氣是越來越涼了。秦晴打了個哆嗦，将房間的窗關上，起身去了客廳，洗漱過後，秦晴才端着熱好了牛奶走到了陽臺的搖椅上。

撫摸着搖椅的把手，秦晴将自己的身子窩在了搖椅中，眼前都是谷妤薇坐在搖椅上眺望遠方時的神情。秦晴笑着搖了搖頭，将牛奶喝了一口，兜裏的手機突然響起，秦晴放下杯子，是個陌生的電話。

“喂？”秦晴疑惑的對着手機那頭問道，“哪位？”手機那頭回了一句，聲音低沉，卻讓秦晴的身子僵在了原地，秦晴的胸膛不斷起伏着，滿眼都是驚慌。手機掉到了地上，手機那頭傳來了斷線的“嘟嘟”聲。

秦晴病了，徹底的發燒，半夜燒得迷迷糊糊時聽見了門鈴。秦晴拖着疲累的身子往門口去，從貓眼中确定來人後才開了門。谷妤薇站在門口，看見秦晴臉色發紅的異常連忙上前扶住了秦晴問道，“秦老師，你發燒了？”

周身的熱氣不用問谷妤薇都能感覺到。谷妤薇将門帶上，扶住秦晴進了房，秦晴笑着看向谷妤薇，“嗯，好像是，小薇怎麽來了？”

谷妤薇聞聲步子一頓，孫松鑫的面目再次浮現在谷妤薇眼前，讓她有些想作嘔，谷妤薇抿了抿唇終是沒有說什麽。離開孫家後，她便來到了秦晴家，孫松鑫如何了她不在乎，反正那一腿是不輕。

“我……我也不知道。”谷妤薇将秦晴扶到了床上。“我去燒點水。”谷妤薇說着就要轉身。

秦晴卻笑着拉住了谷妤薇的手，谷妤薇不解的轉頭對上秦晴迷糊的眸子，下一刻卻在秦晴的話裏紅透了臉，“小薇是不是想我了才來的？”秦晴拉着谷妤薇，似有她不說是不撒手的架勢。

生病中的人就是喜歡胡攪蠻纏。

谷妤薇低頭，秦晴卻将谷妤薇拉近了些，再次問道，“嗯？是也不是？”

“嗯。”谷妤薇沒法，只得對上秦晴堅持的眸子，點頭，随即将頭轉向了別處。秦晴的嘴角無力的彎了彎，晃着谷妤薇的手臂，“小薇，我渴。”

谷妤薇回過神，安撫好秦晴，這才起身去燒水。谷妤薇回來的時候，手中拿着從醫藥箱翻出的退燒藥，就着溫水一并端了進房。秦晴在模糊中把藥吞了下去。谷妤薇替秦晴蓋好被子，坐在了秦晴床邊。

女人恬靜的睡顏讓谷妤薇如何都看不夠，谷妤薇借着臺燈的光在秦晴的面龐前勾勒着，從眉至眼，由鼻落唇，每一筆，都在谷妤薇心中蕩起層層漣漪。谷妤薇的手停在了秦晴唇邊咫尺的距離，谷妤薇收回手，一切，好似從未發生。

秦晴醒來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早上，谷妤薇在秦晴床邊趴着睡着了。秦晴看着少女頭頂的渦旋，面上盡是柔意，伸手朝少女的頭去，卻又擔心吵醒熟睡的少女，伸出的手久久的懸在了半空。

谷妤薇的睡意很淺，很快便感覺了秦晴的呼吸聲，擡頭對上秦晴，微微一笑，伸手朝秦晴的額頭探去，“秦老師你醒了，怎麽都不叫我。”谷妤薇又比對了一下自己的體溫，“燒退了，我去煮點粥，秦老師你再睡會兒，好了叫你。”

說完便離開，秦晴抓住了谷妤薇從自己額頭收回的手，谷妤薇微愣，秦晴道，“小薇，謝謝。”谷妤薇彎了彎唇，出了房間。

這之後，孫松鑫對谷妤薇的态度就一百八十度大轉變，在家裏也是避之不及，每每想起，都想下意識的伸手捂裆。谷妤薇見此自然滿意，巴不得孫松鑫離自己遠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