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章

第 29 章

喉間的雙手緊緊收攏，男人有力的雙臂上青筋暴起，劍眉星目不再，只餘下嗜血的癫狂，秦故楓低低的笑着，他看着自己手中毫無反抗之力的少女，心中升起陣陣激昂。秦故楓舔了舔嘴唇，“死，去死吧！你輸了，輸了就要承受結果，我不會，不會讓你奪走姐姐的，哈哈，哈哈哈，姐姐，姐姐只能是我的。”

少女單薄的身體被成年男人掐懸離地，身後就是冰涼的牆面，喉間煞白的雙手就像來自地獄裏的魔爪，每一下，都将少女往地獄帶。谷妤薇緊緊握着男人的雙手，男人的手背被谷妤薇掙紮着扣出了血洞，男人卻全然不覺疼。

頭頂的燈管閃着誘惑的光，吸引着飛蛾，藏于燈管之後的蜘蛛一動不動，靜靜的等候着獵物的到來。谷妤薇看着一動不動的蜘蛛和一步步落入蛛網的飛蛾，目光漸漸發虛。在那個夜雨，她曾經想象過無數次死亡的畫面，是不是閉上眼後，就不會再有痛苦了呢？

谷妤薇感覺四周陷入了一片死寂，身體就如墜入冰冷的海洋，沉進了再也看不見光的深海中。少女的雙手漸漸垂了下來，男人手背上的漲辣感淡去，嘴角的笑愈發陰森。男人心中鄙夷着少女的不過如此，眼中憧憬着沒有少女之後美好的一切，卻未料在眨眼間，男人的腹部便插入了一截斷木，男人的雙眸圓睜，直直的看向少女。

随着男人的放手，少女順勢滑坐在了地面。秦故楓後退了兩步，兩只手緊緊的按壓着腹部，鮮紅的血刺目不堪，浸濕了男人的衣服。谷妤薇擡眸，一手摸着喉嚨，白皙的脖頸已被掐紅，留下駭然的痕跡。

飛蛾最終落入了牆角的蛛網中，忽明忽暗的燈光閃着電花，飛蛾停止了掙紮，撲閃的翅膀無論如何都無法逃離蛛網的束縛。燈管後的蜘蛛頭一次有了反應，順着蛛網來到了飛蛾身旁。

谷妤薇轉身打開了門，小跑上前解下了秦晴的束縛。秦晴看着滿身是傷的少女，眸中蘊滿了淚光。少女瘦弱的身體再次被抱住，就似投入深海的一條繩，給了少女逃離黑暗的勇氣。

“小薇，對不起……”如果不是自己，小薇就不會對上秦故楓，就不會……秦晴松開少女，滿心只餘愧疚與自責。這，本不該是少女面對的。

“我沒事秦老師。”谷妤薇伸手楷去秦晴眼底的淚，笑着搖頭，就如從前的每一回，“秦老師，我們快離開這裏。”谷妤薇牽起秦晴的手。

秦晴看着眼前早已高過自己的少女，不知什麽時候起，那個躲在自己懷裏的孩子已經悄悄長大，已經能帶給她安全。秦晴的眼前漸漸模糊，握緊了谷妤薇的手。

“呵，姐姐你這就把我忘了嗎？”秦故楓的聲音從門口傳了過來，擋住了兩人的路。秦故楓的臉色已經煞白，一手扶在門邊，一手死死壓在腹部，那截斷木已經不知道什麽時候被他拔下，讓原本浸血的衣服又紅了一個度。

谷妤薇停住了腳下的步子，将秦晴拉到了自己身後，目光陰沉。

秦故楓笑着将身體所有的重力都放在了門邊，擡眸便看到了正吞噬着飛蛾的蜘蛛。原來，自己才是那只飛蛾啊。秦故楓回頭看向谷妤薇，“你輸了，就算我殺不了你，你也別想走出這倉庫。”秦故楓放肆的笑着。

谷妤薇松開秦晴的手，上前抓住了秦故楓的衣領，“鑰匙在哪？在哪！”

“想知道啊？”秦故楓依舊笑着，歪頭看着已經急紅眼的少女，“能走出那間房間，你應該忘不了吧。”秦故楓欠身靠近少女，用只有兩個人能聽到的聲音低低的道，“殺了我，就跟那些老鼠一樣，你就能出去了，能出去了，哈哈哈哈……殺了我，你的後半生都永遠在監獄裏，殺了我啊！”

谷妤薇怔然的看着秦故楓，良久才松開男人的衣領，後退了半步，目光淩厲。秦晴上前，伸手拉住了少女的手，少女一愣，随即回過神，朝秦晴輕輕搖了搖頭，讓秦晴不用擔心。谷妤薇将門外的麻繩撿了起來，綁在了秦故楓的身前。

三人離開下水道，再次回到了貨車處。谷妤薇将秦故楓綁在了一根柱子旁，走到大門口，門上的鐵鏈結實，谷妤薇看了秦故楓一眼，從秦故楓身上搜出了一部手機，這是秦晴的。

手機已經被秦故楓摔壞，根本無法開機。

谷妤薇将目光落在了貨車上，秦故楓順着少女的眸子看去，雙手瞬間緊攥，原本泛白的嘴唇也被咬出了血漬。少女坐上駕駛座，貨車的鑰匙還插在上面，少女試了幾次，貨車才終于有了聲音。

笨重的貨車一下一下的撞擊着倉庫的大門，發出震耳發聩的響聲。大門慢慢的松動，門上的鐵鏈在壓力下再也承受不住的随着大門被撞落開。

谷妤薇帶着秦晴出了倉庫，兩人順着貨車來時一路留下的痕跡離開了碼頭，直到走上有車輛行駛的馬路，才終于攔下了一輛車。車主是個青年，看到傷痕累累的兩人吓了一跳，忙将人送到了臨祈縣醫院。

這件事被相關部門介入，柏陽參與了其中。在醫院看到秦晴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了，柏陽将調查到的情況告訴了秦晴，警方到的時候，秦故楓已經不見蹤影，他們用警犬在山裏搜索了一個晚上，最後還是一無所獲。

病房的門被打開，谷妤薇看了柏陽一眼，站在窗前的秦晴見到少女便止住了話頭，上前拉住了少女的手，“小薇怎麽樣？還疼嗎？怎麽不乖乖待在病房。”秦晴寵溺的在谷妤薇的鼻梁上挂了一下，而後檢查了一下少女身上的傷口，最後又摸了摸少女還明顯留紅的脖頸。

谷妤薇的頭低了下去，心髒“砰砰”的跳，“好多了，想來看看秦老師。”少女頓了頓，伸手拉了拉秦晴的衣角，“秦老師，我想回家，我不喜歡醫院的味道。”

秦晴看着少女，愣了愣，她身上除了額角被磕破了，并沒有什麽重傷，留在醫院，也是為了谷妤薇的傷口。少女腦後的傷有輕微腦震蕩，現在被纏上了一圈紗布，十指也是大大小小的創口貼，讓秦晴只覺自責與心疼。

柏陽開口，“秦晴，你們還是再待兩天吧，做個全身檢查。”

秦晴聞言眉頭不經意的蹙了蹙，抿唇未言。

少女的頭低得更下了，目光沉沉，谷妤薇伸手拽了拽秦晴，“秦老師……”

“不了，小薇不喜歡，我們就回去了。柏陽，秦故楓的事，還拜托你。”秦晴握住了少女拽着自己的手，伸手輕輕摸了摸少女的頭。少女喜滋滋的握緊了秦晴的手，唇角彎起，站到了秦晴身旁，看向柏陽——

柏陽，真煩。

“那，好吧。秦故楓的事你別擔心，就算你不說，我也不會放過他。既然你們打算回去，這幾天我會多派些人，加大小區附近巡查的力度。”柏陽松了口，同樣也沒再勉強。

谷妤薇覺得腦袋上的紗布實在礙眼，于是在離開醫院前讓醫生換上了比較小點的繃帶。

這樣秦老師摸着的時候就方便多了。谷妤薇如是想着，又接過了從藥房那遞來的繃帶和藥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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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間裏漆黑一片，安靜的讓人窒息。孟媛霜自回來後就将自己鎖在房內，楊倩雯趕回國的時候已經是三天後，許旭将那天看到的都告訴了楊倩雯，孟媛霜跑出學校的時候是一個人，許旭沒見到谷妤薇，自然是不知道到底是怎麽回事的。

門被一陣陣的敲響，卻始終隔絕着門外的女人。女人轉身出門，車很快停在了一中門外。女人找到了孟媛霜的班主任，這事在學生口中傳得不像樣子，班主任早些時候逮着幾人到底問到了一些話，真真假假，班主任沒做多想，都告訴了楊倩雯。

女人的唇抿得更緊了，尤其在聽見谷妤薇名字的時候，就好似已經塵封的記憶被突然扯開。楊倩雯從班主任那要到了谷妤薇的班級號，班主任本是不想給的，但想到孟媛霜是尖子生，對傳言也是存疑的，到底熬不住楊倩雯的壓力，還是給了去。只是當楊倩雯找到谷妤薇班級時，少女也已經幾天沒來學校了。

楊倩雯找了個空，向谷妤薇的班主任打聽住址和聯系方式，卻被擋了回去。出了學校，楊倩雯給許旭打了一個電話，很快就得到了谷妤薇現在的住所。

女人看着手機上許旭發來的地址，擡頭看向門牌號，再三确定後才收回手機抿唇按下了門鈴。門很快從裏被打開，門內的少女靜靜的看着眼前的女人，目光中盡是疏離與冷漠。楊倩雯不确定的在少女臉上看了又看，試探的叫了一聲，“小薇？”

谷妤薇表情變了又變，最終化為了一句：無所謂了。

連親生女兒都認不出的人，她還在期待些什麽？谷妤薇的唇角勾了勾，帶上了自嘲的笑。客廳的秦晴半天沒聽到谷妤薇的聲音，起身來到了門口，“小薇，怎麽了，外面是誰？”秦晴看着門口有些局促的女人，她并不認識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