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白狐族長
白狐族長
炫臣看着吳炀晨手中的玻璃小瓶子,瓶子裝着一條鬓毛,這把炫臣都看呆了,他難得有點失态地大聲問道:“你怎麽會有岩雪的鬓毛?”
吳炀晨回道:“阿雪送給我的。”
炫臣覺得有點難以置信:“鬓毛對于我們狐族而言是十分重要和珍貴的,照理說你們認識的時間也不長,關系應該沒有到超級超級好吧,他怎麽會把自己的鬓毛送給你?”
吳炀晨摩娑着手中透明的玻璃小瓶子,眼神中滿是快要溢出來的溫柔與懷念:“這是岩雪送給我的定情信物。”
邁克爾在旁邊聽到後都震驚了,他沒忍住當着所有人的面叫了出聲:“卧槽,定情信物?!你們是情侶關系?”
炫臣和紀琛也一臉震驚地盯着吳炀晨,就連宥安都停下了哭聲,呆呆地“啊”了一聲。紀琛萬萬沒想到,明明在不久之前他找了吳炀晨談話,當時吳炀晨信誓旦旦地說他們兩人絕對不可能,還說一些要保持距離的話,結果還不到一個月,兩人就攪和在一起了。
吳炀晨沒有心思跟他們解釋自己與岩雪之間的關系,他執着地重複問同一個問題:“這樣岩雪是不是就有救了?”
炫臣聽到吳炀晨說話,這才回過神來:“理、理論上來說是這樣的沒錯。”
吳炀晨緊皺眉頭:“什麽叫理論上,能說清楚一點嗎?”
炫臣耐心地解釋:“我們狐族的确流傳着保留一只狐貍的鬓毛就能救活對方這樣的傳說,但我們只是聽說過有這樣的方法而已,我們并沒有親眼所見,也從來沒有人去嘗試過,更沒有人知道具體方法是怎樣的、這又是不是真的存在。”
吳炀晨眼裏的光頓時就熄滅了,他垂下眼眸沉默不語,紀琛不忍心看到吳炀晨頹廢的模樣,再加上他自己也很希望岩雪能夠熬過這一關,所以他轉頭問炫臣:“就沒有其他的辦法了嗎?”
炫臣把岩雪當成是自己的半個弟弟,他理所當然也希望岩雪能平安邁過這一道坎:“這樣吧,我回去找找古籍,查查資料,看看能不能找到什麽線索,如果到時候真的發現了什麽,我會第一時間告訴你們的。”
吳炀晨知道炫臣已經盡他所能了,不管結果如何,他都很感激炫臣的付出:“謝謝你。”
炫臣笑了笑:“沒事,我也很希望岩雪能夠醒過來。”
邁克爾和炫臣收拾收拾東西,很快就離開了病房,他們打算連夜趕回聯邦,盡快找出救治岩雪的辦法。在他們離開之後,紀琛也打算告辭了,他還有很多後續事情要處理,不得不離開,他臨走前拍了拍吳炀晨的肩膀:“你這幾天就在病房裏好好陪着岩雪吧,不着急工作,等到炫臣那邊有消息了再另做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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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炀晨“嗯”了一聲:“好,謝謝元帥。”
紀琛朝着宥安招了招手:“宥安,你要跟着我一起走嗎?”
宥安悄悄話瞧了吳炀晨一眼,小聲說:“不了,我還有事情要跟、跟……”宥安一時之間想不出來要怎麽稱呼吳炀晨比較好,吳炀晨看出了他的為難,他體貼地提醒道:“你跟着阿雪喊我的名字就行。”
宥安也不扭捏,他直接跟紀琛說:“我就先不回去了,我還有些事想要跟炀晨說。”
紀琛點了點頭:“那行,我還有工作要處理,不能留得太久,所以我就先走了,你要有什麽事,随時聯絡我。”
“好。”
宥安站在了吳炀晨的面前,吳炀晨看着跟岩雪長得幾乎一模一樣的宥安,語氣根本就強硬不起來,吳炀晨神色雖溫柔,但眼中依然布滿了消散不去的紅血絲和愁緒:“怎麽了?你有什麽事想跟我說?”
宥安猶猶豫豫地開口:“你跟我哥哥……是真的在一起了嗎?”
吳炀晨承認得毫不猶豫:“是的,我們剛在一起沒多久,一直沒有合适的時機告訴你們”,說着說着,吳炀晨的神情瞬間低落下去:“只是現在……我們也沒機會一起親自跟你們宣布了。”
宥安除了長得跟岩雪很像之外,他們的性格也有一點相似,兩人的心态同樣都是比較樂觀積極的,宥安剛才還在哭,現在緩過來,接受了現實之後他還能反過來安慰吳炀晨:“我哥的運氣可好了,不然他也不能跨越了時空,在帝國裏跟自己的親弟弟和族人們相認,更不可能認識到一個這麽可靠的男朋友,所以我們一定要相信臣哥、相信哥哥,哥哥一定會平安無事醒過來的。”
吳炀晨低頭笑了笑:“好,承你吉言。”
宥安擡手看了眼時間,說道:“好了,我也要回去了,孟阿姨那邊還不知道哥哥的事情呢,她年紀大了我也不知道要怎麽跟她說。之後我哥哥就要麻煩你照顧了,我一有時間一定會過來看看你們的,麻煩了,拜拜。”
吳炀晨:“不麻煩,拜拜——等等!”吳炀晨想起了他還有一件很重要的事要告訴給宥安聽,他從自己的口袋裏掏出一個東西,遞給了宥安:“這個給你。”
宥安接過對方手裏的東西,他驚訝地說:“這是……白狐族長的付印?”
“是的。”當醫生告訴他,岩雪把這個東西緊握在手中不放時,他就意識到發生了什麽,岩雪駕駛着血霧替他當下致命一擊時,他大概率就已經預估到了自己就算很幸運地沒有死去,也會落得一個重傷的下場,但是他想到帝國不能沒有白狐族長,所以岩雪如同他父親當年的做法一般,直接硬生生在自己的額頭上挖出族長付印,把族長的身分剝離開自己的身體,讓帝國不會沒有狐族族長。
岩雪相信吳炀晨能夠把自己的身體撈上來,到時候就能發現自己手中的付印了,而族長之位也能繼續傳承下去,所以在他考慮周全後,一邊承受着額頭上的鑽心之痛,一邊義無反顧地擋在吳炀晨的身前。
吳炀晨也确實如他所料,真的發現了族長付印,吳炀晨明白岩雪的良苦用心,也知道他這樣做的目的是什麽,可每當他一想到岩雪承受着莫大的痛苦,把付印連同自己的骨血扯了出來,他就覺得心髒一抽一抽地疼,就好像他也能感受到岩雪的痛苦一樣。
宥安雖然沒有岩雪成熟,但他絕對不是一個愚鈍的人,相反他還挺聰慧的,在某些方面,他甚至比岩雪還要聰明,因此他只驚訝了兩秒,他就意識到了吳炀晨為什麽要把付印遞給自己
他抗拒地把付印推回去:“你把付印給我幹嘛,我哥一定會沒事的,我不會要這個東西的,你還是把它收回去,等到我哥醒來的時候你再還給他。”
宥安表面上好像是接受了岩雪可能會一輩子昏迷的事實,但他內心裏其實還是堅信着岩雪一定會醒來的,他一直都是在自我安慰而已,現在忽然把族長之位交給他,宥安就感覺岩雪好像是真的醒不來了一樣,所以他堅決不肯收下族長付印,彷佛只要他不收,岩雪就能立刻醒來一樣。
吳炀晨一聽宥安的語氣就知道他在想什麽,其實他自己心裏也覺得這事怪隔應的,但這是岩雪的心願,岩雪不想帝國陷入危機,不然他也不會在最後關頭的時候還想到要拿出族長付印。
既然這是岩雪的心願,那麽吳炀晨一定會替他完成,即使他自己并不想這樣做。
吳炀晨強硬地把付印塞給宥安,試圖勸服他:“宥安,你哥哥的願望是希望帝國可以平安,人民可以安居樂業,要是族長不在,帝國是不可能會好的。我知道你不想接受這個東西,覺得這樣很不吉利,我能理解你的心情,因為我都覺得很難受,只是我們應該尊重他的意見的,對嗎?你就當成這個付印你只是暫時看管的,等到阿雪醒來了,你還可以把付印還給他。”
宥安扭頭看着躺在病床上的小狐貍,小狐貍岩雪正在靜靜地躺着,渾身上下全都是大大小小的傷口,這都快要兩天了,岩雪還是沒有一點要醒過來的跡象,看得兩人揪心不已。
宥安猶豫了片刻,最終還是不想辜負岩雪對他的期待,他顫抖着手,伸過去把族長付印接了過來,宥安當着吳炀晨的面,把那條像小蛇一樣的付印輕輕貼在自己的腦門上,忽然,紅色小蛇好像擁有了生命一樣,它劇烈地扭動身軀,彷佛是想要從宥安的手中掙脫開一樣。
過了一會兒後,小蛇猛地一下鑽進了宥安的額頭裏,一陣光亮閃過,宥安的額頭上頓時出現了一個跟岩雪之前一模一樣的紅色付印。
宥安摸了摸自己的額頭,他能感覺到那裏有微微的突起物,他知道這是代表自己已經接受了付印,從現在開始,他就是白狐族長了。
宥安擡起頭來對吳炀晨說:“我先回去蓮慀了,再見。”
“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