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蟲族之死
蟲族之死
吳炀晨看到楊彥才站在控制室的角落裏一動不動的,他奇怪地問他:“你站在那裏幹什麽?你也過來幫忙啊。”
楊彥才面露難色,整張臉都要皺在一起了,他的下腹漲得難受,他猶豫道:“隊長……我可以去一趟廁所嗎?我有點尿急。”
吳炀晨:“……你快去吧。”
獄長聽見後在旁邊探了個頭出來,說道:“出門轉右,然後直走就能看到廁所了,小兄弟,要不要找個人來帶你過去?”
楊彥才實在是不好意思打擾到別人,他說:“謝謝不用了,我自己去就行。”
楊彥才跟着獄長的指示,出門後往右邊走,走廊的牆壁雪白白淨,頂上又是白光,楊彥才走在長長的走廊中覺得眼睛都要被晃花了。
“叩叩叩叩……”空曠的走廊中回蕩着楊彥才的腳步聲,他不禁緩緩停下了腳步,這一路走來他一個人都沒看到,這些腳步聲就顯得很詭異,就好像是他不小心進入了一個神秘的異空間,他正在一步一步走進了別人挖出來的坑裏,正當楊彥才被自己的天馬行空吓得不輕、慎得慌時,他終于看到了衛生間的标示。
楊彥才一邊推開門,一邊嘀咕道:“真是的,把廁所建得這麽裏面幹嘛,生怕別人找到似的。”
楊彥才推開門後往裏面走,他真的快要憋不住了,他脫着褲子急步走到了小便池前,他舒暢地感嘆道:“舒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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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炀晨聚精會神地盯着監控屏幕,獄長也在旁邊跟着他一起看,無數塊屏幕拼在一起讓人看不清楚。忽然,有一個小黑點在衆多屏幕中的最右下面的那塊中一閃而過,速度之快讓吳炀晨都差點沒有看到,他趕緊喊道:“在這裏停一下!”
獄長依言按下了暫停鍵,吳炀晨把監控往前調了幾秒,他指着那個黑點問獄長:“這個是不是那只蟲子?”
獄長眯着眼睛,幾乎要把整個人都貼到屏幕上了才看到:“好像是……上将你怎麽看到的?不是你說我都發現不了它,明明這一段監控我都看了幾遍了。”
“我們平常都有視力訓練,比較能看到微小的細節”,吳炀晨解答了獄長的疑問,接着又道:“別廢話了,快點追蹤他。”
只要發現了蟲子的蹤跡,之後的事情就好辦很多了,他們有傳感器可以定點目标人物,頓時屏幕裏的蟲子的頭上有一個碩大的紅點,十分顯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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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集中精神留意着蟲子的動向,只見有一位穿着全副武裝的安保人員從蟲子的面前經過了,而蟲子竟然猛地向前沖,一下子扒在了那個人的褲腳上,而安保人員絲毫沒有察覺到有任何的異樣。
安保人員順着長而空曠的走道往前走,期間那只蟲子悄無聲息地一直抓住他的褲腿,安保人員一個轉身打開了走廊盡頭的那扇門走了進去,從監控中看到那扇門緩緩地關上了,之後再也沒有人或東西從這扇門裏出來。
這時,獄長驚訝地說:“這裏是中央大廳的廁所!”
吳炀晨若有所思:“廁所……”忽然他想起來什麽:“楊彥才剛才去了廁所!”
兩人對視了一眼,察覺到不妙,默契地迅速離開控制室,飛奔向中央大廳的衛生間,打算立刻趁機抓住蟲子,吳炀晨一邊跑,一邊祈禱着楊彥才千萬不要出現意外才好。
楊彥才上完廁所抖了抖,把褲子上的拉鏈拉上,走到洗手盆那裏洗手,他看着鏡子裏的自己,突然覺得有點奇怪,自己的臉上怎麽好像多了一顆痣,他記得以前自己的下巴上是沒有痣的啊?楊彥才向前傾身,用手指刮了刮下巴,什麽都沒有弄出來,那顆黑點還在,這證明了那不是髒東西。
等等,楊彥才瞧着這個黑點有點不對勁,像是鏡子上的髒東西,而不是痣或者自己臉上蹭到了什麽,他遲疑了一下,打算回頭抽兩張紙巾把它擦走,正當他想要轉身拿紙巾的時候,眼前的黑點忽然飛了起來,楊彥才一下子意識到了它是一只昆蟲,他頓時被吓得花容失色大聲尖叫起來,眼見着它就要撲到自己的臉上了,楊彥才不得已之下直接用手拍了過去。
“啪唧”一下,楊彥才反應過來自己到底幹了什麽,他能感覺到自己的手心黏黏的,手掌與鏡子貼合的縫隙中有綠色的黏液流了出來,楊彥才立刻扶着洗手盆就幹嘔了去來,他從小最怕的就是昆蟲了,他現在看都不敢再看一眼那只蟲子的屍體。
吳炀晨和獄長趕到衛生間門口的時候就聽到了裏面傳來楊彥才的尖叫聲,吳炀晨腿部蓄力,猛地踢開了衛生間的們,兩人着急地往裏沖,吳炀晨看到楊彥才趴伏在洗手池邊,他迅速上前扶着他的肩膀,詢問道:“發生了什麽事?你還好嗎?”
楊彥才驚魂未定,他結結巴巴的胡亂指着鏡子,一眼都不敢看過去地解釋:“那、那裏有只蟲、蟲子。”
兩人順着楊彥才指着的方向看過去,只見一灘綠色的東西黏在了上面,獄長走過去時嘀咕道:“該不會是是逃走了的那只蟲族吧……”
他把頭靠過去近距離地觀察,驟然他眼睛都瞪大了:“卧槽!還真是!楊彥才你把潛伏在陳德源體內的蟲子給拍死了!”
楊彥才愣了愣,接着“嘔”一聲,他又彎下腰吐了,他接連吐了兩次,就連膽汁都快要被吐出來了。
吳炀晨拍着楊彥才的背部幫他順順氣,吳炀晨突然留意到楊彥才撐着桌子的手在流着血,血污一滴一滴流在白色的磁磚上,他拍了拍他的手臂說:“诶,別吐了,你的手在流血。”
楊彥才果然是很聽話的下屬,吳炀晨讓他不要吐了,他就立刻站直了身不吐了,楊彥才把手伸出來放在自己眼前看,剛才他被吓得腎上腺素飙升,所以沒有感覺到自己的手心在流血,現在待他冷靜了一點後,他才發覺自己的手心很疼。
吳炀晨抓着他的手觀察傷勢,目測是一道長約三公分,深約一公分的傷口,皮肉被割裂得很不平整,像是被硬生生撕開的一樣,吳炀晨推測是他剛才拍蟲子的時候被它身上的尖刺割破了手心,說實話,這樣的傷口并不嚴重,只要稍微包紮一下就行了,只是吳炀晨擔心蟲子的身上會不會有什麽毒素,他對獄長說:“你把楊彥才帶到醫療室裏,檢查一下傷勢,注意看傷口裏會不會有毒素,至于其餘的事情就讓我來處理好了。”
“是。”獄長拉着楊彥才就離開了。
最終經過檢查後,楊彥才手心的傷口就是普通傷口而已,并沒有大礙,而吳炀晨也把蟲子的屍體撿了回去交由專業人士檢查,确認了它是真的死了,吳炀晨沒想到把他們害得這麽慘的蟲子,竟然以這樣可笑又荒謬的方式解決了。
蟲王的死亡讓蟲族元氣大傷,這一次沒個三百年根本就不可能卷土重來,帝國和聯邦人民可算是能安安穩穩地過日子了,短期內不用擔心會面臨蟲族的威脅。
這件事情結束以後,吳炀晨目前的日常工作就是練兵、補償安撫烈士家屬,以及……每天都要問至少一遍岩雪什麽時候醒來。
吳炀晨沾濕了抹布,賣力地擦着血霧的身體,把她擦得锃光瓦亮的:“血霧,你主人的腦海意識恢複了嗎?”
血霧悶悶不樂的:“沒有……”
當時岩雪墜落于星域之中時,吳炀晨除了救了他之外,他也把血霧的意識本體——血玉一并撈了回來,現在血霧跟璇崎一樣被吳炀晨養在了柯裏基地裏,他一有時間就會給他們做做保養。
優秀的機甲是可以适當地窺探到主人的所思所想的,也能感應到主人的身體狀況,血霧自然也不例外,她在岩雪的腦海意識中只感應到了無邊的寂靜與黑暗,這代表了岩雪還是沒有恢複神智,于是吳炀晨便不厭其煩地天天煩着血霧,期待著有一天會從血霧的嘴裏聽到好消息,這一等就是三個月了。
璇崎在旁邊聽到一人一機甲的對話都有點坐不住了,吳炀晨現在對血霧縱容得很,他覺得自己在主人心中快要失寵了,他不得不刷一刷存在感:“主人,今天你已經問了這個問題第五遍了,你再問多少次結果也是一樣的。”
吳炀晨當然知道這個道理,但他還是嘴硬道:“關你什麽事,就你聰明是吧。”
璇崎委屈道:“主人,你現在不愛我了嗎?”
吳炀晨冷酷無情:“你好好說話,我從來就沒有愛過你,我愛的是岩雪。”
璇崎發揮自己的假哭技能:“嗚嗚嗚嗚哼……”
吳炀晨壓根就不吃他這套,他們相處了這麽多年,他能不知道璇崎是什麽套路和心思嘛:“你少來,不跟你說閑話了,我回去睡覺去了。”
吳炀晨今天又忙了一整天,他回到柯裏基地的宿舍,洗完澡後倒頭就睡,他輕柔地抱着岩雪之前睡過的枕頭,聞着上面所剩無幾,獨屬于岩雪的氣味,沉沉地陷入夢鄉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