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第 7 章
影貓的速度極快,然而看着身後越來越近的劍光,她收斂起了先前的輕慢。
體內靈草轉化的妖力不斷流失,速度竟然比她使用之時還要快。
“遭了,看來是舊傷未愈,妖力存儲不濟。”
她臉色難看,目光落在身後那人身上時,立刻轉換行動方向,朝着那人猛撲過去。
“額…唰唰唰!”
俞少珩從地上坐起,掃視已經變得安靜的靈草地,伸出手輕輕觸碰臉上發涼的地方,果不其然,鮮紅落于眼中。
那靈獸竟會不惜自身受傷也要反擊,如此記仇的貓妖一族,難不成……是影貓?
落單的年幼影貓,倒是比白虎一族更适合收為靈寵。
竟讓它逃了。
俞少珩收起靈劍,臉上的傷痕顯得他神情更加冰冷,目光落在經過打鬥,傷痕累累的靈草地時,他的臉都快綠了。
……
影貓拖着重傷的身子回到外門,舊傷未愈,又添新傷,她走到林若淵的小院門口,力氣竟不足以讓她跳進院中。
“喵…”她想要吸引屋內之人的注意。
許久都不曾有回應。
“林師兄還沒有回來,你這是去幹嘛了?又去哪闖禍了,弄成這個樣子。”隔壁院子的大門打開,姚佳從裏面出來,她一臉好奇地看着趴在地上的影貓。
“喵…”
沒有回來?去哪裏了?
眼皮越來越重,影貓想要開口,卻被身體拖累,最終陷入昏迷。
姚佳見此一愣,這是怎麽了?
她快走兩步抱起躺在地上的影貓,看着前方緊閉的院門,一扭頭抱着影貓回了自己的院中。
影貓再次醒來的時候天色已經大亮,陽光穿過屋頭破洞落入屋內,她懶洋洋地翻了個身,待看清屋內陳設之時忽然頓住。
這是……
“你終于醒了。”姚佳推門進來,看到床上站起的影貓無奈地說道。
“先吃點粥墊墊吧,山下打的。”
影貓她把一個小碗推到自己的面前,伸出爪子撥弄了兩下。
昨天昏迷前姚佳明明還在嘲諷她,如今竟會給她弄吃的?
看她猶豫,姚佳像是想到了什麽,一臉不可置信地開口:“你不會是懷疑我要毒害你吧!”
聽到這話,影貓防備地後退了兩步,離那小碗更遠了一些。
姚佳:“……”
“你放心吧,我要報仇昨天晚上就報了,用不着等到現在!你可快吃吧。”
也是,影貓覺得她說的非常有道理,雖說她不進食也不會覺得餓,但還是上前探了探,埋頭吃了起來。
“對了,這是昨日你昏倒之後我在地上看到的,應該是你帶過來的吧?”
影貓抽出空子看了一眼,點了點頭,正要繼續吃飯,就聽到姚佳驚呼的聲音。
“你竟然真的可以聽懂人說話!”
影貓頓住:“……”
“所以你真的是靈獸嗎?看你這樣子應該是個幼獸吧,你看我對你多好,不然你別跟着林師兄了,跟着我吧,以後我……”
“姚師妹……”
林若淵從外面進來就看到影貓在床上吃着什麽,而姚佳則蹲在她身前一副興致高昂的模樣,口中還說着讓影貓不要跟着他的話。
“額……”當着同門師兄的面挖人家的靈獸總歸是有那麽一點不好意思的,姚佳有些尴尬地站起身,“林師兄,我就是逗逗它玩呢。”
林若淵沒有說什麽,走過去抱起影貓。
昨日夜裏回來沒多久姚佳就與他說了影貓昏倒在院門口的事,顧及她的傷勢未曾移動,如今醒了倒是可以把影貓帶回去了。
總覺得再不帶走貓貓就不是他的了。
而且她竟然還吃了姚佳從山下帶過來的粥,昨日他喂貓貓吃蛋她都不吃!
“多謝師妹照顧她,未免打擾師妹,我就先帶她回去了。”
再次回過頭,林若淵的臉上露出了真誠的笑容,語氣誠懇的道謝倒是讓姚佳更加不好意思了。
“這些靈谷是貓貓帶回來的,你拿走吧。”姚佳把昨日撿回來的靈谷靈草都遞給他。
“多謝師妹。”
他接過之後抱起影貓就朝着門外走去。
回到自己院中,他小心翼翼地把影貓放在床上,一雙清澈分明的大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她,似乎是想看出些什麽。
“喵!”影貓被他看的發毛,不耐得叫了一聲。
“貓貓,你到底是怎麽啦,昨天怎麽會昏倒呢,我帶你去靈獸堂的長老那裏看一看怎麽樣?”
說着,他就想伸手,好在昨日的任務也算是完成了,貢獻點平分,一人有五個呢,應該最後去尋長老看一看了吧。
“喵!”
影貓表示拒絕,她是嫌棄活的不耐煩了,真愁那親傳弟子找不到嗎,這個時候萬萬不能出去露臉,更何況那靈獸堂在內門。
她已經決定了,接下來若非必要,她要盡快養好傷,以免再次遇到突發情況應付不來。
看着影貓不住後退,每一根毛發都寫着抗拒,林若淵不得不放棄,伸出手摸了摸她的腦袋,“你确定沒問題嗎?”
他是真的很擔心。
影貓趕緊點頭,也就是妖力不濟,再加上受了點小傷罷了,小問題。
“那你乖乖在屋裏睡覺,今日山下長老授課,我就不帶你去了。”
身處外門的每一個人心中都有着對于修仙的向往,而他也不例外,甚至在見過俞少珩飛天遁地只手降服白虎之後更加向往,他迫不及待的想要開始修煉。
影貓扭過頭賞了他一個後腦勺。
妖族受天地鐘愛,修行之時從不需要加以控制,天地之力會自動進入體內修補創傷,修為會随着年歲的增加愈加強大。
她不明白的是為何這次恢複如此之慢。
煩躁地搖了搖頭,不再多思,趴在溫暖的被窩裏睡了過去。
林若淵下了山後直奔授講堂,這是外門設立的專供長老講課的地方,所有外門弟子都可以來聽,因此範圍極廣。
“喲,這不是林師弟嘛。”走在路上,身後不遠處傳來聲音,“林師弟今日也去聽長老講課嗎?”
林若淵回過頭,看到的是三個師兄結伴而來,有一人有些面熟。
“是啊,今日是內門長老前來授課。”他看向開口的那人,是同住一座山的同門中的一位。
“那我院中水缸的水你什麽時候提啊,這會已經快見底了。”
劉飛臉上嬉笑戲谑,同為外門弟子,卻不知好歹的得罪了姜管事,他自然也不怕惹怒了他,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樣,仿佛看着自家的奴仆般。
同行之人見狀,目光掠過林若淵的周身,不屑地把頭扭到一邊。
“我…一會兒聽完課就去可以嗎?內門長老授課難得…”
“你的意思是說你不願意提水了?姜管事說的可是要你打足所有弟子使用的水,我一會回去沒水用了怎麽辦?”一聽這話,劉飛更是提高了聲音斥責道。
林若淵眉頭皺起,看了看不遠處的授講堂,又看了看眼前生氣的同門師兄,“師兄別生氣,我這就去。”
說完,就朝着來路飛快地跑了出去。
林若淵走後,劉飛身旁之人就出口問道:“你欺負他一個小孩有什麽意思?”
他們都是二十出頭的人了,可以說是進入滄溟宗外門的最大限制年齡了,在他們眼中像林若淵這等十四五歲的,就像是大人看着小孩。
以大欺小也不是什麽能讓臉上有光的事。
“你不知道,姜管事看他這麽長時間還不服軟早就不爽了,我要是能夠讓他知道自己的地位,讓姜管事滿意了,以後我們那座山頭不就橫着走了。”劉飛雙眼放光,仿佛看到了自己在山頭橫着走,誰看到他都上來巴結的模樣。
“你就不怕那小子是個有天賦的?”
“這不是讓他沒有時間修煉就好了。”劉飛朝着林若淵離開的背影擡了擡下巴示意,眼中閃過惡意的光芒。
一個心性單純的小孩,他還不放在眼中。
“那可是行,到時候你可別忘了我們可是一個村子出來的。”
幾人聊明白了,看授講堂講課快要開始了,便勾肩搭背的朝着授講堂走去。
林若淵急忙跑回去,跑到那位師兄院中找了水桶來提水。
半山腰上,他提着裝滿水的水桶急行,因為他太過心急,水桶不穩竟生生灑出許多來,他連忙放慢了腳步。
“林師弟,今日內門長老授課你怎麽還在這裏提水?”
一個高大的男子與一略顯瘦小的男子從旁邊路過,那高大男子開口問道。
“林責師兄,樊昌師兄,是劉師兄說他院中的水缸見底了,我提完水就過去,你們先去吧。”
他記得這兩人,略高大一些的是林責,為人熱心腸,愛打抱不平,還曾替他說過話,略瘦小一些的雖然不愛多管閑事,但是為人不壞。
“哪個劉師兄,來,我來幫你。”他嘴一咧,自然明白他是被人為難了,在這個時候,真是不當人了。
說着,他就想上前。
“林責,你是閑得慌吧,姜師兄都說了讓他自己提,你去幫了算怎麽回事,少多管閑事,趕緊走吧。”樊昌扯着身旁之人,到底是一個院子的,總不能看着他出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