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少妃4

少妃4

少妃見她如此稱呼也見怪不怪,微微颔首。

沈沉微微挑眉,“師娘?”

雲瑤似乎不欲再做解釋,眼眸中閃過一絲不易覺察的痛楚,只輕輕嗯了一聲。

沈沉微微震驚地看着少妃。雲夢仙宗前任宗主仙逝已久,他從未聽說他居然有過夫人。

雲瑤拉着青鱗的衣袖,“我們走吧。”

沈沉慌亂站起身,“我同你一起。”

少妃忙道,“沈真人留步,我有要事同你相商。”

待雲瑤走後,少妃的唇角綻放開一個別樣的笑容,“我可守寡了整整五百年,沈真人……”少妃的手輕輕搭在了沈沉的肩膀上,身體柔若無骨地靠了上去,另外一只手慢慢地沿着沈沉的腰線往上摸索,“沈真人,夜色無邊,不如在我這安寝一晚?”

如少妃一般的尤物,一般男人極難自持。

少妃如蛇一般在沈沉耳邊吐了一口氣,“真人,你怎麽了?”

沈沉忽然抓住了少妃的手。

少妃的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意。

誰知沈沉卻将她的手直接拿開,聲音冷漠,“少妃姑娘,請自重。”

少妃神色一凝,嘴角的笑容僵了僵,“真人,怎麽這麽不解風情?”

沈沉站起身,旋身退後,離她幾步之遠,“少妃姑娘,我乃修道之人,姑娘此舉有些失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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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妃聞言,笑容更豔,“我無門無派,一向最沒有規矩,有什麽失儀不失儀的。”

深沉按恨,該死的雲瑤,這就将他撇下了,這不是送他入火坑了。

“姑娘,我還要要事,先走一步了。”

少妃抿嘴輕笑,一個幻影移至沈沉身後,一雙玉臂摟住了他的腰身,在他耳邊輕語,“你方才說,我是火坑?”

沈沉心中一凜,不愧是修習紅塵道的,極善蠱惑人心,竟能探聽他人心中之語,真是十分可怕了。

沈沉不欲再與她糾纏,往身後輕擊了一掌,少妃整個身子輕飄飄飛了五六米遠才站定。

“沈某人有要事在身,再會。”說完,沈沉打開窗破窗而逃。

少妃望着沈沉的背影,喃喃自語,“嘴硬,分明是不忍心傷了我。”否則何必用輕飄飄的一招将她擊退。她不過是元嬰後期的修為,在渡劫後期的沈沉面前,弱小得如同蝼蟻。

“沈沉……你還是這般,一點變化都沒有。”

雲瑤及青鱗兩人走出幻音坊後,沿着秀春河慢慢散步。清風徐徐,花燈如晝,青鱗已有數百年未曾好好欣賞一番人間的繁華景色了。

“你就這般将沈沉扔給了少妃?”

“話可不是這樣說的。”雲瑤停下腳步,沖青鱗莞爾一笑,“是我拜托少妃留下沈沉的。”雲瑤道,“他活了三百多歲尚不知情之何謂,少妃閱盡千帆,定能知曉沈沉喜歡什麽樣的女人,到時我們再照着那模子去找,自然容易許多。”

青鱗笑道,“心急可吃不了熱豆腐。”

雲瑤道,“那可不一定。”

兩人恰好站在河面的長橋上。青鱗側首看她,忽然道,“你說他三百年不知情之所謂,你活了八百多歲了,難道又知曉何謂情愛?”

雲瑤可最怕旁人問到這個話題,活了這麽多年,竟沒有一個男人同她表白過。八百年前,還因為一個男人抵死不要她而害得國破家亡。她若是有少妃一半兒本事,也不至于一朵桃花都沒有。

她支吾了一下,良久才道,“我活了這麽久,可這情愛倒真不明、不懂。”

“你既然不懂還出這騷主意。”

雲瑤聞言帶着一絲嗔怪地看了他一眼,“沒吃過豬肉還沒見過豬跑?如沈沉那般的就需要一劑猛藥,細水長流可不适合他,不知何年何月才能開竅。”

青鱗聞言,身子微微湊近她,兩人幾乎鼻息相聞,“那你呢?”

雲瑤微微将頭往後仰,難得有些結巴了,“我?我什麽?”

“你要如何才能開竅?也要一劑猛藥?”青鱗的聲音低沉沙啞,聽在雲瑤的耳朵裏含着一種莫名地挑逗之意。她不由得将頭微微往後仰,一雙透亮的眼睛微微轉了轉,幹幹地咳了幾聲,“這個……這個嘛……我,我還是比較喜歡細、細水長流的。”

“哦,是嗎?”青鱗嘴角微微勾起一抹笑意,站直了身子。

“是,是啊。”雲瑤舒了口氣,笑了笑,忽然問,“那你呢?活了這麽多年,可有喜歡的女子?”

青鱗征了怔,過了良久才道,“有。”

只有一個字而已,雲瑤卻莫名覺得有一只悶錘錘在了心口。

“是、是嗎?”雲瑤覺得自己的情緒來得很是奇怪,“是什麽樣的女子?”

“她啊,她端莊、秀麗、聰慧、善良,是這世界上最美好的女子。”他的語氣充滿了憧憬而深愛。

雲瑤的眼光看向了別處,聲音低落了許多,“那,那很好啊。那她呢?可喜歡你?”

青鱗的聲音悶悶地響起,“不喜歡,她誰也不喜歡。”

“原來如此。”雲瑤心內暗想,誰也不喜歡?難不成是修佛修的女子,那可真夠虐心的了。想到此處,雲瑤難免有些同情起青鱗,拍了拍他的肩膀,“來日方長嘛。”

青鱗點了點頭,目光深遠,“是啊,來日方長。”

“我們走吧。”

兩人舉步往前走時,迎面走來的一個布衣女子忽然沒頭沒腦地碰了雲瑤一下。那女子的身子被碰得趔趄了一下,卻依然目光呆滞地往前走,神思恍惚的。

雲瑤禁不住停下了腳步,回頭看了那女子一眼。

“那女子……”雲瑤覺得她實在有些奇怪,“我們去看看。”

“嗯。”兩人跟着那女子走了數百米,忽然一烏雲密布打了三聲雷,嘩啦啦下起了雨。

雨下得雖然不大,但一些雨水已然淋在了雲瑤的身上,時間久了必然濕透了。

青鱗擡頭,盯着雲頭布雨的雨神看了一眼,神色不豫。下得雨神布雨的手都有些顫抖,怪哉了,今日這尊大神怎麽偏生在人間,在人間也就罷了,怎麽偏趕上他布雨了。真是倒黴……

一把青色的油紙傘忽而遮在了雲瑤頭上。雲瑤道了一聲,“咦?哪裏來的傘?”

她回頭四處一看,卻發現青鱗不見了,“青鱗你在哪兒?”

頭頂的油紙傘忽然說話了,“是我。”

“你化成了傘?”雲瑤擡頭,望着這把精工細作的青傘,心內忽然湧起一股難以言喻的溫暖。她一個人在這凡塵掙紮了八百多年,風雨煎熬,她一人獨闖,卻無一人站在她身邊,為她遮風擋雨。

忽然!前面那布衣女子軟軟地倒了下去。

“姑娘!”

雲瑤忙沖了過去,将那姑娘扶了起來,卻發現那姑娘雙眼緊閉、面色蒼白、嘴唇青紫,一試鼻息,已然斷氣了。

“死了?”果然有問題,她方才就覺得這人奇怪。

她檢查了她的脖頸、頸項和四肢,發現并無異常,脖頸無淤痕、身體皮膚也并不呈中毒的青紫色。

頭頂的那把青傘移到了雲瑤的頭頂,“檢查一下她的胸口。”

“嗯。”雲瑤道了一聲,“得罪了。”

她伸手扒開了女子的胸膛,只見女子的胸口貼了一張被打濕的黃符。

這是什麽?雲瑤奇怪地捏住了那張黃符,看起來似乎是出自于精通符箓丹藥的神山門。

她的手,輕輕地揭開了那張黃符。

霎時,一個血肉模糊的血洞映入雲瑤的眼簾。

這是!

雲瑤仔細一看,發現這女子竟然是被一只手當胸穿入,掏走了心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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