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第5章

郁曉舅舅吃完飯說了幾句客套話就進屋休息了,鐘謹吃完飯也準備回屋,卻被郁曉給叫住了。

“大叔,喏……”郁曉朝桌上那堆碗碟努努嘴。

鐘謹一時間沒反應過來。

“洗碗啊。”這次很直接了。

洗碗?

他沒聽錯吧。這丫頭膽子也太肥了,居然把他當免費人工!

他難得理論,繼續往屋裏走。

“大叔,你是廢人嗎,什麽事情也不做,吃了就想溜啊。這裏又不是飯店……”以前舅舅工作忙,很小的時候她就學會做些力所能及的的家務了,所以最讨厭好逸惡勞的人了。

鐘謹轉過頭來,瞪郁曉,“小丫頭嘴能不那麽損嗎?我付錢可以嗎?”

“不可以。”

郁曉更讨厭張口閉口就提錢的人。有了不起嘛,不就有幾個臭錢嗎?

鐘謹沒轍了。之前家裏有鐘點工,做飯洗碗的事他真還沒做過。

郁曉看出他的為難,很大度地說:“這樣吧,我們一起洗,你打下手就可以了……”

給她打下手,鐘謹感覺好心塞。可這丫頭一根筋,不是那種容易妥協的主,如果真鬧大了估計他也占不了什麽便宜。

“不用了,我自己來。”說着挽起袖子走了過去。

看着那些油膩膩的碗筷,他下了好大的決心才伸出手去。好不容易才把用過的餐具收拾到廚房裏,然後開始洗碗。

“有熱水嗎?”他問。雖然沒洗過,但他也懂熱水更容易去油污。

郁曉站在一邊,活脫脫一個監工架勢,“別浪費了,就用冷水洗……把鍋裏接滿水,倒幾滴洗滌劑,然後把碗筷放進去洗,然後清洗一次就可以了……”

他努力去記她說的程序,然後照着做,弄得手忙腳亂。一不小心,碗掉地上,碎了。

他趕緊蹲下去撿,手觸到碗口破損處,流血了。

“哎,你沒事吧?”郁曉沖過來,抓他的手想檢查傷口。

他有些惱羞成怒,一把推開她,“走開,少假惺惺的。”

其實他也是惱自己,居然這點小事都做不好,又被這丫頭看笑話了。

郁曉這次竟沒有奚落他,而是說道:“等着,我去拿藥箱。”起身離開。

沒一會兒真拿來一個藍色小藥箱,讓鐘謹坐到餐桌前,說要給他消毒。

“不用了。”鐘謹瞧了一眼那傷口,雖然不大,卻還挺深的。可是,他不想欠這丫頭的人情。

“坐下!”郁曉把他往餐桌前猛拉,然後把他往椅子上一推。鐘謹實在弄不懂,一個小姑娘家哪來這麽大力氣。

之前說她粗魯無禮看來一點都沒冤枉她。

他極不情願地看着郁曉幫她消毒上藥,然後貼上膠布。這一系列動作熟練得很,一看就是老手。

他想問,可動了動嘴又忍住了。她的事跟他有什麽關系。

“好了。”郁曉完成最後一個動作,說道。等了一會兒,看到他沒有反應,忍不住說:“你都不道聲謝嗎?”

他聳聳肩,說:“是你一廂情願要給我包紮的,我為什麽要道謝啊?”

郁曉愣了幾秒,這人的性格還真是別扭啊。早知他是沒心沒肺的冷血動物,就不該理他的。

說是這樣說,善良的本性還是促使她說道:“你走吧,剩下的我來做就好了……”早知道不讓他做的,現在還弄得自己要替他收拾爛攤子。

鐘謹一點沒有要拒絕的意思,也沒說謝謝,徑直進屋了。

郁曉站在那裏,傻眼。

什麽人嘛。

鐘謹進去沒多久,拉着行李箱出來,走到廚房門口對郁曉說:“這些衣服都是你弄髒的,你得負責洗幹淨了,我後天要穿的……”

然後傲嬌地轉身。

郁曉氣得想一個碗狠狠砸向他的後背。

*

第二天起來郁曉一臉黑眼圈,昨晚她洗了半夜的衣服。偏偏吃早飯的時候鐘謹還嘲弄道:“你畫的煙熏妝嗎,還挺潮的嘛。”

郁曉舅舅不明真相,問:“真的嗎,郁曉你今天化妝啦?”他知道自己這個侄女一向不愛化妝的,難道,是因為這個鐘設計師的到來?這樣想着,心裏倒是挺歡喜的。除了三年前那個迷路的受傷大學生,郁曉再沒對哪個男孩動過心呢。如今這鐘設計師年輕有為儀表非凡,郁曉會心動也是能夠理解的。

郁曉狠狠瞪了鐘謹一眼,說:“你的衣服洗好了,在外面晾着呢,再弄髒了我可不管啊。”

原來是這樣。鐘謹心裏有些過意不去了,可嘴上卻說:“希望你沒把我衣服洗壞……”

“……”

郁曉足足盯了他半分鐘,這人有病。

吃了早飯,郁曉不敢再讓他洗碗,自己收拾進去洗了。趙慶問他:“鐘先生,今天是星期天你好好休息一天,等會兒我讓曉曉陪你四處走走,熟悉一下周圍的地形……”

他婉拒了,“沒事,我自己就可以了,不用麻煩你侄女了……”

找她陪,不是存心給自己添堵嗎?

郁曉洗完碗,擦開手,走到客廳,看到舅舅坐在那裏看電視。她問:“那人呢?”

舅舅擡頭看了她一眼,說:“曉曉啊,別這樣沒禮貌,好歹人家也是客人啊,再說了,人家還是肖總的朋友,我們得罪不起的……”

不想讓舅舅擔心,郁曉連忙說:“好啦,好啦,我知道了,以後我會注意的……”

過了會兒,她忍不住問:“真的要讓他住我們家嗎,可不可以跟肖總說說讓他換個地兒啊?”

再住下去,她真擔心自己被他氣死。她郁曉這輩子除了舅舅,她可沒有想過要伺候別的什麽人。可這家夥呢,一副趾高氣揚的樣子,根本就把她當傭人在使喚嘛。

舅舅正要說什麽,沙發上的手機響了起來。

“哎,曉曉,你出門了嗎,我已經到了……”

糟糕,她忘記了,和吳娟約好去海邊寫生的。

“來了,來了,十幾分鐘就到啊。”她家離海邊很近。

匆匆拿起畫板,和舅舅打了招呼,出去了。

到了海邊,遠遠看到吳娟已經開始畫了,很認真的樣子。她走過去,瞧了瞧,她在畫遠處礁石上站着的一個男子。

因為只有一個輪廓,還看不出模樣來。

她朝那方向望去,驚魂未定。撞鬼了吧,這也能遇上!

那人是側對着她們的,所以模樣看不分明,可那衣服她再熟悉不過了。鐘謹,不是他還會是誰?

“怎樣,帥吧?”吳娟得意洋洋地說,就好像這人跟她有什麽關系似的。

“隔那麽遠,你看得清嗎就說人家帥……”郁曉咂咂嘴說。

邊說邊支上畫板,準備畫畫。

吳娟不服氣,“我當然知道,剛才他可是從我身邊走過去的,顏值絕對不凡啊,我就奇怪了,在我們這小地方居然有如此絕色,不合理啊……”

郁曉沒有接話。

吳娟卻拽着她胳膊問:“對這樣出色的男人,你就一點兒不好奇?一點兒也不動心?”

郁曉搖搖頭。對脾氣這樣壞的男人動心,完全是想短命嘛,她還沒那麽傻。長得好看有屁用,能吃還是能喝啊。

吳娟想了想,緩緩說道:“我知道了,你還沒忘了那個大學生,對不對?”

郁曉拿畫筆的手停在半空,眼裏染上一絲苦澀,和淡淡的憂愁。

吳娟知道自己說錯話了,趕緊道歉,“對不起,我瞎說的。”

她還沒有戀愛過,所以實在不明白愛情到底是什麽,郁曉和那個男孩相處的時間明明就不長啊,她為何就非要那麽執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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