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車禍
014車禍
江墨像是沒有聽到沈雲月的話。
雨越下越大，天地間像隔着一層紗。
他撐着一把黑傘，雨水不斷打濕褲腿，他邁着沉重的腳步，一步一步地走到省醫院的車前。
突然，車窗被拉下，“請問是希望縣醫院的人嗎？”
“對。你們有人員傷亡嗎？”江墨聲音裏帶着一絲顫抖。
問話的醫生點頭又搖頭，他們車看起來毀壞得不輕，但其實人并沒有因為車禍而受到傷害，唯一一個就是他們這個隊伍裏的小吳在車禍之後突然發病了。
小吳是自己主動報名的，報名的時候填的資料顯示身體健康，平時活蹦亂跳的一個人，突然間昏闕抽搐，把他們一撥人吓壞了，連忙急救。
但急救之後小吳仍然四肢麻木，像章魚一樣軟弱無力，無法行走。
希望縣本身就夾在幾座大山之間，交通并不是特別發達，道路彎彎曲曲的，現在天又黑，又下着大雨，起着大霧。
省醫院的領隊莫一凡看着渾身無力的小吳，雖然現在暫時看起來病情穩定下來了，但不知道什麽，這是她生了什麽病，如果得不到及時治療的話會有什麽後果，他心裏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
情況最糟的是，這時候發生了車禍，他們的車被撞壞了。
他們打電話請求，希望縣醫院派救護車出來的時候，剛好聽說希望縣醫院的救護車，另外三輛已經出動去別的救援場地，剩下的兩輛車卻突然壞了。
這消息對他們來說更是雪上加霜。
如今好不容易盼到希望縣的救護車趕來，他們就像在沙漠裏突然看見綠洲的人，有了希望。
“你好，我是省醫院派來的領隊莫一凡，拜托你們先讓小吳上救護車，她突然發病了，但我們還不知道病因。”莫一凡誠懇的跟江墨解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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救護車下來的另外兩個助手，急急忙忙的把小吳放到擔架上，擡上了救護車。
“要不你們派一個人和我們一起走。”江墨思考了一番，覺得還是有個熟悉的人陪着小吳比較好
“可是我們如果派一個人上救護車，那麽你們中有一個就不能再坐回救護車回去了。”莫一凡，是很了解救護車寬度的，能坐的人數量有限。
“師兄，我留下來吧。”沈雲月主動的提出來。
江墨是急診科的醫生，他在救護車上最有用了。
江墨遲疑，畢竟他們還要回回希望縣醫院的話，還要等下一輛車到來，這裏離醫院可不近。
“沒事的，你看那邊還有警察呢，更何況我跟省醫院的醫生們呆一塊，我又不是一個人，你放心吧。”沈雲月直到江墨在擔心什麽，不放心她一個人留在這裏。
那邊在現場拍照取證的警察突然打了個噴嚏。
草，就是天太冷了，弄得他都略微有些感冒了，還是有人在罵他？正在探查車輛毀損程度的警察心想。
“有什麽事打電話，我已經通知醫院，找車過來接人了。”江墨叮囑沈雲月。
“好。”
“外面挺冷的，沈醫生要不要上來坐一會兒？這兒還有點空間，雖然我們的車毀的不成樣子了，但也是個能遮風擋雨的地方。”莫一凡讓隊伍裏另外一位女醫生上了救護車，他自己留下來和大家一起等待，見冷風刮過，沈雲月略微顫抖的樣子。
“謝謝，不用了，我覺得還好。”沈雲月努力用手握緊雨傘柄，沖着風吹來的方向撐傘擋雨。
“一會兒還得辛苦你們走一趟警察局。”一個身穿制服，外邊套着簡易雨衣，戴着口罩和護目鏡的警察走過來了。
希望縣的道路向來很不好走，本來這一段路就是事故高發的路段，今天天氣還不好，下着暴雨，夜間開車視線更加受阻，看不見路，發生車禍的概率非常高。
這已經不是今天的第一起了。
希望縣确實封縣了，路上也幾乎不開商店，但是有些是生活必要的，維持這個小縣城正常生活運轉，所以有一部分人是需要正常通行的，這一部分人看似不多，但也不少。
他們希望縣人口本身就不多，警力也僅是能夠滿足平時正常生活運轉，但有的警察因為家人被病毒感染的進行自我隔離，讓本就人手不足的警力更加匮乏。
所以這邊算是連環車禍，但也就只能派出了他和另一位同事，開着警察摩的前來現場。
“現在大概能判斷出發生車禍的原因嗎？”沈雲月撐着傘走來走去，讓自己身上暖和起來，同時在不打擾警察工作的前提下，為了轉移注意力詢問。
“雨天路滑，應該小心駕駛，打開前後霧燈。但是第一輛被追尾的車并沒有這樣做。後面撞上來的大貨車司機，目前看來在排除酒駕，醉駕的可能性。我知道他們是來支援的醫生，但是該進行的手續還是要進行的，要進行一些問話，還是得麻煩他們走到警察警察局一趟，我們盡量抓緊時間，同時按照疫情防控要求進行詢問。”
小警察說話的時候隔着一定的距離，但因為雨勢過大，即使有雨衣和雨傘，也弄的頭發頭發像是剛洗完澡出來的時候，用水幾乎都能擰出水來。
“嗯，我理解。”莫一凡不知道什麽時候下了車，離他們兩個人都隔着一定距離。
但是因為雨聲很大，小警察和沈雲月回話，需要說話比較大聲，對方才能聽得到。
這才導致小警察說的話，沈雲月聽到了，莫一凡也能聽到了。
“滴滴。”遠方開來一輛商務車，打着強光摁着喇叭。
所有人的目光都被吸引過去了。
怎麽又來車了？小警察覺得很奇怪，他剛剛明明已經放好指示牌了，怎麽還有車往這邊開呢，真是頭疼，不行不行他要去看一眼，叫這輛車往回走。
小警察走近這輛商務車，開車的人正好搖下車窗。
“這邊正在進行事故處理，已經不能走這條路了，你繞道而行吧。”小警察鐵面無私的說。
來開車的正是徐淵，沈雲月他們出發後，老院長才一拍腦袋，“哎呀，我給忘了。我們這救護車是緊湊型的，能坐的人是有限的。不知道那邊是什麽情況呢？還是多派一輛車出去比較好。”
徐淵是自告奮勇的，他這個人本身就是有着一腔愛國熱血情，似濃濃的岩漿深深的掩藏在火山岩之下，但并不代表它不存在。
更何況這裏有他最深愛的人。
徐淵拿出他的證件，說，“我是部隊這邊的，受希望縣醫院之托過來接人。”
小警察戴着手套仔細檢查了一下證件，确實是真的，同意放行。
“徐淵！”沈雲月一眼就認出了開車人的側臉。
他怎麽來了？
“院長讓我過來接你們。”徐淵多了解沈雲月，沒有等他問出來就自己說出來的目的。
姜不愧是老的辣，思考問題果然更加全面，沈雲月有些佩服老院長，怪不得希望縣這樣一個資源匮乏的地方，還能将疫情控制在一定範圍下。
“車來了，大家上車吧。”沈雲月轉過頭，眼睛彎彎的對莫一凡說。
效率很高，莫一凡原本對此行并不抱太大的希望。
但從這個細節來說，他突然覺得，他們也許真的能創造出奇跡來。
“好！”莫一凡招呼醫生們出來。
小警察早已做好每個人的信息登記，他先是進了一個标準的軍禮，對醫生們說，“之後相關的程序，我會打電話聯系你們的。”
小警察是十分感激這些醫生們的，他今年本來是想走走親戚串個門，結果沒想到，他的很多親戚朋友，都被感染了。
而他是因為長時間，在警局執勤，所以沒有接觸到這些朋友。
他雖然心裏非常着急和擔心，但是他知道他不能倒下，因為他肩上的擔子不只是他的家人，他要對得起他肩上的徽章，他有他的責任和義務。
他只希望他的工作能為這個社會的穩定運行奉獻一絲力量，讓醫生們工作更加後顧無憂。
沈雲月十分自覺的坐在了副駕駛上。
省醫院的醫生們都安安靜靜的坐在車子後座上。
聽着徐淵和沈雲月略有些陌生，所以略有些拘謹。
莫一凡不愧是領隊，話就比別人一般人多。
大概是，能當領隊的人臉皮都比較厚或者說自來熟？
沈雲月想了想自己，她自己的臉皮确實挺厚的，當年對着徐淵也挺自來熟的。
莫一凡因為這件事情，對希望縣醫院抱有很大的好感，剛剛他也算和沈雲月有一個簡單的了解，距離醫院也有一定的路程，他問沈雲月就是想能從她口中知道一個大概的情況，心中有數。
“沈醫生，現在希望縣收治了多少個病人？”
“截至目前總共1340個。其中，輕症病人856個，重症病人482個，無症狀患者2個。”沈雲月對這些數據非常了解，她很重視也很關注，每天都在為數據的增長而揪心。
“無症狀患者？”莫一凡震驚了，因為目前其他地方都沒有聽說這個事情，他追問，“能具體說一下情況嗎？”
“當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