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第四章

如果甄婻當了肖銘的私人助理,那作為老板的甄原又是什麽?

這場談話的結果一如以往十幾年的每次交談一樣,最終以争吵結束。不管倆父女對外是什麽脾氣,但只要搭上跟對方有關的話題,倆人就會非常一致地暴躁。

這個一點就爆的炸彈脾氣,甄婻是從她父親身上完美地繼承了下來,并靈活運用了二十四年的時間。

甄婻的想法自然不可能實現。除非甄原不再當老板,不然他怎麽也不可能讓自己女兒當自己旗下藝人的私人生活助理。

發了一大通脾氣摔門而出之後,甄婻便去了郊區飙車飙了一個下午。

她一邊發狠地踩油門,一邊回想着她和甄原的關系是什麽時候變得這麽差的?大概是從她母親去世的那時候開始吧。

夕陽慢慢落下,風從車窗灌了進來,吹散了她的思維。于是她便決定不再想這些糟心事,原路返回。

肖銘接到他母親電話的時候,已經是晚上八點了。肖母的語氣十分緊張忐忑,"阿銘,你快去把阿理找回來吧,這小子又不知道去哪鬼混了。"

他疲憊地按了按眉頭,安慰了一下肖母的情緒之後便撥通了孫非的號碼。

"喂,銘哥什麽事?"

"你知道阿理在哪嗎?"

孫非帶路,領着肖銘進了一間高級夜總會。一進門噪雜的聲音便灌滿了肖銘的耳朵,讓他不适應地輕微甩了甩頭。

仿佛爆炸般的音樂響徹全場,無數帥哥美女們在舞廳中央,随意地擺動着身體群魔亂舞,舞臺上穿着性格的女郎們跳着性感熱辣的舞蹈。

"這麽多人,怎麽找?"孫非望着人山人海的舞廳目瞪口呆,分明才晚上八點,時間這麽早居然就滿場了。

"坐着等,阿理他不會甘心淹沒在人海裏只跳舞的。"

孫非被人擠得不耐煩,想找個座位落座都沒地方,今天真是奇怪的可以,要是在以往,這種入場費不是一般貴的場所根本不會滿場。

倆人艱難地找到座位落座,場內的音樂聲卻突然一變,轉成了另一首節奏更加勁爆的曲子。孫非不經意瞥了一眼舞臺,随後猛地拉着肖銘,語氣裏滿是不可思議,"銘哥!那是不是甄姐!?"

肖銘先是回頭看了孫非一眼,見他一臉怔愣,便順着他的視線望向舞臺——一個身材姣好,身穿火紅色旗袍,腳踩恨天高的女人站在舞臺中央。

那的确就是甄婻。肖銘皺起了眉,迅速回頭,帶着絲絲涼意的眼神一瞬不瞬地盯着孫非。

孫非摸了摸剛剛消腫的臉頰,慌了,連忙擺手,"不是我告訴她你會來的!我根本沒找過她!"

肖銘見他神情不似作僞,便收回了視線,轉而投向舞臺上的女人。

緊身的紅色旗袍勾勒出她妖嬈的身姿,她踩着勁爆的舞步,腰身、四肢有勁而且帶着女性的柔韌跟着音樂擺動。

她臉上化了濃妝,但她完全能hold得住,一點也不顯得髒,反而給人帶來不少的視覺沖擊。

穿着旗袍,卻跳着勁爆的現代舞,這反差感讓臺下所有人都把視線放在了她的身上。她的一颦一笑都勾魂奪魄引人淪陷,她的舞蹈熱辣中帶着性感引得臺下的男人們瘋狂地吼叫。

甄婻随着音樂轉身跨了一大步,回眸一笑。她的動作使她的後背露在人前,那是一大片的赤、裸,原來這條旗袍設計另類獨特,前面跟傳統旗袍毫無二致,可背後卻是現代的露背裝。

潔白細膩的美背展露,臺下人們的情緒空前高漲,他們尖叫着、推搡着擠在舞臺前。甄婻毫不受阻地繼續她的熱舞,她媚眼如絲,視線落到哪,哪的位置的人們便會瘋狂地尖叫。

肖銘望着舞臺上擺動着妖嬈身姿的甄婻,就連是他,也不得不承認她是極美的。

他的傳統審美決定了他只會欣賞清秀隽麗的顏,而接受不了侵略性太強的野性美。但甄婻卻成功地突破了他審美的界限,讓他也生出了她很美的想法。

但也僅僅是美而已。

一曲終了,甄婻在舞臺上以最後一個姿勢定格,視線掃向舞臺下的衆人,卻意外地發現了肖銘和孫非。她微微露了詫異,随後加大了笑容,對着他們兩人做了個無聲的口型,"我來了。"

場內的音樂變得舒緩,肖銘的視線莫名跟她相觸,見她紅唇一張一合,然後緩緩走下了舞臺,邁着優雅的步伐朝着他們的方向走了過來。

舞臺下虎視眈眈的男人們早就在甄婻下臺的那一刻便圍了上去,如此尤物要是能一親芳澤那真是無比銷魂。

可還沒接近她周圍三米內,男人們就被她冷若冰霜的表情吓退了。臺上十足的熱辣性感讓所有人都以為她很好近身,可是一下了臺簡直判若兩人,反倒沒人敢上前了。

其實一般甄婻也不會冷冰冰着一張臉,可是恰巧她今天心情很糟糕,沒耐心應付這些色中餓狼,才連笑臉都懶得擺,希望他們自動退散。

可是并不是所有人都那麽有眼色的。

一個大腹便便的中年地中海男人便舉着酒杯走了過來,一把就搭上甄婻的肩膀,笑眯眯地說:"美女你真漂亮,賞臉一起喝杯酒?"

他湊得近,口中的酒氣煙氣統統噴到甄婻的臉上,她反胃地撇開臉,冷聲道:"松手。"

中年男人一愣,随後又笑了,"裝什麽,剛才在舞臺上不是騷得可以麽?"

說着,他的手便往下移,在甄婻□□的後背上摸。甄婻瞬間暴躁了,高跟鞋直接踩他腳上,他"啊"地一聲猛地低頭,如何她在劈手一個肘擊打在他下巴上。

兩道力相沖,他恐怕得掉顆牙齒。她愛怎麽穿就怎麽穿,愛怎麽跳就怎麽跳,但這些都不是他可以上前侮辱她的理由,這種人不教訓一下,肯定得以為自己是皇帝,全天下女人都勾引他。

"啊!——你個臭、婊、子,看我不弄死你!"中年男人的嘴吧流着血,撸起袖子就要上前甩她巴掌。

孫非早在看到有人近甄婻身的時候,就反應過來了,但前面無數人把甄婻圍得水洩不通,他個子不高,怎麽都擠不進去,只能站在外圍幹着急。

肖銘一把拉開他,兩步上前就沖開了人牆,伸手把甄婻拉到他身邊,擡手一擋,擋住了男人的巴掌,再用另一只手一拳砸到他臉上。

他常年健身運動練拳,他的一拳威力可不小,一下把男人打得頭暈目眩,倒退了好幾步,他壓着聲音低吼,"滾!"

中年男人這下真的掉了一顆牙齒,他捂着嘴"唔唔"叫,但見到肖銘身材高大,氣勢兇猛,便覺得好漢不吃眼前虧,落荒而逃了。

人們見甄婻身邊有個男人,本來想占占便宜的男人們也都散的散,走的走。肖銘轉身看向甄婻,打算問她有沒有事。

他救她并不代表什麽,只是覺得不能看着一個認識的女孩子被人如此欺負,于是便出手了。

但甄婻并不這麽認為,她輕微地歪着頭,挑着眼睛望着他,眼眸中的得意快要溢出,她的眼睛似乎會說話,在說着:你瞧,你還不是被我吸引了。

她欺身上前,雙手勾住他的脖子,頭靠在他的心口位置,仰着頭看他,"真是謝謝你啊……"

又來。

肖銘皺了眉,早就猜到她會趁機占他便宜,他不耐煩地抓住她的雙手,正打算推開她時,場內又換了一首音樂。

是她剛才跳舞的那一首。按理說,這個夜總會的曲子是輪番播放,放過一次的就不會再放了,如今重複播放她剛才跳舞的曲子,讓她好奇地将目光從肖銘身上轉移,落到舞臺上。

入目是一雙和她腳下差不多的恨天高,視線再往上,便看到兩條肌肉發達、粗壯的小腿,以及……。濃密茂盛的腿毛。

甄婻噎了一下,視線再次向上移——一個骨架粗大,把紅色旗袍撐得鼓脹的……。男人以甄婻一樣的開場姿勢站在舞臺中央。

她瞬間覺得智商有點不夠用,一個穿着旗袍高跟鞋的男人在舞臺上?跳舞?

那個旗袍男低着頭看不清臉,不過他沒戴假發,估計是考慮到跳舞不方便所以沒戴。

音樂到了高潮部分,旗袍男立馬跟着音樂擺動身軀,每一個姿勢每一個動作都與甄婻的一模一樣。

他的高跟鞋踩得極穩,比起甄婻還要有過之而無不及。他的動作少了女性的柔韌,多了剛烈硬朗,但他卻依然學着甄婻抛媚眼……

甄婻覺得旗袍男真的太有趣了,完全不按常理出牌,不過很合她胃口。

他的旗袍跟甄婻的不同,後背并沒有裸露出來,但他的每個動作都朝着性感去做。他搖擺着身軀,邁腿、扭腰、回眸。

他明顯是有舞蹈功底的,而且不比甄婻的差,學習能力還很強。畢竟甄婻跳的這支舞是自己創的,而他明顯是看完了之後現學現賣,卻跳得跟她一模一樣。

舞臺下方一片鬼叫,女人們尖叫,男人們哀嚎,今天的熱度是前所未有得高。

甄婻終于看清了旗袍男的臉,清秀陰柔的男生女相,讓她覺得有些許熟悉。

旗袍男擺了個收尾姿勢,然後迫不及待地搶了個麥克風,大叫:"甄婻,我喜歡你!你跟我在一起吧!"

聲音太熟了,這不是今天早上被她趕走的那個風騷模特麽!?

孫非一把抓住肖銘的手臂大叫,"銘哥!是阿理!!"

肖銘早就認出來了,他全程黑着臉看着舞臺上的那個智障,那位就是他同母異父的弟弟——莊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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