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Chapter26紋身
Chapter 26 紋身
Chapter 26 紋身
李燕弈是被程咬金的連環Call叫回學校的，說是學校有很重要的會要開讓他必須參加。
他為了給路蘇安一個驚喜，特意沒告訴她悄悄的回了銀城。結果中午放學在校門口左等右等不見人出來，只好去教室找人。
他剛到教室門口，聽見裏面傳出一句：
“路蘇安，如果我考到全市前五，你當我女朋友好不好？”
偌大的教室裏就剩兩個人。
路蘇安被一個高大的男生堵在座位上。雖然沒見過，但是李燕弈瞬間猜出了他是薛子睿，那個傳言中又高又帥學習還很好的轉學生。畢竟，整個二中能敢說全市排名的就他們倆。
李燕弈頓住。
路蘇安冷着臉拒絕，“不好。讓開！”
薛子睿紋絲不動，“為什麽？”
“因為她有男朋友！”
薛子睿被身後冒出來的聲音吓了一跳，下意識回頭，就看見一個迎面而來的拳頭，還來不及反應就被一拳打的歪向一邊撞的桌子發出磨地刺啦的聲音，嘴裏頓時一股鐵鏽味。
與此同時聽見路蘇安一聲驚呼：“李燕弈！”
他嘶了一口氣，狼狽的起身，看見剛被他表白的冷傲女生背着對他張開胳膊護在他身前，朝李燕弈道：“你不許打人！”
李燕弈笑的陰森，直勾勾的看着路蘇安：“你護着他？”
路蘇安眼神示意攝像頭的方向，跟他商量，“我們回家再說行嗎？”
李燕弈此刻明顯理智已下線，笑的更涼薄，“為什麽回去？你怕什麽？”
我怕你被開除啊我怕什麽，路蘇安深吸一口氣，只想速戰速決，“要麽回家，要麽你先打我再打他！”
說完就後悔了，果然李燕弈眼神明顯不對了，瞳孔黑的吓人，臉上卻笑的燦爛。心裏懊惱自己說錯話，但是現在也不是解釋的時候，只能閉上嘴。
李燕弈擡手指了指路蘇安，又指了下薛子睿，呵了一聲，擡起腳重重的踹了下身邊的桌子。
巴掌粗的桌子腿應聲而斷，李燕弈看都沒看一眼，又短促的呵了聲轉身走了。
路蘇安回頭看着一臉懵逼的薛子睿，警告他：“你要敢去找老師告狀，我就跟老師說你騷擾我！”
薛子睿似是終于反應過來，摸着嘴角嘶了聲，“你男朋友是李燕弈？他配不上你！整個二中只有我跟你是最般配的！”
“你是指學習？”路蘇安嘲諷的勾了唇角，“抱歉，在我眼裏第二名和倒數第一名沒任何區別，都是我手下敗将！至于其他的，在我眼裏你樣樣不如他，所以你更不配！”
說完追出教室，就看見剛負氣離開的某人，倚在走廊抽煙。
路蘇安心裏松了口氣又有點心疼，他明明氣成那樣擔心她的安全硬是沒走。
她上前去牽他手，“對不起！”
李燕弈躲開，一言不發往外走。
路蘇安快步跟上他，好聲好氣的解釋：“我沒想護着他。教室有監控，你打架被開除怎麽辦？”
李燕弈腳步慢了點，但還是沒理她。
“我不是故意和他在教室見面，我不知道你回來了，就想寫完這張卷子再回家，誰知道被薛子睿堵在了教室裏。”
李燕弈還是沒說話，但路蘇安覺的薛子睿只是微不足道的小插曲，該解釋的解釋了就沒往心裏去了。
坐上自行車後座，摟着他的腰，靠在他背上，“你怎麽突然回來了？也沒跟我說一聲。”
“怪我回來打斷你的好事？”
路蘇安是獨生女，從小家裏疼學校裏寵，幾時被人這麽譏來諷去？心裏也有點火氣了，在他背上打了下，“李燕弈你差不多可以了！這麽多天沒見了非得為個不相幹的人吵架？”
李燕弈沒出聲，路蘇安以為這事過去了。
沒想到回到家拆完禮物就說了一句打情侶耳釘他就又開始了。
“我只跟一個人約定了未來，他叫李燕弈！”路蘇安紅着眼吼完，進了自己房間摔傷門。
等平靜下來想起百科上那句：病人說話的速度遠遠跟不上思想。于是勸自己，不能跟一個言不由衷的病人計較。
路蘇安出來的時候，李燕弈在陽臺上抽着煙打電話。
“那行，就這麽定了！”說完挂了電話，看着路蘇安，似是不知道怎麽開口。
路蘇安沒理會他的糾結，拽着他直奔附近一家可以打耳洞的理發店。
店面不大挺幹淨，但是看的出生意不好，根本沒人，看見他們進來，打扮很非主流的年輕女店主明顯有點意外，楞了下才從櫃臺裏面站起來迎客：“理發還是紋身？”
“打耳洞。”
“額……好。”店主麻利的找出工具，問路蘇安，“是你打耳洞吧？”
“我們都打，我右耳，他左耳。”路蘇安直接按男左女右拍了板。
被全權代表的李燕弈看了她眼，摸了下鼻子沒說話。
店主的手藝竟然出奇的好，動作那叫一個幹淨利落脆，不愧是刺青師。
路蘇安摸着刺痛的耳朵問：“你是說這裏也做紋身吧？”
店主笑着點了點頭，“地理位置不占優勢，只能身兼數職。但是我最拿手的還是紋身。”
路蘇安點頭，“那給我紋一個吧！”
李燕弈刷的擡起頭。
店主連忙喝止：“你這小夥子別亂動啊！穿壞了怎麽辦？”她一槍穿過李燕弈的耳朵把耳釘給他戴上，才開口：“你确定要紋？紋的時候會痛哦？最重要的是受罪都難洗掉。”
“她不紋。”李燕弈起身掏出錢包抽出紙幣拍在櫃臺上，就要拉着路蘇安離開。
路蘇安不動，“我紋。”
“別鬧！剛才是我的錯，我不該吃醋跟你亂發脾氣。對不起！”
“我沒有鬧，也沒生你氣！我知道你說那些話的時候控制不住自己。但是，李燕弈，你的過去我來不及參與，無法親身體會你曾經經歷的，可你的未來我會奉陪到底。我不知道我怎麽做才能讓你有安全感，也知道一個紋身改變不了什麽，但，就想把你的名字紋在胸口。”
李燕弈一怔，望向她的目光山呼海嘯。
趁他愣神，路蘇安朝女店主比了下心髒的位置，“在這裏紋一只燕子，可以嗎？”
女店主了解的微笑，“我倒是沒問題，但是你們得商量好。”
李燕弈拉住她的手搖頭，求她：“我真錯了！姑奶奶咱不受這罪成不？”
“不是受罪。”路蘇安比了比心口的位置，“就是想告訴你，我願意等你倦鳥歸巢，為你遮風擋雨。”
李燕弈唇動了動，心裏掀起滔天海浪卻一個字都說不出來，眼眶一下紅了。
路蘇安跟着店主進了裏間躺在美容床上。
等麻藥生效期間，店主一邊給工具二次消毒一邊跟她聊天，“你們感情真好！羨慕啊，青春就一次好好珍惜不要讓自己有遺憾。”
路蘇安不是個喜歡跟人聊天的，淡淡的嗯了聲。
“人這一輩子也就你們這段時間的感情最純最珍貴了。”
路蘇安意外，“你不反對早戀？”
店主聳聳肩，“有好有壞吧？雖然年紀小太天真容易沖動犯錯但是等大了考慮的就多了。我還是覺的你們這年紀最好。愛就愛，無關房啊車啊工作啊，就是單純的你愛我我愛你。”
路蘇安略點了下頭，這話她倒是認同。
“你男朋友不進來陪你？”
刺針在皮膚上游走的感覺不是很美好，是那種細細密密的刺痛，能忍受的範圍但是絕對不好受。
路蘇安搖頭，“他哪敢？”那還不心疼瘋了？
過了會兒，店主發現路蘇安過于緊繃，皺眉問她：“你是不是抗麻藥？”
路蘇安白着臉噓了下：“小點聲！別讓他聽見。偶爾會麻藥無效。”她這體質有點怪，有時候抗麻藥有時候不抗。
店主猶豫了下，“那……還紋嗎？”
路蘇安毫不猶豫的點頭。
店主眼神複雜的看了她眼，紋身可不是一針兩針，成千成萬針來回刺在一小片皮膚上的滋味可不是一般的難受，這女孩竟然半點聲都沒出，也不知道是能忍痛還是怕叫出聲讓外面那男孩聽見。她搖搖頭，沒再跟路蘇安說話，只是加快了手裏的動作。其實聊天更能分散注意力，但是這女孩的熱情似乎都給外面那男孩了，對着其他人冷冷淡淡的，根本不想說話。
等路蘇安用軟指甲把床單摳破的時候，終于完事了。
她紋了兩個，除了左胸的燕子還在在鎖骨下方紋了一行花體英文：lsa love Yi 。中間的字母O用紅色的心代替。
李燕弈直接在店門外等的，他怕聽見路蘇安喊痛會忍不住沖進去抱走她。不是不想強行帶走她，只是知道她太執拗，今天跟他走了明天還能背着他一個人來紋，所以還不如他陪着。
路蘇安出門的時候他腳底下已經一堆煙頭了，估計等她這段時間手上煙就沒斷過。
路蘇安露出紋身，“好看嗎？”
李燕弈抿了抿唇點頭，看了眼她發白的臉色，輕聲問：“很疼？”
路蘇安搖搖頭，“還好，打了麻藥的。”
“還能忍？”
“嗯？”
“那你等我會兒？我也想紋。”
路蘇安：“……”
李燕弈明顯也不是跟她商量，說完就進去找店主了。
店主這次反而一副“我就知道”的表情，問他：“紋什麽？”
李燕弈回頭問路蘇安：“你昵稱是什麽？”
她這名字比較個別，路路，蘇蘇，安安都行。
路蘇安也有點為難，“我爸我爺爺叫我路路，我媽一家叫我蘇蘇，我奶奶喊我安安。因為我爸姓路，我媽姓蘇，起名的時候本來叫路蘇，我奶奶不同意，拗不過我爸媽心裏又不平衡最後把她自己姓也加上了。”
女店主：“……”
這麽偶像劇的名字竟起的這麽草率？
李燕弈：“……”
他并不想紋他們家的姓氏集合。
他剛才在等她的時候就一直琢磨，現在聽見她名字的來歷更沒頭緒了。認命道：“那就直接在我心口紋路蘇安三個字好了。”
路蘇安指尖動了下，沒說話。
店主忍不住友情提示：“我先聲明，漢字跟英文圖案什麽的不一樣！因為太直接所以萬一将來你倆……反正你要想好了，一旦紋了你得做好一輩子的準備。”
她沒說出口的話在場所有的人都懂，萬一他倆将來分手了，如果李燕弈找了新的女朋友，勢必會因為紋身生出不少波折。
李燕弈點頭，直接脫了T恤，“來吧！”指了指路蘇安的鎖骨，“再跟她紋個情侶的那個英文。不用打麻藥。”
路蘇安反對，“不行！”
李燕弈低吼：“我聽見了。”
路蘇安：“……”
她就真不敢勸了，現在硬攔，回頭他再往胳膊上劃兩道的話，那指不定哪個更疼。
紋完的時候天已經黑透了，連菜都沒買到的兩個人饑腸辘辘的回了家。
李燕弈扒拉了下冰箱，做了個榨菜肉絲面。
從中午開始就沒吃飯的路蘇安餓急了，一個人吃了兩碗，吃的滿頭大汗，一放下碗揪着衣領扇風。
李燕弈看見她腫脹的鎖骨處紋身，頓時沒了胃口，放下碗，“對不起。”
“如果是為中午吵架的事，我接受。為紋身的話，不需要，我自願的。”
李燕弈一時間都不知道自己是什麽感受，“何必呢？你明知道我不一樣……”
路蘇安打斷他：“哪裏不一樣？難道你沒有痛覺？”
他當然有！
默了會兒，嘆息一聲，“跟你在一起之後，就……一次。王嬸辱你，我沒能保護好你。”也沒能為你讨回公道。
沒頭沒尾的一句話，但是路蘇安知道他是在解釋胳膊上那道新傷口。跟她猜的差不多。
她看了眼他疤痕累累的胳膊，“以前的呢？”
“最開始是年紀小，突然背負了一個女孩的失蹤和王嬸的逼迫還有我們一家的未來，有點……承受不住。賭氣的想幹脆一命償一命算了。”
路蘇安視線猛的落在他左手腕的位置，仔細一看雜亂無章的疤痕下有一道痕跡已經很淡的陳年舊傷，能致命的那種。
她心頭一跳，起身繞過餐桌，坐在他身邊握住了他的手。
李燕弈安撫的朝她彎了彎唇，“剛動手被我姐發現了，她抱着我哭，問我如果我走了，她怎麽辦？我爸媽怎麽辦？當時就想，如果我尋死，那麽我家人就得替我承擔了。後來雖然不會尋死了，但是被逼到喘不過氣卻無能為力的時候，就會想起鋒利的刀刃剌在皮膚上的那種痛。”
他說着無意識的舔了舔唇。“有段時間我癡迷于各種鋒利的東西割在肌膚上的疼痛，那會讓我的覺的痛快，能讓窒息感減輕！尤其是看見血，我會突然興奮。”
路蘇安後怕的用力抱緊他的腰身。
李燕弈見吓到她，安撫的拍了拍她的背，“我察覺自己不對勁後，就把身邊所有鋒利的東西都收了起來，開始只穿跟血顏色差不多的衣服，這樣會讓我覺的……舒服一點。再後來，年紀大了些，也習慣了這樣的日子，情緒失控的時候就越來越少了。”
他扶正她，半強迫的讓她跟自己對視，“路蘇安，哪怕我是這樣的變态，你也……你也願意跟我在一起？”
路蘇安靜靜的看着他，他黑色的瞳孔裏滿是忐忑和焦慮，他在害怕，怕失去她。
“我很開心你終于肯對我敞開心扉了。”說完就吻上了他的唇。
他的唇很薄，有人說薄唇的人寡情，可見在他身上并不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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