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話題
話題
從炎陽刑事偵查局出來後，凜哥跟谌獨彙報行程：“董事長說接下來幾個星期不再有任何外出活動。專輯制作也已經全部收尾，每天只需和成員們在固定時間鞏固一定量的新曲舞蹈。此外，小崎和小跡繼續備戰高考，剩下的你們三個人認真準備回歸記者發布會。”
車輛已經啓動，谌獨看着站在刑事偵查局門口設備齊全的娛樂記者們：“鄒窒的追悼會……”
“明天非公開的形式舉行，你可以匿名去。”凜哥這時候還不知道谌獨被鄒窒侵擾的事。
谌獨有些出神，“不了。”
凜哥瞟了他一眼，确認沒什麽異常：“也好，去了反而會讓粉絲胡思亂想，鄒窒粉絲也可能會拿你出氣。”
又補充道：“董事長還說，網上這個變數不要怕，竟然清白，那就不留白。撒了一個謊需要成千上萬個謊言來圓，沒必要那麽做，大可相信法律。”
“好。”谌獨看着窗外斑駁的樹影躺在行人道上，那麽惬意，卻也不過是随風搖晃的黑點。
“網絡上那個視頻怎麽回事？”凜哥問的是那個短視頻。
谌獨一五一十地交待了前因後果。
嘶嘶嘶——
車子因突然剎停而發出尖銳爆鳴聲。
“你說什麽！”凜哥咬牙偏頭看谌獨。
谌獨泛紅的眼眶有些疲憊，“哥，他一直性騷擾我。”
“怎麽會這樣？上次他那麽做我以為只是……”只是為了戲劇本身，當時谌獨狀态不佳也沒多想。
“這事不能就這麽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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谌獨笑了笑緩解凜哥的怒火，“別讓秦老師知道了，法律自會處理。”
凜哥沉默了幾秒後開口，“對不起……作為你的經紀人，我嚴重失職。”
“哥，如果你能早點發現的話，那就不叫性騷擾了。我沒事，也并不脆弱。”
他話語輕松，這讓凜哥越發心疼，“小獨，以後不能瞞着了，之前不說好的嗎？有福同享，有難同當。”
谌獨：“嗯，走吧哥，”
不能停在路邊這太久，路上遇到不少反方向行駛的車輛，大多都是消息滞後的娛樂記者們。
審慎公司門口也有不少記者蹲點，車子出現時不少記者圍了上來，多虧了安保人員車輛才得以直直駛入地下車庫。
下車後，谌獨徑直去了秦紹的辦公室。
秦紹正在和寧沅交談，他在外面坐等了會兒。
不久，寧沅随手帶上門走向他：“小獨？”
欲言又止，他是徹徹底底的旁觀者，網絡上的言論他都看了，谌獨受傷的腳他也知道。
他是最早知道谌獨心事重重的人，卻也沒能幫上什麽忙，這讓他心情複雜。
谌獨站起來等對方開口，但寧沅只是說：“成員們我會照顧，不用擔心，好好面對問題。”
“好，謝謝哥。”谌獨看着寧沅離開。
自己是隊長，可形同虛設，這段時間有多不稱職可能全公司都看在眼裏了。
身為隊長，要盡職當好成員與領導溝通的傳話筒，雖然秦紹更願意一一面談，但成員卻更喜歡先自行讨論。當針對某個策劃意見不合的時候，就需要谌獨去了解，然後彙總、整理，最後呈到秦紹面前反饋、商榷。
他本該是這樣的隊長，可接拍《去舍離》後，他這個傳話筒就死機了。
所以心懷謝意，感謝成員們一直相信自己，感謝他們願意讓自己來當這個隊長。
寧沅雖是大哥，卻很尊重他，二哥季夏也是，完全沒有年齡上的驕縱，所以自己才能夠放開手腳管理團隊。
在“丫頭們”眼裏，谌獨真的是團隊頂梁柱般的存在。
谌獨拄着拐杖進去時，秦紹正好挂斷電話。
秦紹眉目慈愛：“我跟律師所聯系好了，接下來盧律師會陪你應對，你大可相信他。”
“秦老師，謝謝。”
秦紹走近，看他眼眶又紅了，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人嘛，總會被扔石頭。只是小獨更為人知，所以石塊就惡意了一點。但惡意到了面布公堂的時候，我們就沒必要畏縮。法律和熱度沒有關系，與紅與黑沒有關系，所以小獨，相信法律。至于網絡上那些陰謀猜想的話，那是別人發表言論的權利，多少冤假錯案也是靠一個個猜想推理出的真相，所以不小心點到了什麽離譜的話，不要放在心上，不要讓自己崩潰，那樣不值得。”
秦紹的話并非絕對化，他并不秉持站着被人随意污蔑的态度，只是想說，網絡黑貼萬萬，造謠萬萬，需要的不是個人的譴責與聲明，而是公司。
公司的聲明在谌獨被傳喚時就已經發布，必要時會附以法律。
谌獨覺得心中千鈞石塊變得輕盈：“我挺感謝他們的。我感謝他們，不是因為他們那些粗鄙爛俗的話，而是因為他們提供了一個實實在在的場景，提醒我，我還真真切切存在着。”
讓我感受到愛與關懷。
他沒有說出口，他和秦紹之間，和成員之間，都不會輕易将這類話說出口，說出來顯得矯情。
秦紹欣慰，又叮囑谌獨要按時看腳傷，谌獨嗯了聲離開辦公室。
公司聲明“谌獨正積極配合警方調查”後只漾起了一點漣漪，聲明中并沒有針對争議最大的短視頻作出具體的解釋，所以吃瓜路人還不想偏袒曾經有過好感的谌獨，無非就是加固了“丫頭們”的偏袒。
本該就這麽靜待真相大白，可輿論卻莫名被極端引導，#谌獨犯罪嫌疑人#話題被推到大衆面前。
不過話題內的帖子乍一看就知道是惡意整蠱，其中有一個博文長篇細數谌獨和鄒窒的不和，講他如何一步步借着《去舍離》和鄒窒立人設。
好話偏向鄒窒，惡意指向谌獨，
人們反感污蔑，所以這大長篇帶來了相反的效果，評論區前排多為真路人的言論：
「路人A：未知全貌，不予置評。
路人B：我本來是角色粉不粉演員，但上一次有路人在評論區科普谌獨，覺得這人真是勵志、低調、正能量滿滿的一位偶像。在警方調查結果出來之前，我應該還是會喜歡他，就像這一刻還喜歡一樣。
路人C：谌獨的職黑很多嗎？這個話題裏的營銷號文案都把他定為“犯罪嫌疑人了？”可警方通報都沒這麽說啊，別因為要到六月就弄出個窦娥冤吧。」
路人還算清醒，畢竟他們只是無聊爬谌獨牆頭，沒必要袒護，也沒必要污蔑。看不慣鄒窒粉絲傷心欲絕的一些不理智言論還是忍不住站出來評評理，實則也是想看到一個明朗的飯圈。
緊接着，#制毒女孩#上熱搜，“制毒cp超話”裏的帖子大都圍繞谌獨和鄒窒“陰陽兩隔”書寫青春疼痛文學，并堅定表示：永遠不離不棄，“制毒cp”是他們永遠的意難平。
她們沒覺得怎麽樣，上熱搜不過是圈地自萌的一個小意外。她們還是會腦補出一些不存在的東西，并信以為真。
路人覺得不是腦殘就是腦癱。
結論：嗑壞了腦子。
唯有鄒窒粉絲一如既往出奇地憤怒。
鄒窒屍骨未寒，憑什麽他們就那麽站隊谌獨，憑什麽這群嗑cp的就只想着意淫？
于是越發看谌獨不順眼，想起過往就恨不能讓谌獨去給鄒窒陪葬。
那時她們覺得谌獨就是個小透明，如果不是鄒窒多次在微博誇他，她們也不會看他一眼，甚至還在當年的“”年度最佳新人組合”上熬夜幫過D-day，還幫他助力了各種“月度最受歡迎Top5”榜單，現在鄒窒走了，他竟然借此吃“紅利”？
真的是典型的忘恩負義！
越想越怒不可遏，直到想法逐漸統一：
「不管這次事件警方最後的通報結果是不是谌獨，他都必須出來低聲下氣道歉，好讓她們解解氣。」
于是抓住那個關鍵性的短視頻，在理智出走時給視頻定性——“殺人償命”。
路人直言這飯圈亞文化是要上天？竟然連警方通報的“正在全力調查”都不放在眼裏。
這是想取代主流文化掌控輿論？
又一個話題竄上來，#谌獨立人設#。
裏面有一個被剪輯過的視頻，內容是谌獨和鄒窒參加各活動時的微表情，有嫌惡的、有皺眉的、鄙夷等，本來也挺正常，可而這些表情産生的時間有些微妙，都是在鄒窒轉過頭不看他，或是兩人前一秒還對視互笑，下一秒眼神相離，谌獨表情就驟變。
整個視頻看下來，路人都覺得谌獨很擅長人前一套人後一套。
D-DAY的團站「D-day Live Together」發布一條置頂微博，并轉發了公司的聲明，強調“事必歸正”。
這是站長“ID是獅子”編輯的，也是團站線上會議後的一致決定。
事情發酵到這一步，已經沒必要硬碰硬，而是必須讓路人保持中立。
之後她們還會持續關注輿論，必要時站長會在個人賬號“ID是獅子”發布手中的關鍵性視頻，至于手握的照片，她還在斟酌，一經公開可能會傷害心理承受能力較差的“丫頭們”。
在粉絲大戰時，谌獨撥通了姜仇的電話。
因為他的相機，只經過姜仇之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