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蹊跷

蹊跷

話音落地,見趙途途的臉色肉眼可見的在一瞬間煞白了,太子又開口勸慰道:“趙姑娘,你不必覺得糾結。你當唐家為什麽要娶你?是因為你是父親是鹽商,手握民生之本,擁無盡財富。唐家娶了你,便是掌握了這財富。他們是要利用你家,為他們的謀反之路開勢。趙姑娘,我以為你該是知道他們對你別有用心,不然,前幾個月,你為何當衆退婚?”

一番話下來,趙途途全身的血液像是被凍結了,四肢冰涼,沒了知覺。

太子不知道趙途途在想什麽,仍舊繼續義憤填膺道:“花大人被誣陷私扣軍饷,就是許将軍陷害。唐正瑞作為刑部尚書主審此案,将花大人屈打成招。白評書這個禦史大夫,是此案的複審人,他輕易就給花大人定了罪。這三人,狼狽為奸,沆瀣一氣,是他們害死了花氏滿門!”

太子說着說着忽然站了起身,氣憤到恨不得将手裏的碗摔了。但他想到山上條件緊缺,忍了一忍,又坐下了。

趙途途坐在他對面,一言不發。她實在說不出話來,太子這幾番話,信息量太大,趙途途消化不了。

花錦烨知道她與唐訓的關系,也知道白家兄妹與她走的近。他清楚趙途途在害怕什麽,在擔心什麽,于是勸解道:“趙途途,這件事情與你無關。這是我花氏一門的仇恨,血海深仇,不共戴天。你不用糾結需要站在那一邊,你只需要即刻下山,将自己關在家中一月便可。”

朝廷紛争,動辄入獄砍頭,牽動滿門。若發動造反,民不聊生,血流成河。花錦烨說的是最簡易可行的辦法,這整件事情牽連甚多,還全是跟她有關系的人,她不管站哪一方都會傷害另一方人。最直接粗暴的辦法,就是她将自己擇出去,不參與其中。

可是趙途途也不是沒心沒肺的人,這麽大的事,要她完全視而不見,她怎麽可能做得到。更何況,她阿爹是人人惦記的財運命脈,那些人怎麽會舍得将他們一家推出旋渦。

“我會下山。”趙途途呆坐了半晌,最後吶吶道。

她會下山,将這件事情弄清楚。首先要确認的,就是眼前這位太子所言是不是真。現在太子處境困難,為了拉攏花錦烨,極有可能說謊。她不能僅憑他幾句空口白話,就将唐家跟白家都釘死在逆臣上。若最後查出,他所言為真,那花錦烨與他們之間的仇恨,只能由花錦烨去報。

這滔天仇恨,是誰都無法替他消解的。

天剛下過雨,山路泥濘,趙途途下山的時候摔了好幾跤,身上手上都沾了泥巴。好不容易到了山腳,想找個地方租輛馬車,卻發現四周荒蕪,根本沒有可租馬車的地方。

她往前走出一段路,偶遇一進城賣菜的大娘,大娘趕着騾車,趙途途攔下了她。在大娘即将把趙途途當叫花子驅趕時,趙途途捏出一塊碎銀遞給她,說要搭車進城。

那碎銀都夠買那騾車了,大娘的臉變的比翻書還快。她滿臉堆笑地接了過來,後又忍不住輕聲叨叨:“既然有錢,怎麽還穿的跟個叫花子似的。”

趙途途也笑笑,說:“這不,進城買身合适的衣裳嘛。”

途中,大娘與趙途途攀談起來,說城中出了亂子,前陣子被貶的太子在流放途中被人救了,現在滿城都在搜捕前太子的同夥。

趙途途剛要感嘆大娘通曉時事時,大娘又接着說了。她說上面查出來了,前太子的同夥,白家已經被抓了。說那白家姑娘才十四歲,還未及笄,就被當官的老爹連累了。她又說,這白大人,前世是不是作了什麽孽,不然怎麽大兒子十歲離家出走,這小女兒才十四又被他連累進獄。

趙途途一開始還在想,那白家是不是自己認識的白家,後來聽到大娘說起白家的兩個兒女,确認是白鏡兄妹。

她覺得這事情真是太蹊跷了,剛剛前太子還在說,白家是許氏一族的幫兇,怎麽這會兒又變成前太子的同夥了?

趙途途進了城後就下了騾車,她決定先去白家看看情況。下車的時候,大娘抱了一大捆白菜給她。說她那銀子給多了,送點白菜意思一下。

趙途途抱着捆白菜在城中穿行,那模樣還真是個叫花子無疑。

不多時,她來到了白府。敲了敲門,發現無人應答。她又來到上次小霜帶她進府的後門,手剛放到門上,那門驀地就開了。

趙途途還在想,自己都沒用力,怎麽門就開了。不會裏面有詐吧?

她抱着捆白菜,小心翼翼地往裏走。偌大個禦史府,竟一個人都沒有。靜悄悄的,氣氛也很詭秘。她越來越覺得情況不對,剛想跑出門,忽然想到什麽,腳下一轉,去了白鏡的院子。

果不其然,白鏡還在。他正獨自坐在院中,手上捏着一塊白白的糯米糕。也不吃,只是望着糯米糕出神。

“師兄。”趙途途喚道。

白鏡聞聲擡頭,見到趙途途滿身污泥地站在院門口,手上還抱着一捆大白菜。

“怎麽弄得跟叫花子似的。”白鏡皺眉看她。

他這話真是跟大娘如出一轍,趙途途撇撇嘴,道:“下山的時候摔的。”

“那白菜呢?”白鏡又問。

總不至于,來他們家一趟,還帶捆白菜當見面禮吧。

“別人送的。”趙途途将下山途中的經過原樣不動地敘述了一遍。

白鏡聽後覺得無語,但又覺得是她能幹得出來的事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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