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怒火起

怒火起

可能是憐惜呂洧安有了後娘就有了後爹的悲慘遭遇,楚茨不再有意避着他了,不但不避,還發動了群衆的力量送溫暖。

細辛做了鞋子送給他,他穿着正好合适;香芷送了一只自己打的兔子給他,大家一起吃,也好;連小男孩馬一鳴也采了一束花送給他。

呂洧安:“……”

看着自己手中的紅花真的是很不搭。

那邊,馬一鳴站在楚茨旁邊,惴惴地問道:“姐姐,呂大哥會不會不喜歡?”

對于叫呂洧安大哥這件事情,是在呂洧安聽到他叫楚茨姐姐,卻叫自己叔時,硬給掰過來的。

楚茨坐着撫下琴弦,道:“你想想,你娘平時都送你什麽呀?”

馬一鳴小頭想了一會兒,道:“我娘讓我多吃飯,好長個。”

于是在吃飯時,呂洧安就覺得小家夥一直盯着他的碗,眼神灼灼,他瞬時有些不安。

“呂大哥,你吃完沒有?”

“吃完我去給你盛飯。”

呂洧安放下碗筷,低頭黯然:哥哥缺的不是愛,哥哥缺的是愛情啊!

馬一鳴小腿跑得歡實,很快給呂洧安端了一碗冒得尖尖的飯,“呂大哥,給!”

對于大家表現出的泛濫母愛,呂洧安覺得不能辜負了衆人,決定小小地回報一下。

“什麽,呂大哥,你要教我練武?”是馬一鳴的哀嚎。

“什麽,公子,你讓我每天去打獵換錢買布給細辛做鞋?”香芷驚呼。

“什麽,大公子,你讓我給大家做鞋子抵食宿費用?”細辛的驚訝。

“這是?”楚茨接過呂洧安送的小木盒。

“金梳背?好漂亮!”楚茨驚喜,又有些猶豫,呂洧安送她這麽好的東西。

“正好配你的頭發。不用內疚,你每日在那裏彈古筝,我都聽得見。我無以為報,還望你收下這個金梳背。”

“真希望每日都能聽到你彈曲。”

從小缺少父母關愛的人,一生都在渴望這種感情。就像夢中的自己,雖然有爺爺的愛,但也羨慕有父母的同學。

就知道,自己讓大家像母親一樣關心呂洧安是對的!

呂洧安現在看上去眉眼溫柔,終于像是有人關愛的樣子了,比當初第一次見面的冷冽不知道好了多少。

呂洧安手下的兵痞大半是成親了的,整日看着他們的老大有空就往楚茨小姐那邊跑,時不時地送些玩意兒。楚茨小姐那裏也是禮尚往來,琴聲飄蕩。白日裏趕路的時候,老大更是騎着馬守護在楚大夫的轎子一旁,偶爾,兩人各騎着一匹馬,并駕齊驅。

糙漢子糙,對于男人的原始本能很是了解。

這是老大春心萌動了呀!

郎有意,妾有情,好啊~~~

只是,老大啊!

你平時殺敵那麽勇猛的,拿出那套力氣來啊,想娶楚茨小姐,趕緊把人拿下啊!

這麽磨磨蹭蹭,每天眼睛像長在對方身上一樣,他們看着着急啊!

還有人着急。

陽州呂府,上房內。

“沒有見到人你們就敢回來了?”

呂姜氏順手就将手邊的茶盞丢擲到報信人頭上,白色的杯蓋碰在跪着人的額頭,掉下,一股殷紅的血自額間流下。姜氏猶覺心中煩悶萦繞,起身踹翻了報信人。

被踹翻的報信人不敢語,調整姿勢繼續跪下。

張嬷嬷進來給姜氏使眼色。

“滾出去跪。”白夫人怒氣沖沖,聲音嚴厲。

張媽媽見人出去了,走到姜氏近側耳語:“楚茨她失蹤了,據說有人見她往京城方向去了。”

姜氏微愣,陽州離京城有一千公裏,孤身一個女子敢去京城?她去京城做什麽?路上有山林綠匪,她不怕?她能走多遠?是不想活?!想到府城那邊傳來信息,兒子已經啓程去京城國子監了,她微微一笑,賤婢死了這樣正好,:“讓人不必找了,既然她不想活了,我們也不要攔着了。”

“夫人……”張媽媽繼續說道,“楚茨是不是去京城找公子了?”

姜氏一怔,随即想到這種可能,自己不同意就去找我兒子了?怎麽還想用兒子來威脅我?還真是被威脅住了,剛下去的怒氣頓時上沖,手一拍桌:“誰給賤婢傳遞的消息?”

張媽媽不敢吭聲。依照自家公子對那人的上心程度,不定就是公子自己說的。夫人正在怒頭上,自己也沒必要說出來觸黴頭。

“大夫人,黃杏的娘說有事要禀告。”外面紅杏隔着簾子喊話。

“讓她進來。”

黃杏娘進來,先請了安,遂說起那日跟着楚茨房東的見聞。

“我看見那管事分明就是大公子那邊的管家。”

“大公子與楚茨小姐交往甚密。”

……

“好,你出去找管事領賞吧!”

黃杏娘喜滋滋地退了下去,屋內僅剩下兩人。

“張媽媽,雪雁說當日是親見楚茨那賤婢暈過去的,她手下的丫鬟說确定是開了兩邊連接的門,親自将人送到隔壁去了的。人過去後,還将門又鎖起來的。後來,府中着火誤了我們去隔壁的時間。我們再去時,楚茨已經在聽雨軒了。”

“那日,我們是下午才去的。”

“會不會,她與那個克親的已經成事了?不然,那人怎麽會對她好,還派管事去給她撐腰,又送她金銀。”

“要說這中間沒事,我是萬萬不信的!”

姜氏不願稱呼那人的姓名,連姓也不想,實在不願意那人與兒子有什麽粘連,她恍然悟過來:“說不定,那丢失的一箱東西就在那人手中。他故意放的火!”

“趕緊!讓紅杏進來,我要快快的把這消息告訴老爺,讓他去京城查看。”姜氏不愧是頭腦靈活的生意人,竟讓她猜到大半真相。顧不得隐瞞大火當日她和女兒的所作所為了。兒子的前程比那箱珠寶更加貴重。

呂春收到夫人的信時,兒子還沒有啓程。他悄悄地招來了呂夕池的小厮清茗,詳細地問他,他們是何時去的聽雨軒。

就這個問題,清茗已經被大夫人私下裏問了好多遍了,也沒有什麽隐藏的,他照實說了。

“這麽說,你和二公子去的時候,服侍楚茨小姐的細辛不在,楚茨小姐一人在床上睡着的?”

清茗點頭。

“好,我知道了。”

呂春舉着茶杯,一個人慢慢思考。

不對!

他放下茶杯。

丫鬟不在,楚茨是昏迷的,按照女兒的說法,她們帶走了楚茨。

現在楚茨在床上,是誰将她送到聽雨軒的?

他想到了他那力大如牛的大兒。

難道,真是他拿走了那箱珠寶?!

偷老子的養老錢,孽畜!!!

呂春憤怒之後,趕緊修書一封回給夫人,說他要和兒子一起去京城。

去逮了那孽畜!

扒了他的皮!

呂夕池得知他爹要與他同去京城,心裏是高興的。

雖有一名秀才與他同路,但兩人不熟,那人帶了好些青壯家仆,看上去趾高氣揚,不是很好相處的樣子,他自是樂意和自己的爹待在一起的。

陽州去京城路途遙遠,會經過不少山林狹路,兩個秀才家合資請了镖師護着。

如此安排妥當,第三日一行人浩浩蕩蕩地出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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