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長白

長白

很快，過了初五，許多人已經踏上了上班的路程。兩天後，夏語冰帶着行李來和周言程彙合，因為雪板什麽的，不太好帶，都要托運。所以只能夏語冰來找周言程，他們要飛長白山，機票早就訂好了，直飛，兩個半小時就能到。

和兩邊父母都說好了，出門玩兒一個星期，每天會和他們報平安。林菲和周擇也打算去旅游，過二人世界；姜栗和夏帆則是要上班。

飛機在空中飛行，坐在窗邊的夏語冰看向窗外，白色的雲層折射着刺眼的光芒，俯瞰大地，被藍色海洋包圍着，天地萬物在此刻都顯得十分渺小。

兩個小時很快就過去，下了飛機，出站口有人在等着，酒店有接機服務，把東西都放在車上，直奔酒店。

周言程訂的是水色別墅，木頭邊框搭建的玻璃屋，屋頂是三角形，透明的材質，讓人坐在屋子裏也能輕松賞到雪。每個房間都有單獨的小院子，可以泡私湯。

訂的是兩個大套間帶着一個私湯的。

把東西放好，周言程帶着夏語冰去用飯，寒冷的天氣來上一份熱熱的飯菜，再合适不過了。

吃完飯身上暖呼呼的，他們先去了雪地溫泉，泡着天然溫泉，看着雪景，雲霧缭繞之間，是天地的詩情畫意。此時沒什麽人，夏語冰發間有幾根白色羽毛，眼睛明亮，像誤入人間的精靈。

拿出手機拍了些照片，休息了一會兒。

晚上，他們又去雪屋裏吃火鍋，裏裏外外全都是皚皚白雪，雪屋把旅游的體驗感拉滿，此刻，冰雪童話照進現實。

冰雪對南方人的吸引在這一刻達到頂峰，吃食沒什麽特別，但這份體驗是絕無僅有的。

雪飄萬裏，萬物都被裝點成白色。

第二天，天氣很好，早上通知可以上長白山，兩人背上包出發，包裏放着相機、沖鋒衣、暖寶寶等東西；周言程買的是西坡的票，西坡可以看到天池全貌，再就是人少一些。中轉好幾趟車，爬完上千級臺階，長白山天池映入眼簾。

背面是天池，頭上是伸手可觸的藍天白雲，面前是滿眼只有自己的人，這一刻，夏語冰只覺得冬日戀歌在耳邊響起。周言程拉着夏語冰的手，十指相扣，呼嘯的寒風也無法将兩人掌心的溫暖帶走。

夏語冰低頭看着緊握的雙手，想起兩人的第一次牽手。當時，周言程手是微微顫抖的，手心有一層薄薄的汗；手是很溫暖的，雙手緊扣的一瞬間，一種難以言喻的感覺席卷全身，心頭是強烈的滿足感。

Advertisement

當時，夏語冰第一次體會到何為臉紅心跳手抖，周言程就是個純情大男孩，追了她三個多月才鼓起勇氣牽她的手。

和她确定關系後，周言程只要跟她待在一塊兒，總要牽她的手，偶爾還要抱着她。

周言程開口說出那句浪漫極致的話，“長相守，到白頭。”如果說每一段感情都有自己無法忘卻的場面，那夏語冰覺得站在長白山巅，對她說出“長相守，到白頭”，此情此景，每一秒都深深地镌刻在了她的心裏，永不褪色。

肢體接觸最能傳達人的親密情感，兩人在天池旁緊緊相擁，夏語冰貼着周言程的心髒，說出那六個字。

相機記錄下冰封天地賜予人間的每個剎那。

從西坡下來，回到住處，周言程帶着夏語冰去滑雪場滑雪，來到滑雪聖地，怎麽能不滑雪呢？

單板不建議初學者上手，他們帶的都是雙板，換上裝備，周言程帶着夏語冰慢慢地向前滑動，夏語冰身上的護具一樣不少，安全最重要。只要掌握好平衡，就不容易摔倒。

夏語冰在經過學溜冰、自行車之後，平衡能力好了不少。因此，站上雙板，稍微練習後，學會怎麽停下，就差不多了。

周言程帶着她去比較平緩的坡道上練習，在這個坡道上的，多數都是第一次接觸滑雪，摔得四仰八叉的。

将近一個小時後，夏語冰已經滑得有模有樣了，周言程幫她錄了幾個視頻，拍了些照片。照片中的她，像個冰雪女戰士。

晚上，他們回到住處，周言程剛換下衣服，夏語冰早泡在私湯裏了。周言程穿着浴袍，慢慢走近夏語冰，半跪在地上，低頭問夏語冰：“冰冰，我想跟你一起泡溫泉，好不好？”

夏語冰紅着臉點頭答應，只見他脫下浴袍，穿着黑色的平角泳褲，慢慢下水，靠近她。

她現在可不敢和他對視，只能左右看看，嘴裏還慢慢吐着氣，做深呼吸。

這一連串的動作被周言程收進眼底。

這人偏偏很沒眼力見兒，竟然張口問她：“冰冰，你臉怎麽這麽紅。”

“有嗎，水太熱了吧，你自己的耳朵才紅呢。”夏語冰嗆他。

她此時的臉确實像煮熟的蝦子，周言程自然也沒好到哪兒去。

他率先去拉她的手，用了些力道，讓夏語冰不痛的同時也甩不開。

氤氲的熱氣包裹着兩人，周言程呢喃：“冰冰”。他只是一直喊她的名字，沒說其他的。

尋常的兩個字，在他的口中化開，溫柔而纏綿。

夏語冰終于擡頭看向他，目光相撞，瞳孔中只有彼此的倒影。

就是這一秒，眼前的人臉不斷放大，夏語冰只覺得有個溫暖的東西貼在自己的唇上，一觸即離，然後再次貼上來，雙手捧着她的臉，親吻她的唇。周言程無師自通，張開嘴含住柔軟、桃紅的唇瓣，反複吮吸。夏語冰雙手環住他的脖頸，手指不時還插入他的頭發裏，撫摸他柔軟的發絲。周言程低着頭，眼睛是閉着的，半個世紀以後，他終于放過夏語冰，兩人的嘴唇都已泛白，可見戰況之激烈。額頭抵着額頭，此時無聲勝有聲。

而後，周言程一手把夏語冰拽進自己懷裏，緊緊地抱着她，兩人的初吻落下帷幕，在這浪漫的天地間。

夏語冰只覺得肩膀處顆毛茸茸的腦袋像只大狗狗，伸手摸他的後脖頸，平複心情。人從小在羊水裏孕育長大，故而大多數人在水中是放松、享受的。

泡着溫暖的池水，看着月亮在雲霧間若隐若現，這一刻，幸福具象化了。

溫熱的泉水緩解一天的疲乏，泡了半個多小時，兩人各自回房間睡覺。周言程本來想去夏語冰房間一起看個電影，但看她太累，也就作罷了。

早晨，天剛亮，趁太陽還沒醒，倆人把自己裹得嚴嚴實實，漂流在魔界的不凍河，兩側的霧凇是冰雪最好的禮物。

坐在皮劃艇裏，幸好兩人都穿着防水服，才沒有被凍僵，皮劃艇會進水，寒冷加重了幾分，夏語冰心想，這個皮劃艇，此生坐一次就好。凍僵的感覺很折磨人，而且一待就是四十多分鐘。

漂流結束，兩人趕緊回酒店，凍得發麻的手腳慢慢熱乎起來，止不住的癢意從凍僵的地方傳來。

下午，兩人前往雪嶺。

坐着爬犁上山，到達童話世界。大雪落滿枝丫，麋鹿就是童話世界裏的使者，連接兩個截然不同的世界。雪嶺深處的小木屋仿佛世外高人的隐居地，換乘馬車，體會千年前古人的出行方式。

森林裏的麋鹿、霧凇下的漂流、冰雪中的溫泉，組成了獨特的長白山。

隔天一早，兩人又來到滑雪場，經過之前的練習，夏語冰已經能獨立地滑行雙板了，看到許多帥氣的動作，她自己也想試試。周言程沒阻止，只在她摔倒後去扶她。她試着做一些動作，盡管摔倒，也不停下，反複的練習就會有好的成果。最後，她滿臉自豪，眼神亮晶晶的，仿佛在對周言程說，“你看，我能行”！

周言程對她豎起大拇指，夏語冰的嘴角勾起，雖然看不清她臉上的表情，但他知道她一定在笑。

滑了一個多小時，從雪場下來，又開始餓了，倆人又往餐館奔去，吃飽喝足，萬事不愁。

下午，他們趕往邊境小城。

這座邊境小城有獨屬于自己的特色，應該說，這個星球上的所有城市都是獨一無二的、不可複制的。漫步在世界的任何一個角落，都能感受到獨特的風光，品嘗到不一樣的食物，至于好不好吃，那就另說了。

随處可見的雪、朝鮮語、公交車內的雙語播報，都讓這座城市氛圍十足，仿佛置身韓劇拍攝現場。特有的帽子燈，在傍晚亮起的時候，行人是否能找到心軟的神？

在民俗園裏，大家都是朝鮮族的公主和王子，翹腳的屋檐、低矮的圍牆、木質的陳設，射箭、蕩秋千、各種小食，組成了這一天。

夏語冰和周言程換上朝鮮族服飾，拿着自己的相機拍照，請別的游客幫他們拍了幾張合照，他們也幫別人拍，素不相識，但互幫互助。

這座小城很小，出行靠‘十一路公交車’就能完成。

只休息了一晚，次日一早啓程前往此次旅游的最後一站——哈爾濱，下了飛機，到酒店放好行李。

他們先去吃了東北的鐵鍋炖，吃完之後，去逛中央大街，百年來的建築體現在一磚一瓦中。随後，去了冰雪大世界，神奇壯觀的冰雕世界為他們打開了新世界的大門，刺骨的寒風也阻擋不了此刻對冰雪的熱情。夏語冰每看到一處冰雕都要招呼周言程一起看，周言程幫她拍了許多照片，在每一個她開心的瞬間。

随後，兩人去吃了東北老式麻辣燙。在室外待久了是很冷的，兩人吃完後加緊腳步回酒店。

第二天，早上去了哈藥六廠、聖索菲亞大教堂，下午去了哈爾濱博物館。

最後，拿上“紀念品”，收拾好物品，兩人準備回家。

将近一周的旅游結束，夏語冰和周言程都是累并快樂着，将夏語冰送到家，周言程坐上高鐵回家。

夏語冰這幾天不知往家庭群裏發了多少東西，姜栗和夏帆不堪其擾，都沒怎麽點開看；外婆很是捧場，經常詢問她當地好不好玩。

群裏只有媽媽、爸爸、外婆和她。

這些天她也偶爾更新朋友圈，吳以軒吵着要看更多的照片，室友們也在寝室群裏分享自己的寒假：或是分享美食美景，或是分享日常，或是吐槽奇葩親戚。

把拿回來的東西都整理好，沖了個澡，夏語冰躺在床上休息，劃拉着手機，看周言程發了已經到家的消息，她回了個好好休息之後就睡着了。

她這一覺從下午三點睡到了晚上八點，明明才一個星期，但她覺得和自己的床已經分別了一個世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