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新篇

新篇

寒假很快結束,夏語冰回到學校,論文已經完成得差不多了,後續再精細化成最終版本,就只等學校安排答辯了。

還有半年就讀研了,她要開始做準備工作了,這方面周言程給她提供了不少幫助。畢竟他是過來人,周言程把自己總結的很多方法都分享給她,但這些方法不可能适用于每一個人,只能等她自己實踐之後才知道。

他盡可能把自己知道的都告訴她,剩下的只能靠她自己去摸索。

夏語冰的導師是本校的博導,成功保研後,她們被拉到一個群裏,群裏發布了公告,上面寫着她們需要閱讀的書目和文獻。

上學期都忙着實習,她沒開始弄。

現在得趕緊開始,要看的文獻她開始下載了,書也買了,在路上。

這學期正好只剩答辯和拍畢業照這些事情,不會很忙。她也有時間來做這些事。

她和周言程的學科都偏理論,很少需要做實驗,因此泡圖書館就成了他們的日常。

夏語冰覺得讀書讀到最後,就是比誰能坐得住、沉下心。板凳坐得十年冷的老話是很在理的。

每一個光鮮亮麗的背後,都有不為人知的許多年。

夏語冰深谙這個道理,那接下來要做的就是源源不斷地吸收知識,要想寫出文章,就一定要有輸入。

五月初,校園的許多角落都留下他們拍畢業照的影子。當天,周言程當然是拿着相機,跟着夏語冰到處跑。照片定格這些瞬間,留給畫面裏的人紀念。

拍完照的當天,幾個人一起出去聚餐,期間還喝了點果酒,一時之間像有說不完的話。

過了一個星期,她們迎來了答辯。開學以來,夏語冰已經記不清她的畢業論文修改過多少次了,答辯完,從教學樓走出的那一瞬間,她的大學生涯真的結束了,四年過去,她成長了很多。

寝室從大一剛來時候的空蕩蕩到被她們不停地填滿,現在又要清空,恢複當初的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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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的場景每一年都在上演,不同的是,這一次,她們是故事裏的主人公。

真的到了離別的這一刻,現實也不容許大家過分地傷感,繁雜瑣碎的事情正等着她們處理。

可是,當寝室的門最後一次關上,鑰匙遞出去的那一刻,夏語冰明白,這段旅程真的要告一段落了,往後,只能帶着這些回憶出發。

大家各自奔向自己的未來,未來是什麽樣子,她們看不清,但沒關系,她們永遠在路上。

關于未來,時間會給出答案。

夏語冰和吳以軒一起拖着密碼箱回家,周言程和蘇聖桐只送她們到車站就回學校了,他們還要上課。

回到家的吳以軒可算能稍微休息一下了,實驗、論文、畢業的諸多事情,總算結束了;她保研到本校,繼續攻讀碩士學位,往後要做的實驗只會更多,趁着放假,她必須回回血,好好放松一下。

地下蟄伏多年的蟬在夏天破土而出,用鳴叫來提醒人們它的存在。

夏語冰和吳以軒第二天直接開始到處旅游,青島、水上世界、雲臺山、神農架,兩人去的都是涼快的地方,太熱的地方不去。

玩了一趟回來,整個人都煥然一新了,大自然果然是療愈身心的良藥。

她們玩得歡實的時候,周言程和蘇聖桐這邊就是緊張的學習狀态,各種考核接踵而來。

夏語冰到家後也照常去吳以軒家玩,兩人一起遛狗,一起看書,一起睡覺,像連體嬰似的。

吳以軒的爸爸很忙,基本不在家;她媽媽和夏語冰的媽媽也是打小一起長大的,自然不會介意夏語冰經常住在自己家,還希望她多來呢。

烈日、鳴蟬、炙烤過的瀝青,都在宣告着夏日的炎熱。

怕熱的夏語冰再一次縮回屋裏,秉持着能不出門就不出門的原則,蝸居在空調房,吃着跑腿送來的新鮮水果,喝着剛拿出來的冰水,涼快又舒爽。

杭城的夏天與其他地方不同。在杭城,樹下面一點兒都不涼快,毫不誇張地說,出門沒到半分鐘,身上就會出一身汗。

對夏語冰這種極度怕熱的人來說,這與在蒸籠中無異。三四十度的高溫對她來說就是酷刑,堪比古代犯人流放。

因此,夏語冰決定老了之後定居在一個氣候适宜的城市,不能太熱也不能太冷,但那是幾十年之後的事了。

空調吹出的冷氣壓住了夏天帶來的燥熱,她和吳以軒就在房間裏過完了這個夏日。

又是一年開學季,此時的夏語冰和吳以軒已經是要讀研的人了,再次坐上高鐵來到這座熟悉無比的城市,迎接她們的是新的開始。

這些新的道路上,少不了老面孔。

暑假的時候周言程去杭城找過夏語冰好幾回,一待就是四五天,還經常帶財財和福福出去遛彎,養狗人一年四季都要遛狗,周言程來了,她們就把這個艱巨的任務交給他。

周言程還給兩個毛孩子買了不少衣服和玩具。

屬于夏語冰和吳以軒的新篇章開始了,意料之中,吳以軒忙得團團轉,數不清的實驗充斥着她的生活,她都抽不出時間去找夏語冰。

夏語冰認識了新班級的同學,聽着天南海北的故事,開啓了自己的研究生生活。

讀了研,文獻、大課、組會就會成為生活的一部分。

周言程已經研三了,他規劃着以後去研究所工作,那就還要讀博。

他打算十月份就在系統裏提交申博材料,複試在來年四月進行。

夏語冰以前看着那些讀文獻的人讀着讀着就要站起來到處走,說實話,她看不懂。現在,輪到她自己啃這些又長又難的英文文獻,她一下子就懂了,成為‘邊走邊讀文獻’大軍中的一員。

她早就見識過周言程看文獻時候的場景,現在自己開始做,也慢慢習慣了這種一看就看半天的日子。

兩個的作息時間重合,平時就約着一起吃飯、一起健身。

現在,周言程盯她鍛煉盯得越來越緊了,每天總拉着她去健身房,嘴裏念叨着久坐不好,必須要多鍛煉。

夏語冰明白這個道理,所以她也默許他的安排。偶爾他們還會去晨跑,總能遇見很多老教授,看着這些頭發花白的老師堅持不懈地早起鍛煉,不禁感嘆道:果然,優秀的人連自己的生活都安排得很好。

精神矍铄的老者和一些死氣沉沉的年輕人形成鮮明對比。

吳以軒自開學開始就每天泡在實驗室,平時都不怎麽有空,這個周末,夏語冰打算去找她吃飯,挺多時候都是吳以軒來找自己,現在她忙,那夏語冰覺得自己應該主動一點。

夏語冰買了些鹵味帶着去找吳以軒,這家鹵味特別符合她們倆的口味,到她們學校門口,又買了點水果進去。

夏語冰到門口的時候就打電話給吳以軒了,吳以軒搬了宿舍,她只能在校大門等。

正好到飯點,吳以軒剛好從實驗室出來就接到夏語冰的電話,下樓騎着車去接她。

在校門口停下,跟夏語冰招手,夏語冰小跑着到她身邊,坐上後座,回她的寝室。

東西放好後,兩人提着鹵味去吃火鍋。

火鍋可以說是百吃不厭的一種美食,火鍋店就在學校旁邊,不過也要騎車。

到店後,把車鎖好,兩人坐下點菜。

吳以軒早就餓了,吃了點路上買的小面包墊着。

“軒軒,你買點吃的備着,平時帶點在身上。”夏語冰看她忙起來都顧不上吃飯。

“那等會你陪我去買。”吳以軒咽了口茶,回答。

“行,那我們吃完去超市。”夏語冰邊嗑瓜子邊說。

菜上齊後,吳以軒把耐煮的食材先放下去,又燙了一筷子毛肚給夏語冰。

吃完飯後,她們一起前往超市。

推着購物車走到面包區,選了一些有獨立包裝、味道不錯的面包,又買了些零食,就各自回學校了。

夏語冰拎着東西回寝室,睡了四十多分鐘,起來前往圖書館。

周言程在她到之後十分鐘才來,看樣子剛從籃球場回來。

夏語冰在完成導師交給她的任務,做這些工作會讓她閱讀文獻的能力提高,所以她幹得很起勁,只差最後百分之十就完成了,她有把握在明天完成。

導師是比較很看重能力的,夏語冰必須盡快地提高自己,這樣之後入選項目的幾率也大一點。

周言程看着夏語冰鍵盤敲得飛快,把買來的咖啡放在她旁邊。

看論文的時候,他們會喝茶或者咖啡來提神,小房間還是方便,敲鍵盤不會影響到別人,坐久了還能起來走走。

十點的鐘聲敲響,他們收拾好東西離開圖書館,兩人背着書包,并肩走在回宿舍的路上,路燈把兩人的影子拉長,枯黃的銀杏散落在草地上,葉影斑駁。

送夏語冰到宿舍樓下,看着她上樓,周言程轉身回寝室。

夏語冰之前還偶爾熬夜,現在洗漱完躺下立馬就能睡着,晚上睡得早,早上也能起得來去吃熱乎的早餐。

隔天下午,夏語冰下課後去自家導師的辦公室,聽他布置接下來的任務;而後直接去食堂找周言程一起吃飯。

學校裏好吃的挺多,他們經常換着種類吃。

在食堂碰面後,就一起去找想吃的窗口點餐。

吃完飯,從食堂出來,兩人步伐一致,慢慢地走回圖書館,“冰冰,下個星期,我要去首都比賽。”

“去幾天啊?”

“三天,周二早上就回來。”

“知道了,正好下周我要回家一趟。”

說話間已經到圖書館樓下了,兩人拾級而上,去熟悉的空房間,打開電腦,開始忙碌。

這學期,夏語冰是忙碌又充實。

今天課上,她想到一個自己想寫的選題,剛才也大致和導師溝通了一下,已經初步确定題目了。

現在,她已經開始檢索相關詞條的文獻,準備下載。

周言程也在一旁做自己的事情,偶爾擡頭看向窗外的時候,兩人的目光才有交集。

繁忙的一天結束,躺在床上的夏語冰不由得想起當初和賀銘知鬧分手的時候。

那時,她頹廢消沉快樂好一段時間,每天都淹沒在悲傷裏,很少和人聯系,也很少和別人說話,整個人都大變樣,成績險些下滑。

好在最後吳以軒罵醒自己,經歷過那一次,她突然就明白過來,自己這種狀态,只會讓關心自己的人擔心,只會讓親者痛、仇者快,除此之外,沒有任何好處。

那次過後,賀銘知再怎麽歇斯底裏,她內心都毫無波瀾。

大多數時候,賀銘知就像一個小孩,想通過自己的各種行為,讓別人關注、引起別人的情緒波動。

這樣是非常幼稚的,也不是她要的另一半。

分手之後,夏語冰明白,喜歡和合适很不一樣。

或許有的人能做到“有情飲水飽”,但那個人絕不是夏語冰。

這讓她覺得自己有時候清醒得可怕。

自那以後,夏語冰生出逃避的想法,所以周言程想要追她的第一時間,她沒有立刻答應。

她也害怕自己的下一段感情會像初戀一樣,以悲劇收場。之後,她又想明白了,不能因為害怕就畏懼開始。

而且,悲劇的結局可能才是常态。

夏語冰在做完心理建設後,發現自己改變了不少,以前總覺得離開了誰就活不下去,後來發現,地球沒了誰都照樣轉。

一瞬間,她就釋懷了,不用把自己想得這麽重要,也不用把別人想得那麽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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